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嫁無雙之廢柴王爺神醫(yī)妃 106.是你

再過三日就是顧楓和君靈月的婚期。

姬昶已經(jīng)離開，這日元秋出門，到六皇子府去。

沐元若為君靈月在六皇子府辦了個小宴，只請了幾位關(guān)系不錯的閨蜜小聚。

這種場合元秋當(dāng)然不會帶蘇默一起來。雖然君紫桓提出想請妹夫過來對弈幾局，但在沐元若那里就被拒絕了。

這是元秋在沐元若成親后，第一次來六皇子府。

到門口下車，碰上了孟丞相府的五小姐孟嫻。她仍是一身藍(lán)裙，發(fā)間插著元秋與她初次見面時的藍(lán)色羽毛發(fā)簪，整個人透著滿滿的書卷氣。

元秋想起先前容嵐說，孟家有意跟沐家結(jié)親，但因?yàn)殂逶\不同意，已經(jīng)回了。孟嫻表現(xiàn)一如從前，想來要么是不知道那件事，要么她本就對沐元誠無意。

“我最近新得了一幅前朝書法大家的真跡，你下回過去，可以瞧瞧。”孟嫻又說孟老太君時常提起元秋，讓她邀請?jiān)锏礁锿鎯骸?p/> “得空我會過去看望老太君的。”元秋客氣應(yīng)下。

沐元若笑容滿面地迎上來，“你們可算是來了，靈月和雅婷都等半天了！”

“姐你是來接我的嗎？”元秋挽住沐元若。

沐元若嗔了元秋一眼，“你還用接？我是來迎接孟小姐的。”

孟嫻輕笑，“哪敢勞煩六皇子妃親自迎接，真是折煞我了。”

到六皇子府花園的閣樓，就見明雅婷和君靈月正在對弈。

她們兩人是嫡親的表姐妹，素來關(guān)系親近，待下月明雅婷進(jìn)了太子府當(dāng)側(cè)妃，就成為君靈月的嫂子了。

“秋兒。”君靈月一如初見，笑容和語氣都柔柔軟軟的，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元秋告罪，“我思來想去，實(shí)在不知道該送什么給你添妝，先欠著，以后補(bǔ)吧。”

君靈月淺笑嫣然，“那我要記著秋兒欠我一份禮，六嫂和表姐還有孟小姐，都給我做個見證。”

孟嫻恭喜君靈月，她笑容仍是淡淡的，優(yōu)雅得體，溫柔美麗，卻不見少女嬌羞。

元秋想到這段日子每次見沐元誠，都覺得他越發(fā)安靜了。本就是內(nèi)斂性子，如今不說話不笑的時候，莫名透著幾分寂寥。

而起初元秋所見的顧楓和沐元誠這對形影不離的東明雙子星，如今一起出現(xiàn)的時候也越發(fā)少了。

很多事，已經(jīng)發(fā)生，便回不去了。

生在皇族本就是高風(fēng)險的事。君紫桓和君靈月這對兄妹，小時候都曾落水，險些沒命，是意外還是人為，如今已不可查。

最巧的是，君紫桓被沐元若救起，開啟了一段美妙姻緣，并且修成正果，甜蜜幸福。

而君靈月被沐元誠所救，原以為，同樣可以成就一段好姻緣。

可一切隨著沐元誠身世暴露，他和君靈月的人生，都走向了始料未及的路。

在閣樓里閑談片刻后，都換上提前備好的騎馬裝，沐元若便帶著她們一起去六皇子府的馬場。

“可說好了，我今日要教你們學(xué)騎馬的，學(xué)會才能走。”沐元若這是對明雅婷和孟嫻說的。

因?yàn)閮赡昵熬`月到沐家玩兒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只是身為公主，她幾乎沒有在外面騎馬的機(jī)會。

其他貴族夫人小姐聚會多是品茶賞花，吟詩作對，但沐元若不喜歡那些。雖然隨著嫁人，她這輩子想當(dāng)女將軍的夢想算是終結(jié)了，但平素沒事跟君紫桓過過招，賽賽馬，也是一種樂趣。

君紫桓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沐元若出現(xiàn)，便快步迎了上來。

“馬挑好了嗎？要最溫順的，若是摔了表妹和孟小姐，咱們可賠不起！”沐元若半開玩笑。

君紫桓笑容滿面，“放心，絕對沒問題。你們玩著，我去讓人準(zhǔn)備宴席。”

“好了，你可以走了。”沐元若對著君紫桓擺擺手，分明是個女王。

在場的一個小姨子，一個親妹妹，一個表妹，還有個外人孟嫻。但君紫桓絲毫沒有要展示男子氣概的意思，對沐元若溫柔小意，言聽計從。

明雅婷看著那對璧人眉目交匯間自然流露的恩愛，心中已不再失落，但真的由衷羨慕沐元若，因?yàn)樗畛闪似渌佣枷胍哪印?p/> 君靈月自己有一匹馬，其實(shí)是沐元誠送的，只是明面上經(jīng)了沐元若的手，就養(yǎng)在六皇子府，她已經(jīng)許久沒騎了。

