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特克的永生者 一千五百八十三章 十日,攻下它

“死亡是一場旅途，瓦哈卡，是落日的地方。進入這片山谷的敵人，將與黃昏一同沉沒…”

“修洛特，你在讀什么？…”

“噢！神王…老師。主神庇佑！我在看這處營寨里樹立的石碑。這石碑似乎是新樹立的，大概是薩波特克的祭司們留下的？但這上面刻畫的圖形文，卻很是古老，竟然與特奧蒂瓦坎圣城雕刻的壁畫，很有些相近！”

“讓我看看…風紋，死亡的白紋，山谷，一輪太陽，地平線，折斷的黑曜石戰棍，倒下的人？…這是塊詛咒我們的石碑？…”

風從瓦哈卡的谷地而來，帶著青草與濕潤的氣息。戰場的痕跡依然存在，但為了防止疫病，倒伏的尸體都埋入了墳丘。墨西加聯盟的武士罩著墨綠的戰衣，走動中卻響起銅片的碰撞聲。往前看去，武士們如林的金色銅矛蜿蜒向前，摧破一切阻擋的城寨。而這，已經是進入瓦哈卡谷口后，聯盟軍團攻破的第三個谷地營寨了！

“這石碑的含義是…落日？…”

神王阿維特皺起眉頭，看著薩波特克人留下的石碑，委實有些不悅。如果說，剛入瓦哈卡時所見的彗星，還能解釋為敵人首領的死去。那么，這些瓦哈卡諸部用來恐嚇的石碑，就毫無疑問，是對入侵者的詛咒了。

“呵呵！這些薩波特克人，戰場上不怎么能打，戰場后的偽神祭祀與詛咒，倒是多的出奇…但主神的光芒照耀著我們，偽神的咒文黯然失色，什么作用都起不到！聯盟神戰的大軍，必然會征服所有的薩波特克城邦，徹底斷絕他們的神裔血脈！”

神王阿維特神色嚴肅，沉聲向眾人宣告，鼓舞著將領們的士氣。沒辦法，墨西加軍團雖然勇猛，但確實也是迷信占卜與預兆。阿維特盯著這塊薩波特克人的石碑，無論心中怎么想，臉上都表現出不屑的輕蔑。他有著如鐵一樣的意志，也見過了太多的鮮血。薩波特克祭司的這種厭勝詛咒，只會將他激怒…

“來人！把這塊石碑砸碎！再把抓到的薩波特克祭司盡數獻祭！就在這塊石碑旁！”

“遵從您的旨意！神王！”

斷發的親衛匆匆而去，阿維特并沒有再看石碑一眼，甚至沒有再在這攻破的營寨停留。他只是拍了拍修洛特的肩膀，指了指東南的方向，沉聲道。

“修洛特！我們已經打穿了薩波特克人的‘谷口狼嘴’，先鋒軍團已經包圍了他們的銀尖城，正在制作云梯。銀尖城就在前面，今天傍晚前就能到！”

“主神庇佑！銀尖城就在前面，再沒有阻擋的營寨了？”

“對！讓我們去看看，這些薩波特克人的城邦，究竟是什么模樣?！?p/> “贊美主神！好！”

如果說，兩千米高原上的瓦哈卡谷地，是一頭雙腿直立、仰頭嘯月的郊狼。那么，這郊狼的頭指向西北，就是大軍進入的谷口。而郊狼的身體從北向南，一條縱道直通薩波特克海濱。它伸出的兩對四肢，就是谷地中指向東邊的兩條橫道。這就是瓦哈卡谷地的地形，群山圍成“狼”的形狀。而狼頭處就是后世墨西哥的“瓦哈卡市”，也是這個時代的銀尖城。

“灰白色的山頂…嗯，確實很像剛挖出的白銀礦！這片谷地，同樣出產白銀，當然，黃金也不少，還有適合種地的火山灰。喔！主神啊，真是富饒的特拉科盧拉（Tlacolula），瓦哈卡谷地的精華！…”

大軍行出兩百里的狹窄山道，到了銀尖城的位置，終于霍然開闊。富饒的特拉科盧拉谷地，象征著雨神的庇佑，也孕育出最初的瓦哈卡文明，并且穩固的延續至今！

這片谷地中的農田，明顯經過非常細致的照料。一條條的田塊，像是綠色的條帶，不僅圍繞著貫穿的河流，也向著兩側的山坡上延伸。

“山坡高處，水源稀少，排水快，風也大，種植的是耐旱的龍舌蘭、仙人掌與豆類。半山腰上修建了小渠，引了山泉水灌溉，種的是南瓜、辣椒、番茄、紅薯和土豆。而谷地處水源最多、火山灰的土壤最為肥沃，種的是玉米、奇亞籽、花生和棉花…”

“主神見證！這些薩波特克人的農耕，真是細致！他們的種植水平，似乎并不亞于聯盟？”

修洛特拿出神目鏡，仔細觀察著兩邊的坡田與谷田。在兩千年的經營中，薩波特克諸部窩在瓦哈卡谷地，已經把這里開墾到了極致。那些半山腰的石頭小渠，一看就耗時良久，需要一代一代人的接力。而山間的水渠能夠一直保持不被破壞，就證明這片谷地中的戰爭，應該并不頻繁，甚至是很少。

