港九本色 第311章 一個督察算什么?

“當(dāng)然是挑臥底咯。”

胡海嘴角微微上挑，快速的說到：“西貢警署的宋子杰你知道吧？宋子豪的弟弟，當(dāng)初在西沙灣碼頭，就是他親手把宋子豪抓住送進監(jiān)獄的。”

“我知道這件事。”

周督察打著車子方向盤轉(zhuǎn)彎，聽胡海的指示往西貢警署的方向開去：“咱們要讓宋子杰去當(dāng)臥底么？”

“我調(diào)查過了，龍四還有個女兒，可以以這作為突破口。”

胡海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說到：“上次在表彰大會上，我就見過宋子杰本人，長得還好靚的。”

“讓他去做臥底，先接觸到龍四的女兒，然后再依仗這一層關(guān)系就能順利打入內(nèi)部。”

“讓他去么？”

周督察重復(fù)了一句，微微思考了一下說到：“這個宋子杰，最近的表現(xiàn)都一直非常不錯，未來前途一片大好。”

“讓他去做臥底，是不是...”

他們這個行業(yè)有個潛規(guī)則。

或者說。

有個普遍的現(xiàn)象。

臥底不是一個好差事。

這個詞眼就像是一個終身標(biāo)簽一樣，一旦打上了就再也難以卸掉了。

這是一個非常不友好的標(biāo)簽。

內(nèi)部人員一旦打上臥底這樣的標(biāo)簽，那么這對他未來的內(nèi)部從業(yè)生涯有著很大的影響。

因為臥底本身的原因，它需要接觸犯罪團伙內(nèi)部，融入進去獲得情報，誰也不知道臥底人員在里面到底有沒有被同化。

因此。

又很多臥底人員完成任務(wù)以后，很可能做到一定的位置以后就再也上不去了。

所以。

很多高層在臥底人員選角的時候，往往都會選取一些新人新面孔或者說沒有關(guān)系且平時表現(xiàn)不算非常拔尖的人。

這種人，用了也就用了。

用之即棄。

這是警方系統(tǒng)內(nèi)部對這些臥底人員的背刺。

但是。

很多臥底是體會不到這種來自內(nèi)部的惡意的。

為什么？

因為很多臥底人員都活不到那個時候。

臥底任務(wù)結(jié)束，臥底人員重新回歸警隊身份恢復(fù)，只要犯罪分子團伙沒有清掃干凈，那么他們將會受到最瘋狂的報復(fù)。

臥底和二五仔這兩種人，是道上最痛恨的兩種人。

周督察從最基層一步一步爬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他又如何不知道派宋子杰去做臥底意味著什么。

“這你就不懂了吧。”

胡海哼笑一聲，侃侃而談：“宋子杰這個人不僅僅學(xué)歷高出身好，而且懂得也多，也懂討女孩子歡心。”

“龍四的女兒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平常角色很難獲得她的心，只有宋子杰這種長得又靚靈魂也有趣的人才能勝任。”

“再說了，宋子杰他連他哥哥都抓，還怕他被那些犯罪分子同化么，問題不大。”

他一連串的跟著說到：“再退一步說，宋子杰是宋子豪弟弟，龍四是宋子豪的恩師，關(guān)系非常好。”

“哪怕即便是宋子杰身份暴露，龍四看在宋子豪的面子上，也未必會殺了宋子杰的。”

“所以，他是最佳人選的。”

胡海大手一揮，直接拍板定論下來。

“胡總督，我覺得還是要不要再商議一下。”

周督察思考了一下，繼續(xù)說到：“宋子杰現(xiàn)在這么紅，又是莫督察的嫡系人員，我想莫督察也不會同意的。”

他今天來都目的只是以督察的身份為這個高級總督察做陪同，跟胡海并不是一路的人。

說的這些話，也都是平心而論。

“周督察糊涂啊。”

胡海語氣高了一分：“你忘記啦？”

“宋子杰跟宋子豪是親兄弟，現(xiàn)在他們都已經(jīng)冰釋前嫌了，如果宋子豪知道宋子杰去做臥底了，他會袖手旁觀？”

“肯定不會的！”

胡海拍著手板，理所當(dāng)然的反問到：“如此一來，到時候宋子豪不也就參與進去了么？”

“這...”

周督察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了：“如果這么說的話，好像確實是這么一回事。”

“至于莫督察那邊，呵呵...”

