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dāng)像勇者翻過群山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失意的一夜

賽后的訪問室，氣氛冰涼。

參加新聞發(fā)布會的幾名湖人球員沒回答幾個問題就離開了。

和回答作者的問題相比，他們更需要休息。

韋夏跟著科比的步伐，他們同時回到更衣室，那里面什么聲音都沒有。所有人都低著頭，連隊友的臉都不敢看了。

“這樣可解決不了問題。”韋夏開口說。

聽到有聲音，所有人不自覺地抬起頭看。

“這樣才對，要垂頭喪氣等到我們輸?shù)艨倹Q賽吧。”韋夏鼓勵道，“還沒輸呢，即使你們心里認(rèn)輸了，把自己埋到土里去，波士頓人也不會同情你，他們只會把你們那個露在外面的頭踩扁。”

這些事情，本不應(yīng)該由韋夏來做。

科比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是他一直都不是那種振臂一呼，集體響應(yīng)的領(lǐng)袖。

在更衣室的訓(xùn)話上，連費舍爾都做得比他好。

可是費舍爾受到了比科比還要大的打擊，他們都說不出話來，所以只能是韋夏說幾句。

遺憾的是，沒有經(jīng)過措辭的韋夏說不出鼓舞人心的話。

慘敗之夜，說什么能讓這群心死的人活過來呢？

恐怕把有史以來最好的演說家請到湖人的更衣室都無濟于事吧。

菲爾·杰克遜走進來后，同樣沒說什么，只讓眾人解散。

眾人一一離開。

很快，這里只有韋夏和科比兩個人。

科比今天狀態(tài)不佳，19投6中，以30出頭的命中率砍下19分。

如果湖人贏了，評論家們要怎么夸贊科比呢？當(dāng)然不能從命中率下手，拍馬屁不能拍馬腿上。

從助攻隊友上下手是最合適的。

手感不佳的科比，全場傳出10個助攻。

這是他在總決賽上迄今為止，唯一一場助攻上雙的表現(xiàn)。

對于一個打了五屆總決賽的老兵來說，助攻上雙還是值得一提的。

可是，湖人輸了，而且輸?shù)暮茈y看。

“有什么話，直說吧。”科比冷冷地開口。

他以為韋夏有些話想對他說。

“現(xiàn)在可能不是時候，但...你為什么要搶我的臺詞？”

“什么？”

“你剛才的這句話，應(yīng)該由我來說。”韋夏略作補充地還給科比，“有什么話，你應(yīng)該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出來，而不是憋在肚子里，你頂著一張人人都欠你幾百萬的臭臉不會讓事情有任何改變，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科比顯然不愿意承擔(dān)這個在他看來“莫須有”的責(zé)任：“你那么會說，我把舞臺讓給你，不好嗎？”

“正因為我會說，所以大家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正因為你不會說，如果你說了，每個人都會受到鼓舞。很遺憾，你還是沒站出來。要是你在更衣室里像在球場上那么敢于承擔(dān)的話，情況會好得多。”

“你要我說什么？！”科比大怒。

韋夏無奈地說：“隨便說點什么。”

“見鬼去吧，Wish！”科比怒罵道。

“雖然不是什么好話，”韋夏聽得想給科比一拳，但他忍了，“卻是個好的開始。”

說罷，他收拾收拾東西，走了。

他留下科比一人。之后科比做了什么，他不清楚，也不想了解，聽說他因為比賽里投籃太糟糕留在球館練了兩個小時的投籃，管他呢，要是真的也是他罪有應(yīng)得，19中6是他在Game5應(yīng)該拿出來的表現(xiàn)嗎？

好吧，韋夏承認(rèn)科比在決賽上有過比19中6更糟糕的表現(xiàn)。

但他今晚的命中率，絕對對不起之前四場表現(xiàn)，湖人陷入絕境的時候，他沒把該死的球投進，導(dǎo)致輸球，這就是他的錯。

韋夏也有錯，他沒控制好自己的犯規(guī)數(shù)，于是關(guān)鍵的節(jié)骨眼只能作壁上觀。而湖人是科比的球隊，無論怎么追責(zé)，他都是第一責(zé)任人。

贏球的時候，你出了最多的風(fēng)頭，理所當(dāng)然地也要在輸球的時候肩負起最大的那份責(zé)任。

你要說保羅·加索爾？他連作為男人的資格都被球迷剝奪了。

回家的路上，韋夏收到了伊蓮·特洛維斯的短信。

內(nèi)容簡短：“睡個好覺吧，有助于恢復(fù)心情和體能。晚安。吻#”

韋夏把車開到停車場才回復(fù)：“這樣的吻可不能作數(shù)啊。”

特洛維斯只回了一個表情。

“調(diào)皮#。”

