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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云嬌 第1181回 小財(cái)迷
“你才進(jìn)門,怕是不知道我們家的規(guī)矩吧?”秦?zé)粗茓桑蚤L輩的姿態(tài)詢問。
“大姑母說的是祝家的規(guī)矩嗎?”云嬌一雙清亮的眼望著她,極為無辜,似乎真的不懂。
秦南風(fēng)掩唇咳嗽了一聲,掩飾了笑意。
“怎么?你公婆都不曾拿我當(dāng)外人,你打量著我是出了門的姑母,就不把我當(dāng)自家人了?”秦?zé)樕行╇y看。
“那倒不是,侄媳婦只是不大分得清姑母說的是哪家。”云嬌抿唇一笑,不卑不亢:“我才來秦家,確實(shí)不知有何規(guī)矩,還請大姑母指教。”
眾人都望著秦?zé)l也不知道她想說什么。
就連秦?zé)ǘY同秦?zé)ǖ摚捕际且活^的霧水。
“你既然進(jìn)了門,這規(guī)矩也確實(shí)該讓你知道。”秦?zé)笨吭谝伪成希琅f是一副長輩的口吻:“你也知道,你的聘禮是整個帝京城最多、最好的,除了宮里,這外頭的姑娘成親的聘禮,就沒哪個比得過你。
當(dāng)然,你娘家也不錯,不曾貪著聘禮,大部分都作為嫁妝讓你帶回來了。”
云嬌半垂著眸子,不言不語,她知道,這一堆話,不過是鋪墊罷了。
“但你要知道,那么多的聘禮,咱們整個秦家可是將家底子都掏出來了,還外帶借了不少銀兩。”秦?zé)曇舭胃吡诵骸耙蝗唬瑧{家里那一個鋪?zhàn)樱贁€十年,也不夠預(yù)備這些聘禮的。”
她眼下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趙忠竹會安排那么多的聘禮,她就不賭那口氣,來管管這里的事,說什么也不會讓云嬌那么風(fēng)光。
她同時也覺得奇怪,秦家的家底她是清楚的,趙忠竹哪來那么多銀子預(yù)備聘禮?
除了借,她想不到旁的,可趙忠竹還死不承認(rèn),哼。
趙忠竹則暗暗的嘆了口氣,聘禮她是預(yù)備的不錯,但她只預(yù)備了大約一半的數(shù)量。
她確實(shí)將家底子都用上了,還變賣了一些自己的嫁妝,并未朝外頭借銀子。
她原本是有些舍不得的,那些嫁妝畢竟是她娘親手預(yù)備的,可小妹妹勸她,她又沒個女兒,往后這些嫁妝不還都是云嬌的?
倒不如先給了她,兩人還能更親些。
她也是聽了小妹妹的勸,才舍得將嫁妝豁出去,不過全都預(yù)備起來,只能算是一般般,在帝京城里只能算能拿得出手。
余下的一半嫁妝,都是南風(fēng)自己添的,她也不知道兒子哪來那許多銀子,問了他也不肯說,她也就不問了,反正她沒本事,也沒法子管就是了。
“大姑母的意思是?”云嬌笑的客氣。
“也沒有旁的,只是你那嫁妝,該交到公中來。”秦?zé)盗艘蝗ΓK于說出了這話。
秦?zé)ǘY一愣,沒想到她會說這話,甚至覺得臉上有些無光。
他是個古板固執(zhí)的人,只有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人,才想女人的嫁妝,他是從來不曾想過兒媳婦的嫁妝的。
大妹妹怎能如此說?
但他只是心中不滿,并未開口,小輩們都在這,他不能讓她顏面掃地。
趙忠竹則覺得秦?zé)敕忠膊恢v理,當(dāng)初,秦?zé)苍蜻^她嫁妝的主意,幸好這一層她守住了,要不然這回連給兒媳婦置辦聘禮的錢都湊不夠。
秦春深則皺了皺眉頭,大姑母這不是擺明了欺負(fù)人嗎?
顧氏則悄悄笑了笑,云嬌這樣的女子就該由秦?zé)@個潑婦來收拾,蛙蚌相爭,這樣再好不過了。
“為何?”云嬌一笑:“大淵有律,嫁妝是女子私產(chǎn),大姑母不會不知吧?”
“律法不外乎人情。”秦?zé)钡溃骸凹依镱^為你們成親舉債了,你也該想著家里一些才是。
何況,嫁妝歸私有,這本就不利于家里的安定,交到公中之后,大家才能安心過日子,不會再有二心。
你以為呢?”
“大姑母說的有道理。”云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不知大姑母家中如何?兩位嫂嫂的嫁妝可都交給大姑母了?”
