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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軍閥 588章 若都懂得知足,那誰還會作死?
“是羅隱那酸儒致仕時還要為難我,亦或是韋莊那老兒...到底又是誰,膽敢對陛下進讒言,而意圖中傷于我!?”
恭送走了自家主公之后,高郁登時便換了一副嘴臉,咬牙切齒,言語中還透著股強烈的恨意。
而在官邸正堂當(dāng)中,也有一眾官員分坐在兩側(cè)。他們大多人面面相覷、神情憂慮,其中還包括在馮道面前頤指氣使的戶部王主事,如今眼見高郁慍怒的模樣,他可不敢再擺出半分官老爺?shù)耐L(fēng),猶如一只受了驚的鵪鶉,窩在椅子上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可是高尚書...既然是陛下親自出面,下官以為眼下是在不宜與韋御史再生沖突啊......”
一陣沉靜過后,隸屬于戶部的一員巡官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出言勸說道。高郁雖然臉上怒氣不減,他畢竟也不是莽撞的渾人,聞言后思量片刻,也緩緩的點了點頭。
本來高郁與其他處于魏國權(quán)力頂端集團的功勛文臣之間的關(guān)系,大致可以說是不遠(yuǎn)不近。他不似更為激進的李振那般與有些要臣之間的關(guān)系鬧得很僵,但居功自傲,為人又有些張狂,所以也說不上與誰更為親密...基本上與其他地位相當(dāng)?shù)耐糯蚪坏溃哂粢脖兄粋€原則:
于公咱們都是魏國臣子,所以該配合時也自當(dāng)協(xié)力;可是于私你們的事我不管,但也別礙著我發(fā)財。
可是隨著地位的不斷提升,當(dāng)高郁大肆斂財?shù)男袕綄τ谖撼?fù)面的影響日漸加深,似韋莊等賢良能臣終究不能坐視不理,所以雙方的裂痕也就難免越來越大。
至此見好就收,安分守己做個老老實實的京官朝臣?可是權(quán)與利一朝掌握在手中,誰又會情愿拱手相讓出去?
高郁是淮南軍揚州出身,當(dāng)年經(jīng)歷畢師鐸、秦彥背反高駢,楊行密興兵討逆,直至兇賊孫儒禍亂江淮、江東...他從同類相食的死人堆中摸爬滾打掙扎要求條活路,餓急過、窮怕過,越是如此,高駢對于財富與權(quán)力也越會有一種病態(tài)的執(zhí)著。
所以倘若有人膽敢站出來切斷高郁斂財?shù)拈T路,他的心態(tài),便猶如后世民間的一句俗語那般:ぷ999小説首發(fā)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斷人財路,猶如弒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然而以高郁的頭腦,他也能拎得清自己身份立場。李天衢站出來予以敲打警告,高郁固然滿腹怨言,但是他也從來未曾動過背反魏朝的心思。便如同宋時宦海沉浮數(shù)十載,歷經(jīng)幾起幾伏的奸相蔡京,也曾被宋徽宗數(shù)度罷官,可是他每次東山再起后打壓政敵都要往死里整,也仍舊以大宋的忠臣自居......
所以李天衢出面訓(xùn)責(zé),高郁不敢表露出半點不快,也只得認(rèn)栽了。然而他滿腔的忿怨恨意,則盡數(shù)遷怒于其他開始公然指責(zé)他以權(quán)謀私行徑的同僚。
“...不止是韋莊主掌的御史臺下屬的監(jiān)察巡按核察賦役、關(guān)稅,監(jiān)察各處漕務(wù)鹽利、商貨流通的轉(zhuǎn)運使司也都有官員與他來往密切...太容易讓外人抓住把柄,何況陛下既然也親自出面,如今風(fēng)頭正緊,這口惡氣,也只得暫且忍耐下來......”
高郁忽然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然而他臉上怒意漸漸褪去,眼中又流露出幾分狡詐與精明:
“不過韋莊那老兒如今也已是七旬高齡,大半截身子都已埋在黃土里,還有幾年活頭?朝中除了還有王師范那廝也不識抬舉,至于韓建、張佶、梁震、朱簡之流多是降臣,也不足為慮;
張全義近些年來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無意與我結(jié)怨;駱知詳則是我戶部副手,雖然私交不深,但是也不至公然要與我作對;唯獨那嚴(yán)可求,也實在難以揣度他的心思...不過膽敢與我為敵的朝臣州官,大多既然自詡清流正廉,我與鴻臚寺李振也未嘗不能攜手合作一番......”
