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石磯 第167章 玉清道人

“咕咚”

小紀(jì)靈咽了一口口水。

“喝吧。”

石磯淡淡說道，這杯茶其實(shí)是她補(bǔ)償小家伙的，畢竟是他帶著她們完好無損的走出了星斗大陣，要是沒有紀(jì)靈的靈瞳指引，她們?nèi)笕×耸遣豢赡芎涟l(fā)無傷的走出大陣的，欠別人的總要還上，這就是她石磯的心無掛礙。

清香的茶霧裊裊不散，兩個(gè)小孩站在茶霧中入了茶境。

石磯輕輕嘆息一聲，她抬頭喚道：“小小，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啾”

小青鸞聽話的落在了石磯面前。

“我要走了。”石磯有些傷感的說了一句。

“啾啾”主人，一起。

小青鸞純真的看著石磯，主人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這一次……”石磯極其艱澀的說道：“這一次，我不能帶你。”

“啾？”

小青鸞不敢置信的看著石磯，她的命是主人救的，從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相信她會永遠(yuǎn)跟著主人，飛在她頭頂，低頭就能看到她，追逐她的身影已經(jīng)成了她的全部。

可主人，現(xiàn)在不要她了。

一瞬間，她的眼里蓄滿了淚水。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shí)還？

“道友，保重。”山之巔，青年異人抱劍相送。

“道友，保重。”絕壁之上，古袍異人擊石相送。

“道友，保重。”河?xùn)|岸，無生異人起身相送。

“道友……珍重。”河西岸，觀魚異人低聲相送。

樹林中，小猴子揮手，樹蔭下，幽少年默默稽首。

一場誰都沒想到的送別風(fēng)，也許是出于對強(qiáng)者的尊重，也許僅僅是因?yàn)槟且磺鷣y戰(zhàn)。

“姑姑，小小還跟著我們。”

石磯的腳步頓了一下，她回頭看著默默跟在后面的小青鸞冷冷道：“回去，跟著黃龍去昆侖。”

“啾啾”

主人……主人……

石磯眼睛一瞇，語氣又冷了幾分，“回去，安下心來好好修煉，爭取早日化形。”

“唳！”

小青鸞極其悲傷的哀鳴了一聲。

石磯眼中閃過一抹傷感，她毅然回頭趕路，終究沒忍住許下了一個(gè)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兌現(xiàn)的承諾：“我會回來找你的。”

“唳！”

小青鸞眼里含著淚水，震翼飛高，只因高處能看得更遠(yuǎn)，她越飛越高，那個(gè)熟悉的身影卻越去越遠(yuǎn)，直到她再也看不到了。

“姑姑……嗚嗚嗚……小小很傷心……小十二也很傷心……嗚嗚嗚……”十二月哭得傷心極了。

“嗯。”石磯看著遠(yuǎn)方低沉的應(yīng)了一聲，她知道。

“姑姑，小小真不能跟我們一起走嗎？”

“不能。”

云蒸霧繞的昆侖絕頂之上，一個(gè)巍巍無上道人遠(yuǎn)觀東方。

道人身后站著一老一少兩位道人，執(zhí)禮甚恭。

巍巍無上道人神氣如意看得入神，一老一少兩位道人神氣如一靜功極好，所以云霧中有三位道人，卻恍然無人，唯聞風(fēng)聲。

不知過了多久，無上道人眼皮微微一動，剎那，云海起波瀾，好似有盞盞金燈點(diǎn)亮，又似億萬金蓮層層盛開，一瞬，天地皆明，萬物皆清。

“忽”

道人吐息，氣象盡去，唯見祥云朵朵。

“師尊，您看到了什么？”鶴發(fā)童顏的年長道稽首問道。

“看到了一滴滴水，落入了一條小溪。”無上道人聲若道音，清而不濁，高而不沉，又帶無盡余韻。

一老一少交換眼神，皆是恍然若思，許久，少年道人出聲問道：“不知那小溪有何奇特之處，竟能驚動師尊您？”

無上道人無聲一笑，道：“自是不凡，女媧娘娘開辟了它，你大師伯在溪中已經(jīng)走了百年。”

“師尊說的小溪，莫非是人族？”年長道人問道。

無上道人未說對也未說否，他神思縹緲，上一刻，還在山上，下一刻，已游太虛，不可知，無法度。

“師尊說的小溪可是人族氣運(yùn)？”少年道人眸若星辰般看著道人問道。

無上道人輕輕一笑，道：“然。”

“不知師尊看到的水滴又是什么？”少年道人安下道心追問。

“遠(yuǎn)古未滅的殘魂，萬古游蕩的亡靈，覆滅諸族的孤魂，天道最后的眷顧者，輪回初始的赦免者，應(yīng)運(yùn)而生，自帶氣運(yùn)。”

無上道人的聲音滄桑而悠遠(yuǎn)，好似在追溯遠(yuǎn)古的殘魂，又似在悼念萬古的亡靈，亦或是在緬懷一切可歌可泣的英靈。

“師尊，那條小溪可能成大河？”少年道人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大河？多大的河？”無上道人悶笑一聲，打趣的反問弟子。

少年道人心肝微微一顫，他口舌有些發(fā)干的問道：“能不能成為像洪荒百族那樣的大河？”

無上道人笑了笑，道：“會與不會，上可問天，下可問地，中間可問人族自己，你自去問便是。”

道人并未正面回答這個(gè)問題，天機(jī)可察，輪回卻不知，眾生易變，誰又能夠看透，也許圣人可以，但他終究不是圣人。

少年道人沉默良久，開口說道：“天太高，弟子修為淺薄，問不到，地太厚，弟子法力低微，問不了，弟子唯一能問的就是我人族自己了。”

“修為淺薄，便潛心修行，法力低微，便安心苦修，待你問明了天地，再去問眾生也不遲。”

“師尊，弟子道心已動，再難安心。”

無上道人沉默片刻，輕輕問道：“你意欲前往？”

少年道人誠懇回道：“師尊容稟，弟子雖出身于西昆侖人族一脈，那里卻不是弟子真正的根，昆侖人族散脈的先人都是從人族祖地抓來的道奴，弟子從小便聽族中老人講起彼岸，講起祖地，每一個(gè)老人臨死前總會看著彼岸，以求魂歸。”

“弟子曾答應(yīng)過他們，要代他們回去看看，看看我人族的祖地，人族的根。”

山頂?shù)娘L(fēng)嗚嗚的吹著，好似在憐憫人族眾生，又似在安慰少年莫要傷心。

“去吧，去看一看也好。”道人的聲音好似山間的風(fēng)，悲天憫人，又撫慰著少年。

“謝師尊成全。”少年道人眼眶發(fā)紅的拜倒在地。

無上道人轉(zhuǎn)身，他那縹緲模糊的面容真實(shí)了幾分，威嚴(yán)的臉上帶著慈父般的溫情，道人伸手從云海中取來兩物，交待道：“大劫之中，天地不寧，眾生惶惶，你此去必是危機(jī)重重，為師便賜你兩件寶物防身，這一件紫壽八卦仙衣，能擋諸般災(zāi)，避萬般難，當(dāng)能護(hù)持爾身，這一對雌雄劍助你殺敵，廣成子你需記得，若路途遇敵，萬不可心慈手軟，當(dāng)以此劍斬之，大劫之中，人人奪運(yùn)，稍有遲疑，便會誤了自家性命，萬不可輕心大意。”

少年雙目含淚接過寶物，頓首拜道：“師尊教誨，弟子必銘記于心，不敢淡忘。”

道人幽幽嘆息一聲，揮揮手：“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