秦?zé)袃勺樱砸讶⑵奚印?p/>
“那是自然。”秦?zé)钌g頗為自得:“你那兩位嫂嫂,向來孝順,從來都是我說什么她們便做什么,沒有半分猶豫的。”
“真好。”云嬌含笑:“大姑母真是有福氣,大姑母的婆母就更有福氣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秦?zé)挥勺绷松碜印?p/>
“兩位嫂嫂交了嫁妝,連同大姑母的嫁妝,這三份嫁妝都交到了她老人家手中,豈不是有福氣?”云嬌掩唇笑道。
秦南風(fēng)忙低下頭,怕忍不住笑出聲來。
秦春深強(qiáng)忍著笑意,卻猛地咳嗽起來,顧氏忙拍他后背給他順氣。
趙忠竹也想笑,但自然要強(qiáng)忍著。
秦?zé)ǘY看了看秦?zé)麖奈匆娺^自家大妹妹如此吃癟的模樣,再看看云嬌,伶牙俐齒能言善辯,他又是一陣頭疼。
這才成親第二天就這樣,往后誰能管得住?
原本他就管不住兒子,本想娶個賢惠的兒媳婦,幫他管教著讓他好好讀書,可瞧這情形,往后這兩人怕是要一條心的來氣他。
姜還是老的辣,秦?zé)D(zhuǎn)瞬便反應(yīng)過來:“這嫁妝,也不是,必須得交給婆母,只是家里頭誰掌家,便在誰手中。
長輩也不會真使了你的嫁妝,只不過是代為保管罷了。”
“原是這樣。”云嬌恍然大悟:“那我就不交了,一來成親時,我哥嫂千叮嚀萬囑咐,嫁妝是我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無論誰要都不能給。
二來我粗粗識的幾個字,不需要旁人代為保管,別說是這點(diǎn)嫁妝了,再來這么多,我也能保管的過來。”
秦?zé)目暇痛朔胚^她?
她一拍桌子:“我就問你,這嫁妝你是交還是不交?”
“不交。”云嬌回的果斷:“大姑母若是想要我交嫁妝,可去府尹處告我去,只要是府尹大人開口說一句我這嫁妝該交,那我絕無二話!”
她這話說的擲地有聲,全然沒有給秦?zé)舭敕帜樏妫@樣倚老賣老的婦人,也不需要什么臉面。
而同時,她心里也起了疑惑。
秦?zé)麨楹稳绱岁P(guān)切她的嫁妝?這家里的下人又都聽她的,那家里那個鋪?zhàn)幽兀坷镱^會不會也都是她的人?
照理說,娘家侄子娶妻,這是大喜事,就算心里對新媳婦再不喜,也不該如此步步緊逼。
難道,是她來耽擱了秦?zé)裁矗?p/>
若是這般,秦?zé)?dāng)初恐怕就不單單是憑借莊子上的那些地?fù)纹鹳即笠粋€祝家了。
想想也是,起初只有十幾畝地,租出去一年能有多少租子?若是自己種,又能有多少收成?
祝家那許多人口要吃要用,這些年又是娶媳婦又是嫁姑娘,一年到頭又能余下多少銀子?
若說這里頭沒有鬼,她還真是有些不信了。
她話說出了,廳子里頓時一片安靜。
許多年了,未曾有人這樣對秦?zé)f過話。
她死死的盯著云嬌。
云嬌任由她看著,半分也不懼怕。
秦南風(fēng)雖未言語,卻上前一步,將她護(hù)在了身后。
“父親,什么時候用早飯?孩兒早起吃慣了,這會子餓得很。”秦春深打破了沉寂。
“吃早飯吧。”秦?zé)ǘY起身。
婢女們將早飯一樣一樣端了上來。
“我去陪爹娘用早飯。”秦?zé)鹕恚椒O快的往外走。
鬧了個大沒趣,竟沒一個人替她說話,她哪還有臉待在這處?
“姐……”秦?zé)ǖ撓敫先ィ只仡^看秦?zé)ǘY。
秦?zé)ǘY同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跟上去。
她這才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姐,你等等我。”
“別跟著我。”秦?zé)饬艘痪洹?p/>
“你跟我來什么氣。”秦?zé)ǖ摵貌辉┩鳌?p/>
“坐在旁邊半晌一聲不吭,我叫你看熱鬧來了?”秦?zé)D(zhuǎn)身怒道。
“這……這你叫我怎么說?”秦?zé)ǖ撚行o奈,這事她這個大姐說的話本來就不占理,哪有上來就問跟人家新媳婦要嫁妝的?