高郁正說著,又站起身來,環(huán)視向在場一眾為他馬首是瞻的官員,又沉聲說道:
“我自問為國勞苦功高,本來為官行事也是不重虛榮,只重實利。可偏偏總有些自以為清正廉明的殺才,要斷我等的財路。哼!我大魏方今民殷國富,到底又是誰的功勞?,
只可恨陛下如今尚還寵信韋莊那老兒,我等也只得暫且隱忍蟄伏...可是說到底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去,入仕為官,哪個又不想大富大貴?待時機成熟時,敢協(xié)同韋莊與我作對的官員,連本帶利,我自會與他們算個清楚!
畢竟錢可通神,到時由我執(zhí)掌朝綱,御史臺、提點刑獄司、轉(zhuǎn)運使司中官吏多、為我所用時,還有誰膽敢在陛下面前煽風(fēng)點火?爾等到時也只管聽我指示行事,榮華富貴,也決計不會少了!”
聽高郁這一席話說完,在場一眾人也立刻意識到:他非但不會就此服軟認(rèn)慫,而放棄以往斂取暴利的門路,甚至已開始盤算爭權(quán)奪勢、培植黨羽,而意圖于魏朝朝堂當(dāng)中,站在只除帝君李天衢一人之下的權(quán)力頂端!
有些人面露興奮之色,也有個別人神情復(fù)雜,眼中仍不免夾雜著幾分猶疑...但是隨著高郁陰沉的目光又從他們身上一一掃視過去,在場依附于他的官員忙不迭的躬身稱是......
而敲打過高郁之后,李天衢抽空又召見李振入宮相談了一番。
雖然李振主掌的是鴻臚寺負(fù)責(zé)外交方面事宜,與韋莊、羅隱、王師范等同僚發(fā)生沖突爭端的可能相對更小些,但是他畢竟心胸狹隘,是睚眥必報的性情。
當(dāng)年因為理念不合,彼此便曾鬧得十分不快,李振可是因為數(shù)度科舉落榜,便怨恨到要殺絕唐廷公卿清流的主...與彼此看不順眼的同僚相處的時日久了,他又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所以這些年下來,也已有被拿來當(dāng)槍使做試探的朝臣,開始處心積慮收集對方施政不力的罪狀,而上書彈劾攻擊對立的同僚了。雖然朝堂中爭斗的風(fēng)波,尚還沒有波及到官階從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員,但是明眼人也能覺察出朝堂中拉幫結(jié)派,互為派系的現(xiàn)象已經(jīng)愈發(fā)明顯。
而李振為人狡詐精明,現(xiàn)在還尚無任何確鑿的實證能夠判定是他屢番暗做手腳,而開始意圖打壓政見不合的同僚...也猶如對待高郁的方式一般,李天衢對李振拿言語暗示做最后一次警告,告誡他好自為之,有些事可不許做得太過出格了。
然而李振的反應(yīng)卻是叫起了撞天屈,他連呼冤枉、自表清白,直言自己忠心為國殫精竭慮,莫非是奸邪宵小混淆視聽,意圖誹謗誣陷云云...然而不等李振繼續(xù)呈口舌之利,李天衢便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衢打發(fā)他離去。
該說的也都已經(jīng)說了,畢竟魏朝如今能夠雄踞中原,實力居于諸國各藩之首,高郁與李振的確也都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然而現(xiàn)在的李天衢,雖然尚無法確定高郁是否能聽進去勸,而能夠克制收斂自己的貪念...可是估計以李振的為人秉性,他多半不會甘心,也只是挺過這段風(fēng)頭,而仍會盤算著陰謀害人、打擊政敵吧......
此后我也不會警示告誡,甚至在一段時期內(nèi)還會裝糊涂,且看你們以后到底又會如何...即便是開國功臣,可你們?nèi)羧允菆?zhí)迷不悟、死不悔改,到時也就怨不得我要清洗功勛宿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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