“哈哈！主神庇佑！難怪這些薩波特克諸部，要死守谷口，并且拼命支援米斯特克姻親…原來，他們的銀尖城，城墻竟然如此低矮，周圍還沒有犄角側應的要塞？像是這樣的城邦，別說和特拉斯卡拉人相比，就連緊鄰的米斯特克諸部，那也是差的遠了！”

阿維特同樣拿著神目鏡，看的卻是正前方白色的山下。銀尖城像是一顆錯落有致的石玉，鑲嵌在山腳與坡田之間。在這座城邦中，最為醒目的，就是正中心的單金字塔神廟，估計有二、三十米高。而城邦外圍的城墻，與中心神廟相比，卻要矮的出奇。修洛特豎起手指，稍稍估算了一下，臉上就是一怔。

“主神啊！這么一座重要的銀尖城…城墻的高度，竟然只有三四米？而且還不是山城或者平山城，就建在開闊的平地上？…”

“這豈不是，只要架起云梯，甚至都不用云梯，只用鉤繩，就能攀爬而上？！而這么一點高度，哪怕在城頭對射，也沒有半點優勢可言。這片瓦哈卡谷地中的薩波特克諸部，究竟有多少年，沒有打過城邦間殘酷的征服戰爭了？…”

“啊哈！修洛特，我早就說過！從沒有任何一位先君，像我們一樣，帶領著聯盟的軍團深入東南，深入到瓦哈卡谷地！而在墨西加聯盟之前，特帕內克人也沒有打到過瓦哈卡，托爾特克人也沒有！我們是第一個！”

阿維特振奮大笑，這笑聲中滿是王者的野心，也充滿了王者的殘酷。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帶著兩個半軍團越過狹長艱難的谷道，深入到瓦哈卡山谷，雖然充滿了漫長糧道的危險，但瓦哈卡山谷的富饒與虛弱，卻讓這危險的一擊射中了狼頭！至少，攻破這座銀尖城，絕對不用費太多力氣！

“主神庇佑！傳承的圖板有過記載，在過去的16個52年輪回中，薩波特克人的瓦哈卡谷地，都被‘山谷眾神’守護，沒有被南下的荒原部族征服過。那些從荒原上南下的犬裔們，包括特帕內克與托爾特克人的先祖，最多也就打到米斯特克云中。然后，所有南下的部族，都被阻擋在漫長險峻的山間谷道外，讓瓦哈卡諸部始終保持安全！”

“老師，這么說，瓦哈卡諸部內部，也從未有過大型的內戰？他們沒有互相廝殺，決出一個最高的特拉托阿尼出來？”

“不錯！薩波特克諸部的聯盟，比米斯特克人還要松散。按照遠途商人刺探的情報，他們有二十個神裔家族，世代通婚聯姻，掌控整片谷地再到東邊海濱的城邦。他們會有神裔的約斗，來解決城邦間的矛盾。但是，他們沒有‘王’，也沒有決出‘王’的廝殺！”

阿維特嘴角揚起，對薩波特克人薄弱的武德輕視一笑，沉聲道。

“眼下，我們滅了米斯特克諸部，又敲開了那最外面的蝸牛殼，敲開了庇佑他們的山道與谷口。那這殼里面的‘嫩肉’，就是聯盟軍團最為可口的戰利品！”

說到這，阿維特終于頓了頓。他眼神嚴厲，環顧著周圍的王室軍團長、親信將領、禁衛營長們，讓所有人都敬畏低頭。隨后，他高舉起手中的黃寶石神杖，殺氣騰騰，往銀尖城的位置，往瓦哈卡谷地的狼頭處一指！

“十日，我只給你們十日！十日之內！攻下它，攻下銀尖城！”

“主神見證！我不要你們的傷亡人數…我只要銀尖城神裔與祭司的頭顱，插在我王帳前的長矛上！”

“是??！…”

“遵從您的旨意，神王！…”

“長弓軍團為您射敵！”

“重甲軍團為您沖鋒！”

“斷發禁衛為您效死！”

十多位聯盟將領單膝跪地，齊齊向神王應諾。隨后，他們鏗鏘起身，大步走向各自的軍團，吹響集結廝殺的螺號。很快，墨西加聯盟的軍團，如同墨色冰冷的觸手，無可阻擋的，將銀尖城緩緩纏繞。

后排的長弓重弩盡數就位，數以千計的射手瞇著眼睛，盯著薩波特克守軍聚集的低矮城頭，盯著那些顫抖不安的輕甲民兵。而在僅僅一個時辰后，從阿薩爾一系中新選拔的數百斷發禁衛，就作為攻城的先登刀刃，扛著早就準備好的簡易云梯，嘶吼著發起了沖鋒！

“為主神而戰！神戰必勝！”

“神王有令：先登的勇士，直接晉升三級，冊封為世襲貴族，封賞百畝奇南帕！”

“射箭！沖鋒！殺！！…”

感謝書友20170510215138321打賞的盟主！唔，最近寫作的時間會多一些，會努力平衡一下，爭取保持每天的更新。這一卷落日，大概還有一兩百章，在古巴戰爭與大明朝貢后才能結束。而等下一卷開始，會更集中在修修的視角上的。謝謝讀者大大們的支持，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