胡海說到這里，嘴里發(fā)出一聲冷笑：“他現(xiàn)在手里功勞不斷啊，人家以后可是要接手我這個高級總督位置的人。”

“類似于宋子杰這種人才，他手里應(yīng)該很多才對，一個宋子杰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

周督察聽到這里，頓時沉默了下來。

莫督察與胡總督察兩個人是隸屬于不同圈子不同陣營的人。

當(dāng)他在聽到胡海說“他現(xiàn)在手里功勞不斷”/“莫督察將來接手我的位置”的時候，瞬間就已經(jīng)明白過來一件事。

眼下這個臥底人選，不只是簡單的為了搗毀這個國際偽鈔集團，更是涉及到了兩個不同圈子的交鋒。

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這種中立派能發(fā)表意見的了。

“周督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胡海停頓了下來，歪頭看了周督察一眼，有意無意的點了他一句：“你還有兩年也就退休了吧？”

“好好的協(xié)助我把這件案子處理好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去琢磨了，我會跟上面溝通拿定主意的。”

“是是是！”

周督察額頭冒汗，立刻點頭連聲應(yīng)承，做出了保證：“自然是全部按照胡總督的意思來辦的。”

胡海倒沒有在這個事情上繼續(xù)追究。

“相關(guān)的手續(xù)我已經(jīng)申請下來了，直接過去找莫督察要宋子杰就行了。”

胡海繼續(xù)往下說著，繼而話鋒一轉(zhuǎn)，充斥著濃濃的不屑：“他姓莫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督察而已，督察算個什么東西？”

“就算他不同意，那他在命令面前，也得乖乖把人給我。”

“姓莫的手里有幾個功勞又如何？他還能抗命不成？”

“是，胡總督說的對。”

周督察再度點了點頭如同機械，識趣的沒有再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了。

“我瞇會。”

胡海滿意的點了點頭，把座椅放倒：“到地方的時候叫我。”

“好的。”

周督察應(yīng)了一聲，老老實實的開著車子。

按照道理來說。

胡海是高級總督，比莫督察級別要高。

莫督察就算是功勞再高，也不可能把他從位置上頂下來的，只能等胡海退休以后再接手他的位置。

那為什么胡海言語之中，都充斥著濃濃都不爽呢。

還是因為莫督察功勞太多了。

原本胡海早就安排了自己的嫡系督察，以后等自己退休了接手自己的位置。

誰知道中途殺出一個莫督察，直接把自己的嫡系的位置生生給頂?shù)袅恕?p/> 莫督察不但有本事/功勞不斷，同樣也有關(guān)系，自己上面都鬼佬在這件事上也保持來默許。

所以。

他胡海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心里對莫督察肯定就很不爽了。

前幾天。

胡海正在聽下面的督察匯報龍四的案子，接著杜文澤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一聽到要針對宋子杰。

胡海第一時間想到了莫督察，再加上又是自己上面鬼佬打的招呼，第一時間就應(yīng)承了下來。

龍四的案子，正好可以操作一下。

俗話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同樣。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圈子。

人本身就是一種趨利避害的生物，他們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人而趨向。

聚集在一起。

自然就會形成一個圈子。

往小說。

大家在公司里面，會有所謂的不同派系。

往大說。

國與國之間，因為利益不同，也會有聯(lián)合與對立。

胡海，高級總督察。

他上面的依仗是鬼佬上級，他下面同樣也會有依附他的圈子。

莫督察的依仗是華人為代表的上司，同樣也有自己的圈子。

高層里。

華人與鬼佬，本來就是兩個對立面。

自然而然。

兩個圈子里的人，自然就處于對立面了。

再加上莫督察頂替了自己下屬的位置，胡海自然對莫督察更加不爽了。

當(dāng)然了。

還有周督察這種，屬于無門無派的，那么最好的選擇就是老老實實的待在中立面。

車子穩(wěn)穩(wěn)的停在西貢警署門口。

“胡總督。”

周督察把車子手剎拉好，伸手輕輕的推了推他：“到地方了。”

“好。”

胡海應(yīng)聲坐了起來，把檔案袋夾在腋下從車上下來，咬著煙斗抬頭看了看西貢警署的門牌。

“呵呵...”

他輕笑一聲，大跨步往里面走去。

二樓辦公室。

5703電話打了進來，通報了前來的胡海跟周督察。

“他們來干什么？”

莫Sir在心里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在談事情，讓他們等個五分鐘再帶他們進來。”

掛斷內(nèi)線。

莫Sir站了起來，打開窗戶摸出香煙來，悠哉悠哉的抽了起來。，看著停在門口的那臺車，眉頭微皺。

一樓大廳。

“沒辦法啊。”

5703無奈的一攤手：“莫Sir現(xiàn)在正在里面會見重要人員，還需要個幾分鐘。”

“要不，兩位那邊坐一下，我給你們倒水？”

5703雖然非常耿直，但是他本人還是非常佩服莫Sir的本事的。

所以。

他明知莫Sir沒有會客，他也不會傻傻的直接說出來。

“怎么搞的！”

周督察不開心了，聽5703說完開始抱怨：“有沒有搞錯啊，我等著也就算了。”

“莫督察竟然讓我們堂堂胡大總督在外面等著？”

“向來都是別人等我們胡總督，還沒有人敢讓他等著，莫督察見什么人這么重要啊。”

周督察也是個人精。

雖然他表現(xiàn)出來了自己的牢騷，慷慨激昂。

但是。

他的聲音卻控制的非常好，不大不小的，剛好就是周圍兩三個人能聽到，沒有宣揚開。

“一個很重要的案子，莫Sir之前追了很久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沒辦法納。”

5703呵呵一笑，伸手往邊上引導(dǎo)：“這邊坐一會吧，我給你們倒咖啡。”

“嘿...”

