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命運見聞錄 058.轉(zhuǎn)變

“咳咳。”

有動龍馬睜開眼的時候，周遭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成了草坪，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抱住傲慢，跌倒在柔軟的草皮上。

一旁的藤原千鶴嘟嘟囔囔地，摔得有些發(fā)疼。

而面具人早已不翼而飛。

夜風(fēng)吹拂，夏日的螢火蟲被吹起，細聽還能聽見沙沙的蟲鳴聲。

有動龍馬看著懷里的傲慢，面色蒼白如紙。

他捧著傲慢昏迷的俏臉，慢慢把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撥開。

遠處的火光提醒著他自己還在案發(fā)地附近，尚未走遠。

“你要去哪？”

藤原千鶴看見他橫抱起傲慢。

“我要救她。”

藤原千鶴制止道：“恐怕人類醫(yī)院和異鬼醫(yī)院都不能去。”

“為什么？”

“剛剛的導(dǎo)彈應(yīng)該是異鬼那邊發(fā)射的，也就是說，我們差點死在自己人手里。青柳不是也說，幕后主使是赤星巒，赤星議員家的長子。

“既然如此，我們就要好好考慮一下，異鬼里面，是誰要謀害我們。”藤原千鶴說，“如果貿(mào)然出現(xiàn)，恐怕你們都沒辦法活過明天。”

有動龍馬沉默，低頭看了看懷里昏迷的傲慢。

“我聽你的。”

……

靳子躍迅速扯落身上的偽裝，打包好丟人湖底，又轉(zhuǎn)頭進入施工現(xiàn)場，剛剛動靜太大所以停工了，現(xiàn)場石灰還在飛揚，他拉了拉破舊的外衣，沾了沾灰塵，儼然一位剛剛下工的建筑青年。

他拐進一間面館，深夜?fàn)I業(yè)的小作坊里，店主人熱心地為他撈起面條。

身旁是一位白襯衣模樣的青年，挽起兩截袖子，手臂纖長，敲著牛眼大小的瓷酒杯。

“不用謝我。”他咧嘴一笑。

關(guān)鍵時刻，是傅尋動用自己的命辭電光一閃，作為接應(yīng)，及時地撤離了戰(zhàn)場。

“等下幫我把面的賬也結(jié)了。”

靳子躍絲毫沒有感激的意思。

老板熱情地捧著大碗面過來：“客人您的蕎麥面！”

傅尋瞪著眼，看著靳子躍掰開筷子，沖老板笑笑：“我開動了。”

老板笑瞇瞇地看著青年大快朵頤，也心情舒暢，掀開簾子回去后廚繼續(xù)鼓搗。

“得手了？”

“嗯。”靳子躍吹了吹湯面，蔥油細碎，幾個小泡融合在一起，香味斜斜飄來，聞得傅尋一陣斜眼。

“倆？”

“嗯。”

“異鬼不比人類，沒了命辭，他們再也沒辦法衍生新的命辭，估計會死吧。”傅尋盯著他，試探著說，“怎么辦呢？”

靳子躍沒有問答，默默捧起湯，咕嚕咕嚕地喝起來。

“真是絕情，不過既然本來就把他們當(dāng)棋子利用，為什么穿心的那一刀偏頗了幾寸？好人難做啊！”

靳子躍瞥了他一眼，對著廚房說：“老板，再來一碗。”

“你！”傅尋心疼地看著自己癟癟的錢包。

靳子躍淡淡地說：“餓了就再點一份。”

“氣都讓你給氣飽了。”

“你一定給他們換上了新命辭。”傅尋也不磨嘰，瞪著他，頗有審視的意味，“真慷慨啊。”

“拿你的，隨后補上。”

靳子躍冷不丁地說。

“哼，幾個小錢，小爺還不至于斤斤計較。”傅尋揚起腦袋，雙手環(huán)抱，撐在身前。

“我是說命辭。”

小食作坊內(nèi)沉默了一會。

突然，傳來青年的吼叫：“臥槽還真少了，我的昏昏愈睡！老子跟你拼了！”

