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狠一個山賊 第四百三十八章 龍精活虎羅汝才

正在烏梁素海遛馬逗鳥的秦川收到羅汝才來投的急報后，便立即騎著諾爾布送他的寶馬，帶著鳥兒往綏德城而來。

他設(shè)想過日后自己勢力壯大流寇來投時，該如何處置那些流寇，可沒想到竟然來得這么快。

據(jù)說這羅汝才狡詐多謀，反復(fù)無常，處世圓滑四通八達(dá)，因此人送別號曹操，據(jù)說滎陽大會就是他多方聯(lián)絡(luò)十三家首領(lǐng)才得以舉行，十三家聯(lián)手，建七十二天罡和三十六地煞也是出自他手。

他雖然沒有像張秉忠李洪基那樣打下一片地盤登基稱帝，但也是在歷史上鼎鼎有名的人物，起義前期威望極高，在三十六營流寇中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枺J王高迎祥兵強(qiáng)馬壯之時他跟著高迎祥，中期曾和張秉忠結(jié)盟，后因為與張秉忠不和，又跑去跟李洪基，后期李洪基崛起的時候一度和對方平起平坐，一個稱大元帥，一個稱大將軍。

如今，朝廷軍力大部分都用來防備秦川，剿匪的兵力有限，經(jīng)歷車廂峽絕境后的流寇大多都混得風(fēng)生水起，把河南、湖北、陜西和四川交界處各個州縣梨了一遍又一遍，高迎祥、李洪基、張秉忠等魁首個個兵強(qiáng)馬壯，與明軍周旋有余。

如此形勢下，狡詐多謀處世圓滑的羅汝才應(yīng)該混得不差才對，為何會突然北上綏德投靠自己？

是羅汝才高瞻遠(yuǎn)矚看得清未來天下形勢，還是他突遇變故不得已才委身與人？

秦川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他并不相信羅汝才，包括李洪基張秉忠之流，都是反復(fù)無常之輩。

據(jù)說羅汝才講究盜亦有道，打著替天行道劫富濟(jì)貧的旗號，只劫掠富紳豪強(qiáng)，對百姓和清官秋毫無犯，但秦川知道，這不過是忽悠人的屁話而已，無任何規(guī)則約束的情況下，饑餓、糧食、金銀財寶和女人等任何一個因素都可以讓每一個流寇都陷入瘋狂，奸淫擄掠才是他們的真實面貌。

李洪基是遇到佩劍書生李巖，并聽從李巖“假行仁義，禁兵淫殺，收人心以圖大事”的建議后，才稍微收斂一些，包括“闖王仁義之師，不殺不掠”、“開了大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等童謠，都是出自李巖之手，否則不論李洪基還是張秉忠亦或是高迎祥羅汝才的兵馬，行的事不過搶糧、裹挾百姓攻城，入城繼續(xù)搶，搶光了裹挾百姓接著攻城拔寨。

所以，秦川是絕不會將這些人收編進(jìn)關(guān)帝軍的。

但羅汝才的歸附對他來說是好事，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日后再收服其他流寇就簡單得多了。

負(fù)責(zé)綏德城防務(wù)的是被秦川調(diào)來不久的馮一龍，包括葭州和吳堡的防務(wù)都由他負(fù)責(zé)，羅汝才率部抵達(dá)綏德城當(dāng)天，馮一龍便收繳了他們所有人的兵器，一把小匕首也不留，而且五千余人不論男女老少，一個也不許入城，只將他們臨時安置在城外，日夜派兵看管，不許走脫一人。

秦川抵達(dá)綏德城時，馮一龍率馮五豹、馮七狼、馮十三鷹等一眾馮山營將領(lǐng)出迎，遠(yuǎn)遠(yuǎn)看到秦川，馮家眾將便齊刷刷單膝跪下，并齊聲唱道：“參將大將軍。”

秦川來到他們跟前，翻身下馬，這才笑道：“都起來吧，自家兄弟不用這么客氣。”

“謝大將軍。”

馮一龍這才帶著眾將起身。

秦川拍了拍他肩膀，道：“這些時日明軍動作頻繁，綏德吳堡葭州的防務(wù)你得多用心了。”

馮一龍抱拳回道：“標(biāo)下必不辱大將軍重望，必人在城在，人不在城亦在。”

“好。”

“大將軍，如今明軍宵小已掘斷各處要道，并挖掘地基準(zhǔn)備建軍堡封堵我等進(jìn)軍路線，是否要出兵驅(qū)逐明軍恢復(fù)要道？”

“不必了。”秦川擺擺手，“封了路只是他們進(jìn)不來罷了，咱們要出去還不簡單，他們的軍堡不過幾門大炮的事。”

“是。”

這時，秦川發(fā)現(xiàn)一旁的馮十三鷹眼光一直停留在他身邊馴鷹人手上的金雕上。

“你喜歡這玩意？”秦川笑著朝十三鷹問道。

年輕的馮十三鷹回過神來，略微漲紅著臉道：“俺……的確喜歡這只鷹。”

“混賬！大將軍前豈可毫無禮數(shù)？”一旁的馮一龍突然怒斥道。

馮十三鷹臉色愈發(fā)難看，但又不敢忤逆大哥，只得低著頭朝秦川抱拳道：“回稟大將軍……”

“免了免了。”秦川揮斷他，然后示意一旁的馴鷹人走上前。

“這是喀爾喀三部送我的金雕，說是擁有遠(yuǎn)超同類的智慧和神勇，你若喜歡就送你吧，反正我這天生勞碌命是沒啥時間逗鷹了。”

