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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誕推演游戲 第五十一章 我的直覺會很靈
危險總是與機遇并存,離秘密越來越近的同時,死亡也會邁著沉重的腳步,獰笑著接近。
卡洛斯明白這個道理,他以前掀人家棺材板的時候,也差點被古尸的僵尸尖牙咬穿,還中了尸毒。
反正就是死作得越大,得到的線索和獎勵也會越多,因為冒險尋找真相才是荒誕推演的初衷。
他的危險預(yù)感時靈時不靈,今天看來是靈了一回,卡洛斯猶豫兩秒,看虞幸已經(jīng)開始摸機關(guān),提醒了一句:“小心點,里面有點東西的。”
在場都是外來者,彼此間顧忌少了很多,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天,最終npc竟然一個個全都脫離了隊伍,只剩下推演者和體驗師,這難道就只是巧合嗎?
現(xiàn)在也沒有答案。
剛才三人說話的時候,卡洛斯全程沒有打開麥,詩酒就只能看到一些閃著干擾白線的模糊畫面,她看到了李爺?shù)漠愖儯部吹搅藦埵宓念^顱,在岸上輕輕說了一句:“完了,剩下的款項找誰結(jié)呢……”
要知道她受雇傭,只拿到了一半的報酬,另一半是結(jié)束后李爺方給她補上的——她是個雇傭兵,還有很多別的任務(wù)要做,和李爺?shù)暮献飨雭硎且淮稳蝿?wù)結(jié)一次錢。
詩酒身后的幾人聽到了,紛紛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監(jiān)視器上屬于各個獨立設(shè)備的小紅點都健在,甚至象征著已經(jīng)死去的人的小紅點隔一段時間也會突然運動一次,不看實時畫面屏幕的話很難想象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詩酒下意識瞥了一眼站得最近的威爾,她覺得威爾已經(jīng)被鬼時間線占據(jù),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變化,而另外三個盜墓世家的人也并不值得信任,因為她不了解他們,萬一他們變了,她也第一時間看不出來。
而時間線的變更似乎沒有防范方法,說不定她坐在這兒的功夫,自己也早就不是一開始的自己了。
于是她只能斟酌著,用一種她自己常用的技巧,把墓里發(fā)生的事半真半假地說了一遍,避開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威爾異常的事——雖然威爾八成已經(jīng)聽到,并對她起了殺心,但是能維持表面的平靜還是繼續(xù)維持下去好,免得地上地下都亂套。
現(xiàn)在的局面已經(jīng)很不好了,詩酒想盡量把事情穩(wěn)住。
她已經(jīng)在希望這一趟行程快點結(jié)束了,太詭異的靈異事務(wù),她都沒什么用武之地,時局的不確定性讓她覺得很危險,她甚至能預(yù)見到,卡洛斯等人一定會在墓里看到“下墓了的她”,說不定還是個死的。
噫,真可怕。
“彭!”
灰塵四起,虞幸從地面跳下深坑,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在花田下方兩米左右,果然還有一片新的空間,帶著陳舊和潮濕的痕跡,高度不高,剛好夠虞幸站直,顯得逼仄壓抑,墻壁坑坑洼洼,與之前經(jīng)過的甬道相比,甚至有些“簡陋”。
可這才是墓宮應(yīng)有的模樣,不帶幻境,純正的墓地。
后面的卡洛斯護著林,把體質(zhì)較弱的林接了下來,三人一起打量這片新墓道,由于少了夜明珠,虞幸打開了他的強光手電,調(diào)成最弱檔位。
“這才有點墓地的樣子,前面夜明珠不要錢似的,我早就想說了,這妖道恐怕家里有礦吧。”卡洛斯吐槽著,湊近了墻壁檢查,墻壁上生了很多地下常見細菌,形成了一大片一大片顏色詭異的菌落。
“我查過資料,在一千二百年前,諸侯爭霸,即使是最富有的小國,國庫掏空也撐不起那么多珍貴的夜明珠,所以那是迷陣,不是真實。”林聲音淡淡的,一副學(xué)術(shù)做派。
“我們從迷陣里出來后,那片花田的上方,可是鑲嵌著更多的夜明珠。”虞幸看都不看地面和墻壁,已經(jīng)開始往前走了,他笑著,貌似很輕松的樣子,“也就是說,上面那一層,除了迷陣,花田也是虛幻的,而且更接近真實,讓人分不出來。”
“妖道可能就是想憑借上面那一層把盜墓賊全擋回去吧。”林接話,對虞幸直接往前走的行為不太贊同,“當心有機——”
話音未落,只聽虞幸身旁的墻壁響了一聲,頭頂突然打開一個小方格,一只通體漆黑的箭筒露了出來。
箭支不要命地射出來,那是一種細小黑箭,比普通箭支速度更快,且更難防范。
箭支是散射的,把虞幸所在的地方牢牢劃入了攻擊范圍里。
“小心!”林瞳孔一縮,虞幸走得太靠前了,導(dǎo)致他和卡洛斯完全來不及營救。
卡洛斯見林有心幫忙,懶洋洋地抱起手臂:“放心吧,你讓他莽,他不會把自己莽死的。”
林眼角不受控制地一抽,他不太理解卡洛斯這種信心從何而來,難道卡洛斯和San其實是兩個很強的大佬?
