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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升維 第121章 王權(quán)(其二)
“珊瑚公殺了汐皇?”一些被邊緣化的政客和商人驚駭?shù)乜聪蛄烁咦谕跻沃?,面帶自信微笑的汐丑?p/>
而一直追著直播的汐地平民,也聽到了汐丑的話,他們跟著攝像機(jī)的盡頭看到了位于殿下的珊瑚公爵,那張富有沖擊力,鷹視狼顧的丑臉讓人印象深刻,不禁對汐皇的話又信了三分。
“什么?他殺了先皇,啊,那肯定的,他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大爆炸也是他搞的,那是為了什么?”
“新皇都這么說了,肯定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調(diào)查,這還能有假嗎?”
民眾的紛擾與各不相同的意見打擾不到廣寒殿。
在這新皇登基本來應(yīng)該喜氣洋洋的時候,汐皇卻先是罷免首相,接著點(diǎn)名珊瑚公爵,爆出了驚天大料,有些思緒敏銳,了解一點(diǎn)世界真相的聰明人頓時趁著混亂悄悄后退,畢竟,以這種大事來做政治斗爭,一個處理不好,今天必然有一人會死在這兒。
“而那個人怎么可能是珊瑚公?畢竟冠位使的底子在哪兒,其他冠位使難道會冒著風(fēng)險激活一個冠位使不成?”
作為當(dāng)事人,珊瑚公爵面容陰沉,死死地看著坐在臺上,身姿堂皇,氣勢沉穩(wěn)的汐丑,心中思緒起伏。
“他不該知道這件事!我了解過他,大皇子優(yōu)柔寡斷,癡迷三毒,不學(xué)無術(shù),終日游樂……是個懦弱,無主見,怕死的家伙,他就算坐上了那張王座,也只配做個傀儡!又或者,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誤打誤撞!我知道了,想借助這直播的機(jī)會,讓我認(rèn)慫是嗎?還把夜城爆炸的事也安在我的頭上,誰給了你的勇氣?”
“汐丑啊,汐丑,乖乖做個傀儡,你還能享受皇帝的三宮六院,奢靡生活,但與我為敵,我怕你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至于,用這種無端指責(zé)就想要扳倒我,呵!大爆炸可真不是我做的!”
珊瑚公爵那布滿了疤痕的丑臉微弱扭曲,但又在下一刻恢復(fù)平靜,帶上了貴族交際中常見的禮貌笑容,出列道:“汐皇殿下,在下倒是不記得自己做過這兩件事,再說了,先皇病逝于瓦倫,夜城大爆炸起于意外,這都是有公論的事,陛下可不要血口噴人,憑空污人清白??!我一向忠君愛國,斷不可做出這種不忠不義之事!”
“是嗎?”汐丑語調(diào)拉長,似笑非笑,他看著珊瑚公那隱隱帶有殺意的凌厲眼神,沒有絲毫的懼意,“這就是說,珊瑚公,你不愿意承認(rèn)咯!”
“當(dāng)然!”珊瑚公爵不屑地歪嘴笑道,“對于我沒做過,也完全一無所知的事,我承認(rèn)什么!汐皇殿下,您今日初登寶座,何必再談這些讓人不快的人間慘劇,要是讓您的氣運(yùn)蒙了污穢,讓您今晚遇了倒霉事,那可就糟糕了!”
汐丑聽得出珊瑚公爵笑臉下深深的威脅,他也知道自己身邊伺候起居的仆人都是珊瑚公的刺客,但他不知道為何,思路越發(fā)清晰,突然憶起了大量曾經(jīng)遺忘的記憶,那份記憶幫他揭示了一切的細(xì)節(jié),也讓他勇往直前。
“身為帝國領(lǐng)袖,這些事事關(guān)公正法理,這些事事關(guān)人民生活,就算再慘,也不得不談,就算再有定論,也不得不求個真相,你說是不是啊,珊瑚公,你可是帝國近千年的貴族,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汐皇陛下,您這是什么意思?”珊瑚公爵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冷冷地盯著汐丑,眼窩深陷,雙目充滿了陰沉的暗影,“要想讓我背負(fù)這天大的黑鍋,可不能單憑您這一句話,起碼將證據(jù)拿出來吧!”
“哈,哈哈!”汐丑仰天開懷,舞臂振袖,那夸張的姿態(tài),甚至勝于喜劇片里的演員,“哈哈哈哈哈哈!!”
“敢問陛下,何故發(fā)笑?”珊瑚公爵心中的不滿像是便秘一樣,在體內(nèi)越積越多,但就算在他暴虐的心中想把這裝逼的大皇子砍成碎塊,但汐地眾人的注視,還有那站在一旁的鯨落主教,鎮(zhèn)南公爵,都讓他把這樣的想法塞進(jìn)了肚子里。
“神秘不可顯于人,正如魚不可脫于淵!”珊瑚公爵在心中低念著古老的諺語,壓抑著自己的殺意,但某種不妙的預(yù)感,卻突然在他的心中回響。
要是這新皇真的有證據(jù),那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珊瑚公爵的心不禁提到了喉管,他恨死那建議直播的家伙了,但就當(dāng)時而言,能讓自己成為大總統(tǒng)的瞬間被黎民見證,對他而言也是不小的誘惑。
“我在笑珊瑚公爵不愧是我汐地千年世家,端的是一個忠君愛國,這千年以來,有哪一任汐皇有負(fù)過珊瑚家嗎?”