見沐元若那兩個會武的丫鬟牽著馬站在不遠(yuǎn)處，君靈月笑說，“若若，你先教表姐和孟小姐吧，我跟秋兒到那邊坐坐。”

“小妹你陪著靈月。”沐元若話落，便帶著明雅婷和孟嫻進(jìn)了馬場。

元秋和君靈月到馬場旁邊的一個亭子落座，丫鬟很快送上了茶點(diǎn)。

君靈月給元秋斟茶，又讓元秋想到前世在畫中所見的古代仕女了，骨子里透出的優(yōu)雅高貴，一舉一動都讓人賞心悅目。

“秋兒，你成親之后，過得好嗎？”君靈月把溫?zé)岬牟杷旁谠锩媲埃σ鉁厝岬貑枴?p/> 元秋心下了然，知道君靈月為何要找她單聊了。因?yàn)樗齻兌疾坏貌唤邮芤粯稕]有感情基礎(chǔ)的婚姻，雖然情況不同，卻也有相似之處。

“其實(shí)，挺好的。”元秋想了想，決定實(shí)話實(shí)說，“但不是你們以為的夫妻關(guān)系那種好。”

君靈月愣了一瞬，“你的意思是……”

“我不喜歡蘇默，蘇默也不喜歡我，因?yàn)槎季芙^不了這樁賜婚才會成親。但我們一開始便說得清楚明白，找到了彼此都能接受的相處方式。在外面，是夫妻，回到府里，關(guān)上門，互不干涉，各過各的。”元秋微笑。

君靈月美眸錯愕，愣怔片刻，才輕嘆一聲，“原來是這樣嗎？我本以為，你也跟若若一樣幸運(yùn)，找到了兩情相悅的人。”

“我是奉旨和親，成親之前才剛認(rèn)識蘇默，這種情況，兩情相悅的可能性遠(yuǎn)遠(yuǎn)低于相看兩相厭。但我自認(rèn)為還算幸運(yùn)，蘇默那人，雖然我到如今都不太了解，但能做到互相尊重，沒有算計，已經(jīng)很好了。”元秋說的真心話。

“那，以后呢？總不能就這樣過一輩子吧。”君靈月秀眉微蹙。

元秋笑了，“一輩子太長了，沒有人能預(yù)見未來。你也說過，最真摯的山盟海誓未必抵得過歲月消磨，人心生變。活在當(dāng)下，無愧于心，至于以后，誰知道呢。”

“雅婷說你是她所見最通透之人。”君靈月微笑，“不怕你笑話，原先我以為自己會跟六哥一樣幸運(yùn)呢，但如今，在親事上，怕是連你的那份小幸運(yùn)都沒有。”

蘇默是個特別的皇子，遠(yuǎn)離故土，在東明當(dāng)質(zhì)子，雖然不自由，但在某種程度上，只要他不亂跑不惹事，也根本沒有人管他。

元秋成親之后，只需要面對蘇默一個，無需應(yīng)付夫家的人際關(guān)系，也沒有公公婆婆催著她傳宗接代。

但君靈月嫁給顧楓，上頭有個祖父，還有個寡居的婆婆，她即便貴為公主，也要孝敬長輩，為顧家延續(xù)香火更是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她一開始便選擇面對現(xiàn)實(shí)，但成親在即，心中越發(fā)忐忑不安，因?yàn)樗胂蟛坏剑撊绾蚊鎸︻櫁鳎€要跟他做夫妻。

沐元若跟君靈月說過，顧楓并不想接受這門親事，他覺得這背叛了沐元誠。而顧楓本身脾氣有些急躁，是個愛憎分明的一根筋。

在顧楓不想娶君靈月，君靈月想嫁的人也不是他的情況下，這樁婚姻給君靈月的考驗(yàn)，才剛剛開始。

“感情的事，強(qiáng)求不來。你是金尊玉貴的公主，至少有能力讓自己不受委屈，至于其他的，隨緣吧。”元秋的婚姻無法給君靈月提供可參考的經(jīng)驗(yàn)，她也無法預(yù)見顧楓和君靈月婚后到底會是何種狀況。

君靈月沒再說話，目光投向剛剛坐上馬背的孟嫻和明雅婷，她們臉上滿是忐忑，一副害怕摔下去的樣子。

讓君靈月不期然想到自己當(dāng)初學(xué)騎馬也是如此，同樣也是沐元若教的。

彼時，沐元誠就坐在鎮(zhèn)國公府演武場旁邊的亭子里靜靜地看著君靈月學(xué)騎馬。她當(dāng)時騎在馬背上，就在想，沐元誠一定會覺得她特別笨吧。等好不容易學(xué)會，沐元若拉著她過去休息，笑著說等有機(jī)會他們一起騎馬出城去打獵，還說沐元誠箭術(shù)極好，到時候可以教君靈月……

