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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日月 第一百六十五章 擋死
蕭晗宸勃然大怒,被人無視,形同戲耍,他口含天憲,當(dāng)即爆喝一聲。
聲音浩大,宛若滾滾雷鳴,充斥在漫漫雪嶺之間。
俄而,在天心眸光熠熠之下,夏侯淳身罩金衫,如同金甲神將,威風(fēng)凜凜,堂皇大氣,光彩奪目至極。
真人不比清丹境,單論神通而言,有踏空履波之能,雖無法咫尺天涯,卻可縮地成寸,百丈距離不過瞬息。
方才變故本就突發(fā),打了蕭晗宸一個措手不及,但這不代表真人就好欺負(fù),能在純粹真人手中逃過一劫,已是萬幸。
故而,當(dāng)識蟬現(xiàn)身之時,夏侯淳腦中第一個念頭便是防御!
死命防御!
故而當(dāng)那數(shù)百枚金箔嵌入肌膚時,他心神一松,吐出一口濁氣。
但很快再次吸氣,吸得山嶺雪原之靈氣。
本是枯竭干涸的丹田霎時充沛,如同遭逢甘霖雨露,干瘦萎縮的黯淡清丹漸漸明亮,繼而大方光彩,如同縮小版皓月,懸掛在丹田靈海之上。
這還不止,只見從夏侯淳手中傳來漆黑如墨的氣息,但這氣息較為精純,如同天地靈萃精華,類似玄幽之氣,更像至純至真的原始魔氣。
魔氣精純,讓本是頹然疲憊的夏侯淳瞬間恢復(fù)如初,而且實力還有所提升,距離觸摸那道真人門檻越發(fā)之近了。
隨著磅礴魔氣不斷灌入,本是俊逸的夏侯淳變得越發(fā)妖異邪魅,丹鳳眼勾起,似有顛倒蒼生的魅力散開,令人不自覺深陷其中。
他眸光似電,眉宇間暗藏已久的鋒芒逐漸顯露,一抹睥睨之色溢于言表,將魔源印章放回心上人所贈香囊,心念一起,撲哧一聲。
山漸青嗡嗡直響,靈機(jī)如同流水般順著劍身上下流轉(zhuǎn),宛若靈蛇般纏繞住劍身、劍顎、劍尖以及劍柄,一抹別樣的華彩綻放,光芒大射,如同再生。
頃刻間,夏侯淳實力重回巔峰,法劍山漸青自然也恢復(fù)如初。
而對面的蕭晗宸臉色早已陰沉如水,聲音陰寒,令人如墮冷窖,“孽障,原來你早已墮入魔道,難怪來興風(fēng)作浪!”
“既已如此,貧道今日便替天行道,斬了你這妖魔!”
話音未落,其人身上發(fā)出一道鏘鳴,如同利器出鞘,鋒芒畢露,煞氣四溢。
若說方才蕭晗宸尚是一位談玄論道玄門修士的話,那么此刻他便是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仙家前輩。
隨著其人口中大喝,山間風(fēng)嘯雪凄,茂林搖擺,連根拔起,繼而在空中被強(qiáng)勁的真人氣場撕裂成木塊,紛紛揚(yáng)揚(yáng)間,木屑與霜雪混合,飛沙并走石亂舞。
更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是,這些木屑、霜雪、飛沙以及碎石之間,似暗藏有一道道劍氣。
夏侯淳抬眼看去,當(dāng)即倒吸口冷氣。
只見在其肉眼可見之地,整個天地都充滿了劍氣,這些劍氣或攀附在懸浮的木塊上,或是暗藏于急促旋轉(zhuǎn)的飛石上,亦或者化為一條條無形劍意粘附在霜雪之上。
真真正正的分化萬千,不計其數(shù),密密麻麻。
最為關(guān)鍵的是,這些劍氣每一道都散發(fā)著強(qiáng)大的氣息,最弱的都媲美清丹境。
真人出世,殺清丹如屠狗。
這句流傳已久的至理名言,可并非浪得虛名,乃是靠著無數(shù)鮮血得出的教訓(xùn)。
