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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雖晚不須嗟 第三百二十章 盡失 14
“別忘了,昨晚之前她有八天沒有出現(xiàn)過。”聞?wù)龂赖穆曇衾潇o響起,一針見血。
蓉夫人立即搖頭不認:“不可能,絕不可能!廬州與長安相距兩千里,她一個女娃怎么可能在七八天的時間里奔襲一個來回?!你含血噴人。”她指著聞世。
“放、開、她。”聞宴長手上移,抓住聞世的手指生生齊齊掰開,音色又加重了幾分反問道:“她盜家印有何用?”
“有何用這便要問她本人!”聞世道:“那個盜賊輕功卓絕,對翠渚地形了如指掌,能輕易破了圣訓閣的劍陣,還有……”
白錦玉一顫,聞世上述所言還不能指證她就是盜賊。輕功好的人天下并不是她一個,只要有心花點時間誰都可以對翠渚地形熟悉,至于破劍陣,雖然有點難度,但世上奇才也沒什么不可能的。
所以,白錦玉預(yù)感聞世接下來要說的,才是最能證明她就是盜印之人的理由。
果然,聞世道:“那時我率圣訓閣弟子急追盜賊,是她的狗!”聞世深深擰眉,松開白錦玉的手腕,改為戟指道:“是她養(yǎng)的那只‘好狗’突然跑出來,發(fā)狂地阻擋,咬傷了數(shù)位弟子!”
“你們說,如果盜賊不是白錦玉,她的狗怎么會狂性大發(fā)掩護那個盜賊。養(yǎng)狗都是為了看家護主,何曾有誰見過一只狗反咬家里人,護著一個盜賊的?”
阿黃?
白錦玉一瞬間震撼、一瞬間也醒悟了!
難怪她當時那么容易就甩掉了追捕她的人,縱然她的輕功在翠渚鮮有人及,但是圣訓閣的門生也不是吃素的,原來,是阿黃幫她拖延了時間!
她嘴唇翕動,差點脫口而出問阿黃現(xiàn)在被怎么處置了,它咬了人,會不會被打死……
“你說!”聞世寒意森森地沖白錦玉詰問:“那盜印之人是不是你?!”
白錦玉知道該敢做敢當,既然是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就該擔起相應(yīng)的責任。
但是,這個事太大了,大到她不敢去承認,一旦承認,即意味著她要被逐出翠渚、意味著連累他們這一脈顏面無存。
“就算這樣仍是無憑無據(jù),不能證明她就是盜印之人。”聞宴眉目肅然,不動聲色地擋在了白錦玉的身前。
聞世和他對視了一陣,終在他寒凜的氣勢下敗下陣來。突然,他想到什么,轉(zhuǎn)身撲到聞?wù)龂郎砬暗溃骸吧介L,她敢有恃無恐留在你們身邊,說不定東西還在她的身上,山長趕快給她搜身!”
白錦玉大警,不由地慌張掃了眼放置一旁的包袱。她這匆忙的一瞥正好被聞?wù)龂雷プ。務(wù)龂喇敿磳θ胤蛉肆畹溃骸叭貎海闳ニ岩槐樗陌ぃ ?p/>
“師娘……”白錦玉心跳得極快,渾身騰起一股狂烈的不安,額頭和背脊同時冷汗直流。
蓉夫人道:“師娘相信你是清白的,他們要看就給他們看看!”蓉夫人昂然怒視,沒好氣地對著聞世道:“終是女兒家的包袱,請容我背著人搜查!”
一干翠渚的男子都避開目光。
白錦玉心明這實乃多此一舉。她的包袱里面沒有什么不可示人的女子之物,只不過幾件湊數(shù)的衣裳,還有,聞氏家印。
蓉夫人從容地走向包袱,白錦玉幾乎站不住了,她手攥成拳,關(guān)節(jié)泛白,目送著蓉夫人將包袱從椅子上提起放置在桌上,雙手解開了系好的布結(jié)。
白錦玉的心跳就快停了,但是她沒有阻止,既然到了這一步,她無話可說,只能硬著頭皮去承擔即將發(fā)生的一切。
只是,等一下該如何解釋自己偷盜聞氏家印的企圖呢?
皇帝的傳位詔書上沒有御印,這是天大的機密,她能不能泄漏給翠渚?
是如實相告已經(jīng)將聞氏家印蓋在了詔書上,還是假裝這個印根本還沒有拿出去用過呢?
白錦玉本就疼痛的腦袋此時翻江倒海,一片混亂。
忽然,蓉夫人轉(zhuǎn)過身來,面容坦蕩地笑對眾人,朗聲道:“沒有!”她將包裹攤給眾人看,里面除了幾件衣服,還有一個錦盒。
只是那個錦盒不是先前的云紋錦盒了,而成了一個紅色的錦盒,錦盒也已被蓉夫人打開,里面收著一塊雕刻精致的鏤空玉佩。
一剎那天崩地裂,白錦玉魂飛魄散地大駭,一步上前!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她花容失色,重重地喘著粗氣,直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冷卻迅速地凝結(jié)成冰。
她在蓉夫人逐漸奇異的目光中將包袱里的衣服一件件翻起,甚至每一件拎來抖……沒有,是真的沒有家印!
白錦玉慘白著臉后退,這一刻,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這時,聞世的聲音又在身后響起了:“對了,那一夜我還一劍刺中了那個盜賊的左臂,還請蓉夫人上前代為查驗,看看她的左臂是否完好無損!”
白錦玉身體晃了晃,腦中一片空白,木愣愣地看著桌上攤得一目了然的衣服,還有那個錦盒……
不會的!
怎么會這樣?
明明她今早離開瀟湘客棧的時候還特意的檢查過,當時她還特地打開了那個錦盒仔細地確認過……
白錦玉的反應(yīng)過于奇怪,眾人都感到了不同尋常,全部一動不動噤聲盯著她。
“怎么會沒有呢?”白錦玉吟出了聲。
聞宴當即震了震眼眶,不能置信地看向了她!
蓉夫人離她最近,白錦玉這一聲輕吟第一個躥進了她的耳朵,她神色一抽,身子一軟,扶桌才站住。
“果然是她吧!”聞世大叫一聲,聲音里仿佛大仇得報、沉冤得雪。
“厭厭,不會吧?”聞宴上前摟住她的雙臂,眼光灼灼地與她對視:“真的是你拿走了家印?”
白錦玉方才是不敢說話,這一刻已經(jīng)是說不出話來了。
她在聞宴的手中發(fā)抖,連指尖都在顫栗。
如此突然,怎么接受?
偷家印和把家印丟了,這可是性質(zhì)完全不一樣的禍事啊!
白錦玉試圖集中所有的力氣去回憶,回憶著她從瀟湘客棧出來后這一路上她所可能遺失家印的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
“混帳東西!膽大包天!”聞?wù)龂琅豢啥簦徽茙еL聲向白錦玉拍來。
聞宴一把將白錦玉拉到身后,抬臂一擋,一聲悶響,拂開了聞?wù)龂赖囊徽浦負簟?p/>
“你……”聞?wù)龂缹χ勓缬煮@又怒,手中再次運力欲打,忽然,聞宴身后的白錦玉箭一樣沖出了茶棚,她出到茶棚外不由分說跨上了一匹駿馬,上去就勒韁掉轉(zhuǎn)馬頭,猛地狠狠一抽馬鞭,往長安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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