“當(dāng)真？”馮十三鷹猛地抬起頭，既驚喜又疑惑不定地望著秦川。

眨眼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失了禮數(shù)，又連忙低頭抱拳。

“自然當(dāng)真，這馴鷹人是喀爾喀三部派來教我馴鷹的，我讓他留在綏德城教你好了，但你要記住，切不可玩物喪志，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

馮十三鷹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還朝天舉手道：“十三發(fā)誓絕不玩物喪志。”

“還不快謝過大將軍？”旁邊的馮一龍又板著臉插話。

“多謝大將軍！”

馮十三鷹忽然朝秦川單膝跪下，鄭重地抱拳行了一禮。

“免了免了，帶我去見羅汝才吧。”

秦川揮了揮手，然后翻身上馬，率先朝綏德城而去。

馮山營就是在馮一龍的原班人馬基礎(chǔ)上建起來的，幾個參將當(dāng)中只有兩個不姓馮，其余的全是馮一龍的兄弟。

王繼宗和羅大牛等人曾勸過秦川，將馮家的人拆開，以免日后控制不了馮山營。

但秦川并沒有這么做，他的想法很簡單，我給足你信任，若你馮一龍跟你一眾兄弟忠心耿耿，那馮家便世代富貴，可若你有異心……那只有滅族的下場。

秦川麾下十個營頭，絕不會讓任何一名將領(lǐng)手握重兵。

馮一龍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極其看重親情的人，秦川越是對他不設(shè)防，他就越不敢造次，一直都表現(xiàn)得比別人更忠心，去年還將他幾個兒子當(dāng)中最小的兩個送到婁煩學(xué)堂和講武堂，同時送去的還有馮五豹馮七狼及馮家莊部分骨干的子女，說是讓小孩去學(xué)東西，實際上是主動向秦川表忠心。

所以，秦川對他放心得很。

到了綏德城后，秦川沒進(jìn)城，也沒讓人把羅汝才叫來，而是在馮一龍的陪同下，率一千紅衣侍從徑直朝城東那片帳篷而去。

一直火紅色騎兵的突然出現(xiàn)，讓整個帳篷區(qū)都騷動起來，那些流寇沒見過這么威武騷氣的軍隊，一個個既好奇又畏懼地貓在帳篷后面打量著。

秦川來到羅汝才所在的帳篷前面時，恰好看到一男子衣衫不整地從帳篷里跑出來，門簾被掀起那一刻，秦川還看到了里邊幾個身無片縷白花花的女子。

“大將軍，他便是羅汝才。”馮一龍指著剛跑出來那男子道。

羅汝才顯得有些懵，看了看眼前一大群肅殺冷峻紅衣紅甲的騎兵，又看了看馮一龍，最后把視線定格在了秦川臉上。

短暫片刻后，羅汝才連忙沖著秦川雙手抱拳，朗聲道：“區(qū)區(qū)羅汝才，參見秦大將軍。”

“羅兄弟客氣了。”

秦川抱拳回了個禮，然后仔細(xì)打量對方。

這羅汝才看模樣不過三十出頭，身材高大結(jié)實，長相竟有幾分俊朗，眉宇間神情自若且隱隱透著精明，舉手投足間顯得很是得體，豪邁中又帶有些許斯文。

完全不像打家劫舍奸淫擄掠的流寇頭子啊。

秦川打量羅汝才時，他也在偷偷打量秦川，只幾眼后便不由暗暗驚嘆，不愧是傳聞中得狐仙點化的人，果然氣勢遠(yuǎn)超常人。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但很快羅汝才又抱拳拱破沉默，道：“大將軍威名赫赫，響徹寰宇，區(qū)區(qū)對大將軍仰慕已久，今日有幸終得一見，此生不枉矣。”

“羅兄弟客氣了。”

秦川笑了笑，問道：“請問羅兄弟，這大明朝海闊天空，兄弟為何要來綏德啊？”

羅汝才神情不變，自若回道：“區(qū)區(qū)此行乃是為了投明主，舉大業(yè)，創(chuàng)不世之功。”

說罷，他忽然朝秦川單膝跪下，以手抱拳，鄭重道：“羅汝才愿為將軍效犬馬之勞，攻城掠地陷陣破敵，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秦川沒急著回話，而是定定望著他。

“好，好，好！”

片刻后，秦川才連道三聲好，然后翻身下馬，將羅汝才扶了起來。

“從今往后就是自家兄弟了，咱們共舉大業(yè)，開創(chuàng)不世之功。”

“羅汝才必赴湯蹈火竭心盡力。”

“哈哈哈哈……好，好，好！羅兄弟赤膽忠心足可讓日月無輝啊。”

秦川干脆攬過對方肩膀，兩人惺惺相惜地相互吹捧起來。

吹捧良久，秦川有些口干舌燥，于是便道了句：“羅兄弟先且收拾一下行當(dāng)，我這就回去準(zhǔn)備慶功宴，晚點讓人過來接兄弟入城喝酒。”

說罷，他便拍了拍羅汝才肩膀，然后回身上馬，在紅衣侍從的簇?fù)硐鲁椀鲁嵌ァ?p/> 待他走遠(yuǎn)，帳篷后邊忽然閃出幾人，并排站在羅汝才身邊，齊齊望著遠(yuǎn)去的火紅色騎兵。

這幾人，正是羅汝才的得力干將，軍師王元珪、先鋒大將楊承祖，還有王龍、楊明起等。

“大哥，這秦川的兵馬果真威武啊。”楊承祖嘖嘖嘆道。

“咱們這一趟像是來錯了。”羅汝才答非所問。

一旁的王元珪看到了他眼里的擔(dān)憂，便無奈地?fù)u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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