夏侯淳頭皮為之發(fā)麻,他承認(rèn),他有些慫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認(rèn)識到這位北地道門的實際掌控人究竟有多么恐怖。
事實上,作為玄宗真器‘勾陳劍’的執(zhí)掌者,蕭晗宸的劍道天賦在整個玄宗都有目共睹,傳言其三歲悟道、五歲習(xí)劍,不到十歲便可憑借粗略劍術(shù)擊敗劍術(shù)大成的內(nèi)門弟子。
更不用說其在短短五十年內(nèi)將修為提至真人巔峰,甚至早在十年前,這位玄宗天之驕子便將劍道修至第三境的‘分化萬千’之境。
可謂是一騎絕塵,令人望塵莫及,難以望其項背。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勾陳劍的加持下,這位玉虛觀主坐鎮(zhèn)燕京時,僅憑一己之力便鎮(zhèn)壓了幽燕三州內(nèi)的所有妖魔鬼怪,即便是北邊那座天宮內(nèi)的真?zhèn)餍凶呓疾坏貌粖A著尾巴做人。
鬧出如此聲勢浩大的盛勢,蕭晗宸的目標(biāo)自然不是夏侯淳,或者說殺夏侯淳只是順帶,至始至終,他的目標(biāo)便是夏侯淳背后的存在。
只見他目光上移,落在那道俊美面容上,平淡眼神抹過一絲凌厲,伸手向其遙遙一指,“去!!”
一字吐出,萬劍齊發(fā),直奔識蟬和尚而去。
順帶,分了上百道劍氣斬向了夏侯淳。
霎那間,劍氣的呼嘯聲填滿了整個山壑,嗤嗤作響,殺絕了山嶺內(nèi)一切生靈存在。
當(dāng)劍氣如同暴雨般灑落時,夏侯淳毫不猶豫地將身側(cè)天心攬入懷中,同時手中山漸青驀然向前一斬。
噗地一聲。
只見山漸青撒出的青芒與白光相撞,如同針尖對麥芒,一道極致的光芒綻放。
無數(shù)劍氣、靈機(jī)在對撞中化為齏粉,徹底碾碎成泥。
劍氣肆虐,劍意呼嘯,好似半斤對八兩,不分勝負(fù)。
但緊接著,一道如雷貫耳的冷哼聲響起。
“螳臂當(dāng)車,不知天高地厚!”
話音剛落,一股沛然巨力襲來。
霎那間,一陣砰砰聲響起。
那些劍氣齊齊碎裂,化為齏粉。
山漸青更是哀鳴一聲,頹然跌落,靈性大失。
夏侯淳臉色狂變,身形猝然后撤,口中瘀血不要錢的揮灑,直接在雪地上留下一條猩紅血線。
如同喪家之犬,狼狽至極。
不過他最終還是被震得倒飛出去,而是跌入一陣柔軟之中。
背后天心冷眸一沉,袖袍一甩,天心令呼呼而去。
蕭晗宸見狀,冷哂一聲,嗤笑道:“若非看見你乃無情道弟子,本座已殺你數(shù)百次。”
話音未落,一道劍氣垂落,毫不客氣的將天心令斬得倒飛出去。
天心蒼白容顏徹底毫無血色,如同一朵白色的薔薇,在風(fēng)中飄搖不定,隨時都會凋零。
她眼神一怒,眸子中似有瘋狂嗜血之意,正欲施展換命之術(shù)。
不料一把強(qiáng)勁有力的大手將她皓腕死死攥住,她霍然轉(zhuǎn)頭,眸子陰寒冷冽,“放開!”
夏侯淳目光復(fù)雜,輕聲道:“我們這些男人還在,需要你們女人拼個什么勁?”
在蕭晗宸似笑非笑之下,天心惱怒道:“你不是他對手,何必逞強(qiáng)?”
夏侯淳卻不再看她,目光一肅,凝視著對面的蕭晗宸,沉聲道:“蕭觀主,你既為本宮而來,那便是你我之事,不知可否放她們離開?”
蕭晗宸聞言一怔,看傻子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夏侯淳,深沉眸中飽含玩味,嗤聲道:“你在跟本座談條件?”
