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箓 第666章 回到龍蛇山

聽到楚齊光說的話，在場眾人都是心中一震，接著皺眉看向楚齊光，眼中滿是不信之色。

顯然他們都覺得楚齊光所說的太過荒謬，讓他們難以置信。

李浩初冷冷地看著楚齊光，在意識之中說道：“如果兩種記憶都是假的，那么玄元道尊豈不是已經(jīng)沒有了真正的記憶？”

楚齊光搖了搖頭：“這些記憶是從你們的玄元神力中看到的，但也許真正的記憶并不在你們這里。”

“玄元道尊已經(jīng)瘋了，但仍舊有一部分理智在。”

“我一開始也以為你們是理智的那一部分，但我仔細想想就明白我錯了。”

“我認為玄元神力在保護你們，認為你們代表理智的一方，這完全是站在人類角度的一廂情愿。”

“神就一定要愛世人？就一定要保護自己的信徒？”

“老板會舍命保護自己的員工嗎？會犧牲自己的利益去保護手下的利益嗎？會以自身來供養(yǎng)自己的嗎？”

“從神的角度來說，為了信徒犧牲自己的力量，甚至愿意被信徒吞噬，這才是瘋了。”

“這種大多都是信徒自己的幻想，臆想出一個無比強大、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神靈，卻又認為這么一個神靈會愿意犧牲自己來拯救螻蟻一樣卑微的人類。”

聽到楚齊光的這番話，在場眾人的意識都是微微陣翻騰。

李浩初體內(nèi)神力暴漲，開口便化作一輪狂風(fēng)喝到：“胡言亂語……”

音浪在眾人的頭頂炸開，楚齊光卻打斷對方，接著在意識中說道：“整個玄元世界自從大魔染之后，便隨著道尊的瘋狂陷入了崩潰之中。”

“在這崩潰的兩百年里，你們吃掉了最初的神吏，然后在化為神吏和相互吞噬中循環(huán)往復(fù)。”

“你們是和道尊的瘋狂一同誕生，一同存在至今的。”

“而道尊的理智是最近才恢復(fù)了那么一點點，而最近玄元世界的最大變化就是……”

楚齊光抬頭看向了那遮天蔽日的神力風(fēng)暴，嘆道：“他才是道尊的理智，你們只是瘋子。”

“整個世界構(gòu)筑在瘋狂之上，所以理智才要毀掉這個世界，重新構(gòu)造新的玄元世界。”

李浩初撫摸著自己的臉龐，和在場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才是瘋子？不可能，這種事情不可能……”

楚齊光接著補充道：“為什么會有兩種記憶？這可是從你們體內(nèi)的神力里找到的記憶。”

“是因為你們的記憶本身就相互矛盾，一團錯亂。”

“因為你們已經(jīng)瘋了，你們是玄元道尊的瘋狂，你們的記憶本來就是瘋子的記憶，當然一團混亂……”

隨著楚齊光的蠱惑，在場眾人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絲的瘋狂之色。

玄元神力在他們的體內(nèi)來回激蕩，矛盾、混亂的記憶正不斷地涌了出來。

李浩初抱著自己的腦袋，一臉痛苦地喃喃說道：“……沒有瘋……我們沒有瘋……”

楚齊光冷哼一聲：“好好想想吧，是道尊理智的那一部分在玩弄你們。”

“他讓你們以為自己是正常的，讓我這個外人帶你們?nèi)タ茨切┫嗷ッ艿腻e亂記憶，就是為了讓你們從兩個虛假的記憶中選擇一個假的，想要以此來削弱你們……”

李浩初怒道：“閉嘴！”

只見神力呼嘯，化為狂風(fēng)、雷霆、火焰、冰雹朝著楚齊光轟去。

與此同時，腳下的云霧化為道道巨龍捆向楚齊光，祭壇張開一只大嘴咬向了楚齊光。

這一刻整個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在隨著李浩初的意念而變化。

但楚齊光卻是砰的一聲，如同金剛不壞般的身軀將所有的攻勢抵擋了下來，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傷勢。

這是他發(fā)動無想鬼軀，讓肉身暫時遁入虛空之中，以抵擋來自四面八方的傷害。

“兩種記憶都是假的，只要接受了其中任何一個，你們就完了。”

“要么兩種都信，要么兩種都別信。”

“仔細回憶一下，回憶你們體內(nèi)那真正的記憶，真正的瘋狂。”

神火宮內(nèi)，一個個民眾的臉上逐漸升起了瘋狂之色。

眼前的李浩初臉上更是不斷變化，他的臉龐正在變成各種各樣人的臉龐，像是在不斷換頭。

但下一刻，這種變化陡然停下。

李浩初的臉上已經(jīng)是一片冰冷的黑暗，看不到絲毫的情緒變化，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存在控制了身軀。

他伸手朝著楚齊光隔空一抓，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但此刻遁入虛空的楚齊光卻是毫無反應(yīng)。

楚齊光慢悠悠地說道：“神力風(fēng)暴即將降臨了，你們這樣下去可就死定了。”

李浩初停頓了一下，接著冷冷說道：“滾。”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道大門在楚齊光的面前展開。

楚齊光說道：“我還有一名同伴呢？”

大蘭瞬間出現(xiàn)在楚齊光的面前，臉上是一片茫然之色。

“滾。”李浩初第二次說道。

楚齊光看了一眼那些臉上逐漸被瘋狂占據(jù)的民眾，隨意說道：“神果然會奴役自己的信徒吧。”

“心甘情愿便不是奴役。”

楚齊光微微一愣，下一刻點了點頭：“有道理。”

李浩初第三次說道：“滾，立刻。”

楚齊光笑了笑，便帶著林蘭、皇天之子還有打包好的典籍跨入門中，消失無蹤。

當林蘭再次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和楚齊光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座小小的湖泊之上。

楚齊光以大自在力托著神界中得到的那些典籍和《地書》，眼中流露出滿足之色。

小蘭疑惑道：“楚大哥？最后發(fā)什么事情了？是玄元道尊放了我們嗎？”

楚齊光說道：“玄元道尊瘋了這么多年都沒出來肆虐，說明天師教能封印他。封印的關(guān)鍵……八成就是大戰(zhàn)中突然出現(xiàn)的天師印了，天師印的出現(xiàn)導(dǎo)致了那一次大戰(zhàn)中道尊的失控。”

“而當今天下還能封印玄元道尊的，恐怕就只有他自己了。”

“但是玄元道尊能封印瘋狂的自己，卻封不住恢復(fù)了理智的自己，或者說……他應(yīng)該在封印中留有余地，不會想著把恢復(fù)了理智的自己也封住。”

“所以能夠從玄元神界里放我們出來的，只有理智的玄元道尊。”

皇天之子若有所思道：“所以最后放我們出來的是理智道尊？那你前面說的……”

大蘭問道：“你說兩種記憶都是假的，神界居民代表的是道尊的瘋狂，既然如此他們怎么能放我們離去？”

楚齊光聳了聳肩，隨意道：“也許兩種都是真的呢，他們相信任何一種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