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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齊士 第一百零三章:大雪圍獵宛手腕
田乞苦笑一聲:“這小子的打算,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爵,微微傾斜著身子,看向了鮑牧:“我家小子說瞿地的晉國二卿,暫且不要動了他們。他說用一個城池,換取一次干預(yù)晉國的機會,很是值得的!”
“這事,你怎么看?”
田乞詢問鮑牧的意見。
“善!”
鮑牧認真的點頭:“瞿地乃是我國東方海邊以孤城,二卿是逃不出來的,便算是什么時候,我們想要收回了,只需要一千軍卒、一張令牘的事情罷了!”
“留著他們也有用!”他沉思一陣:“晉國的內(nèi)亂雖然平息了,但是依我看怕是還要再起波瀾的!”
“哦?”田乞仔細想了想:“你說的是智氏?”
鮑牧點頭:“乞公,智氏占據(jù)了一半晉國之土,若是你是他,這個時候會怎么想呢?”
“怕是要取而代之了!”田乞苦笑:“畢竟宋國、衛(wèi)國的前車之鑒,并不遠??!”
鮑牧點頭。
“但是,智氏并非是這樣的人,他怕是想要吃了獨食的!”
田乞一語道破了智氏的癥結(jié)所在。
他們都是公卿,列國大夫是什么家風,他們可都是清楚的!
智氏素來貪婪,以他們現(xiàn)在的地位,怕是想要做著吞并諸家的事情了!
鮑牧也是搖頭不已:“若是智氏舍得一些小財,直接拉著三卿自立,他還是有著成事的機會,只可惜……”
“智氏沒有這個膽量!”
田乞哈哈一笑:“彼等的家風素來都是干大事而惜身,追小利而忘節(jié)的,晉國內(nèi)亂必然以此家而起,而智氏也必然是會大敗的!”
鮑牧點頭,他試探道:“那乞公你以為晉國若是真的內(nèi)亂,該當何人勝利?”
田乞沉聲道:“當年趙盾作為晉國執(zhí)政的時候,便立下了規(guī)矩,以異姓大夫,代替晉國公族……”
鮑牧也是豁然驚醒:“趙盾當年的那步棋卻是很妙??!”
田乞嘴角勾起:“世人多說孤陰,萬事先求穩(wěn)妥,卻不知,某對上了趙氏的那個陽(指趙盾,夏日之日。),卻是差之甚多??!”
鮑牧也是苦笑不已:“誰曾想,薨了一百余年的趙盾,隨手的一個布置,竟然應(yīng)在了百年之后!”
誰能想得到,趙氏的第二位宗主,殺了晉國君主,定下晉國公族子弟,不得再分土地、臣屬的規(guī)矩,他用異姓貴族,替代了公族子弟的封地,使得晉國君主,失去了公族子弟的拱衛(wèi),徹底淪為了橡皮圖章。
此事,正式定下了三家分晉的根基所在。
晉國現(xiàn)在國內(nèi)的局面,只要稍微有點腦袋的,都能看出必然要被臣屬取代了。
因為現(xiàn)今的晉國君主,已經(jīng)失去了執(zhí)掌國政的權(quán)力,國內(nèi)外的一切應(yīng)對,都需要卿族們商量著去處理,至于賞賜有功之臣……
當趙盾剝奪了晉君分封子弟的權(quán)力之后,能在晉國立功的,便只剩下六卿子弟。
兩人談?wù)摵芫茫R了時,鮑牧開口道:“河北之地,我有三城,這個地方,耕作不便,又奪自晉國,早晚必然被晉國侵略的!”
“莒國之地,雖然新占,然則莒國周邊無強敵,卻是適合長期占有的?!?p/>
“你家欲要用莒國之城,換取我家的河北之土,本質(zhì)上我家已經(jīng)沾光了的,既然小白想要,我便拿了莒都,抵做河北三城吧!”
田乞急忙搖頭:“不可如此,河北之地雖然環(huán)境不好,但是,土地肥沃,遠不是莒國的鹽堿地可以比擬的!”
“哈哈!”
鮑牧大笑起來:“乞子,我倒是相信小白的眼光,君不見,石磙早已出現(xiàn),但是,卻只是用來夯土筑基,修建宮廷之時使用的。卻沒人拿來碾壓糧食,碾壓大麥?!?p/>
“小白這小子有眼光??!”
鮑牧伸手捋了一把胡須:“今歲收稻,我特意讓兩個莊子做了對比,使用石磙碾壓水稻,要比以前我們使用的辦法,快捷了十倍不止!”