夏侯淳深吸口氣,目光前所未有的鄭重,微微閉口,似在醞釀。
蕭晗宸搖頭,看來此子已然黔驢技窮了。
忽而,夏侯淳猛地爆喝一聲:“咄!!!”
一道形似光陰的劍芒一閃而逝。
蕭晗宸腦袋下意識一偏。
一道血線自其腦后破空而來,將蕭晗宸耳墜穿透。
也將其冷峻臉上劃出了一道傷口,筆直而狹長。
而且這道劍芒來勢仍然未減,竟然直奔夏侯淳額頭。
噗地一聲。
以閃電般的速度,戳入了夏侯淳的額頭。
隨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飛劍自然不曾傷到夏侯淳,只是遁入其識海中,再次潛伏下來。
劍芒,正是身具光陰屬性的‘南柯劍’。
此劍一直是他作為殺手锏的最后手段,但而今這記手段卻無法將蕭晗宸滅殺于此。
真人與清丹,猶如天壤之別。
夏侯淳心中一沉,看來今日不付出點代價,無法安然離開了。
一看劍芒消失,對面的蕭晗宸臉色徹底陰沉,渾身上下都透漏出‘不滅夏侯淳誓不罷休’的果決氣勢。
只見他袖袍一甩,勾陳劍輕輕一晃,便是百道劍氣再次鋪撒而出。
緊接著,劍氣陡然轉(zhuǎn)向,直接殺向遠(yuǎn)在山嶺邊緣的慕容煙與覆面人。
局勢幾乎在瞬間逆轉(zhuǎn)。
而慕容煙卻也并非明顯上這般毫無縛雞之力,而且面對生死之局,這位南楚遺脈不僅沒有退縮,反而勇往直前,雙手飛快捻訣。
在瞬息之間,便勾勒出一道靈氣之網(wǎng)。
縫隙極大,但令人震驚的是,那小小的靈氣之網(wǎng)卻將那百道劍氣死死擋在外面了。
蕭晗宸目光默然,輕輕抬手,劍氣瞬間暴漲,更勝方才之力。
浩蕩法力傾泄而下,慕容煙當(dāng)即傳來一道悶哼聲,似乎堅持不住了。
夏侯淳臉色一變,轉(zhuǎn)頭看去,只見慕容煙與覆面人身前正升起一道無形屏障,將十?dāng)?shù)道劍氣抵擋在外。
但十幾道堪比真人的劍氣,已然讓那道屏障搖搖欲墜,隨時面臨崩潰。
這時天心素手一牽,將手中天心令輕輕一拋,指尖迸出一道法訣,天心令嗖地一聲,便遁至那道屏障之外。
“放心,你這小情人不會有事的。”
夏侯淳瞥了她一眼,沒反駁也沒解釋。
“碎!!”
一道清冷嬌喝聲陡然響起。
只見天心令隨著天心遙遙一指,便陡然漲大,滴溜溜轉(zhuǎn)了好幾圈后,其形狀便擴(kuò)張了十余倍,幾近嬰兒大小。
幾乎同時,慕容煙眸光一閃,與覆面人相視一眼后,毫不猶豫地?fù)伍_屏障,齊齊打了個法訣,長袖一甩。
與天心令一起,將那些劍氣前后夾擊的斬滅銷毀。
一切,仿佛都安靜下來。
這時,一道輕呵戲謔聲響起。
夏侯淳目光凝重,看著數(shù)十丈外,蕭晗宸閑庭信步地走在劍氣海洋中。
一步步地朝著夏侯淳等人走來。
對著其人的臨近,四周劍氣越發(fā)躁動,顫音蕩開,嗡嗡直響。
夏侯淳悶哼幾聲,七竅開始流血,心神腦海中刺耳的警笛聲不斷響起,而且愈發(fā)急促。
蕭晗宸袖袍一卷,劍氣在其掌心匯聚成形。
一柄長劍凝煉而出。
劍長三尺七寸,比之‘山漸青’要長七寸。
劍身黯淡,氣息古樸,似有洪荒氣息撲面而來。
但運轉(zhuǎn)僵化,無絲毫靈動神意。
不過即便如此,其散發(fā)的絲絲縷縷劍氣也足以虐殺清丹境千百遍。
“速退!!!”
