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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不容易 160、醒
鬼知道在這密林之中奔逃了多久,反正阮泱泱一直被疼痛和窒息折磨著,又暈迷不得,死又死不了。失去理智了,她就一直用那只手在抓撓鄴無淵,隔著衣料抓撓不行,一定得抓著肉才行。
或許她指甲里都有肉絲兒了,可也完全顧不上了,她就是疼,就是疼!
在一處高崖的背面,在往前即是臨水,已經(jīng)繞到某一處環(huán)水之地了。
高崖之上多處藏身之所,不少的猴子選擇掛在這里,因?yàn)檫@高崖崖壁上能長出結(jié)果子的樹來,這是它們的用飯之地。
鄴無淵帶著阮泱泱就在這兒停下了,高崖之上,不少的空洞,平常是小動物的棲息地,這會兒被他們倆占了。
單膝觸地,鄴無淵托抱著阮泱泱讓她坐下,她那只手還在他脖子前抓著呢,那一下一下的,血糊一片了已經(jīng)。
“泱兒。”接著喚她,鄴無淵也只是讓她坐下,雙臂卻依舊環(huán)著她。
她現(xiàn)在滿臉都是血,額角的發(fā)絲里也都是,他看的心疼,也知道她必然是疼。
用衣袖擦拭她臉上的血,一下一下,把她細(xì)白的臉蛋兒都給擦紅了。
“泱兒,是不是疼的厲害?諸葛閑之前配制了止痛藥,他說可對癥,不過其中幾味藥材吃了,對身體不太好。”用衣袖也擦不干凈,就用手指抹,她應(yīng)該也還是在流淚,再流出來的血顏色沒有那么深了。
她根本回答不了,喘的厲害,一下一下,溺水了一樣。單單是聽著,就知她有多難受。
不再遲疑,鄴無淵把藥拿出來,倒出兩粒,塞進(jìn)了阮泱泱的嘴里。
她也的確是受不住這疼痛了,藥進(jìn)了嘴,就咽下去了。
托抱著她,不斷的擦拭,也不知是不是因?yàn)樗幮В饾u喘的沒那么厲害了。
而此時(shí),太陽已經(jīng)開始落下西山了。
從眼睛里流出來的血,顏色已經(jīng)很淡很淡了,這會兒流出來的,都是眼淚。
知道她是疼,畢竟最怕疼的人,疼了就眼淚噼里啪啦止不住。
俯下頭,唇貼在她額角,那只手還在擦拭,一邊低聲的安撫她。
這空曠之地,四面巖石,夕陽沉落,黑暗重卷,唯獨(dú)這里,兩個(gè)人互相抱著,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支撐著努力生存下去。
阮泱泱的呼吸逐漸歸于平靜,眼睛里流出來的也不再是血,而是眼淚。
因?yàn)槟切┭蹨I,之前的血都被洗干凈了,這也算意外的給自己洗臉了。
“是不是覺得好多了?你再恢復(fù)恢復(fù),咱們很快就能離開了。這回,不管你有沒有好轉(zhuǎn),能不能醒過來,這東夷啊,都不能待了。”鄴無淵的唇依舊抵著她額角,聲音低低的說著,那聲音很好聽,好聽的能讓人醉了。
阮泱泱一動不動,軟綿綿的,這當(dāng)下,真能被捏成一團(tuán),而不予抵抗。
“還疼么?”拇指在她臉上抹,眼淚已經(jīng)沒那么多了,覺得她的疼痛應(yīng)當(dāng)是緩解了。
她還醒著,沒有暈迷,通過呼吸都察覺得到。
只不過,她沒回應(yīng)。
撫著她臉蛋兒的拇指落在她下巴上,輕輕地?fù)崦贿叾⒅哪槪M苴s緊睜開眼睛。
又不知她這回醒過來會是什么情況,他的心也懸著呢。
天色暗了,這回是徹底暗下來了,這小小的山洞里都烏漆墨黑的。能聽到的,就是外面動物的叫聲,它們在夜里好像特別的興奮。
也不知多久,那個(gè)一直閉目不語的人眼睫動了動,鄴無淵一喜,“泱兒?”
“只有我們兩個(gè)人?”她試著睜眼,一邊開口說話。沒什么力氣,音調(diào)也是軟軟的。只不過,軟是軟,卻也是平靜的。
“放心吧,自是早有撤退之法。很快,就會有人過來的。”鄴無淵低聲的說著,一一告知,一邊低頭輕輕地親她的額頭。
“這里已經(jīng)被那個(gè)假的墨楠奚包圍了,她是墨府真正掌權(quán)的人,軍隊(duì)都在她手中。我們想出去,沒那么簡單。”阮泱泱的眼睛睜開了些,但還是覺得疼,又閉上了。
“你也知道那個(gè)墨楠奚是假的了!就是今日你們見到的那個(gè)穿著男裝的女人。不過,她此次也沒有帶太多的兵馬,而且,自有人抓著這個(gè)難得的機(jī)會來圍她了。接下來,她自顧不暇。”鄴無淵敢跟到這里來,必然是有計(jì)劃。
“她厲害著呢。就東夷的小皇帝,治不了她。”若是這東夷的小皇帝能治的了,豈還會容墨府把持軍隊(duì)那么多年。
“是啊,的確是厲害。偷梁換柱,誰又想得到,墨府掌權(quán)的少將軍,會是個(gè)女人。盜了別人的身份,那么多人知道,卻又從未泄露過。”鄴無淵輕輕頜首,這事兒啊,也是這段時(shí)間調(diào)查出來的。
為此,他真的是冒了很多的兇險(xiǎn)。
“那也是因?yàn)檎嬲哪刹回潙贆?quán)利,否則,她也興許早就一敗涂地了。”她的聲音一直都很穩(wěn),雖是軟的,擺明了她沒力氣。
“這么說,你已經(jīng)知道真正的墨楠奚是誰了?”關(guān)于這個(gè),雖還沒有調(diào)查,但,隱隱的,鄴無淵有猜測。
“嗯,早就知道了。”應(yīng)該說,她是第一個(gè)猜透他們這層關(guān)系的人,在所有人都不曾懷疑或是聯(lián)想的時(shí)候。
鄴無淵勾了勾唇角,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下,“眼睛是不是還疼?不疼的話,就試著睜開,我看看。”他想看看她的眼睛是什么樣子,很擔(dān)心她眼睛會有損傷。
“還疼,不敢睜開。讓我坐起來,我除了眼睛疼,別的地方還好。”她很平靜的說道。
她如此要求,鄴無淵自是聽話,小心的把她上半身扶起來讓她坐著,放置在她后背的手還是不敢離開,就那么半環(huán)著她,一邊歪頭瞅她。
黑漆漆的,卻是不礙鄴無淵的視線,她眼睫一直在顫抖,是想睜開,但又睜不開,她正在抗?fàn)庪A段。
看她一個(gè)勁兒的在那試探,因?yàn)樘塾植挥傻靡а溃齑蕉际Я搜挓o淵也是真真心疼不忍。
可到底還是得讓她睜開眼睛,讓他瞧瞧,只要她眼睛沒事,他也就放下大半的心了。
只顧著擔(dān)心她眼睛,他一時(shí)之間都是沒去琢磨阮泱泱自醒來后說的話,亦或是她說話的語氣,明明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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