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劍圣在線發(fā)牌 第五十三章 妖的方法

上杉清甩了甩劍身上的雨水，歸刀入鞘。

他轉(zhuǎn)身望了鳴海信吾一眼，微微點(diǎn)頭。

“我要先帶上野前輩回協(xié)會，小兔和那位秋山桑，我會一起帶回協(xié)會，暫時保護(hù)起來。”

“你怎么說，鳴海君，要一起么？”

鳴海信吾早就收劍入鞘，金黃色的海國作斂去了鋒芒，不起眼的橫在他的腰上，從剛剛為止，他就一直在屋檐下袖手旁觀，雖然臉色凝重，面色不虞，但也沒有擅自插手。

此時聽到上杉清的招呼，他慢慢的搖頭。

“不，不必了。”

“你忙你的，我也有事要做。”

上杉清眉頭一皺，明白了鳴海信吾的意思，有些不解道：“你要單獨(dú)行動么？沒有必要吧？”

“我以為...至少在這件事上，我們是一邊的。”

鳴海信吾摩挲著海國作的劍柄，眉眼低垂，輕輕的笑了一聲，眸中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

“我們是一邊的，不過...我有我們的方法。”

“與你們截然不同的方法。”

上杉清的狐貍眼兒瞇了起來，沉默了數(shù)秒，才篤定的道：“啊...我忘了，這里是荒川。”

“他們打著荒川之主的幌子，在荒川之畔做出這種事，想必你也在壓抑著怒火吧？”

“呵...以己度人，我忍不了。”

“好，那我不多嘴了，讓我看看...荒川之主的做法吧...”

荒川之主四個字，讓鳴海信吾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而后，有些莫名的笑意就在他的嘴角蔓延開來。

“啊...你果然認(rèn)出我了。”

“也對，如果是你的話...”

話沒說完，就被鳴海信吾岔開了，他感慨了一聲。

“荒川之主啊，多少年沒人這么叫過我了，久到...我都快忘了這個名號應(yīng)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了。”

“這樣可不行。”

自言自語著，鳴海信吾只留給了上杉清一個背影。

“我有神名，卻是妖怪出身。”

“雖然此世為人，但草莽習(xí)氣恐怕難改。”

“你知道么，我在荒川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類，有的懦弱，有的狠毒，有的婦人之仁，有的自私至極。”

“上野桑是我看著最順眼的一個。”

“用人類的價值觀來評價，他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而且，他是荒川之主的信徒。”

“他本來就不算多有錢，但是給那明明已經(jīng)不能庇佑他的神明，依然供奉昂貴的新鮮水果，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從未停歇。”

鳴海信吾踱了幾步，走進(jìn)樓道里，在地上的小小神龕前停下。

神龕之上銘刻有“荒川”二字，神龕之前是一碟擺放整齊的蘋果。

風(fēng)雨飄搖中，這神龕卻并不顯得破敗，顯然是經(jīng)常有人打理供奉，經(jīng)受香火。

這當(dāng)然是上野三石的手筆，他家里就世代生在荒川，長在荒川，是伴隨著荒川之主的傳說長大的，對其也有虔誠的信仰和敬畏。

不過這蘋果看上去并不算很新鮮了，上野三石這幾日與上杉清一起奔走，又受了傷，看樣子沒有時間來神龕前供奉。

鳴海信吾也不嫌棄，他拿起一個蘋果，隨便用衣袖擦了擦，咔嚓的咬了一口。

咀嚼了幾下，咽下口中的蘋果后，他側(cè)過了半邊身子，一雙瞳孔中已經(jīng)滿是暴戾的血紅色。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神明其實(shí)也是這樣。”

“有人虔誠信你，日夜供奉與你，他遇到災(zāi)難危險，那就不能袖手旁觀啊...”

“這話...還是你當(dāng)初與我說的呢...”

上杉清前面還認(rèn)同的點(diǎn)頭，到了最后，有些訝異的疑道：“你說什么？”

鳴海信吾沒有重復(fù)說過的話的打算。

“信奈，把小兔交給這位上杉君，我們要去做事了。”

鳴海信奈牽著上野兔的手，急匆匆的從樓道中跑了出來，用力的把上野兔的小手塞到了上杉清的手中，自己興沖沖的湊到了鳴海信吾的身邊，小聲念叨著什么。

“喂！傻大個！終于要對他們動手了嘛？”

“哼，你前幾天還說要用人類的手段解決問題，沒幾天就反悔了，真是反復(fù)無常。”

“你好啰嗦，對付人類，要用人類的手段，對付犯我之鬼神，稍微過分一些，也無所謂吧？”

“走吧...”

“你不是說過，要用巨浪將那些蟲子碾成粉末么...”

“這次就例外讓你跟著好了。”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帶著同樣有些興奮肆意的笑容，就這么漸漸的消失在了上杉清的視線中。

看著那兩道背影，上杉清莫名的就覺得，招惹到他們的人，可能要倒霉了。

他沒來得及多想，就覺得握住自己手的小手有些顫抖。

低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上野兔哭的有些紅腫的眼睛。

“上杉哥哥...我...我是不是個災(zāi)星啊...”

“爸爸，媽媽，爺爺，都變成了這樣，我...我，我好怕信奈姐姐也因為我而遭到厄運(yùn)。”

“上杉哥哥也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吧！不要讓我身上的災(zāi)難傳染給你，嗚嗚...”

年幼的小姑娘哽咽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讓上杉清有些心酸。

他半蹲下身子，用經(jīng)常來對付野原杏子的摸頭殺摸了摸上野兔的小腦袋，盡量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小兔，不要亂想，這與你無關(guān)，錯的人不是你。”

“放心，你爺爺會沒事的，我與你約定過，你還記得么？”

“現(xiàn)在，我?guī)慊匚壹遥屝幼咏憬闩阒悖胰グ涯銧敔斁然貋砦冶ＷC，他不會出事的。”

“我們拉過鉤的。”

也許是上杉清的溫言細(xì)語讓上野兔感受到了安全感，也許已經(jīng)到了這種境地的小兔，只需要一點(diǎn)點(diǎn)安慰，就能夠抓住僅有的希望火苗，有些稚嫩的抽泣聲慢慢的停住了。

拍了拍小兔的背，給她順了順氣，上杉清領(lǐng)著她走向了車隊的方向。

安頓好了上野兔和秋山雅子上車，簡單的幾句話，稍微寬慰了一下她們，上杉清沉著臉，坐進(jìn)了工藤優(yōu)一后面的座位。

他的身邊，就是昏迷不醒的上野三石。

越是平靜，心火就越燒越烈。

剛剛鳴海信吾的態(tài)度，也燃起了他的憤怒。

他現(xiàn)在一閉眼，就是當(dāng)初在東文會總部橫死的無數(shù)尸體，就是被寄生后喪失意識的秘儀者，就是紫芒滿目的上野三石。

在這漫天大雨中，他的眼眸里，似乎有一團(tuán)火焰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