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女之一品夫人 第181章 大敗

鐵木看向楚老將軍的眼神里真是難掩復(fù)雜，堂堂的大晉一代軍魂，居然被大晉皇太孫害成了如今這樣子？

想到大晉皇太孫，鐵木的心里愈發(fā)不屑，只覺得大晉皇太孫是做得一手好死，他就沒見過那么能作死的人！雖說正是因?yàn)橛辛嘶侍珜O這樣能作死的人，大涼這次才能取得如此大的勝利，但是鐵木對皇太孫沒有半點(diǎn)的好感，要說有，就只有惡心不屑了。

可惜那皇太孫人是又渣又蠢，不過跑得倒是快，國師和鐵木下令要活捉皇太孫，但是皇太孫見大晉軍敗如山倒，二話不說帶著人轉(zhuǎn)身離開，跑得比兔子都快，不對，比草原上跑得最快的駿馬都快，轉(zhuǎn)眼就看不到人了。

國師和鐵木也下令追皇太孫，只是到現(xiàn)在都沒追到。

鐵木看向楚老將軍的眼神難掩復(fù)雜，同樣，國師看著楚老將軍的眼神也同樣難掩復(fù)雜，還有極淡極淡的可惜。

“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本國師聽說過不少楚老將軍的事跡，可惜從未見過楚老將軍。沒想到如今見面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楚老將軍像是沒聽到國師的話，雙眼迷惘，三魂七魄仿佛一下子沒了一半。

國師也不惱，繼續(xù)道，“無論是本國師，還是我大涼的皇上都十分敬佩楚老將軍的為人。本國師可以在這里給老將軍一個保證，只要老將軍你愿意投降效忠我大涼，老將軍在我大涼的地位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子孫后代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鐵木也直勾勾盯著楚老將軍，他很希望楚老將軍能點(diǎn)頭，投降大涼，盡管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楚老將軍回過神，沒有正面回答國師的話，只是問道，“困龍嶺那兒發(fā)生了什么事。”

國師也不惱，楚老將軍問了，他也就一五一十地回答，沒有半點(diǎn)隱瞞。反正這都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了，說了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話說皇太孫和戚老將軍率大軍去了困龍嶺后，戚老將軍到底是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腦子還算是比較清醒的，他沒有腦子發(fā)昏地直接率大軍進(jìn)困龍嶺，而是離困龍嶺有一段距離。

可是當(dāng)一批大約有千人的大涼人從困龍嶺出來后，戚老將軍也忍不住有些動搖，那一千人自然是很容易就被滅了。接下來，又陸陸續(xù)續(xù)地出了好幾批大涼人，人數(shù)加起來足有五千人。

接連滅了五千人大涼士兵，戚老將軍的心也膨脹了，他逐漸相信了皇太孫的話，大涼人果然是想從困龍嶺來襲擊。所以戚老將軍就帶了整整六萬的人馬進(jìn)了困龍嶺。

這一進(jìn)去，結(jié)果就不用說了，困龍嶺早就有埋伏，戚老將軍連同那幾萬人全都死了，一個不剩。

至于皇太孫身邊還有三萬多人，那真不算什么，更別提皇太孫壓根兒不是一個多好的將領(lǐng)。當(dāng)大涼人從側(cè)面沖出來包圍皇太孫的軍隊(duì)，將大晉人跟砍菜似的砍了一個又一個，皇太孫慌了，在一眾心腹的保護(hù)下，拼死才逃了出去。

戚老將軍死，皇太孫逃，群龍無首，剩下的將士更是沒了主心骨，一個個的士氣皆無，最后下場真是不用說了。

國師難得起了一點(diǎn)尊老的心，所以沒把場面描述得太詳盡，可就是如此，楚老將軍也能想象得到當(dāng)時的場景，大晉的士兵一個又一個地死在大涼人手下，漫天的血紅，怕是把半邊的天都染紅了，那都是他的同胞的血啊！

