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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第二百一十九章 響在背后的溫柔聲音
邢道榮被劉琦釋放了,并重新被劉琦委任以別部司馬的軍職,受任于軍中。
數(shù)百年前,劉邦最痛恨的人是雍齒,但劉邦卻在成大事之后,重重賞賜了雍齒,用以安定躁動的人心。
為人主者,貴在于穩(wěn),敕封自己的仇人,無疑于可令諸人見識到自己的大度,抓住人心,穩(wěn)定局勢。
包括四百多年后李世民重用仇人魏徽,這當(dāng)中都蘊(yùn)含著身為人主者變化無常的制衡手段。
劉琦釋放邢道榮,安定張羨的降兵之心,而另外一面,張?jiān)屎偷漤f的大軍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入南境,拿下了桂陽郡的治所郴縣,
隨后,張?jiān)逝扇讼蚬痍栔苓叺目h城發(fā)布檄文,令諸縣縣令早日納印來降,當(dāng)可依舊職留用。
桂陽郡目下本就沒有兵將鎮(zhèn)守,猶如空郡,對于張?jiān)屎偷漤f而言,想要攻下這樣的一片疆土,猶如探囊取物一般,毫無難度。
打下桂陽郡不難,可難就難在執(zhí)行劉琦的那項(xiàng)誅滅張羨滿門的任務(wù)上。
說實(shí)話,直到這個時候,張?jiān)实男闹袑Υ艘琅f是有些猶豫的。
殺人張?jiān)什慌拢瑔栴}是他殺人殺的比較穩(wěn)妥,總得看人臉色的殺。
說來也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唉,你劉伯瑜身處高位,敢跟南陽的門閥掰腕子,但為兄我是何等的身份……唉!我不過是襄陽以校尉而已。”
張?jiān)市闹凶顡?dān)心的,就是怕萬一將來劉琦進(jìn)了南陽郡,當(dāng)真跟本地的門閥鬧出什么事情,他若是抵擋不住門閥的威脅,將自己給賣出去頂罪怎么辦?
為人主者,好像最喜歡做這樣的事情。
就在張?jiān)氏霒|想西,猶豫不決的時候,卻見他麾下的一名兵卒急急忙忙的沖到了他面前,拱手道:“稟校尉!出大事了。”
“什么事?講。”
“典君率領(lǐng)南蠻軍百人,手持兵械,去往張氏的府邸,不知所為何事。”
“什么?”
張?jiān)室宦犨@話,不由大驚失色,身體一栽歪,差點(diǎn)沒從馬上栽倒下來。
他本想率兵前往縣府,然后再細(xì)細(xì)籌謀如何去誅滅張羨府中滿門,
但沒曾想到典韋這蠻子居然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只是自顧自的就去張府屠人了。
他當(dāng)這是殺豬屠狗嗎?玩呢!
那可是屠戮望族啊!
典韋的舉動,完全沒有給張?jiān)嗜魏位I謀的時間,此刻他別無選擇了。
張?jiān)仕械幕I謀和想法,通通不成立,他只能率兵緊隨典韋之后,趕緊去張羨的府中屠殺。
若是典韋先將張羨一門屠戮殆盡,而自己沒有參與,那劉琦必然深忌于他。
張?jiān)恃劬σ凰幔铧c(diǎn)沒哭出聲來。
一個劉琦,一個典韋,這倆人著實(shí)是他的克星啊!
此時此刻,張?jiān)手磺蟮漤f千萬不要下手太快太利落,將張羨滿門殺干凈了,
一定得剩下幾個人給自己砍砍,不然回頭讓劉琦知道了恐會懷疑自己的用心。
張?jiān)驶盍硕蠖啵氩坏绞碌脚R頭,居然會讓典韋一個莽夫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憋屈。
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趕上了一個末尾,
跟著典韋在張府中屠戮了最后幾個人,張?jiān)仕闶敲銖?qiáng)吃上口剩飯,算是讓劉琦挑不出毛病了。
殺人之后,典韋遂讓手下人將張羨府中的那些尸體抬出去處理,
他則是笑呵呵的看向張?jiān)剩溃骸皬垖④娙绾芜@么快就來了?這里有典某一人處理便可,將軍事務(wù)繁忙,何必特意趕來?你自去郡署處理別的事情便是了。”
“呵。”
張?jiān)矢砂桶偷男α艘宦暎瑧械么罾硭?p/>
若不是因?yàn)樽约捍虿贿^他,張?jiān)室欢ㄒ坏抖缢肋@莽漢!
自己這一次真是讓典韋給坑慘了。
典韋靠近張?jiān)剩呛堑氐溃骸皬垖④姡绾无侵橆a,莫不是怪典某擅自行事,不曾顧及同僚之誼?”
