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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流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菩薩爹爹有鬼了
抗清,是袁時中生平夙愿。
抗清,也是陸四的責(zé)任。
北方現(xiàn)在是沒有韃子,但韃子隨時會破關(guān),上次都打到海州了,下次說不定直接到江邊。
因此,陸四沒有誆小袁營這幫人,殺韃子有的是機會。
他開出的條件就是合作,即小袁營余部可以不降順,淮軍也可以不收編他們,甚至都不需要他們參加淮軍和明軍的作戰(zhàn),雙方僅限合作抗清。
在這個合作前提下,小袁營實際是聽調(diào)不聽宣,保持獨立,一應(yīng)錢糧開支都由陸四淮軍提供。如果小袁營想要個立足的地盤,陸四也可以撥給他們一縣。
“哪天你們要覺得陸某食言了,便可離開淮軍另擇他處,陸某要是強行阻止,他日便不入祖塋!”
這個誓言可比斷子絕孫狠多了。
說完,陸四沒有逼迫小袁營主事的立即答應(yīng)是否合作,而是直接進(jìn)了儀真城。
隨后城中給小袁營送來糧食和十個郎中,另外又送了些治療外傷的藥物,并且一直監(jiān)視小袁營的淮軍馬隊也被撤走。
不可謂不誠意十足。
心石再堅之人對此都要動容。
“都督真豪杰!小袁營必舉營來附!”
孫武進(jìn)由衷說道,這要是陸爺是對別的兵馬費這心思,他肯定要說怪話,可小袁營這邊人的確能打。早年他隨任萬年與小袁營在河南交過手,吃了不少虧,以致一說佛兵來了,大家連酒都不喝了卷起鋪蓋就跑的遠(yuǎn)遠(yuǎn)。
然而,孫武進(jìn)沒說中,面對陸四的誠意和給出的優(yōu)厚條件,小袁營沒有給出什么承諾,也沒有表示愿意合作,但他們留下了糧食、藥物和郎中。
“這幫人倒不傻,看著好像咱們有點傻?!?p/>
謝金生不知小袁營名聲,又未見過小袁營的戰(zhàn)力,因而對陸四如此厚待他們感到不解。
“都督,須要防著小袁營這幫人言而無信啊?!?p/>
在瓜洲率所部數(shù)百兵投順尋“富貴”的千總劉定生覺得有必要提醒下年輕的大順節(jié)度使,原是想說這幫人是賊寇出身,狡猾多變什么的,但一想眼前這位好像也是賊寇出身,就是那個大順永昌皇帝同樣如此,所以下意識的收嘴。
“只要你們言而有信就好?!?p/>
望著劉定生那肥大的身軀,陸四心道你們這幫人能有小袁營一半的忠義就算老子燒高香了。
瓜洲之戰(zhàn)除直接被俘的千余明軍外,其余四千明軍都是被“富貴”招誘而來,因為時間緊迫,陸四并沒有著手對這幫“富貴”兵進(jìn)行改編,甚至仍是由那些降將來統(tǒng)領(lǐng)他們。
如果不是淮軍現(xiàn)在對降軍保持兵力優(yōu)勢和壓迫性的士氣優(yōu)勢,陸四恐怕夜里都不敢起床尿尿。
四千多純?yōu)榻疸y誘惑而來的降兵看起來是塊大肥肉,但消化不好也是要叫讓人大倒胃口的。
如今正在山西一路向北京高歌凱進(jìn),不斷收編明朝降軍的永昌皇帝不就是叫大肥肉噎死了么。
因此,陸四將這幾千降兵都帶到了儀真來,驅(qū)而用之。
打光了,不心疼。
打贏了,就能用。
這個辦法比史家蕩“五殺二”要仁義得多,但也更殘酷,大致同滿清驅(qū)使綠營一個性質(zhì)。
“莫管小袁營了,我已經(jīng)盡力,他們真要不肯合作,也沒辦法?!?p/>
陸四示意諸將隨他到儀真縣衙議事。
入衙后,由孫武進(jìn)將瓜洲之戰(zhàn)及淮軍已正式成為大順官軍這兩件事,向謝金生和郭嘯天等駐守儀真的將領(lǐng)說了。
“恭喜陸兄弟了!”
謝金生和郭嘯天等人都是大喜。
“應(yīng)該說是恭喜陸都督了,我等如今都是大順官,不比從前了,呵呵?!睂O武進(jìn)在邊上故似隨意的提醒一句。
“啊?”
謝金生和郭嘯天他們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陸四兄弟已經(jīng)是大順朝的節(jié)度使,他們再一口一個兄弟的叫喚,是有些不太妥當(dāng)。
正欲改口時,陸四卻上前抬手制止他們,沒好氣的對那多嘴的孫武進(jìn)喝了句:“你要叫都督你自個叫,他們?nèi)詥疚谊懰男值鼙憧桑 ?p/>
說完,朝謝金生、郭嘯天等人笑著搖了搖頭,爾后正色說道:“大伙同我一起提著腦袋和官兵拼命,又一塊打下如今這地盤,我不知你們怎么想,反正在我心中,諸位是和我陸文宗生死與共的兄弟,所以不管別人怎么叫我,我希望你們永遠(yuǎn)當(dāng)我是兄弟,也叫我是兄弟...莫說只是個節(jié)度使,將來哪怕我成了公侯王爺,你們也得叫我兄弟!”
言罷,又補一句:“這就算我這個大順淮揚節(jié)度使給你們的第一道軍令!”
“好的,大兄弟!”
左潘安一臉敬佩的看著陸四,“我就知道,大兄弟永遠(yuǎn)不會變心?!?p/>
詞對,話也對,意思表達(dá)的也清楚,就是...別扭。
陸四腮幫子酸,示意眾人坐下,道:“我已向劉通會遞交我淮軍有功將士名單,待劉通會遞呈中央政府后便可實任...謝兄弟我舉為通州防御使,郭兄弟為海門都尉,左兄弟為儀真都尉...”
簡單說了下為眾人向大順中央政府呈報的官職后,陸四又解釋這些官職現(xiàn)在是“掛職”,眾人自也理解。
“從浦口過江的明軍按道理應(yīng)該到儀真了,為何遲遲不見敵蹤?”這件事陸四也奇著怪,這個時代可不是他那前世,拿出手機撥一下就什么都知道的。
因此,第二路明軍就算知道由督師史可法指揮的渡江戰(zhàn)役失利,他們這會也應(yīng)當(dāng)?shù)诌_(dá)儀真周圍了。但是曹元馬隊撒出去的探馬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明軍蹤跡,這就叫人不解。
此路明軍主將劉肇基是曾經(jīng)做過遼東總兵的,據(jù)投降的明軍交待此人領(lǐng)兵頗有章法,當(dāng)初史可法甚至是力主由劉肇基獨領(lǐng)大軍,由此可見此人本事應(yīng)當(dāng)不小。
而由其指揮從浦口過江的南都三大營那五千兵也是裝備精良,更隨軍攜帶大量騾馬,就算他們要等鳳陽總督馬士英派來的兵馬,也不至于就這么上百里路程七八天了也沒個鬼影子的。
“媽媽的,也是菩薩爹爹有鬼了,狗日的官兵搞什么?就是一萬頭豬這會也跑過來了??!”
徐和尚罵了句,見眾人都盯著他的光頭看,忽的意識到什么,瞬間面上兇光不再,轉(zhuǎn)而是出家人的慈祥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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