鮑牧對田白將石磙這個早已出現(xiàn)的物什,用在了農(nóng)事上面,稱贊不已。
“更別說,我在后院內(nèi)特意安置了一副石磙與磨盤,用來碾壓麥子!”
“我發(fā)現(xiàn),用石磙碾壓的效率,要比舂麥,快了三十倍之巨!”
“都是這小子瞎折騰!”田乞笑瞇瞇的,臉上的老年斑仿佛都淡化了不少。
“乞子太過自謙!”鮑牧笑道:“你我皆是心智過人之輩,此物的作用,想必乞子早已看了出來!”
“女子素來不下地,因為每天舂米花費的時間,都需要一個時辰,更是要肩負起了一家的吃穿!”
“便算是都城之內(nèi),每日天色不曾蒙蒙亮,舂米的‘邦邦’聲,就響徹全城,至于野外,更是此起彼伏!”
“一根木棒,一副石臼,限制了多少婦女的一生,累殘了多少婦人的雙臂!”
“今日,有了磨盤,只需要用一個時辰的碾壓,便足矣讓全家使用一月之久,這可足足節(jié)省了30個時辰的時間啊!”
“這是多久?”
“一天便算是做工六個時辰,這就是整整五天時間!”
鮑牧的雙眼放射著光芒:
“一年就是兩月時間的空余!我特意詢問了家中氓隸妾,彼等制作一雙精美的履(鞋子),需要兩天時間,拿去集市售賣,可得半枚刀幣!”
“只需要僅僅一年時間,一個婦人便能為家庭多收入三十枚刀幣!”
“乞子,這是一戶農(nóng)人,一年的收入所得啊!”
鮑牧癲狂極了:“你我麾下,各有多少農(nóng)戶?怕是不下數(shù)萬戶之巨,這一年時間,就能增收多少錢財??!”
齊國境內(nèi),商旅很是發(fā)達,齊人大都是懂得商賈的,便算是管仲,此人在早年的時候,都是和鮑叔牙合伙做生意的。
田乞心中得意,臉上卻是平靜的很:“都是小兒無狀,瞎折騰,瞎折騰……”
田白推行出去的,是用石磙放在磨盤上,碾壓糧食,以至于粉碎糧食的器什。
這東西雖然一樣能夠碾壓面粉,但是,谷物在破碎的時候,往往會崩裂出去一部分,是以,用這個東西,雖然很是省力、快捷。
但是,這樣粉碎谷物,即浪費糧食,打制出來的面粉,還比較粗的。
他給家里帶回來的,是兩片一大一小的石片,上下疊在一起,上片的中間有一方口,用來放糧食的。
也就是真正的石磨。
石磨磨出來的糧食,要比碾壓出來的更加細膩,而且還不會糟蹋糧食。
對于田乞的臭屁,鮑牧笑了笑,卻是又夸獎了田白幾句,滿足了田乞的虛榮心,這才是正色道:
“乞子,我很看好小白,既然他決定要用河北之地換取了安置莒國,那么自然是看中了莒地的!”
“也就是家族太大,我需要安撫族人才要了莒都,若不然,便算是一城,我都不想要的。”
“息跟著小白,可是占了便宜的?!?p/>
鮑氏善于投資。
若不然,當年的鮑叔牙,也不會自己投錢,讓管仲幫他經(jīng)營,賺的錢,還公平的分成了兩份的!
而今,鮑牧看中了田白。
也就是田氏現(xiàn)在不比鮑家差,若不然,鮑牧還真的想投資了田白的!
畢竟,當年先祖用些許銀錢的投資,和說服國君,給了管仲“仲父”的名頭,讓他執(zhí)掌齊國朝政,卻以此換來了齊國的霸主地位,以及鮑家的數(shù)代富貴!
這樣以小博大的事例,銘刻在每一個鮑家人的心頭啊!
“哈哈!”
田乞哈哈一笑,開口道:“成,既然你這么說了,我要是在說了別的,那就是矯情了!”
他看著鮑牧:“你我兩家可是快要兩百年的交情了,再說了別的,那就虛偽了。”
“等那小子回來的時候,我準備給他行了冠禮,到時候,你去主持!”
“這感情好!”鮑牧不假思索的就答應(yīng)了:“能夠為小白加了冠冕,這是何其幸事?。 ?p/>
田氏的祖先陳完,就是他老祖引薦給齊君的,雖然只是做了一個工正的職務(wù),不過是一個士人的出身。
但是,180與年來,鮑氏還真的是鮑牧說的這樣,素來都與田氏交好的。
可以說,當年在齊國權(quán)柄無雙的鮑氏,親眼見證了田氏的崛起。
而這一切,他鮑氏卻是一個引路人!