周督察哼了一聲，看似要不依不饒，目光卻看著胡海，捕捉著他的表情。

他也可算是把中立人物的辛酸演繹到了極致。

果然。

“誒...”

胡海一伸手，示意周督察不要再說了：“既然如此那咱們兩個就等著吧。”

“人家不也說了嘛，莫督察現(xiàn)在忙著案子呢，咱們不能給人家添亂啊。”

胡海心里門清的很。

雖然自己是個總督察，但是莫督察完全沒把自己當(dāng)回事的，大家也僅限于工作上的交流而已。

他肯定猜到了自己不會沒事來找他聊天，所以故意讓自己在外面等著呢。

看破不點破。

胡海肯定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表現(xiàn)出怎么樣。

“胡sir大氣！”

5703笑著拍了個虛了吧唧的馬屁，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旁的等待區(qū)，倒上咖啡以后就走了。

足足等待了得有七八分鐘以后。

5703這才過來，引導(dǎo)著兩人順著樓梯上去見莫Sir，然后關(guān)門離開。

“誒..”

莫Sir見到胡海以后，故作夸張的打著招呼：“真是撲街啊，不好意思臨時有個重要的事情，沒辦法只能讓胡總督在外面等候一會了。”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歉意：“沒有出來迎接您，實在是抱歉。”

話雖然這么說。

但是莫Sir此刻依舊是穩(wěn)穩(wěn)的站在座位上，絲毫沒有出來迎接胡海的意思。

“呵呵...”

胡海臉上笑容濃郁，拿下嘴里叼著的煙斗：“問題不大，莫Sir有這份心意就好了，工作第一嘛。”

兩人假惺惺的閑聊了起來。

周督察也樂了個清閑，拉開凳子在一旁坐了下來，看著他們兩個逢場作戲。

大家的段位的都不低，心照不宣的把面子上的那一套流程走完以后，這才落座談事。

“嗯？”

胡海把檔案放在桌子上，吸了吸鼻子：“莫Sir這煙癮挺大啊，在辦公室里沒少抽吧。”

“是啊。”

莫Sir笑著點了點頭：“沒辦法，最近手里的案子一個接著一個的，你也知道，最近我得到的榮譽比較多，更是要努力查案了。”

“呵呵...”

胡海自制無趣，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伸手拿出檔案袋里的資料來：“是這樣的，目前我們手里有個案子，是關(guān)于國際偽鈔集團的。”

“國際偽鈔集團？”

莫Sir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那胡總督來這里是...需要我參與協(xié)助這個案子？”

“參與的話，就不用勞煩莫Sir參與進來了。”

胡海嘴角微微上挑，簡單的把案子描述了一下：“協(xié)助的話，倒是需要莫Sir協(xié)助一下。”

“啊...”

莫Sir應(yīng)了一聲，看著照片上龍四的照片，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請問是怎么個協(xié)助法？”

他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了。

“很簡單。”

胡海咧嘴笑了起來，早就打好了腹稿的他語速快速的說到：“龍四現(xiàn)在表面上有個造船廠在給他們的偽鈔事業(yè)做偽裝。”

“里面都是些老面孔，而且還不對外招募小弟，都是從造船廠選人，所以要是想安插臥底這種新面孔進去并不容易。”

胡海侃侃而談，說了他們的計劃：“但是呢，龍四有個女兒小慧，寶貝的很，龍四對她也是寵愛有加。”

“我們決定，安排臥底先接觸龍四的女兒小慧，然后再一步步打入他們內(nèi)部，謀得他們的罪證！”

“這樣啊...”

莫Sir聽到這里，心里一下子涌上不好的預(yù)感來。

胡海向來跟自己不對付，這個時候來找自己說這件事，莫不是要自己的人？

“你手底下不是有個宋子杰么？”

胡海察覺著莫Sir的眉頭微皺，笑容也就更加濃郁了：“經(jīng)過內(nèi)部的認(rèn)真挑選，一直認(rèn)為宋子杰最合適不過來。”

“他不止人長得靚，還有才華，能力更高，用來接觸小慧是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