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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明末有套房 第七零九章最后的封建
這是崇禎皇帝的親手擬寫的圣旨,全旭一眼就可以認得出來,憑心而論,崇禎皇帝的字,并不算太好,當然,也比全旭要好一些。
制文以下,是內(nèi)閣首輔溫體仁的署名,再后面劉宇亮、傅冠、薛國觀的署名,皇帝手書、翰林擬制、內(nèi)閣副署、玉璽、內(nèi)閣簽押,全套手續(xù)一樣不缺,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份合乎程序遵循法統(tǒng)的皇帝制書。
然而,內(nèi)閣卻是空白的,也就是說,全旭想填什么內(nèi)容,全憑他一念之間。
也就是說,崇禎皇帝將這道空白制書賜給了全旭,任他書寫內(nèi)容,實際上便相當于將廢立之權(quán)授予了他,太子現(xiàn)在就在遼東讀書,而全旭作為商王、太子太保,完全可以利用崇禎給他的這個機會,擁立太子登基。
只要是全旭輔佐太子朱慈烺登基,天下間沒有人可以制衡他,就算他自己登基,也是可行的,這份詔書放在全旭手中與盧象升手中,其實是完全不同的。
盧象升如果篡位,天下文臣肯定會群起而攻之,都是一樣的進士憑什么你盧象升當皇帝?
而全旭不同,在商軍內(nèi)部以及工業(yè)黨、意欲擁戴全旭稱帝者絕對不在少數(shù),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法性契機,如今崇禎賜了這么一道空白制書過來,這可是天賜良機,全旭縱然此時還不想稱帝,暫時隱忍韜晦,也完全可以將這份制書捏在手中,一方面留待日后所用,一方面對中樞也是個牽制。
果然,全旭望著這道圣旨,滿臉郁郁。
沒錯,這是崇禎皇帝對他的試探,試探全旭的真正意圖。
在全旭看來,這完全沒有意義。
全旭擔心一個篡位之名嗎?
楊堅是篡位,篡奪了自己名義上的外孫宇文闡的皇位,他卻統(tǒng)一了天下,開創(chuàng)開皇之治,誰會記得楊堅篡位?
趙匡篡位了,柴榮視其為腹心之臣,然而,他卻成了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排在歷史皇帝前十的名君。
即使全旭篡位,憑借著他的全家軍實力,統(tǒng)一天下,最多三五年,開創(chuàng)一個繁榮昌盛的盛世,并非沒有可能,在那個時代,有的是人為他歌功頌德。
真相,真的重要嗎?
全旭拿起圣旨,遞給王承恩道:“現(xiàn)在正好,我來說,你來擬旨,全氏男,生母朱微媞,名全景亮,赦封商國王世子!”
王承恩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得意的微笑,與全旭猜測的一樣,崇禎確實是對全旭的試探,扔給全旭這封空白詔書之后,崇禎皇帝肯定有其他打算,只不過,王承恩不知道而已。
全旭居然把這封要命的詔書,為他剛剛出生的兒子冊封商王世子,簡直就是浪費了這道圣旨。
王承恩從隨從手中接過筆,一名小宦官跪在地上,以背作為桌子,供王承恩寫字,就在王承恩手中的筆飽飲墨水后,他準備寫字。
“且慢!”
就在這時,沈明澤與朱尋、袁樞等人來到跟前。
沈明澤非常粗暴的從王承恩手中奪過這道空白圣旨,隨手卷起來:“王上,我商國國王之位傳位于哪位王子,何須大明朝廷冊封?”
全旭道:“為何不用?”
“王爺,這道空白遺詔,實是崇禎皇帝陛下賜給王上一道題目,如今王上不易來答這道題目……”
說到這里,沈明澤笑道:“此許小事,臣下可以代勞!”
全旭自然知道沈明澤的意思,他板著臉道:“胡鬧!”
沈明澤將圣旨揣入懷中,挺胸道:“王上是大明商王,亦是商國千萬黎庶之王,豈可行孟浪之事。王上也是明理之人,須知,無軍威不足以治百官,不鑒史,不足以知興替。”
在沈明澤看來,大明日暮西山,全旭替代大明是順勢而為,也是大勢所趨,更是眾望所歸。
君權(quán)與社稷,不是一件東西,也不是一口飯,多吃一口,少吃一口影響不大。
看著全旭還依舊遲疑,袁樞躬身道:“王上,千年大族最忌諱地兩個字就是“分家”。小到一家,大到一國,皆是此理!”
