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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春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臣晚上再來
翌日清晨。
一早,賈薔只穿了身月白斕衫,就前往九華宮西鳳殿問安。
尹后也才起不久,見他這一身,忍不住笑了笑。
少年心性,到底是少年心性。
哪怕他有翻江倒海捅破天的能為……
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就模樣而言,賈薔之俊秀,為她平生僅見。
對(duì)美的欣賞,不止男人好美色,女人更是視覺生靈……
覺得賞心悅目之余,尹后問道:“你是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禁軍統(tǒng)領(lǐng),一大早就穿這?”
賈薔見禮罷,微笑道:“臣骨子里,仍是書生。”
尹后一只纖白素手支在御案上,食指輕揉鬢間太陽穴處,聽聞此言又想笑,她鳳眸微瞇,頓了頓道:“可還有事沒有,若無事就去忙正事去罷。你還年輕,當(dāng)以國事為重。本宮年歲大了,還要再去歇一歇。”
賈薔卻笑出聲來,尹后慵懶的神情一凝,豎起修眉來,眼眸中更是流露出危險(xiǎn)的目光來,一字一句問道:“你笑甚么?”
賈薔躬身歉意道:“若非臣怕冒昧,讓娘娘嫌棄油嘴滑舌,就直說娘娘瞧起來分明更像太子殿下的妹妹了。好在臣知深淺,只能昧著良心說娘娘看起來分明就是太子的姐姐……
娘娘這個(gè)‘老’字說的著實(shí)沒來由,臣真心想問一聲,娘娘是如何做到駐顏有方的?
歲月在您面上未留下絲毫痕跡,您看著和子瑜哪有甚么分別……”
一旁牧笛一張臉都抽抽起來:
彼其娘兮,汝為人乎?
尹后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未忍住,“噗嗤”一笑后啐道:“呸!怪道你在外面好大的名聲,只這張嘴,就不知哄去多少女人心……”橫眸一笑百媚生。
言至此,又忽地頓下,想起昨晚之事。
俏臉上微霞一閃而逝,心情有些波瀾的尹后問道:“今日有何安排?”
賈薔道:“宮里的護(hù)衛(wèi)已經(jīng)安置的差不離兒,皇城四門也都更換了守將。不過先前的兩千余御林,臣做主讓他們?nèi)チ宋髟罚瑫簳r(shí)駐扎。雖然戰(zhàn)力實(shí)在稀松,可御林軍的規(guī)矩他們門清,等他們將這些規(guī)矩禮儀教會(huì)新軍,就打發(fā)他們?nèi)ミ|東輪戍。立下戰(zhàn)功者,可返京再用。另外,今日半山公等勢(shì)必要去布政坊林府,臣也要過去看著些……”
談及軍機(jī)處,尹后面色肅穆起來,也緩緩坐正身子,問道:“你看著些?你看著甚么?”
賈薔道:“韓彬此人手段了得,勢(shì)必會(huì)說服臣先生留在軍機(jī)中,代他繼續(xù)推行新政。只是臣先生的身子骨,確實(shí)操持打熬不起了。臣堅(jiān)持等到年后,就送他老人家去小琉球修養(yǎng)。大燕朝廷人才輩出,說句不孝之言,不能只指望幾個(gè)病秧子在那撐著,此絕非常法。”
尹后聞言,審視了賈薔稍許后,道:“五兒昨晚怎么同你說的?”
賈薔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尹后見之,冷笑一聲道:“他怕是已經(jīng)提防起他大舅舅,提防起尹家來了罷?”
賈薔沒有否認(rèn),他正色道:“娘娘,此絕非太子涼薄,只是皇子們自幼所學(xué)帝王之術(shù),帝王之學(xué)如此教授罷了。
臣昨晚也勸過太子大可不必如此,只要有娘娘在,只要將兵權(quán)緊握,軍機(jī)內(nèi)閣大可交給有能為者掌之,不必因?yàn)榇罄蠣斝找峭馄菥褪旨蓱劇?p/>
外戚之禍的確自古有之,但那是發(fā)生在后族昏聵貪婪的基礎(chǔ)上。可是臣對(duì)娘娘之賢德才智,信任萬分。
老太太那邊,更是世間少有的智者,所以臣勸太子大可不必自尋煩惱。”
尹后看著賈薔,目光微微有些復(fù)雜,道:“你這是以己度人,便是尋常人來說,防人之心尚不可無,更何況是帝王家……”
賈薔彎起嘴角笑的陽光,與尹后道:“娘娘放心,臣非無能之輩。娘娘必將成為青史以來最偉大的太后,在您的光輝下,凡日月所照,凡江河所至,必為漢家故土!有如此輝煌在,甚么樣的屑小才敢自尋死路,心存不軌?
娘娘的光輝不止在這座皇城,不止在都中,也不止在大燕。
日后,臣必以巨艦,奉娘娘巡幸大洋大洲!
絕不會(huì)讓娘娘常年只在皇城里苦悶著……”
尹后看著站在晨曦中洋溢著無窮自信和活力的賈薔侃侃而談,笑道:“一大早就跑來與本宮灌了幾遭迷魂湯,是何居心?但愿如你自己所言,做的多些,唇舌功夫日后還是少用些好。”
牧笛在一旁忍不住插話道:“果真有那一日,連奴婢也跟著沾光,開開眼界呢。”
尹后笑了笑,同賈薔道:“本宮聽說,你京里的人手大事都交給了那個(gè)幫派出身的小妾,南邊兒的艦隊(duì),則交給了海匪出身的小妾?此事可當(dāng)真?”