一道珍重焦急聲在夏侯淳耳畔響起。
說話正是識蟬。
“此劍名喚勾陳,乃玄宗十大真器之一,不可力敵!”
識蟬以極快速度告知這柄真器,夏侯淳自然不會自尋死路,幾乎在識蟬話音落下之時,便已抽身而退。
耳畔傳來呼嘯聲,他偏頭一看,只見這位昌國寺主持方丈踏空而來,立于其身側(cè)。
此時的識禪再無東都時的飄逸與灑脫,俊美的面容上難掩疲憊,錦緞白袍上更是布滿了橫七豎八的劍痕,長者尺許,短者寸余,皆是方才那漫天劍氣所破。
年輕和尚對著他咧嘴一笑,“你可真是我祖宗啊,在東都害了小僧也就算了,還連累我千里迢迢跑到這里來給你擦屁股。”
夏侯淳輕吐口氣,看了他一眼,笑道:“這說明你與本宮確實有緣!”
識蟬翻了翻白眼,“有個屁的緣,要不是老禿驢硬是要我過來,我才搭理你呢。”
噠噠聲響起。
蕭晗宸慢條斯理,步步升蓮,腳步落下便如同一道又一道嗯響鼓聲,狠狠地捶打著他們的心臟。
他手持勾陳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兩位何必爭了,能夠一起死在本座手下,自然比誰都有緣。”
卻見識蟬輕嗤一聲,幽聲道:“就怕憑你一人之力,有些把握不住。”
話音剛落,識蟬身形猝然爆射而出。
手中一頂法杖,直接朝著那蕭晗宸砍殺而去。
蕭晗宸冷哼,手中勾陳輕顫,宛若蚊音低吟,顫音更似夏蟬震翅,嗡嗡聲不絕于耳。
他眼簾一垂,厚重眼簾輕抬,劍身霎時一震,無形的劍氣化作弧紋,像水波漣漪般層層疊疊的蕩漾開來。
旋即,在識禪眼神猝然一縮中,勾陳劍霎時光芒萬丈,熾烈的芒疾速向外擴(kuò)散,將整個山坳映射成波光粼粼的湖面。
俄而,自’湖面’上緩緩升起一柄長劍。
劍長三尺,若銀河蛟龍,雪域神華,劍芒微灑,便是漫天星辰隕石,好一片星空幻滅之景。
識禪臉色狂變,身子如遭雷擊。
識蟬比去時還要歸來的快。
噗通一聲。
識蟬直接倒飛出去,跌落在一個雪地大坑中。
觀其胸口,赫然凹陷了一大塊。
夏侯淳臉色微變,在蕭晗宸嘴角譏諷之下,他握緊山漸青,目光灼灼,深吸口氣后,執(zhí)劍再斬。
一坨金光悶哼倒飛回來。
他狠狠地吐出一口瘀血后,看了看胸口微癟的金箔,咧嘴一笑,“再來!”
依舊被抽了回來。
在天心嘶吼,慕容煙驚呼之下,夏侯淳一次又一次地?fù)湎蚴掙襄贰?p/>
行為極其愚蠢,如同白癡。
而且觀其氣息,竟然不跌反漲,越發(fā)的盛氣凌人。
甚至隨著如此飛蛾撲火自尋死路的愚蠢行徑愈發(fā)頻繁后,夏侯淳口中竟然爆喝一聲,至聽他暢快大笑:“痛快!!!”
蕭晗宸目光陰沉,看著夏侯淳身上披著的那層看似薄薄金縷仙衣,他眉角不斷凸起,額上青筋更是跳了又跳,儼然早已氣急敗壞,憤怒到了極點。
此刻,他也猜到了蕭晗宸身上那層金光的來歷,心中既震驚又惱怒,佛門竟將寶押在大靖身上。
莫非那群禿驢還以為夏侯氏族能翻盤不成?
真是愚蠢至極!
