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主機 第22章 走火 上

“側寫出來了，目標應為3到5人構成的情報小組。包括一名環(huán)境偵查，一名電子支援組，和一名執(zhí)行者。其中執(zhí)行者為團隊核心，年齡約在45到55歲之間，不信任科技產(chǎn)品（只讓支援組干雜活，關鍵部分全部親自上陣），身手不再敏捷（照片上胖胖的投影），判斷力強悍（行動精準）……

老派、固執(zhí)、內(nèi)心驕傲，疑似冷戰(zhàn)背景。”

“或許……是一個老朋友。”“奧丁”摸摸幾近絕跡的頭發(fā)，別問我是怎么猜到的。

如果可以，他其實更想把這五頁上的人全突突了，至少也要全部驅逐，可惜政治上不允許他這么做。

“還有這一條，與他有關。”在第五頁的末尾，負責人的筆終于猶豫了一下。這條其實不該出現(xiàn)在這兒，他知道和某些人的偏見相關。

上面赫然寫著“武官張?zhí)加诒驹?日離境，其妹張雪在2號持旅游簽證入境，暫住黏土區(qū)花卉酒店，與當?shù)厝A人王虎頻繁接觸。”

后面是王虎的一些資料。

“這特么是怎么回事兒……”

“奧丁”打開附件，瞬間就被幾個重點標準出的條目吸引。

“經(jīng)難民政策進入德國，為期十年”，“于2011年獲得永久居留證”，“公益活躍分子，曾參與或主持多次社會活動”，“近期匯集百萬歐元資金，大部分轉賬到希望工程賬戶，去向不明”，“因張?zhí)紡堁┬置玫情T拜訪，暴露身份”……

“這踏馬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奧丁”不是沒看懂，他是看懂了，所以感到憤怒。

間諜是個卑微的職業(yè)，付出多，收獲少。

張?zhí)歼@個名字他知道，年輕的官二代，之前在錫蘭任職，剛剛調(diào)任德國鍍金的外交武官。

當這兩個人聯(lián)系到一起，事情變得簡單明了，一條清晰的線出現(xiàn)在奧丁的腦海中：盡職盡責在法蘭克福潛伏十年，完美融入當?shù)厣鐣？蛇€沒等他有機會發(fā)揮作用，便被兩個腦殘的官二代因為狗屁倒灶的原因戳爆身份。

以這樣的身份直接找上門去，得多腦殘的人才能干得出來？

你是錢包丟了還是狗找不著家了，非要讓他們幫忙？匯集資金，或許也是幫某人填窟窿。簡直悲哀……重要性難道比不上大小姐的一時興起？

奧丁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算了，這個人員暫做個案處理。首先這對兄妹背景深，危害低，措施不當容易引發(fā)糾紛，先別去管他們。其他的你看著辦。”

“奧丁”這么交代下去，剩下的事情自然由手下去做，現(xiàn)在需要重點仍是CAI。

“孔雀石”從主管辦公室出來后，召集人手將各項任務迅速派發(fā)下去。

這次行動無需保密，就是要大張旗鼓。

“你，菜鳥，你的代號……眼鏡架？古怪的代號，聽著眼鏡架，現(xiàn)在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由你全權負責。讓他快點兒從我們的地盤上消失！做的漂亮些，別留隱患。”

“孔雀石”交代道。

“您的意思是……”“眼鏡架”激動的接過文件，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姿勢。

“孔雀石”覺得上司的頭痛可能會傳染……因為手下全是一幫蠢貨！

“別總想著殺人！你以為現(xiàn)在還是冷戰(zhàn)？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局勢緊張，別讓這種人繼續(xù)在德國礙眼，但也別搞出大事，明白了嗎？

你問我怎么辦，我會告訴你怎么辦！

默媽媽不愛他，不給他發(fā)簽證！

讓他滾蛋！”

“現(xiàn)在你也給我滾出去！”

“是。”

*****

此刻，王虎還不知道自己上了部5的黑名單。

稍微緩解疼痛后，他的想法是立刻處理掉老警察貝克爾。

出身于軍隊的王虎深知集體力量之強大。一個拿槍的人不可怕，一群拿著槍、并掌握公權力的人才真的可怕，譬如警察。

王虎是超能人士但不是超人，被集火也會死。

老警察正在走向分區(qū)警局停車場后門。

王虎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么——他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摸魚，然后在下班前提交當天的調(diào)查報告——在報告中通過調(diào)查人的證詞，將自殺事件的線索指向王虎。

如同絕大部分的警察報告一樣，報告本身無足輕重。

可當它進入流程，轉化成電子文檔，個人的事就轉變?yōu)榧w之事。接下來無論王虎怎么處理，對手都將從一個人變成警察這個龐大的群體，這就是制度化的恐怖之處。

“所以，必須在這里提前截斷。”

王虎隔著后門上方的攝像頭自上而下的注視著老貝克爾，輕聲說道。

在十年的退休生活中，王虎表現(xiàn)得像個十足的好人。

他從未主動傷害過任何人（那些被他說到自殺的人：……）。為人溫和寬厚，拒絕暴力，擅長勸導，支持朋友。

出身難民營，卻拒絕政府補貼。就業(yè)貸款（一種轉為難民提供的小額貸款），以滿分成績從語言學校畢業(yè)，參加卡車司機職業(yè)培訓，最終靠自己雙手留在德國，甚至拿到永久居留權。

收入穩(wěn)定后主動回饋社會，每周從事20小時社會活動。幫助難民、環(huán)保募捐、寵物救助、志愿者……十年來積極參與過二十幾種公益事業(yè)。更不用提在他準備回國前，將大部分收入捐贈給了公益組織。

無論他的朋友還是同事都對他印象深刻，并極為推崇——

王虎就是那種哪怕放到西方價值觀體系中，依舊得分極高的人。他早已邁過太多為華人設置的界限，如果他不是華人，甚至會有人支持他參與競選。

就是這樣的好人，被一個臟警察逼得要動用殺戮手段。

合成人總有兩種模式，在“和平模式”下，他們逛街、購物、泡吧、參加派對，人畜無害；“戰(zhàn)斗模式”下則冷血如屠夫，冷靜如鋼鐵，冷酷如冰鮮卡車；

老貝克爾走進側門橫穿警局大廳來到樓梯間側門，保持著那讓人討厭的態(tài)度。

掏出了自己的警員卡，朝著側門刷卡器伸去。

眼神斜睨著掃過大廳，注意誰在他背后議論他，他總覺得有人這么干……

沒能注意到，樓梯側門上方的攝像頭，微微轉向正對著他的角度。

王虎將手指按在太陽穴上。

無關者，友善相待；是敵人，即刻終結。

這就是合成人的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