秦?zé)焕硭^續(xù)快步走了。
秦?zé)ǖ撜驹谠囟辶硕迥_,吩咐婢女道:“你們?nèi)ネ咸珷斃戏蛉苏f一聲,我先回家去了。”
她不打算蹚這趟渾水了,在這里外不是人的,好生沒趣。
云嬌同秦南風(fēng)兩人吃了早飯,一路慢慢的往回走,正好消消食。
“你家這園子,也太荒蕪了些,地方也小,該修整一番,再擴(kuò)大些才好。”云嬌看著園子里幾樣可憐的花草,都是一副飽受摧殘的模樣,不由搖了搖頭:“也不用太大,像我家那樣就夠了。”
“什么‘你家我家’。”秦南風(fēng)攬過她:“現(xiàn)在這里也是你家,你想怎么修整,安排人來辦就是了。”
“那銀子呢?”云嬌故意問他。
“我的小姑奶奶,早上給你那些銀子還不夠使嗎?”秦南風(fēng)摟緊了她。
云嬌也反手抱著他的腰,仰頭糯糯的道:“那是咱倆的銀子,又不是公中的,我得存著。”
“小財(cái)迷。”秦南風(fēng)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子:“那怎么辦?我去朝我娘要啊?”
“你娘也沒銀子,你大姑母不是說娶我你們家都是傾家蕩產(chǎn)了嗎?”云嬌笑了起來:“你們家在外頭借了多少銀子說給我聽聽,說不準(zhǔn)我一高興,就替你還了。”
“那倒沒有。”秦南風(fēng)看著前頭道:“只是為了給你湊聘禮,我娘倒是當(dāng)了幾樣?xùn)|西,都是她嫁妝里頭的。”
“有這樣的事?”云嬌怔了一下。
“嗯。”秦南風(fēng)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云嬌看著園子,思量了片刻:“其實(shí),咱們家人口簡單,用公中的銀子同用咱們的沒什么分別。
不過,眼下情況不明,還是先不修了,等等再看。”
“九姑娘。”遠(yuǎn)遠(yuǎn)的,有人朝著他們而來。
“那是誰呀?”云嬌看那身影:“有些眼熟。”
人跑近了些,秦南風(fēng)瞧清了:“是金不換。”
“九姑娘,姑爺。”金不換跑上前來,氣喘吁吁的行禮。
“是哥哥讓你來的?什么事?”云嬌詢問。
“少爺叫小的來告訴姑娘一聲,老爺今朝清晨去官家跟前辭了官了。”金不換回道。
“辭官了?”云嬌也不意外,這是當(dāng)初說好的:“他眼下如何?”
“失魂落魄的,一早回來就吃了個酩酊大醉,老夫人如今都管不了他了。”金不換如實(shí)道。
云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等他醒了酒,你替我同他說一聲,要他不必憂心往后的事,我同哥哥自然會孝敬他。
也要他以身子為重,少吃點(diǎn)酒,我回門的時候,可不想見他還是今朝的模樣。”
“是。”金不換應(yīng)了一聲:“姑娘若沒有旁的事,小的先回去了。”
“蒹葭。”云嬌喚了一聲。
蒹葭忙掏出幾粒碎銀子,遞給金不換。
“煩勞你跑一趟,辛苦了。”云嬌笑道。
“姑娘太客氣了,謝姑娘,祝姑娘同姑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金不換得了銀子,喜的合不攏嘴,好話不要錢一樣往外倒。
“瞧瞧你,方才不給你銀子,你就不開口。”蒹葭笑著擠兌他。
“哪有,這話我昨日說了許多遍呢,不信你問姑娘。”金不換不服氣。
“好了,快回去吧,路上仔細(xì)些。”云嬌笑著打發(fā)了他。
金不換自幼跟著哥哥,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她也早不將他當(dāng)外人了。
金不換答應(yīng)了一聲,歡天喜地的去了。
到了院子門口,云嬌抬頭看,才知道這院子叫“西洲院”,昨天忙了一整日,都不曾顧上瞧這院路的名字。
“南風(fēng)知我意,吹夢到西洲。”云嬌回頭看秦南風(fēng):“這一看就知道是你的院子。”
秦南風(fēng)含笑:“現(xiàn)在是咱倆的。”
“少爺,少夫人。”院子門口,站著個小廝。
“這是你的小廝?”云嬌打亮那個小廝,看著倒挺機(jī)靈的。
秦南風(fēng)點(diǎn)頭:“是。”
“我怎么從未見過?”云嬌更好奇了。
“他是守院小廝,叫五味子。”秦南風(fēng)細(xì)細(xì)的說給她聽:“名字,是后來改的。”
云嬌聽了,心中便泛起一股甜來,她知道他所說的后來是他對她動心以后。
兩人牽著手回了屋子。
云嬌一進(jìn)里間,便翻出秦南風(fēng)早上給他的那個匣子來,細(xì)細(xì)查點(diǎn)。
秦南風(fēng)坐在她身旁笑道:“小財(cái)迷,你這會兒點(diǎn)這個做什么?”
云嬌將交子票據(jù)攤了半張桌子:“全是整的,舍不得破開,還是用我的吧。”
她說著,又快快的將票據(jù)都收了起來,轉(zhuǎn)身去木箱里又抱出一個匣子來。
這里頭,是她帶來的。
她從中抽出一張票據(jù)朝秦南風(fēng)道:“走,咱們?nèi)ュX莊取銀子吧。”
“取銀子做什么?”秦南風(fēng)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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