見到汐丑沒有談證據(jù)的是,珊瑚公爵淡淡地松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當(dāng)然沒有!”
“既然如此,珊瑚公爵,還記得珊瑚家的誓言嗎?你是否是我的臣子?”
“記得,珊瑚家永遠(yuǎn)忠于汐皇,為此愿意奉獻(xiàn)我的生命!這便是我們的忠義……嗯?”
珊瑚公爵感覺有點(diǎn)不對,他似乎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汐丑的對話節(jié)奏里,而更重要的是,他怎么會如此乖乖地回答?作為一個老油子,他何必表這個忠心?難道此時不該顧左右而言他嗎?
不好!
心中一驚,珊瑚公爵的靈性感受到了一個模糊而神秘的力量,那沒有任何靈力征兆,但無比神秘的力量像是枷鎖困住了他的四肢,鎖住了他的靈性!
“這……這是什么?”珊瑚公爵滿臉豆大的冷汗,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觀想,但如果凝聚靈性,他還是能夠掙脫那宛如化身木偶一般的僵硬和麻木,可……
抬頭望向了那似笑非笑的汐丑,珊瑚公看到從那新皇體內(nèi)伸出的布滿了密集吸盤的觸手,任由恐懼爬滿了全身,但在一瞬恍惚之后,又驚覺那只是幻覺。
“不,不對,你,你是什么東西!”珊瑚公爵想要發(fā)聲,卻差點(diǎn)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倉促收嘴之下,依舊疼得發(fā)出了宛如麻風(fēng)病人般的苦痛嗚咽。
攝像機(jī)又指向了汐皇,而汐皇滿臉得體的笑容,抬著眉頭,倏地站直了身,聲音也越發(fā)昂揚(yáng)狠厲,滿是燃不盡的怒火:
“忠君愛國?忠義無雙?呵,珊瑚公,那你不如看看這是什么?”
一張照片,被汐皇甩到了大殿的地面上,正好落在了珊瑚公面前,接著被攝像機(jī)忠實(shí)地抓了特寫,送到了所有觀看直播的觀眾眼前。
只見,那陰暗房間中只有最中心的一點(diǎn)紫色光源,映照著屋中的二人,映照著深刻的陰影和臉上最細(xì)微的毛孔。
光源左側(cè)是側(cè)著身子,滿臉詭笑,宛若傳說中邪惡巫師的珊瑚公,而光源右側(cè)則是滿臉?biāo)罋?,胸口破了個血肉模糊的大洞的先皇。
而那一點(diǎn)紫光的源頭,正是珊瑚公布滿老繭和傷痕的食指。
整個汐地的人都為這張照片震驚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能想到,竟然真是珊瑚公爵殺了先皇!
看到這張照片,珊瑚公爵滿是驚駭,他知道照片是真的,也知道誰才能拍出這樣的照片,他猛地扭頭,看向了瞇眼笑著的華沙公爵,心中的怒火和恐懼止不住地?zé)?p/>
但……
“假的!這是假的!”說著話,噴著血沫,珊瑚公爵再顧不得風(fēng)度,硬頂著那讓人僵化的麻木感,艱難求存,“汐皇殿下,這都是有小人要離間你我君臣??!這明顯是用特殊方法修改了的照片,你是看過先皇的尸體的,先皇胸前哪有血洞啊!”
珊瑚公爵能屈能伸,猛地跪了下來,用力地磕了三個響頭,“我冤啊,陛下,我冤??!我從戎三十載,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一顆赤誠之心,全是報國之情,我怎會對陛下有所不忠?我怎敢對先皇不敬?望陛下明鑒,千萬不要中了小人毒計啊!”
“是嗎?”汐丑笑了,一揮手,一個無名的侍衛(wèi)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身邊,捧著一個小巧的投影儀。
“唰!”鮮活的光影投射在了大殿左墻上掛著的白色帷幕之上,不知哪里來的音響播放著兩個熟悉的男聲。
“鎮(zhèn)南呢?”
“他睡了,那好,不要有一絲響動,我動手,你修復(fù),將他的死偽裝成病逝?!?p/>
“緊張什么?皇帝身邊的護(hù)衛(wèi)已經(jīng)全部被調(diào)走,現(xiàn)在還剩下什么?”
珊瑚公爵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那過于清晰的視頻。
這視頻甚至在黑暗中,依舊清晰地拍出了他和華沙公爵的密謀,將他們在那一天做的所有罪惡清晰地展示在了全帝國的所有人面前。
珊瑚公爵渾身都在發(fā)抖,這怎么可能,那天他沒有察覺任何的靈力波動,妖紋也沒有感知到任何可疑的人,這視頻是怎么拍的?又是什么詭異的能力?