向來堅(jiān)持流血不流淚的楚老將軍，從穿上盔甲后，他就真的不曾再哭過，但是這一次，楚老將軍哭了，為了那些無辜枉死的將士哭了。

楚老將軍沒有痛哭尖叫，只是默默流淚，但是這種無聲的哭泣，更能感染人心，楚冠軍和楚冠勇哭了，接著楚老將軍的兩個孫子也哭了。

國師沒有多說什么，過了許久才開口，“楚老將軍你對大晉是忠心耿耿，毫無異心。這場仗是如何輸?shù)模课掖鬀鲇质侨绾乌A的？我相信楚老將軍心里有數(shù)，如果不是你們大晉的皇太孫如此之蠢，我大涼不可能勝的。你們大晉是輸在自己人的手上。”

“呸！你們大涼這群卑鄙無恥的陰險小人！你們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跟我們打，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算計(jì)，你們大涼人到底要不要臉！”楚冠勇渾身無力，但還是死撐著朝國師和鐵木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鐵木臉上火辣辣的，再看一旁的國師，他真是淡定的很，完全不為楚冠勇的話所動。

“嗯，楚二將軍的話很有道理！不過算計(jì)你們的是誰？好像是你們大晉的皇太孫吧。我大涼人可沒有拿著刀子逼迫皇太孫給你們下藥，還軟禁你們。”

楚冠勇瞬間被卡住了喉嚨，說到底，還是皇太孫不爭氣沒用，否則也不會給了大涼人乘虛而入的機(jī)會！

楚冠勇還想罵，楚老將軍對著他輕輕搖頭，楚冠勇瞬間閉上了嘴巴。

國師繼續(xù)對楚老將軍說，“楚老將軍，這樣的大晉值得你效忠嗎？你看看你的兒子，看看你的孫子。難道你舍得他們陪你一起死嗎？我記得大晉有一句話，叫做螻蟻尚且貪生。楚老將軍，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啊。

本國師真的是很少有這樣的耐心勸人。希望楚老將軍你能夠珍惜。”

楚老將軍雖然渾身無力，但是他身上的氣勢仍然不小，那是從戰(zhàn)場上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戰(zhàn)爭所造就的氣勢，是屬于大晉軍魂的獨(dú)一無二的氣勢。

“我楚家就沒有怕死之人！國師的好意，老夫心領(lǐng)了。不過老夫是不可能投降的。老夫生是大晉的人，死是大晉的鬼，這一點(diǎn)永遠(yuǎn)不變。如果國師真的如你說的一樣敬佩老夫，請國師不要再說了。”

楚冠勇眼眶一紅，死死盯著楚老將軍，大笑一聲，因?yàn)樘撊酰β暡⒉淮螅案赣H說的對！死有什么好怕的！早就從進(jìn)軍營的第一天起，我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我不怕！”

楚冠軍笑了，“是！我們楚家的人就沒有怕死的！死有什么好怕！下輩子，我們還要當(dāng)父子，當(dāng)兄弟！”

楚冠軍的兩個兒子眼眶紅紅，眼底淚光閃爍，但還是死死咬著嘴唇，嘴角咧得大大的。

在場的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心里皆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鐵木移開視線，他知道楚家人今天是一個也活不了，國師固然會同情不舍，但是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楚家人的性命。

“楚家一門忠烈，真是叫本國師佩服。人人都在意家族傳承，不曾想楚老將軍你不在意啊，你的兩個兒子，你的兩個孫子，若是他們沒了，楚家就斷根了吧。不，楚家還有一個男丁，好像是叫楚浩然吧，不過他不曾從軍。

楚家好歹留了一條根啊。”

國師感慨完，問道，“楚老將軍，雖然你們一家很令本國師佩服。但是本國師不會忘記自己要做的事，今日，你們一個都活不了。楚老將軍說說還有什么遺言吧。如果在本國師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本國師會為你們做到的。”

“多謝國師了。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在我們死后，國師能將我們的尸首葬在大晉與大涼的交界處。我死后也一定會留下一縷魂魄，等待我大晉將你們大涼人趕回去！”