他還沒見過這么從容的人。
果不其然,隨著金屬的碰撞聲,林看到,虞幸手中的唐刀劃出一個奇異的弧度,似乎只是簡簡單單地一掃,卻將所有箭支都給掃了出去,飛出去的箭支扎進墻壁里,深度令人害怕。
唯一沒受牽連的就是卡洛斯和林站著的方向,這說明虞幸在措不及防之下還有余力關(guān)照后方,知道不把箭支掃到后面誤傷隊友。
一輪箭支射完,頭頂?shù)募膊]有縮回去,卻也沒了其他聲息,看起來是一次性的。
虞幸回過頭來,臉上絲毫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只有那種熟悉的笑容:“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我。”
卡洛斯嗤了一聲:“沒人擔(dān)心你。”
林:“……”大概吧。
虞幸不置可否,望著失效的機關(guān)淡聲道:“攻擊類的機關(guān)是一次性的,觸發(fā)機制為地面陷阱,兩側(cè)墻壁有聯(lián)動聲響,整個機關(guān)的布置應(yīng)該是從地面延伸置墻壁,接著反饋至壁頂,這是一種大型機關(guān),雖然不如小機關(guān)精巧,但是那個時代能做出這種大型機關(guān)的人一定是個天才。”
就像傳說中,諸葛亮創(chuàng)造的木牛流馬之類,還有春秋時期的“墨家機關(guān)術(shù)”,這個墓道所牽扯的技術(shù),可比墨家的連弩機還要復(fù)雜。
而且這不僅是大型機關(guān),還是是建造在石壁后的大型機關(guān)。當初的建造者要怎樣巧奪天工才能把這一切實現(xiàn)?
林罕見地呆了呆:“你是為了測試這些,故意觸發(fā)機關(guān)的?”
虞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不是基本操作嗎?而且測試出機關(guān)是一次性還是循環(huán),可以幫助我們確認這條路是不是奧斯特公司走過的路,現(xiàn)在看來,奧斯特公司的人應(yīng)該走了另一條路。”
他手電往前晃一晃,前方墓道除了灰塵的墓道什么都沒有,也沒有機關(guān)觸發(fā)的痕跡。
墓道的機關(guān)很隱蔽,正常人一個不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就連虞幸也沒有在踩到之前發(fā)現(xiàn)機關(guān)。
他不相信奧斯特公司的人一個個都能躲得過去。
“所以我們還可以借此得知,這一層墓道,不止一個入口,那么,如果這一層墓道是被上面那一層迷陣掩蓋保護起來的真墓道,妖道的棺槨也在這里的話,我們就可以推測出墓宮幾種可能存在的位置布置。”
虞幸一邊說一邊繼續(xù)往前走:“要么,主墓室和各個入口是同心圓式,入口包圍成一個圈,主墓室和鬼沉樹在最中間;要么是扇形,主墓室在扇柄處,各個入口與主墓室距離相等,而鬼沉樹則在扇穗那里,單獨存在。”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整個墓穴還是規(guī)則的矩形,主墓室側(cè)墓室規(guī)則排布,入口則在矩形中幾個不確定的點,這就比較麻煩,因為如果我們待會兒先找到了其他入口,也沒辦法做進一步的推算。”
他瞇起眼睛,用手扇去手電光束照到的浮塵:“不過有林在,這倒是簡單得多。”
林和有所預(yù)料的卡洛斯都聽愣了,當虞幸真正開始進入分析模式,他們才能感受到這個青年的思維有多清晰。
好像虞幸將線索一一列出來,隱藏在表象后面更深層次的線索就毫不費力地出現(xiàn)了,節(jié)奏一下子就快了很多。
當然了,這也是卡洛斯和林都不是擅長推理的那種類型的原因,如果換一個以推理著稱的人來,也可以很快想到這些點,并且和虞幸共同討論。
虞幸也意識到這一點,他說完另外兩個人都沒聲了,一點也不好玩。
虞幸有點想和趙謀一起推演,他想看看趙謀這種新時代高智商人才能做到什么地步,能不能找出他也發(fā)現(xiàn)不了的細節(jié)。
哎……好想要一個高智商隊友,能讓他躺著劃水的那種。
虞幸腦子里不合時宜地開了會兒小差,直到視線被亦清半透明的青色身影擋住。
“你想什么呢,這兩個小朋友在叫你哦?”