韋夏看完一笑，特洛維斯很了解他。

她知道他現(xiàn)在最不想談?wù)摰木褪潜荣悾慨?dāng)輸球的時候，他離開球館就不想再聽到一個球字。

所以她從來不安慰韋夏說“打得很好，下次繼續(xù)努力”這些其實沒啥用的廢話。

她最多提醒韋夏早點睡，有些時候，她意識到韋夏受到了嚴(yán)重的打擊，就會做點韋夏看來很驚奇的事情逗他開心。

韋夏沒有再回短信，他的心情的確因此放松，但只是暫時的。

回到家里，姐姐和哥哥默契地待在自己的房間，沒有人出來迎接他，沒有人問他的心情，就好像這房子里就他一個人似的。

韋夏打開冰箱，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塊吃到剩下一半的蛋糕，和一瓶罐裝啤酒。

不知為何，他拿出了蛋糕和啤酒，兩樣他現(xiàn)在萬萬吃不得的東西。

他先是吃完了半塊蛋糕，里面滿滿的奶油，唔，真滿足。

然后是帶著啤酒回房間。

吃蛋糕充饑還情有可原，啤酒？即使是現(xiàn)在的韋夏，要破戒也是需要勇氣的。

他把啤酒放在桌上。

最終打開了它，但是一滴不喝。

是的，不能喝。

可是開都開了，不喝是不是太浪費了？

韋夏帶著那瓶打開的啤酒敲響哥哥的房間。

“你就算輸了比賽也別折磨我呀...”韋秋牢騷話一肚。

韋夏笑著把啤酒交給哥哥：“我不小心打開了它，你能幫我喝了它嗎？”

“不就是啤酒嗎...不喝就不喝嘛，扔了啊！”

接著韋秋就從弟弟的眼神中感受到“你，只有一個選擇：給老子喝！”的認(rèn)真。

“行行行，我喝還不行嗎？我剛好還有點零食，你要嗎？”

“什么零食？”

“芝士球，我們小時候最常吃的那一款。”

“我去看看有沒有飲料。”

韋夏速度很快，他家里的冰箱不可能沒有飲料。因為韋春和韋秋都是重度快樂水患者。

他們對飲料的迷戀程度達到了可以用飲料代替水的地步。

韋夏拿起一瓶零度健怡可樂，回到哥哥的房間，坐在他的床上，一個喝酒配芝士球，一個就喝可樂配芝士球，仿佛回到小時候。

“你上次喝可樂是什么時候？”韋秋問。

“去年？或者更久以前。”韋夏記不起來了。

韋秋暗道，看來打擊不小。

韋秋知道韋夏現(xiàn)在最不想提的就是比賽——他以前曾在韋夏輸球的時候提過，然后得到了不好的反饋，總結(jié)出了一個很有用的規(guī)律：韋夏輸球的時候別和他聊球。

“既然動了這個口，就盡管吃吧，偶爾亂來一次不會出問題的！”韋秋鼓勵他以墮落換平靜。

韋夏吃著哥哥的零食，好像喝可樂喝醉了，嘴沒把住：“還記得嗎？我們還在費城的時候，你經(jīng)常來我房間里偷吃過期零食，其實是我偷偷放在那的。”

“什么？過期零食？”

“啊...你聽錯了。”

“偷偷放著？”韋秋過濾了韋夏的狡辯，“我看你就是故意放的！”

“我親愛的哥哥，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幾年前的過期零食不會讓你折壽的，你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看，脖子比我的大腿粗，肚子比我的屁股圓，我們兩個人往外面一站，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你比我更有力。”

韋夏的彩虹屁捧得韋秋樂不可支。

“你明明就是在諷刺我長得胖，為什么我覺得很爽呢？”

“因為這是善意的諷刺，善意的諷刺和善意的謊言一樣，只要帶著善意，都是好心。”

“對對對，是這個道理！”

韋夏和韋秋度過了愉快的兩小時。

后面，韋夏的睡意來襲，他困了。

平時到這個點，他早已睡著，帶著輸球的不滿和轉(zhuǎn)移注意力的需要，他多熬了兩個小時。

后面困到了他閉著眼睛從韋秋的房間里走到自己的房間，連門都沒關(guān)就躺床上呼呼大睡。

然后，他由于沒開空調(diào)，睡到破曉前被熱醒。

這是他第一次因為太熱被強行從舊時光召回到現(xiàn)實中。

他無力地打開空調(diào)，門還是沒關(guān)。

因此他的房內(nèi)一直處于不熱不冷的狀態(tài)，冷氣大量的外泄。

他一覺睡到上午八點半都沒起，鬧鐘響了五次，終于放棄了抵抗。

是韋春發(fā)現(xiàn)韋夏的門開著，接著看見他的弟弟以丑陋的睡姿趴在床上，連外衣都沒脫，空調(diào)還開著。

“菲利！”

“菲利！”

“菲利！！！”

韋春完美地繼承了梅晨的河?xùn)|獅吼，韋夏被震醒了，瞪大眼無辜茫然地看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