張?jiān)什荒蜔┑臄[了擺手,讓他離自己遠(yuǎn)一點(diǎn)。
他現(xiàn)在看見典韋就鬧心。
不多時,卻見張府的大門口處,趙范領(lǐng)人匆匆走了進(jìn)來,
行至府內(nèi)園中,待趙范看到那些被典韋派人運(yùn)送出府邸的尸體之后,渾身不由一陣哆嗦。
趙范的臉色瞬時間變的有些陰晴不定,他的眼神不知為何,突然顯得有些懼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令他感到恐懼異常。
他喉頭輕輕一滾,咽了口吐沫。
“趙別駕來了?”張?jiān)试诶锩嬲泻舻馈?p/>
趙范深吸口氣,勉強(qiáng)壓住了自己的懼意,面色肅然的走到了張?jiān)屎偷漤f的面前,沖他們二人拱手施禮。
“二位將軍,趙某已是召集了桂陽郡內(nèi)的所有官吏,在郡署恭候二位,還請二位將軍速速移步,去郡署見諸官,以定桂陽郡之大事。”
張?jiān)室徽婵祝冻隽税寥恢啵迹骸摆w別駕且先去郡署,待某將此間事情處理完畢之后再說。”
全郡官吏皆在郡署恭候,張?jiān)蕝s讓他們在那邊空等,足見其傲氣之甚,
趙范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些從張羨府中往外抬出的尸體,奇道:“張將軍,這些人為何死了……”
張?jiān)孰S口道:“某來此處,代表府君招張氏族人去郡署問話,不想張氏族人拒不悔改,不尊吾令不說,還持利器相攻,著實(shí)可惡,故而殺之。”
趙范小心翼翼地道:“張氏族中,亦有老幼之輩,難道他們也會持利器來謀害將軍?”
張?jiān)事呐み^頭,一臉深沉的看向趙范,唇角微微一動,露出了一個瘆人的笑容。
“怎么,莫非趙別駕不信我,認(rèn)為張某是在說謊嘍?”
趙范渾身一凜,忙道:“不敢,不敢!”
張?jiān)世淅涞乜戳粟w范一眼,隨后便轉(zhuǎn)身出了張府,昂首挺胸,顯得氣勢十足,要多霸氣便有多霸氣,
他此刻完全沒有了平日里在劉琦面前低眉順目的模樣,完全是一副跋扈之相,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典韋走到趙范身邊,對他道:“趙別駕為劉府君立下大功,日后定然是前程無量,典某當(dāng)年,不過是張邈帳下一下卒,卻得府君重用,乃有今日風(fēng)光,府君是個識才之人,定不會虧待你的!”
說罷,典韋伸手拍了拍趙范的肩膀,亦是緊隨張?jiān)手笞叱隽烁 ?p/>
只是留下趙范一個人站在原地沉思。
當(dāng)天夜里,趙范回到自己的府中,喝了很多的酒,將自己喝的大醉。
他家中的內(nèi)室中,擺放著其兄長趙昱的牌位。
趙氏乃是桂陽士族,雖為經(jīng)學(xué)門第世家,但傳到了趙范這一輩,卻是人丁單薄,只剩下他兄弟兩人主持家業(yè)。
他兄弟二人時逢亂世,更兼家道中落,前幾輩積攢的入仕人脈和門路經(jīng)過幾番洗牌,基本被清了,在桂陽郡中根本沒有舉孝廉的可能。
直到張羨到了桂陽郡后,為拉攏當(dāng)?shù)亟?jīng)學(xué)士人,征辟二人為左膀右臂,以為親信,方使二人出頭。
趙昱和趙范兄弟本以為終于是熬到了出頭之日,可誰曾想還未風(fēng)光幾年,張羨便被劉琦一手給滅了,
連其兄長趙昱也被劉琦一箭射殺。
然趙昱是被何人射死的事,趙范一直沒有對外名言,
那支射死趙昱的利箭,被拔出來之后,一直被趙范暗藏,不曾于外人知道,并無宣揚(yáng)。
至今,趙昱的死,也一直是被歸屬于亂軍中的流矢,無人問津,再加上荊南大亂,事件因而逐漸淡了。
趙范沒有發(fā)喪,只是派人送兄長的尸身回了桂陽郡,草草埋入祖墳,并不曾大操白事。
并不是趙范不想這么做,而實(shí)在是他不能這么做。
他若想報(bào)仇,就必須委屈隱忍。
喝的迷迷糊糊后,趙范走到趙昱的牌位前,打著酒嗝,身形晃悠道:“兄長,你九泉之下,可是怨弟未曾給你大辦白事?非弟不想,實(shí)在是弟不敢啊,弟弟好不容易得了劉伯瑜的信任,可以找機(jī)會隨侍與其身邊,若是因?yàn)樾珠L的事情暴露了……翌日,又如何為兄長報(bào)仇雪恨?”
說著說著,卻見趙范蹲下了身軀,在地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兄長,弟弟目下不能為你報(bào)仇,又不能為你治喪,著實(shí)是惱恨之極,今日在張府君府內(nèi),弟親眼看見府君家眷被張?jiān)屎偷漤f盡屠,卻不敢言語一聲,弟弟對你不住啊,你九泉之下,一定是恨死我這兄弟了吧?嗚嗚嗚!兄長啊!”
趙范正哭泣間,突聽背后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二弟,天色已晚,二弟切勿這般傷感,恐哭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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