亦清俯身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走神。
虞幸回過神來,耳邊正好是卡洛斯的逼逼賴賴:“……所以不是我們傻,而是這個家伙太變態(tài)。”
“……”虞幸回頭看卡洛斯,這小崽子剛才說什么呢?
然后他就看見卡洛斯表情上帶出一點驕傲,正在給林科普:“我第一眼見到San就意識到他很聰明了,當初我想逗逗他,讓他猜我的職業(yè),他直接說出了我是魔術(shù)師。”
林也搭話,這兩人跟在虞幸后面,像是聊起來了似的:“原來你們是在這里認識的,那還挺好,一次游戲你們就成朋友了。”
卡洛斯笑得邪里邪氣的:“那是,有緣。”
心里想的卻是——哪能啊,你我本無緣,全靠我倒貼。
虞幸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卡洛斯雖然有一定程度在吹牛逼,但是涉及推演者的事情半點沒說,提到的事都是模模糊糊的、不會被看出推演者和體驗師區(qū)別的部分。
他們還不知道推演者和體驗師的關(guān)系是合作還是敵對,僅從這幾次接觸時系統(tǒng)不愿意讓他們有過多牽扯的態(tài)度來看,謹慎一點總沒錯。
現(xiàn)在是林以為他們是體驗師,他們占據(jù)主動地位,卡洛斯看似閑聊,又何嘗不是在套信息。
卡洛斯就和虞幸想的一樣,心眼多得很,一點也不單純,很危險。
虞幸放心地讓他倆聊,說話的聲音被他們刻意壓著,但還是在空蕩的墓道里形成了回音,這個墓道筆直,可以看到視線盡頭有一扇刻著花紋的門。
接近門的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機關(guān),虞幸放任自己踩過一個之后就謹慎起來,免得自己踩中機關(guān)牽連到后面兩個人——他們現(xiàn)在幾乎就是隔著幾分米,萬一出事誰也跑不掉的那種距離。
“你們小心一點,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虞幸提醒了一句后,把他最想知道的問了出來,“林看風(fēng)水的本事,有什么副作用嗎?”
之前趙儒儒的小范圍占卜也沒多大副作用,就是次數(shù)用盡后冷卻時間有點長,也難以融合出攻擊和防御類的祭品,好像得到了窺探天機、命運的能力之后,就會在別的領(lǐng)域被壓制。
林好像也是體質(zhì)弱,比這個世界的盜墓賊們還弱一些,真就跟個文弱大學(xué)生一樣。
“當然。”林被很多人好奇過,他所在的固定團隊就是看中了他的獨特,才吸納了各方面都不算出眾的他,還幫助他得到了佛印傘,“當我看了不該看的,會被反噬,個人風(fēng)水場還好,一般不會看見太可怕的存在,但是場景風(fēng)水測算……風(fēng)險很大。”
“比如這座墓宮,我在測算時會刻意避開鬼沉樹這個詞匯,否則不小心看到鬼沉樹的樣子,我就會遭遇和真身直面鬼沉樹一樣的后果。”
“這還僅僅是風(fēng)險,我不能頻率很高的去測算東西,不然會漸漸朝死尸轉(zhuǎn)化——我的能力是在一個死去幾百年的老道士的道觀中被激發(fā)的。”林說的這些都是他在體驗師中公開的情報了,告訴這兩個人也沒關(guān)系,“這種能力,很多人羨慕,我也還算滿意。”
就像打游戲時候的常規(guī)牧師,雖然沒有自保能力,攻擊力又弱,速度還慢,血薄防御低,但這個職業(yè)足夠重要,有的是人會保護他。
說話間,林腳步一頓,挪了挪步子,沒有踩在剛才打算踩的位置,而是避開機關(guān)一樣往虞幸身邊湊了湊:“還有一點就是,我的直覺會很靈。卡洛斯,你攝像頭什么時候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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