……

“唔——”

傲慢緩緩睜開眼，還是霧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入夜的涼風(fēng)輕輕拍在她臉上。

她感覺自己趴在男人的背上。

傷口還在犯痛，卻已經(jīng)脫離了致命的危險。

自己還活著。

有動龍馬早就察覺到她的轉(zhuǎn)醒，激動之余，顫著聲音問道：“醒了？”

傲慢應(yīng)了一聲，只覺得眼皮沉重，倦意來襲：“好困……我睡會。”

“嗯。”有動龍馬擦擦眼角的淚。

藤原千鶴也是欣慰地揚起一絲嘴角。

他們走在街道上，便利店的LED燈散發(fā)著柔和的光。

……

兩天后。

“目前恐怖襲擊已經(jīng)過去兩天，大部分傷員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據(jù)悉，這次恐怖襲擊案件是我市史上最猖獗的一次，恐怖分子持有大規(guī)模殺傷武器，最終不得不調(diào)用導(dǎo)彈……”

有動龍馬定定地看著電視。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人類當(dāng)中普普通通的新聞工作者，只是這段時間經(jīng)歷的一切太過于夢幻，幾乎顛覆了這二十幾年的人生觀。

他捏著手中的空易拉罐，丟進垃圾桶。

曾經(jīng)想著民眾擁有知情權(quán)，更何況異鬼也并非都是擇人而噬的怪物，所以一心想著讓人類接受異鬼，異鬼容納人類。

但是現(xiàn)在看來，果然當(dāng)初還是太幼稚了。

人類不是不清楚，這一次次恐怖襲擊的背后代表著什么。只是依舊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在義正言辭的報道中同仇敵愾。

要么，活在媒體制造的烏托邦里；要么，死在異鬼橫行的大街上。

結(jié)果不會有任何變化，但是前者聽起來溫柔太多了，不是么。

“唔……”傲慢的一聲夢囈將有動的思緒拉回來。

“醒了，喝點熱牛奶嗎？”他溫柔地靠在床頭。

傲慢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睛半咪，嚶嚀了一聲：“不要，我困。”

說罷，又舒服地翻了個身，再次響起窸窸窣窣的呼嚕聲。

有動這才伸出藏在身后的手。腕部，深深淺淺的新舊傷疤慢慢愈合，另一只手放下刀子，輕輕幫她把被子蓋緊。

莞爾一笑：“小懶蟲。”

說來也奇妙，自從睡覺開始，傲慢的傷口每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從昨天開始部分疤痕就已經(jīng)結(jié)痂脫落了。

現(xiàn)在睡覺，只是純粹因為懶而已。

越來越像貓了啊。

有動龍馬看得見她的狀態(tài)在慢慢恢復(fù)，因為他的一雙瞳色，一黃一青，界線分明。

藤原千鶴已經(jīng)先回警視廳了，她的出現(xiàn)有充足的理由圓謊，加上也不是針對的對象，順利地脫離了嫌疑，可以為他們探取情報。

而有動和傲慢則被誤以為喪生于導(dǎo)彈事故中。

這樣也好。

有動龍馬照著鏡子，鏡子中的人臉上線條俊朗，可是眼神卻不復(fù)亮光。有哪里發(fā)生了變化，自己也說不太清楚。

大概就是敗犬在經(jīng)歷生死之后，重新領(lǐng)會到不同的真諦了吧。

這時候，他的瞳色瞬間發(fā)生變化。

一黃一青，變色速度就像貓眼瞳撐大的速度。

他看見鏡子里，自己的身旁，還有另一個有動龍馬。

對方神情萎頓，透出不健康的白，朝他招了招手，說：

“我回來了。”

昏昏愈睡

宿主常年困頓，意識容易迷糊。每天必須滿足三分之二以上睡眠時間，否則就會精神萎靡。取而代之的是腦活躍度小幅上升，身體機能的修復(fù)大幅上升。但同時也會消耗更多熱量而對食物產(chǎn)生更大需求，使得原本就不充裕的時間需要消耗在進食上。

常見于貓、豬等家寵家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