也罷,既然佛門如此旗幟鮮明的針鋒相對,那他也不必在留手了。
他目光首次浮現(xiàn)一縷殺機(jī),今兒先除了這幾個小子后,再將那金箔主子打殺。
于是,他手中勾陳劍再一次斬出。
劍光與劍光對撞,凜冽劍氣與厚重的金箔發(fā)出呲呲響聲。
擦出了一連串的火光,一陣電光火石,消融了兩人身側(cè)數(shù)十丈方圓內(nèi)的所有存在。
還有數(shù)百個大小不一的人形深坑。
金光猝然墜落,在雪地上再次砸出一個大坑。
蕭晗宸長發(fā)漂浮,手中勾陳劍大綻光芒,頗有一劍光寒十九州之勢。
這一刻,蕭晗宸也蓄勢到來頂峰。
真人頂峰,終于顯展崢嶸。
他瞠目怒睜,口中厲聲咆哮道:“孽障!!受死!!!”
氣勢如虹,山傾海動。
識蟬臉色狂變,口中嘶吼,“走!!!”
正值夏侯淳法力巔峰,正欲殊死一搏時,耳畔卻忽然傳來這一句。
他心中一個咯噔,霍然轉(zhuǎn)頭,只見識蟬唰地朝晉州城方向奔掠而去。
那速度,與來時宛若天壤之別。
幾個呼吸功夫,識蟬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仿佛,從未來過。
夏侯淳眼皮子狂跳,額上黑線密布,暗罵識蟬這狗娘養(yǎng)的無恥。
然而識蟬雖遁,蕭晗宸卻不愿輕易放過他。
畢竟他一眼便可看出,夏侯淳身上這數(shù)百枚金箔乃是佛門之物。
凝聚佛門百年氣運,更兼受到佛門香火加持,即便不是道寶也相差無幾,即便他以真人巔峰之力,也難以將這層烏龜殼打破。
堪稱天下第一防御之物!
所以蕭晗宸連識蟬也恨上了。
他眼神犀利,鷹勾冷眸悄然掠過一絲殺意,心中冷哼,“這群禿驢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卻在我玄宗千年大計施展之時出世,其中深意昭然若揭,今日不若先除此子,為我道門祭旗!”
此念頭一出,便如同脫韁野馬,一發(fā)不可收拾。
蕭晗宸極其干脆果斷,陰鷙眼神中冷芒一閃后,目光低垂,落在‘湖面’之上。
他緩緩探出右手,握住了這柄星辰之劍。
輕輕一拔。
轟隆!!
隨著勾陳劍被拔出‘湖面’,整個天地的靈機(jī)開始動蕩不安,方圓千丈范圍內(nèi),所有生靈下意識抬頭。
初始只有清風(fēng)拂面,緊接著大風(fēng)呼嘯。
隨即雪嶺開始崩塌,一條條如同龍脈的‘雪龍’開始晃動,似有恐怖存在即將出世。
無數(shù)冬眠的飛禽走獸紛紛驚醒,伴隨著大地震顫,它們爬出洞府,獸眼茫然的看著靈機(jī)匯聚所在方向。
俄而,一道強(qiáng)橫到極致的氣息蕩開,如同天威。
頓時,百獸俯首,驚恐不安的匍匐在地。
飛禽落地,將腦袋埋入翅膀,瑟瑟發(fā)抖。
而靈機(jī)匯聚之地,卻是無聲無息,一片寧靜。
大象無形,大音希聲。
這時,蕭晗宸抬眼,落在了那道遁逃至百里外的倉惶身形。
他目光淡漠,殺意漸漸濃郁。
手握勾陳,對準(zhǔn)那道身影。
向前輕輕一斬。
霎時,天地戛然而止。
一切動與靜,都在這一刻,成為了永恒。
“噗!!!”
一道低沉的爆裂聲響起。
在識禪耳畔響起,仿若遠(yuǎn)在天邊,實則近在眼前。
因為,那道破開血肉之聲,正是源自他的身后。
奔逃中的識蟬身子一僵,氣急敗壞的他瞬間瞪大了雙眼,似乎難以置信。
他緩緩轉(zhuǎn)身,看著身前之人,嘴唇蠕動,卻不知所言。
只見在其身前,有一道年輕俊逸的青年,漸漸浮現(xiàn)而出。
一道血線,自其天靈蓋,沿著眉心,順著鼻梁骨,一路直下。
將他整個人一分為二。
一劍,金身破。
夏侯淳重傷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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