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第二十七章: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這日，顧江年從飯店歸家，頗有些緊趕慢趕的架勢。

將行至顧公館入口處，恰見這人出來。

一種怪異且膨脹的感覺在心底無限蔓延開來

四目相對，姜慕晚正掛擋的手微微頓住，她靜坐于車內(nèi)，一手落在檔位上，一手扶著方向盤，可目光卻是透過窗戶與這人對視。

身旁，本是準(zhǔn)備瞇一會兒的付婧見車子久久微動，側(cè)眸睨了眼窗外，淡淡裊裊的目光緩緩收回，隨之而來的是不咸不淡的話語聲：“別看了，你們倆不是一路人。”

是啊！

不是一路人，她早就知道了。

她與顧江年，不同。

片刻，姜慕晚緩緩收回目光，啟動車子離開。

副駕駛上，奔波數(shù)日的付婧正在閉目養(yǎng)神。

楊滸的案子如何收尾，素來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這一切，該有人來為她鋪路。

盡管楊家人想討回公道，可公道哪是那么好討的？

寄人籬下就該受制于人。

饒是誰也想不到，她這幾日，在顧公館過了一把閑云野鶴的生活。

次日，姜慕晚出現(xiàn)在華眾時，引起不小的騷動，那些候在門口的記者如同吸血鬼看見大活人似的撲上去，長槍短炮朝她伸過去，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姜副總，請問您失蹤的這幾日是否被楊滸綁架？

姜副總，聽說楊滸在夢溪園朝您動手，此事是否為真？

姜慕晚越過重重障礙到達(dá)辦公室時，后背沁出了層層熱汗，在這四月天，著實(shí)少見。

將進(jìn)去，姜慕晚伸手打開保險(xiǎn)柜抽了份文件出來交給付婧：“交給法務(wù)部的人，讓他們務(wù)必在今日行動起來，若是失職，借機(jī)開了。”

“你就不怕姜臨找你麻煩？付婧伸手接過文件，溫溫問了句。

“欲住世出世，須知機(jī)息機(jī)，”想要住在人世，要知道什么是機(jī)會，要了解機(jī)會的含義，如今，楊滸那一巴掌便是她的機(jī)會，此事，即便她鬧上天，姜臨也不會將她如何。

機(jī)會擺在眼前，不要白不要。

“天下之事，利害常相半，我看楊滸那一巴掌你雖受了痛，但也是有好處的。”

姜慕晚聞言，輕扯了扯唇角，笑意悠悠然：“誰說不是呢？”

這日下午，法院受理了關(guān)于華眾集團(tuán)楊滸以權(quán)謀私，利用非法手段圈圖錢財(cái)?shù)陌讣鞯浇R耳朵里時，已是臨近下班時間。

這日，c市艷陽高照，傍晚時分的余光透過窗戶落進(jìn)來，灑在地毯上，往常，她該走了，可今日，這人眼看著臨近下班時間去泡了杯咖啡，而后端著杯子往窗旁移去。

目光透過層層樓房遠(yuǎn)眺到遠(yuǎn)處的瀾江上，忽而，她想起了顧公館里瀾江水拍岸的聲響，驚心動魄又似是低吟淺唱。

她生于c市，若要問何時聽聞瀾江水聲，她會告訴你，就在昨日。

昨日，她猛然頓住腳步，聽著瀾江水聲，那一刻，一種無力的陌生感涌上心頭，揮之不去。

她雖生于c市，可對這座城市，是那般陌生。

“砰------，”正出神時，一聲粗暴的推門聲將她從夢中驚醒，端在手中滿滿當(dāng)當(dāng)未曾來的急喝一口的咖啡灑了些許出來。

她及其平淡的伸手將咖啡放在窗臺上，而后伸手將手背上的咖啡漬抹去。

“楊滸的事情是不是你讓去辦的？”

姜臨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聲在伸手炸開。

她緩緩將手背上的水漬擦干之后，轉(zhuǎn)身，望著滿面怒火的姜臨，平靜道：“是。”

“你就是這么為人晚輩的？”在姜臨的眼中，楊滸始終都是自家人，而在姜慕晚眼中，他始終都是外人，且還是一個必須從華眾出去的外人。

面對姜臨的怒聲質(zhì)問，姜慕晚平靜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似是在醞釀，又似是在思忖，良久之后才開口道：“我以為，我受了這般大的委屈，父親理應(yīng)也會關(guān)心一聲，問一句的。”

本是怒火噴張的姜臨因著姜慕晚這平靜的話語面上有一絲絲皸裂，好似他此時是一個極度偏心的父親，偏心就罷，且還被自家女兒當(dāng)眾指了出來。

“他楊滸上門踐踏我，在夢溪園也敢動手打我，且還是爺爺在家的情況下，如此便罷，他意圖傷害我，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此時只怕是早已死了千百次了，親生女兒遭人傷害、辱罵、欺凌您不管，反到是一個盜取公司錢財(cái)?shù)男⊥底屇氵@般怒火噴張，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嗎？我不姓姜嗎？我身上沒有留著您的血脈嗎？還是在父親眼里，我早已不是姜家人了？”

“我在首都您不去看我，我回了c市您眼里也容不下我，在您眼里我既然還比不上一個損害公司利益的外人，是不是在您眼里，姜慕晚這號人早已經(jīng)死了？”

她咆哮著，怒吼著，眼里蘊(yùn)著瀲滟水光，可卻倔強(qiáng)的不掉下來一寸。

十六年，這十六年，她身處首都，姜臨從未去看過她一次，連個簡單的問候都沒有，這個男人，狼心狗肺，拋棄妻女，連畜生都不如。。

可她身上，偏偏流著這個畜生的血脈。

慕晚有時在想。若能削骨還命，她必不畏懼。

“你胡說什么？”許是面子上過不去，姜臨怒聲咆哮了聲。

“我沒胡說，我在首都的這十六年您何時去看過我？何時給我打過一通電話？心里可曾還有我這個女兒？在你眼前，只有楊珊，只有姜司南，連個外人都能讓您關(guān)心，我失蹤數(shù)日回來，您連一句關(guān)心的話語都沒有，且上門就是質(zhì)問，外人的死活你尚且關(guān)心，我這個親生女兒呢？是不是我就不該存活在這個世間，就該下地獄，一了百了。”

“姜慕晚。”

嘩啦-------放在窗臺上的咖啡被打翻在地。

無視姜臨的咆哮聲，她哽咽開腔，蘊(yùn)在眼眸中的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啦啦的淌下來：“要么他死要么我亡，，您給不了我的，我母親都能給，妄我還念著我們之間僅存的一點(diǎn)父女之情，可這天底下的父親哪個會在女兒險(xiǎn)些被強(qiáng)女干的時候跑過來質(zhì)問她為何會將一個強(qiáng)女干犯送進(jìn)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