現(xiàn)在的袁樞自袁可立故去之后,朝廷賞了一個錦衣衛(wèi)千戶的官職,這讓袁樞非常不滿,不過,隨著商國建立,全旭任命袁樞為國防部部長,也算是提攜了袁樞。
看著全旭露出若有所思之策,他開始長篇大論的勸諫。
核心觀點就一句話,天下苦明久矣,急須全旭力挽狂瀾,匡復(fù)社稷,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而是億兆生民的天下。
全旭不能因為崇禎擢升其于微末,便置江山社稷不顧。
原本,這只是想給崇禎安一個心,結(jié)果這場臨時會議開著開著,樓就歪了。
說到封建這個核心問題,分封制度,千萬不要任性,雖然同樣是封建,周天下分封天下,使蠻荒之地成諸夏腹心;漢高祖封建,是使窮困之壤成無為治土。明太祖之封建,徒遺禍亂之源,難收治化之效。
封建地要義是為了使無力顧及地邊疆蠻夷之地成為中國地腹心領(lǐng)地,本質(zhì)上并不是為了酬勞功臣寵愛子侄。
對于一個國家而言,中央集權(quán)的效率無疑遠遠高于封建諸侯,然則這個效率在到達了一個限度之后只會發(fā)生衰變,這個限度就是信息地傳遞距離。
歷代王朝的興衰,其實就是一部中央與地方的斗爭史。中國歷史上的盛世和亂世之所以會交替出現(xiàn)并樂此不疲地循環(huán)往復(fù),根源就在于此。
中央集權(quán)的要義是下級服從上級。地方服從中央。一旦有下級不肯服從上級,有地方不肯服從中央。就會被視為叛逆受到征討。這也就導(dǎo)致了稍具規(guī)模的地方勢力集團在形成之初就立刻將中央政權(quán)列為生死大敵,而不是將中央政權(quán)視為潛在靠山。
全旭把商王之位傳給朱微媞所生的兒子全景亮,這個孩子現(xiàn)在不知道是不是聰慧,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長大,關(guān)鍵是全旭現(xiàn)的大兒子全景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早慧的苗頭,他在學(xué)校里以母親湯作為假名,沒有受到其他任何的關(guān)照。
事實上,年僅七歲的全景陽已經(jīng)成了學(xué)校里的孩子王,有領(lǐng)袖的苗頭,如果全旭執(zhí)意把全景亮作為接班人,那么對于全景陽是不公平的,而且他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了過人的能力和聰明,只怕會引起商國的靖難之役。
要知道,朱老四小的時候就是大本堂的混世魔王,也是孩子王,朱允文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卻比朱棣差了很多。
不知不覺中,全旭活著失去了自我。
一個富豪,可以任性把自己的公司和家產(chǎn)傳給自己喜歡的兒子,然而這個家族式的企業(yè),會在短短時間沒落下去。隨著全旭大量放權(quán),采取資產(chǎn)階級民主制度,讓以沈明澤為首的新興資產(chǎn)階級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他們不希望全旭回到封建的老路上。
至于沈明澤的其他私心,全旭純當沒有看到,也就是說,沈明澤和工業(yè)黨已經(jīng)像后世的人工智能機器人一樣,智能開始了進化。
因為全旭的開掛,商國不需要封建,就可以做到中央集權(quán),比如說,遠在張北發(fā)生的事情,通過電波,最多延遲半個小時,甚至更短的時間,消息就可以傳到全旭手中。
中樞就可以應(yīng)對,就算呂宋爆發(fā)了叛亂,不等叛軍沖州撞府,商國政務(wù)院就可以得到消息,通過電波的命令,可以命令南海艦隊、東海艦隊以及北海艦隊快速平叛,如果叛亂的規(guī)模更大,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商國本地六州可以動員一百五十萬人。
全旭這次北伐中,這一百五十萬只是充當運輸隊和基建工程人員,可是一旦把武器分發(fā)給他們,他們這一百五十萬人,最多三個月就可以成為合格的士兵。加上商國的常備兵力,足以應(yīng)付任何發(fā)生在各地的異常問題。
現(xiàn)在的商國有信心,有能力延續(xù)全旭創(chuàng)立的模式,他們不需要走封建路線。
隨著潘多拉魔盒的打開,有些東西已經(jīng)失控了。
全旭望著眾人道:“大明的分封,本身,太祖分封燕王于北京,若朝廷不削藩,會不會引起土木堡之變?”
“誠然!”
沈明澤道:“若文皇能有大智慧,封建魏王泰于百越東海,封建高宗于燕薊之巔,則貞觀無丁亥之變,盛唐無安史之亂。如此封建,才顯封建之真意。奈何,以魏王之寵。涉東南無異發(fā)遣。太宗何忍?太祖亦是如此,若舉賢,成祖為帝,何來靖難之役?成祖得位若明正言順,他豈會削藩?”
王承恩并沒有獲準參加全旭在暖閣的會議,他此時非常受傷,因為也就意味著,全旭和商國已經(jīng)失控。
他想返回崇禎皇帝身邊,稟告這個事情。
只是,他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隨從和宦官已經(jīng)被控制了起來,就連他本人也失去了自由。
“咱家想出去走走!”
“公公有何吩咐,卑職可以代勞!”
“我只是想……”
王承恩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遼東是全旭的遼東,既然不想讓他走,他連一步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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