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明太兇猛 第3章 端著牌位去殺人

祠堂大殿外，陳長庚等府官見大王心意已決，無不是紛紛再次勸諫道。

“大王，您是高皇帝之后，貴為大王，焉能降敵！”

“請大王為我大明皇家的顏面全義！”

“大王，你必須死?。　?p/> 原本還是長揖的府官，紛紛跪在德王面前，試圖勸說他回心轉(zhuǎn)意。

話說的已經(jīng)再直白不過，德王不能降，他只能要死！只有如此，才能保全大明的顏面！

“顏面、顏面，難道要讓孤眼睜睜的看著滿城的百姓慘遭東虜殺害嗎？”

心意已決的朱由樞作勢就要走出去，可跪在地上的陳長庚再次起身跪在他的面前。

“臣請大王全義??！”

“你這人，豈能如此逼孤……”

眼見著大王被陳長庚攔住，那邊起哄的宗室中立即有人沖過去。

“大家伙一起護(hù)著大王出城，可別讓……啊……”

叫嚷聲突然變成一聲慘叫，那人的眼睛睜大，只見胸前不知什么時候刺出了一截劍尖來，那劍尖還滴著血。

“啊……殺人了！”

大殿前頓時亂成一團(tuán)，無論是跪著的、站著的，無不是眼巴巴的看著被殺了的奉國將軍。

這是怎么了？

眼見一個人就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朱由樞的臉上再沒有絲毫血色，驚恐的說道。

“誰、誰……”

左腿蹬著那人的后腰，用力抽出劍來，也顧不上殺人后的震驚，為了活下去朱國強(qiáng)只能硬撐著。

“是我殺了他！”

“朱慈穎，你，你，你怎么能殺你叔……”

哦，原來那個人叫朱慈穎啊。

看著兒子手提帶血的寶劍，朱由樞的目中盡是不信，待看清他左手抱的是什么后，那雙眼睛睜大，連忙跪了下去。

“不孝子孫叩見高皇帝！”

左手抱著朱元璋的牌位，右手提著劍，見朱由樞跪了下去，朱慈穎這才松下口氣。

請出朱元璋的牌位也是迫不得已，畢竟，朱由樞是德王，要是他鐵了心獻(xiàn)城，自己這性命可真就保不住了。

在這濟(jì)南城里頭，誰能鎮(zhèn)得住朱由樞，讓他不敢獻(xiàn)城？

也這只有這塊牌位。

牌位雖然是木制的，可是對于古人來說，卻有著特殊的意義，就像現(xiàn)在。拿出高皇帝的牌位，任誰都只有跪的份！就像當(dāng)年在這濟(jì)南城上的鐵鉉拿出高皇帝的牌位一樣。

看著黑壓壓跪了一地的宗室、府官，朱國強(qiáng)用仍然滴著血的劍，指著地上的尸體，大聲喊道。

“大家聽著，這混帳東西居然想要裹脅大王降虜，已經(jīng)為本殿請高皇帝之靈斬殺，我德藩世代受濟(jì)南百姓奉養(yǎng)，要是降虜，如何能對得起驅(qū)逐韃虜?shù)母呋实?，如何對得起?jì)南百姓！自此之后，誰再敢言降敵，雖是宗親長輩本殿也必將請高皇帝之靈，殺之！”

口中說的是“宗親長輩”，可朱國強(qiáng)的眼睛卻盯著德王，盯著他名義上的父親，要是他還敢降，那可就別怪“兒”不孝了。

跪在地上的朱由樞聽見兒子的話，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他那個與自己一樣，成天醉心于詩畫中的兒子嗎？

“噠！”

一滴血，從劍尖上滴了下來。

看著地上的血滴，朱由樞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揣摩著兒子剛才的話，他該不會是想對自己下手吧！

這，這不孝子！

瞧著兒子兩眼通紅的模樣，再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堂弟，朱由樞心底一寒，立即作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好，我兒不愧是高皇帝之后，一言警醒為父，我德藩受濟(jì)南百姓奉養(yǎng)一百七十年，是絕不能降虜?shù)?，若不然可真愧對高皇、愧對百姓了！來人，傳本王令，王府所有男丁，全部上城墻，若是誰再敢言降，殺！”