國師嗤笑一聲，“我真是沒想到楚老將軍到了這一刻，居然還對大晉忠心耿耿。好，這個要求，本國師答應(yīng)了。大帥，送楚老將軍一程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吧。以你所謂的軍人方式，這也算是對楚老將軍最后的尊重。”

國師說完，起身離開。

鐵木也真的給了楚老將軍等人最后的尊重，是他親自拿起劍，將楚家三代人殺了。

鐵木下令厚葬楚老將軍等人，就葬在大晉和大涼的交界處，同時下令不許任何人在楚老將軍等人的墓地放肆，否則軍法處置。要知道大涼人有不少對楚老將軍恨之入骨的，他們對楚老將軍更多的是恨，可不是所謂的敬佩。

殺了楚老將軍等人，鐵木把自己關(guān)進(jìn)帳篷里，誰也不見。直到夜深了，國師才不請自入。

國師自顧自地坐到鐵木的一邊，睨了一眼鐵木，“在為楚老將軍等人的死難受傷心？”

鐵木點(diǎn)頭，“我想國師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國師很自然地承認(rèn)了，“這是自然的。不過我比你好，傷心，難過，感慨也就只有那么一點(diǎn)吧。風(fēng)吹吹就散了。大帥，你可是我大涼的主帥啊，千萬別意氣用事。留給你傷心感慨的時間也就只有這一晚而已。到了明天，你就得恢復(fù)正常了。”

鐵木重重點(diǎn)頭，沉聲道，“國師盡管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傷心感慨只有今晚。過了今晚，什么也不會有。”

國師還是相信鐵木的，只是面上勾起一抹嘲諷，“大晉那里有人投降了，還招供出不少大晉邊關(guān)城池的軍略部署。”

鐵木的眼底劃過一絲濃濃的厭惡，在有楚家三代寧死不投降在前，那投降的大晉將領(lǐng)真是惡心的叫人想吐。

“這樣的小人其實(shí)越多越好。就像大晉的皇太孫，如果不是他的傻，他的蠢，我們?nèi)绾文苋〉媒袢盏膭倮兀窟€有投降了的大晉將領(lǐng)，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也是極為有利的。

說句實(shí)話，本國師真的不是很惡心那人。畢竟像楚老將軍這樣的人，實(shí)在是太少了。而且大晉為何會敗，不全是因?yàn)槟谴髸x皇太孫。看看大晉皇太孫來了軍營短短的日子都發(fā)生了什么，簡直可以說是把軍營搞得烏煙瘴氣。”

鐵木明顯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國師也不再多說，轉(zhuǎn)而說起，“你可還記得大晉皇太孫的那大表哥佟思維嗎？”

鐵木皺起眉頭，“不是說他要給大晉皇太孫下藥，結(jié)果失敗被關(guān)了起來。國師特地提起他，不會是他如今不在軍營吧。”

國師搖頭，“還真的不在，可能是被人救走了。應(yīng)該不是那大晉皇太孫救的，他沒那良心。”

“他很重要？國師為何要特地提起他？”

國師拍了拍手臂，淡淡道，“重要倒是沒有多重要吧。只是感慨一下罷了。要說重要的還是大晉皇太孫，若是能活捉大晉皇太孫，到時候我們與大晉談判，就更有籌碼了。可惜啊，那皇太孫其他本事沒有，逃跑的本事倒是很大，直到現(xiàn)在，還是一點(diǎn)線索也沒有。”

國師忽而嘲諷一笑，“我忽然覺得就是抓到那大晉皇太孫，也未必能得什么好處了。”

鐵木不解，“國師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這一次因?yàn)榛侍珜O，而導(dǎo)致大晉十萬兵馬幾乎全軍覆沒，這是多大的罪啊！他皇太孫的位置還保得住嗎？就是大晉皇帝再寵愛這個親手帶大的孫子，怕是也容不得他了吧。不過我真的很希望大晉皇帝能繼續(xù)容著他。畢竟有這么個蠢貨，咱們大涼以后能得到的好處才會越多。”

