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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dāng)像勇者翻過群山 第三章 韋氏一家人
韋夏和迪克·隆、李忠賢一起回家。
路上他們會討論許多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趣事,李忠賢念念叨叨著他和班花搭上線的故事,大隆一副不信的模樣,韋夏還在想著基弗同他講述的故事。
那些故事反復(fù)提醒著他與科比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他知道他的想法很愚蠢,一個是NBA的明日之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全明星首發(fā),全明星賽上同喬丹單挑,讓好心幫他擋拆的卡爾·馬龍滾開別礙事的傳奇人物。那可是馬龍啊!他擁有史上最好的擋拆,好心幫科比擋拆,他居然讓人家滾開?
盡管那屆全明星科比幾乎奪走了喬丹的風(fēng)頭,但西部明星隊的主教練卻是揮揮手讓他整個第四節(jié)都沒能再上場。于是他意圖弒神的計劃失敗了,讓好心幫擋拆的馬龍滾開的傳聞的熱度被媒體炒得比馬龍讓未成年女孩懷孕的消息還要紅火。
“菲利克斯,快看!快看!”大隆突然說道。
韋夏的思想方才從腦海中抽出,他終于脫離了漩渦,可以像他身邊的兩個好朋友看一眼身處的世界了。
他們前方不到十米的位置,一組九年級的女孩兒,四個人結(jié)伴而行。你知道,女孩和男孩一樣喜歡抱團(tuán),她們中最耀眼的一個無疑是靠著左側(cè)的那位。她就像現(xiàn)實版本的瑞秋,完美得不能更完美的校園甜心。
她叫莎沙·卡西迪,大隆和李忠賢曾經(jīng)用腳后跟猜出韋夏喜歡她。
韋夏果然看了她們半天。
大隆笑道:“難得她們身邊沒有討厭的電燈泡,要抓住機(jī)會啊,菲利克斯?!?p/>
內(nèi)心空蕩蕩的韋夏并不想借此機(jī)會去和卡西迪打招呼。
據(jù)觀察,他的身高比卡西迪高不了幾公分。
作為一個校隊的替補(bǔ),他沒什么名氣,貿(mào)然上前染指九年級最出眾的鮮花之一,容易被刺傷,你可以說他膽小,可以嘲笑他愛面子,但他絕不做無把握的事情,更何況此時,他的內(nèi)心仿若通過各種方式讓自己進(jìn)入賢者模式的男同胞,無欲無求,塵根全斷。
“我才沒那份心思呢?!表f夏抱起身上僅存的驕傲昂首說。
“!¥!西八%”李忠賢嘴里冒出一堆韋夏聽不懂的韓語。
太遺憾了,他唯一聽懂的“西八”是臟話。
“李,你什么時候才能明白光靠嘴上能耐是不能把女生約出來的?!辟┵┒勔幻媲槭ツ拥牡峡恕ぢs是一行三人里最能嘴上嗶嗶的存在。
他們是多年的朋友了,皆來自納爾伯斯區(qū),九年級之前是同班同學(xué),大約二年級的時候,李忠賢被人欺負(fù),韋夏上去喝止,無果。正當(dāng)壞孩子們要把拳頭對向班里僅有的兩個亞洲面孔時,大隆沖了過來對著為首的那個人來了狠辣的破臀之腿,現(xiàn)場亂成一團(tuán)。事情最終以鬧事雙方被帶到教務(wù)處告終。
教務(wù)處里發(fā)生的故事是他們成為朋友的原因。
老師問誰先動的手,李忠賢不說話,韋夏表示自己沒動手,而最應(yīng)該為自己的仗義出手做出解釋的大隆不愿做打小報告的人。
由于是場不甚嚴(yán)重的打架事件,學(xué)校最終只是通知雙方家長,讓學(xué)生相互道歉作罷。
韋夏卻從此和李忠賢、大隆成了朋友。
他們走到第三個十字路口的時候,韋夏和朋友道別,向左而去。大隆和李忠賢繼續(xù)結(jié)伴,向右而行。
回家的路上,有多位鄰居和韋夏打招呼。他是這條街的小明星,小時候經(jīng)常運(yùn)球晃過過路的鄰居,即使是和他家里沒有任何來往的住戶都知道他的名字。
現(xiàn)在他的名聲已經(jīng)傳遍整條街道,15歲的他也不再做運(yùn)球過路人的蠢事了。
韋夏剛到家,鞋未脫,手沒洗,他的媽媽,一位不能更白的白人女性用純正的英式英語說:“吃傍晚茶啦菲利?!?p/>
“這就來...”
韋夏手腳麻利地將東西放下,換上一雙拖鞋快速進(jìn)入屋內(nèi),他的爸爸韋明亮突然攔腰抱住他:“我猜你今天一定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才練到這么晚?!?p/>
“猜對了一半...”
是不是有點奇怪?為什么韋夏的爸爸是美籍華裔,而媽媽卻是個白人,可韋夏看起來仍然是個純粹的亞洲人?
1984年的夏天,韋明亮的孩子提前出世,分娩的日期比預(yù)產(chǎn)期提前了四周。妻子懷上的是三胞胎,分娩過程不乏危險性,加上胎位不正,大女兒和二兒子出生后,接產(chǎn)的醫(yī)生發(fā)現(xiàn)最小的男孩由于臍帶繞頸已經(jīng)胎死腹中。韋明亮和妻子準(zhǔn)備了三架嬰兒車,現(xiàn)在卻只有兩個孩子,夫妻二人悲痛萬分,不禁感覺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東西也隨著那個可憐的孩子逝去了。
那天晚上,他們在產(chǎn)房里看著兩個孩子,突然聽見護(hù)士談?wù)撚袑菪牡母改笇雰哼z棄在醫(yī)院門口。韋明亮看見了那個和自己有著一樣膚色的棄嬰,仿佛看到了希望。也許這是上帝給他的補(bǔ)償,讓他失去一個孩子后,又得到另一個孩子。
如你所知,那個孩子就是韋夏。
“一半?怎么說?難道不是你?”韋明亮纏住一身汗的韋夏,“你最好告訴我,不然待會兒媽媽盤問你的時候我可沒辦法幫你開脫。”
“這件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的...”
說罷,韋夏盡量掙脫了父親。吃傍晚茶的時候,他的媽媽梅晨·戴森并未問及韋夏晚歸的事情,因為他們急著要看歡樂一家親。
吃完飯,韋夏急匆匆地洗澡,穿上睡衣上床,罕見地沒有在吃完飯便占據(jù)最好的座位等著歡樂一家親。這件事讓全家人費解,然后二哥韋秋說:“這下子他的位置屬于我了?!?p/>
于是韋夏的家人開始重新排座次,一直等放完最新的一集歡樂一家親,大姐韋春才說:“菲利今天有點奇怪啊...”
“吃完飯就去睡覺,他不是經(jīng)常這么干嗎?”韋秋不以為意地說。
“不對,他今天回來的比平時晚?!弊吠陝〉捻f媽媽總算想起這件事了。
等她前往韋夏的房間想要問問今天晚歸的事情,韋夏卻已經(jīng)像冬眠一樣全無知覺了。
對韋家人來說,這一幕再平常不過。韋夏嗜睡,一旦睡著便會睡得很深很沉,哪怕家里挨炮轟都不大醒的過來——除非轟到他房間里。
媽媽幫韋夏提了提被子,確保他不受涼才悄悄走出房間。
他們并不知道,韋夏進(jìn)入了似夢非夢的境界,那是他有生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由此打開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他的世界,從此變得五彩繽紛,波瀾壯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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