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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公子 第六十二章 星星之火,終究燎原
原韓國陘城副將劉守帶著家人,也在趙國遷徙遼地的隊伍當中。
自陘城失守,主將王旭戰(zhàn)死后,劉守對韓國朝堂是徹底失望,再也不愿為韓國效力。跑出陘城后,也沒到韓國的都城新鄭去,而是回到了老家上黨。
但沒想到上黨地區(qū)也被韓王然,簽協(xié)議送給了秦國。在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間,劉守都徹底絕望了。后來沒想到上黨在郡守馮亭的操作下,給了趙國。
自此,上黨地區(qū)戰(zhàn)火連連,就再也沒停熄下來。做為秦趙兩國的戰(zhàn)區(qū),上黨百姓根本沒時間、沒能力去種糧食。而趙國救濟給上黨百姓的糧食,也越來越少。每天都有餓死的百姓,被抬出城外掩埋。
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趙國上黨官員和遼地來人宣揚,只要上黨百姓愿意前往遼地的,就可以得到糧食,而且到遼地后,還給安排房屋,田地等,沿途也不用操心,自有遼地人員接應。
做為一名將領(lǐng),劉守還是有眼光的,知道上黨這個地區(qū)好不了那里去。就帶著老母親、妻子、一雙兒女,在趙國官府和遼地的安排下,向遼地開始了遷徙。
自到遷徙隊伍后,劉守看著遼地官府的安排,大吃一驚,這也太厲害了吧!管理的如此嚴密,合理。整個遷徙隊伍都被換了毛布新衣,雖是嚴冬,但每個晚上住宿的帳篷內(nèi),都燃有沒見過的鐵爐子,異常地暖和。
尤其是進入到遼地后,整個狀況可以說是更加改善。尤其是從令安修筑的水泥管道,更是讓趙國來的百姓們驚嘆連連,對自己要前往的遷徙地,更是充滿了向往。
姬康帶著石敢,回到了內(nèi)院??吹搅送斎缤R粯?,前來迎接自己,委屈地蹲在了姬康的身旁。而姬康和石敢兩人,則大吃一驚。
這旺財腦袋上被梳里了幾個小辮算怎么回事?還被幾個紅繩編成了兩朵紅花,套在旺財?shù)膬蛇叾渖纤阍趺椿厥拢?p/>
看著姬康和石敢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院門口傳來清竹、清梅兩人銀鈴般的笑聲。姬康氣得渾身哆嗦,顫抖著把手指向二人。
“你二人能不能好好的對待它?”
話音還沒落,母親姬趙氏走了出來。對姬康道:“這樣不是挺好看的么?是我讓清竹、清梅兩人綁的?!?p/>
姬康和石敢兩人相互看看,撇撇嘴。好吧!你喜歡就好!你高興就好!
回到書房,石敢的嘴就象姬康前世中的機關(guān)槍一樣,“嘟嘟”開起火來。
“公子,這兩個丫頭仗著與我們一起長大,可越來越不把你放眼里了!”
“公子,這個可不能忍呀!你看她倆把旺財給欺負的!”
“公子,你說在學院這兩人什么都沒學,怎么就學了這些呢?”
姬康有點不耐煩:“石敢,剛才我怎么見你沒吭聲呢?好吧!現(xiàn)在我給你這個權(quán)利,你去教訓教訓她倆吧!”
石敢一聽,腦袋就耷拉下來,嘴里嘟囔道:“這誰敢呀!誰不知道這倆人,已經(jīng)被娘娘指定給你以后做……”
說道這里,看到姬康臉變得陰沉起來,就連忙住嘴。
然后看著門外道:“好大的雪呀!”
