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劍圣在線發(fā)牌 第九章 火光

一夜之后，源清雅睜開雙眼，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天色蒙蒙亮，四周一片靜寂。

他靠著墻壁，打坐冥想了一整晚，絲毫不覺得疲累。

他身前不遠(yuǎn)處，有少女側(cè)臥，呼吸均勻，單薄瘦弱的身軀在被子里蜷縮成一團(tuán)，看起來很惹人憐愛。

源清雅卻能感覺的到，她醒了。

那突然變得有些混亂的呼吸節(jié)奏就是證明。

源清雅玩心大起，他輕手輕腳的一步步走到了阿青的背后，慢慢的蹲了下來，聽到少女變得愈來愈急促的呼吸聲，笑容變得惡趣味了起來。

就算眼前人讀書再多，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罷了。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同齡的異性，還是在床榻之間，很快讓那張嫻靜的睡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了起來。

源清雅也不起身，也不說話。

他只是在那里看著，直到他估摸著少女的羞恥心已經(jīng)快到極限之后，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我要走了哦”

少女冰雪聰明，那里還不知道他是故意整蠱，一個轱轆爬起來，用被子緊緊的裹住自己，眉目含羞帶怒。

“你...你這個人啊！！”

她又說不出罵人的話，眼前的少年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可就是讓她有一種被調(diào)戲了的感覺。

源清雅淺嘗輒止，正了正聲色，義正言辭的道：“我怎么了？我是來道別的。”

“所以，你真的不要跟我走么？江戶城百廢待興，刻不容緩啊。”

阿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明顯的怒氣未消。

“你怎么這么啰嗦！”

“這里好歹是我的故鄉(xiāng)，你催那么急做什么？”

源清雅聽了這話可是有些吃驚。

“...游民也有故鄉(xiāng)這一說么？”

“別這么一副戀舊的樣子啊...他們對你可不算好吧？”

阿青眼神變得有些黯淡，緩緩地?fù)u了搖頭。

“游民也有家的啊，也是有根的。”

“這個村子幾經(jīng)輾轉(zhuǎn)，得有幾十年啦，大家都是互相扶持過來的，即使我天生白發(fā)，也沒有拋下我啊。”

源清雅有些訝然的抬眸。

“幾十年...這種游民的村子能維持幾十年？”

“該怎么說呢...運(yùn)氣足夠好？”

“...也不是運(yùn)氣好，也是會死人的啊，爸爸媽媽就死于強(qiáng)盜之手，很多鄉(xiāng)親都死在野獸，妖怪，甚至武士老爺?shù)氖掷铮遄拥囊?guī)模一天一天的縮水，但僥幸還存在。”

“不過，他們也算運(yùn)氣不錯，遇到了你這么位國司大人，應(yīng)該會有好日子過吧...”

源清雅無所謂的站起了身。

“好吧，隨你的愿就是了。”

“不是我以最大的惡意揣度這些人，他們看你的眼神，除了嫌棄，就是厭惡，哪里有半點(diǎn)溫暖可言？”

“窮山惡水出刁民喲，在這種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下，不存在所謂的好人的。”

阿青似乎不喜歡這個話題，別過頭去，答非所問的道：“喂，你可算是聘請我去仕官的，你要給我個什么職位啊。”

源清雅看出她扯開話題的意思，聳了聳肩，開了個玩笑。

“職位？”

“城主夫人如何？我至今還未娶妻，正室空懸，我愿意掃榻以待。”

不知道為何，源清雅跟這位博學(xué)的少女相處起來感覺不錯，挺有共同語言。

也可能是平時遇到的人，除了與他為敵，就是姿態(tài)很低的屬下吧，這種平等狀態(tài)的交流，自從離開了平安京，告別了那幾個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就沒有過了。

這玩笑倒沒有讓少女動怒。

“哼...別油嘴滑舌了，平安京來的源氏貴胄，能看得上我這種鄉(xiāng)下野丫頭嘛？”

“那些個貴族大小姐才是你的良配。”

“我長得又不好看...”

最后一句聲音被壓得很低，不過源清雅還是聽到了。

“腹有詩書氣自華嘛，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覺得你比平安京的那些病癆大小姐們要可愛的多。”

“她們可沒你懂得多。”

“說正經(jīng)的，只要你能幫上我，江戶城...不，武藏國內(nèi)，除了我，你說話就最管用。”

“如何？”

阿青似笑非笑的掃了源清雅一眼，神色還算滿意。

“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還算有誠意。”

“那...別忘了你說過的話！”

源清雅點(diǎn)了點(diǎn)頭，露出了一個有些溫柔的微笑。

“放心，我這個人很守諾的。”

“那就...”

“一會兒見。”

源清雅姑且還算一國之主，也不能天天在外面奔波勞碌，他回到江戶城后，吩咐了一句風(fēng)魔，讓他帶領(lǐng)幾個身手過得去的手下去護(hù)住找到的寶藏女孩，然后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了。

可他等到的，不是遷徙到江戶城的游民，而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噩耗。

沒過幾天，正午。

源清雅用過了飯，打算去町里看看最近為了暴增的人口數(shù)量而建設(shè)的臨時住所進(jìn)度如何了。

他剛一出門，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名黑衣人身手矯健的從街口躥了出來，來到他面前單膝跪下。

源清雅認(rèn)識這人，這是風(fēng)魔麾下的弟子，學(xué)的是忍者那套東西，戰(zhàn)力有些平平無奇，但是刺探軍情，收集情報(bào)是一把好手。

“報(bào)，源大人，師父有訊傳來，遠(yuǎn)郊有變，請您火速趕往。”

源清雅眼神一冷，毫不猶豫的命人備馬。

風(fēng)魔說有變，那就是他的寶藏女孩出事了。

他倒要看看，他好不容易尋到的一位左膀右臂，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對她動手！

武藏國本身不大，他的馬又快，不消多久，他已經(jīng)遙遙能看到那個小村落的虛影了。

那隱隱約約的火光，讓他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催馬快行。

等他到了村口，早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風(fēng)魔對他躬身行禮，語氣急促。

“大人，您進(jìn)去看看吧...”

“您讓我們照看的那位小姐，似乎...出事了。”

源清雅漠然的疾步前行，等他看清楚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之后，他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劍柄。

江戶城的足輕正在和那些游民對峙，將阿青護(hù)在中央。

而青衣白發(fā)的少女，無助的跪坐在地上，披頭散發(fā)，眼神空洞。

她的背后，有火勢洶洶的火堆在劇烈的燃燒著，就像中世紀(jì)的火刑架。

阿青似乎感應(yīng)到了源清雅的到來。

她用無神的眼神掃了源清雅一眼，眸中全是泫然欲泣的淚水。

她慘烈的笑，像是夏日即將消逝的焰火。

“喂，國司大人。”

“我變成妖怪啦。”

“你說的話，還算數(sh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