賈薔笑道:“皆為真。臣知道這有些驚世駭俗。倒不是臣信不過外人,只因她二人一個(gè)喜歡江湖事,一個(gè)喜歡海上駕船作戰(zhàn),既然她們喜歡,又都有天分,臣自然成全她們。”
尹后沒好氣道:“所以子瑜好西洋醫(yī)術(shù),你就與她尋來一具骷髏?”
賈薔嘿嘿笑道:“是,她喜歡最重要。臣其實(shí)并無多大志向,只求身邊人都能幸福快樂,心想事成,做她們喜歡做的事……”忽地,他眼睛一亮,看向尹后問道:“娘娘,您有甚么心愿?臣一定……”
“住口!”
以尹后的心性修養(yǎng),此刻也不禁俏臉漲紅,鳳眸薄怒,啐斥道:“再敢滿口渾言,仔細(xì)你的皮!”
這晴天白日的,也敢胡說?
她又是他的誰?由他來圓她的夢(mèng)想……
牧笛連頭都不敢抬,紋絲不動(dòng)的站在那。
其余宮人更如同一具具木雕般……
賈薔也未誠惶誠恐,灑然笑道:“娘娘,臣省得了。娘娘且先去歇息,臣告退!待晚上去朱朝街看過太夫人,再回來。”
“……去罷。”
待賈薔走后,牧笛看著嘴角噙笑的尹后,目光不無擔(dān)憂。
自古以來,女人一旦動(dòng)了真情,心智就會(huì)大跌……
感覺到牧笛眼神后,尹后面容微肅,淡淡道:“你想說甚么?”
牧笛小聲道:“娘娘,奴婢總覺著,寧國公心思好是好,只不過,太單純了些……”
尹后生生氣笑,咬牙道:“他單純?”
牧笛心道,賈薔只是單純的好色,還是不要命的好色!
不過自然不敢說出口,牧笛面上不顯,愈發(fā)恭敬道:“寧國公極自負(fù),根本不將大燕的權(quán)勢(shì)富貴看在眼里,一心想出去開海。而且,似乎也做出些模樣來了。但是人有長處,就必有短處。奴婢以為,寧國公的長處就是天生大氣魄,還是前無古人的大氣魄。然而短處,就是將事情看的太簡單了。旁的不說,只朝廷上的許多事就沒那樣簡單。
再者,奴婢也相信,寧國公絕無造反之心,他甚至看不起這樣的事。但是,趙匡黃袍加身前,未必不想做柴周忠臣……”
尹后聞言面色驟沉,眸光亦變得犀利,瞪向牧笛,牧笛忙道:“奴婢不是說寧國公會(huì)反,而是想勸娘娘,不僅要攏好國公爺,也要垂恩于國公爺?shù)氖窒隆7笕裟茏屃x社十兄弟效忠,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場……”
尹后聞言,若有所思道:“你說的倒有道理,可不管本宮如何為之,都難免會(huì)讓賈薔心中生刺,反倒不美。”
牧笛笑道:“這不妨事,十三行伍家原就是龍雀的人,以后有機(jī)會(huì),娘娘讓國公爺將齊家齊筠、揚(yáng)州徐家的徐臻等一并帶進(jìn)宮來,加官進(jìn)爵就是。國公爺也不會(huì)以為娘娘在分化拉攏……另外,國公爺那個(gè)金沙幫出身的小妾,還有海匪出身的小妾,也可詔進(jìn)宮來,多多施恩……”
尹后聞言笑了起來,道:“本宮還當(dāng)你犯了戴權(quán)的毛病,想要與賈薔在御前爭寵。你莫要瞧著賈薔在本宮面前乖巧,和五兒親如兄弟就好說話。他翻起臉來,才是膽大包天,心狠手辣。你想想,這世上還有甚么事是他惱火后不敢干的?連本宮……都未必護(hù)得住你。”
她到底是深宮婦人,果真想影響操持天下,著實(shí)少不得賈薔這把寶劍!
卻不想犯下隆安帝一樣的大錯(cuò)……
牧笛忙賠笑道:“娘娘且放心,奴婢再不會(huì)自尋死路,如戴權(quán)那樣蠢。好端端的將一個(gè)沒甚反心的人,逼的帶兵回京。果真到那時(shí),奴婢雖碎尸萬段也難抵其咎。”
“你知道就好……好了,去將尹褚尋來,本宮有事與他商議。”
布政坊,林府。
賈薔沒有猜錯(cuò),他到來時(shí),韓彬、韓琮已經(jīng)坐在忠林堂上,與林如海坐而論道了……
“先生……半山公、邃庵公!”
賈薔進(jìn)門后一一見禮,韓琮看著賈薔的眼神最為復(fù)雜,他輕聲嘆道:“賈薔啊,你真是……出人意料吶!”
賈薔笑道:“邃庵公,您老最為清正剛直,您老評(píng)評(píng)理,我是不是帶兵回京造反的?天底下有帶四千兵馬就敢回京造反的沒有?”
韓琮再嘆一聲,與韓彬、林如海苦笑道:“看不透,看不透,著實(shí)老了……”
林如海淡淡笑道:“有甚么看不透的?無非自保二字罷。好在,總還有底線,不曾傷及一個(gè)無辜百姓。”
“自保……”
韓彬咀嚼著這兩個(gè)字,隨后深沉的目光看向林如海,道:“如海,該出山了!皇上遺詔……且就當(dāng)遺詔罷,也讓你成為四顧命大臣之一。眼下朝中事千頭萬緒,可以說百廢待興!如海,你有大才,不可辜負(fù)。”
最重要的是,沒有林如海,他們?nèi)缃裾l都沒有把握,能拿捏的住賈薔。
然而沒等林如海回應(yīng),賈薔就沒有商量余地的搖頭拒絕道:“不可!”
ps:昨天大家都震精了么(斜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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