彼時年少，都天真地以為還有大把的時光，可如今才明白，有些話，來不及說出口，就再也不會有機(jī)會了。

如沐元若那般完美的幸福是君靈月早已不敢奢求的，聽了元秋的話，她只希望和顧楓成親后，也能找到讓彼此都接受的相處方式。

“祝福我吧，希望我也可以跟你一樣過得好。好久沒騎馬了，都快忘了怎么騎。我們也過去吧。”君靈月說著出了亭子，很快找到被她取名叫木木的那匹馬，讓人牽出來。

“從今以后，你就叫……向前吧！”君靈月輕撫了一下馬頭，“向前跑，不要回頭。”

有沐元若這個好老師教，明雅婷和孟嫻都克服了恐懼，雖然仍有些生疏，也不敢跑得太快，但算是學(xué)會了。

沐元若和元秋以及君靈月三人賽了一場，毫無懸念沐元若最快，元秋落在最后，因?yàn)樗鸟R還在鎮(zhèn)國公府養(yǎng)傷，君紫桓送的那匹寶馬給了蘇默，臨時挑了一匹不太聽話的馬，中途跑偏了。

下晌元秋回到南安王府，見蘇默正在菜地里澆水。

那人仍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提著木桶，拿著水瓢，為周圍盎然的綠意中添了一抹清冷的色彩。

“你先回去。”元秋對紅苓說。

紅苓離開，元秋沿著小徑走進(jìn)菜地。

“有事？”蘇默抬頭，淡淡地看了元秋一眼，手中動作未停。

元秋俯身，一邊摘菜一邊跟蘇默說話，“今日在我姐那兒，見到九公主，聽她說起對即將到來的婚事的擔(dān)憂，我突然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么？”蘇默問。

“當(dāng)初被賜婚給你的如果不是我呢？你會怎么做？”元秋純粹是好奇，有點(diǎn)無法想象。

蘇默身份特殊，性格奇葩。元秋自認(rèn)為性格也挺奇葩的，并非一般的大家小姐。

但如果是個正常的貴族小姐嫁給蘇默呢？譬如明雅婷或者孟嫻那種類型，書香門第出身，最是規(guī)矩守禮的，若是尚未成親，蘇默就甩給人家一份和離書，對方絕不可能跟元秋是同樣的處理方式。

“是你。”蘇默搖頭，表示這個問題沒有討論意義。

“我是說如果。你早知道會被安排親事，但起初也想不到會是我，肯定考慮過其他情況該如何處理吧？”元秋問。

“那跟你沒關(guān)系。”蘇默再次搖頭，惜字如金，并沒有跟元秋深入探討的欲望。

元秋瞪了蘇默一眼，拿著摘好的幾棵青菜，起身走了。蘇默拒絕跟她溝通，是她的錯，就不該問！

阿福從一棵大樹后面閃身出來，把滿滿的兩桶水放在蘇默身旁，小心翼翼地問，“主子，剛剛王妃問的問題，我也很想知道。當(dāng)初主子只是想知道誰會被指婚給你，但也沒說要怎么辦。不管是誰，主子都娶嗎？”

蘇默微微搖頭，“若是其他人，就不娶了。”

阿福眸光一亮，“這么說，王妃是特別的？”

“因?yàn)槲也幌氲満ζ渌媚铩！碧K默說。

阿福嘴角一抽，“怎么就可以禍害王妃呢？”

“我給過她別的選擇，但是她自己說，若我日后要走便和離，在萬安城我欺負(fù)不到她，若是我品行不端為非作歹，便毒死我，就可以當(dāng)自由自在的小寡婦了。”蘇默神色淡淡地說，“在她說起當(dāng)小寡婦的時候，我聽出她有幾分期待。如此，這樁婚事對她無所謂，對我也便無所謂了。”

阿福醉了，“主子還沒說，如果是其他小姐，該當(dāng)如何？”

“我會在成親之前離開。”蘇默說。

阿福愣住，“離開？去哪里？”

“讓蘇默徹底消失。”蘇默聲音清清淡淡的。

要么真死，要么假死。而蘇默說過，他一直留在萬安城當(dāng)質(zhì)子，原因之一是當(dāng)初答應(yīng)過他的生母梅素心，原因之二，是他不想悄無聲息地死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仿佛從來沒有活過。

但如今蘇默說，如果當(dāng)初不是元秋，是別的女子被賜婚給他，他為了不“禍害”人，會選擇讓自己“死”。

阿福突然萬分慶幸是元秋嫁給蘇默，他們可以沒有負(fù)擔(dān)地接受這樁婚姻，找到了一種讓彼此都舒服的相處方式。

可是！阿福覺得，如今蘇默和元秋的日子平靜如水，不算壞，但完全可以更好哇！

“主子就沒有覺得，遇見王妃，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嗎？”阿福眸光亮晶晶的。

蘇默舀起一瓢水，從阿福頭頂澆下去，“你清醒一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