鐵木對此不發(fā)一言，他現(xiàn)在幾乎是只要提起大晉的皇太孫就覺得惡心。可憐大晉的一代軍魂不是死在戰(zhàn)場上，而是因皇太孫那小人而死，真是可悲。

再說江大壯等人好不容易背著佟思維來到附近的城池，找了戶民家留宿。

佟思維沒有被下藥，但是一個正常人每天除了吃飯，都被強(qiáng)制打暈，佟思維的身體也立時虛弱了下來。

等佟思維醒來后，見自己處在陌生的壞境，身邊坐著一個陌生的人（江大壯），當(dāng)即便直起身子，試探道，“這是哪里？你是——”

江大壯遞給佟思維一只破瓷套碗，里面裝的是地瓜粥，地瓜多，白米少。同時將他的身份，還有皇太孫和戚老將軍大敗，以及大涼人攻進(jìn)軍營的事都說了。

佟思維手里的粥立時一個拿不穩(wěn)，差點(diǎn)掉下來，還是江大壯及時拿住了碗，才避免了粥灑一片的下場。

佟思維緊緊抓著江大壯的胳膊，著急問道，“楚老將軍！楚老將軍怎么樣了！”

佟思維根本沒有什么力氣，抓得江大壯并不痛，江大壯并沒有甩開佟思維的手，只是淡淡回答，“不知道。皇太孫以楚老將軍及其家人，還有對楚老將軍忠心耿耿的將領(lǐng)得了急病，將軍中的事務(wù)都交給了戚老將軍。但是我懷疑楚老將軍他們是被皇太孫給軟禁了。還有困龍嶺一戰(zhàn)，差不多十萬人馬全軍覆沒。皇太孫是還活著還是被抓了，我就不清楚了。”

佟思維抓著江大壯的手無力垂下，整個人的三魂七魄仿佛頓時沒了一半，“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這么做！”

佟思維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皇太孫了。

江大壯重新將手中的碗遞給佟思維，“佟大公子，趕緊把粥吃了，明日咱們就得啟程，你得盡快回到京城才行。”

佟思維回過神，喃喃自語道，“回京城？我回京城做什么嗎？那些人的死有我的一份。如果不是我沒用沒能勸住皇太孫，那些人都不用死的，是我沒用！是我沒用！”

佟思維說著，瘋狂地開始打自己的臉。

江大壯只能先將手中的碗放下，雙手死死抓著佟思維的手，“佟大公子你冷靜一點(diǎn)！那些士兵的死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別把所有的錯誤都算到自己的身上。這樣活著，你不累嗎？要說錯，那就是皇太孫的！皇太孫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能跟皇太孫比嗎？你已經(jīng)做了你可以做的一切了。”

佟思維無力地重新躺回床上，兩眼無神，“回京城？我回京城做什么？我要留下來，現(xiàn)在大涼人已經(jīng)攻進(jìn)了大晉境內(nèi)，就是楚老將軍怕是也兇多吉少。守城將領(lǐng)才能雖然有，但是要抵抗大涼人，怕是還沒有這個本事。我得留下來，我——”

“佟大公子就你一個人，能有什么用？我說句難聽的，楚老將軍死了，我大晉有一下子損失了差不多十萬人馬，大涼士氣正盛，更別提如果不是一直有楚老將軍鎮(zhèn)守邊關(guān)，我大晉怕很難是大涼人的對手。如今更是——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還是留著自己的命，回京城吧。”

佟思維瞪著江大壯，“你也是一個兵，你怎么能貪生怕死，你——”

“我是一個兵！我不怕死！如果是死在戰(zhàn)場上，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要我為了皇太孫的愚蠢去死，我不干！我還有一個弟弟在等著我，我還有自己的事情沒有做。我手下十個人，跟我情同兄弟，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白白喪命！

佟大公子，我承認(rèn)我救你是存了私心，我看中了你的身份，知道只要把你平安送回鎮(zhèn)國公府，我和手下的十個兄弟就不會出事。佟大公子，邊關(guān)死的人夠多了，你是不是還要再多增十一條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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