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和恐懼,在磕頭時砸出的鮮血從額頭上流下,讓他仿佛看見了自己未來的命運(yùn)。
在強(qiáng)烈的不甘之中,仿佛抓住最后的稻草,他看向了華沙公爵,但還沒等他開口,就見到華沙公爵猛地跪下,磕著頭跪到了大殿前方,嘴里滿是悲憤地說道:“陛下明鑒,我確實(shí)與珊瑚公密謀害了先皇,但這是因?yàn)槲业募胰耸艿矫{迫,一時糊涂,后來回想起來,也每每心中悔恨,因此向鯨落主教懺悔,我要實(shí)名檢舉珊瑚公,并主動自首,聽候陛下發(fā)落!”
“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要背叛?為什么要和我極限一換一?為什么要主動揭穿我們的密謀?
珊瑚公爵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接著便聽到了汐皇嚴(yán)厲而憤怒的聲音:
“好啊!好大的膽子!華沙公爵,先皇帶你不薄,你竟然恩將仇報,但鑒于你主動自首,檢舉真兇,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孤要剝奪你的公爵之位,罰你發(fā)配邊疆,世代守護(hù)帝國疆域,你可有異議?”
“沒有,謝陛下大恩!”華沙公爵又連磕了三個響頭,聲音嗚嗚哽咽,極為引人同情。
但,珊瑚公爵卻看得到華沙低頭大笑,看得到汐丑眼中視生命于無物的冰冷,他知道,汐皇對他已經(jīng)只剩下了殺心。
“珊瑚公爵,你可知罪,謀殺先皇,在夜城制造爆炸,造成上千人死亡,數(shù)百萬人無家可歸!對于你,只有死路一條,自盡吧,這還能保證你珊瑚家的尊嚴(yán)體面!珊瑚公,你可有異議?”
汐皇居高臨下俯視著跪倒在地珊瑚公爵,氣勢宛如高山,直入云霄,又似金龍,俯首探爪。
“哈哈哈哈,哈哈哈!”珊瑚公爵臉上蜈蚣般的疤痕被鮮血浸滿,滿頭整齊的長發(fā)散亂披肩,他狂笑著,擠出了猙獰的皺紋,“哈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之后便見到珊瑚公爵自信地站了起來,指著高臺上的汐丑,冷眼如冰:“狗皇帝!你既然想殺我,那也別怪我反擊了!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實(shí)力為王,你我之間距離不過二十步,我有自信殺了你之后全身而退,誰能阻我?”
“你可別說大話了!你密謀弒君,奸猾小人,無膽鼠輩,你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輸了,還要當(dāng)著帝國人民的面,再次上演滑稽喜劇嗎?”就見華沙公爵也站了起來,擋在了珊瑚公的面前,“我能阻你!”
“切,華沙,你不過是一條沒教養(yǎng)的狗,這么著急就來給新主子表忠心了?。 鄙汉鞴艏热凰浩屏四樒?,那就再無顧及,但就在他想觀想星界,獲取靈力之時,那熟悉的麻木與僵硬感再次浮上心頭。
只見汐皇揮揮手便趕走了華沙公爵,空出了兩人間最筆直的道路。
“好機(jī)……會?這……”珊瑚公爵看著汐皇,滿臉震驚,這一次的僵化與麻木,甚至連他那強(qiáng)橫的靈性都沖不開了。
“珊瑚公爵,別說我沒給你體面,自盡吧!”
隨著汐皇的話音落下,珊瑚公爵突然看到了從天際漲起的藍(lán)綠色潮汐,那厚重狂放的無盡汪洋籠罩了整個天空,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覆壓而下,籠罩了珊瑚公的所有感官。
“就是他!弒君者!”
“就是他害死了這么多人!”
“該死,該死!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奸邪小人!”
“這他嗎的什么他嗎的狼子野心,真讓人作嘔!”
他聽到了無數(shù)的聲音,聽到了無數(shù)的怨憤,在水中看到了無數(shù)人民的身影,看到了他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樣子,但在下一刻,那些身影都扭曲成了無數(shù)糾纏的粗大觸手,化作了汪洋之中可怕的陰影。
那是人類無法想象的龐然大物,是深海中隱匿的深沉恐懼!
“不,不,不不不!不要過來!”
他嘶吼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壓力和崩潰,他看著那無數(shù)的觸手將自己吞沒,感受著那將自己纏緊的濕滑皮膚,心靈在墜入無盡謾罵的深淵。
當(dāng)一切的幻象消逝,珊瑚公爵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已經(jīng)握著儀式短刀,捅進(jìn)了自己的心臟。
他感覺自己渾身發(fā)冷,視野發(fā)暈,那高臺之上的汐皇變成了重疊的幻影,接著又化作了扭曲的觸手。
“那,那是什么?”
在這如蚊子一般喑啞的聲音之中,珊瑚公爵的尸體冰冷的倒地。
汐皇筆挺的身姿正對著攝像機(jī),張開了雙臂,仿佛擁抱著萬民,語氣平淡地說道:
“這,就是王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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