此時,田乞邀請自己為田白主持冠禮……
有了現(xiàn)在田氏的底蘊,此子哪怕是再無建樹,田氏也將成為齊國第一家族了啊!
這個年代,信息的傳播很慢,生活節(jié)奏,緩慢的讓田白很是不適。
他是去年九月進入莒國的,在第一場雪落下之前,就已經(jīng)掌握了整個莒國。
但是,眼見即將新春了,他占據(jù)了莒國的消息,才被列國所知。
田白身著火紅大氅,他站立在戰(zhàn)車之上,正在與公子鐸、杞君凈等人圍獵。
齊地與天下諸國并不一樣,齊地冬夏時間長,春秋時間短。
所以,當其他國家,都是施行的24節(jié)氣的時候,齊國施行的卻是30個節(jié)氣,其中夏冬各七個節(jié)氣,春秋都是八個節(jié)氣。
田白看著四匹馬拖拽的戰(zhàn)車,在道路上都是艱難前行,因為大地上的積雪,足足趕上了戰(zhàn)馬的腹部……
看著身后兩道深深的車轍,田白的嘴角勾了起來。
說實話,田白雖然占據(jù)了莒國,吳國那邊,更是被他重金賄賂了伯嚭,因而化險為夷。
但是,在田白的心中,吳國卻是一個勁敵!
實際上齊國和吳國有著很多相似之處,比如重用外臣,發(fā)展水師,開疆拓土……
歷史上的第一場海戰(zhàn),就發(fā)生在之后艾陵之戰(zhàn)中。
此戰(zhàn),齊國水師大勝,而陸軍卻是大敗……
田白之所以拿下了莒地,就是因為自家的那位老人田書,就是在這一戰(zhàn)中,被吳軍俘虜……
艾陵之戰(zhàn)的地形,很是有的說道??!
田白的嘴角勾了起來。
他看著腳下行駛緩慢的戰(zhàn)車,臉上帶著幾分邪魅的笑。
車右田豹詫異的看了田白一眼,自家公子,這是又準備陰誰了?
剛剛趕過來過大寒的鮑息,也是忍不住多看了田白一眼。
這個笑容怎么這么熟悉呢?
他們在高密小城等待的時候,田白的臉上,也是這個笑容……
“狐貍!那里有狐貍!”
前面開路的軍士忽然叫嚷起來。
田白順著軍士指點的方向看去,只見幾十丈外的田野里,一片頑強伸出了雪窩的冬青樹下,一只火紅色的狐貍,正探出了腦袋。
“看我的!”
田豹抓起弓箭,哪知道竟然有人比他還快!
只見田白車后,一輛輕車上面,駕車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那車上,姒小宛傲然站立。
只見她的手中,正扯開了一張輕弓。
“咻咻!”
姒小宛連射兩箭,卻是將那狐貍釘在了樹干上。
“好!”
軍卒們見到姒小宛那出神入化的箭術(shù),不由得紛紛叫好。
田豹嘟囔著嘴:射的準有什么用,拉不開強弓,不是給人撓癢癢么……
對于身邊這個憨貨的話語,田白選擇了無視。
有單騎上前,撿起了獵物,他滿臉的詫異,手中提著一只活奔亂跳的火狐。
“女公子箭術(shù)無雙,兩箭竟然各中了一只耳朵,將這小畜生生生釘在了樹干上……”
“留活的吧!”
田白開了口,他看向姒小宛:“你既然不愿殺死,想來卻是想要養(yǎng)著,只是這東西尾巴上有一個臭腺,雖然模樣乖巧,味道卻不大好聞?!?p/>
“放在林圃便是,小東西呆頭呆腦的,很是可愛,我不忍心殺它?!?p/>
姒小宛行了一個屈膝禮,對著田白解釋道。
跟在她身后的輕車上,有女護衛(wèi)接住狐貍,裝在了籃子里。
田白感受著東邊吹來的咸濕海風,隱隱對這里的位置有了猜測。
這個地方,怕是后世青島下方的膠州了吧!
他記得與青島隔海對應(yīng)的地方,有一處黃沙灘,卻是亞洲最大的金沙灘。
而金沙灘與青島相對,則是膠州灣。
膠州灣的這個位置,適合作為水師的基地?。?p/>
這里,因為被青島半島和膠州半島隔海環(huán)抱,只留下中間一小段出口。
因此,這個地方,是一個天然能躲避臺風的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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