原本拼命勸阻大王不成的陳長庚等人，看到世子手中的牌位，心想道。

早知道這么簡單，便直接請出高皇帝的牌位得了。至于世子手中仍滴著血的劍，自然也就是視若無睹了。

“臣等遵命！”

在府臣紛紛領(lǐng)命時，看似有了些膽氣的朱由樞又看著朱國強(qiáng)問道。

“我兒，這接下怎么辦？”

瞧著體重遠(yuǎn)超過身高，連走路都有些困難的德王，朱國強(qiáng)知道這人肯定指望不上，能不能活命，關(guān)鍵還是要看自己。

“父王，你只管居中調(diào)度，其它的便交給我便行。”

對于這個安排，朱由樞并沒任何抵觸，而是欣然接受，畢竟，對于只會書畫的他來說，讓他上墻守城，實在是太為難他了，況且，就是剛才見到血的時候，他都感覺有些暈眩。

不行，又，又暈了！

“來人，扶大王往室內(nèi)歇息！”

幾名宮女?dāng)v扶著朱由樞離開祠堂后，朱國強(qiáng)就看著那些穿著各色官袍的官員，他們都是府中的府官——一色的文官，當(dāng)然，也有陳無敵那樣的武官。

“陳千戶，咱們兵中一共有多少兵馬？”

想要守住這王城，就得先弄清楚自己有什么底牌可打。

“回世子殿下，按明律府中只有儀衛(wèi)司一軍，軍額名為一千七百人，實際只有一千五百余人，還有八百先前調(diào)來的守陵兵?！?p/> 盡管驚訝于世子表現(xiàn)，但陳無敵仍急忙如實答道。

“世子，府中還有青壯太監(jiān)200余人，可供驅(qū)使?！?p/> 答話的是個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是張全，是大王的貼身太監(jiān)。

“世子，王府城墻下尚還有數(shù)萬避難的百姓，其中不乏青壯，世子可放其進(jìn)城，招青壯上城協(xié)助守城。”

陳長庚立即于一旁說道，清軍第二次圍城后，就有不少百姓避入了王府城墻下，只盼著大王開恩放他們進(jìn)入王城躲避兵火。

“好，告訴他們，只要他們?nèi)嗽敢馍铣鞘爻牵妥屗麄兊募胰吮苋胪醺！?p/> 相信重賞之下的必有勇夫的朱國強(qiáng)，又扭頭對長吏說道。

“先取出十萬兩銀子來，凡是上城守城的兵丁賞20兩，守城的百姓，每人十兩！守住王城，本殿、到時候本殿必定另有重賞。”

什么銀子之類的，全都是身外之物，在朱國強(qiáng)看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守住王府，唯一讓他慶幸的，恐怕就是這德王府修建于濟(jì)南城內(nèi)，筑有高大的城墻與護(hù)城河。即便是外城破了，憑著這王府的城墻，也能守上一陣子。

“還有……”

瞧著那二十幾位仍在院中的宗室，除了自己剛才殺的那個還算是青壯，其它人不是老的老，就是小得小。

人呢？

不對啊，不是應(yīng)該有幾千人的嗎？

朱國強(qiáng)又問道。

“我德藩的所有的宗親都在這？”

“回世子，德藩雖有郡王四人，已經(jīng)有鎮(zhèn)國、輔國、奉國將軍11人（1），無名無祿宗室三十五人……除了先前奉王命往四城守城的寧海王朱常沺、泰安王府奉國大將軍朱常汴、泰安王府奉國將軍朱常淓、臨朐王府奉國將軍朱常漛，其它藩內(nèi)宗親都在這了……”

陳長庚的話，讓朱國強(qiáng)愣了下神，他沒想到府里的宗室那么少，更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人上城守城，估計現(xiàn)在也是兇多吉少了。

他們兇多吉少，那自己呢？

“世子、世子……”

失神的功夫，朱國強(qiáng)聽到身旁有人喊自己，是陳千戶。

“請世子到屋中，小的為世子披甲！”

（1）按王世貞皇盛明事述記載。德王府有德王1人，郡王5人，將軍7人，郡縣鄉(xiāng)君5人……家族挺大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