第二天,接近中午,大雪才停。姬康批閱完各種奏章和公文,已到下午。
姬康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到學院去走一走,看一看。就和石敢兩人坐著廂車,在親衛(wèi)們的護送下,踏上了去襄平學院的道路。
雖是下午,看著沿街的人們,家家戶戶都出來人,已經(jīng)在打掃門前和街道上的積雪了。出了襄平城外,沿途反而更加熱鬧。人們又如往年一樣,在官吏的帶領(lǐng)下,成群結(jié)隊,大聲喧鬧地在官道上清理著積雪。
姬康從廂車的窗口內(nèi),沉醉地看著這一切!又貪婪地看著這一切!這里的人們現(xiàn)在過得平和日子是這么的難得!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在接下來的一年開始,中原大地的人們,再想過這么和平的日子,是多么的難得!
在姬康前世的記憶里,歷史已經(jīng)記錄了一切。從明年開始,戰(zhàn)火就要從上黨地區(qū)開始燃燒,接著是邯鄲,再接著就是中原各地。然后戰(zhàn)火就會蔓延到燕國,就是遼地這里的人們也沒有幸免。
戰(zhàn)火呀!足足燃燒了幾十年。等到中原統(tǒng)一了,飽經(jīng)戰(zhàn)火洗禮的人們終于松了口氣,以為不會再發(fā)生戰(zhàn)爭了,人們終于可以過安定平和的日子了!
但事與愿違,人們沒過上多好的日子,反而更苦:“丁男被甲,丁女轉(zhuǎn)輸,苦不聊生,自經(jīng)于道樹,死者相望”。嚴酷的刑律使人們“赭衣塞路,囹圄成市”。
沒過多久,戰(zhàn)火又從大澤鄉(xiāng)重新點燃,六國又重新復國。接著又是楚漢相爭,戰(zhàn)火燃燒了一年又一年,始終沒有平息下來。
中原大地又經(jīng)過了幾十年戰(zhàn)火的洗禮,等到大漢帝國建立,天下一統(tǒng)之際。匈奴在中原的北部已經(jīng)做大,又率軍南下。中原大地的人們,又處在老戰(zhàn)火當中,竟然連片刻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來到襄平學院的山腳之下,前往襄平學院階梯之上的厚雪,已經(jīng)被學員們打掃干干凈凈。被學員們用大雪堆砌成一個個雪人,沿階梯兩旁擺放著,直至蔓延到襄平學院的山頂。
姬康和石敢兩人,沿著階梯向山上的學院走去??粗鴥膳缘难┤?,不斷給予評論。甚至會動手用階梯兩旁的樹枝和殘雪,一會給雪人插個鼻子,一會給雪人帶個頭發(fā),歡笑聲響徹在襄平學院的階梯之上。
沿著階梯,姬康走入了學院。姬康沒打算進自己的教室,而是與石敢兩人來到了學院的禮堂。
禮堂里如往常一般火熱,學院的先生們和學員們正在里面如往常一樣,就某個問題又開始了辯論。站在臺上的兩人,你來我往,各不相讓。
“秦國律法雖嚴苛無比,但我東北四郡仍有可借鑒之處。譬如對商家的管理,乃采用重農(nóng)抑商之法,故秦國才可以成為七國之雄?!?p/>
“學長此言差矣!我不否認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國力強大。但這重農(nóng)抑商之法,卻不是根本之道。無農(nóng)不穩(wěn),無工不富,無商不活,無兵不保,我們不能歧視任何一業(yè)。這才乃我遼地四郡之國策,才是國之根本?!?p/>
聽了一會,姬康和石敢兩人都沒有去打擾辯論的雙方,又一起向?qū)W院內(nèi)走去。
石敢輕聲對姬康道:“公子,我認為他們誰說得有理?”
姬康一笑,對石敢道:“這些都是學員們自己的主張,做為我們來說。只要有用,拿來用就是。關(guān)鍵是我們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這才是我們主政之道。”
“最主要的是,我們現(xiàn)在遼地四郡的做法,已經(jīng)是被實踐所檢驗過的,是對我們東北四郡的發(fā)展最佳的選擇,我們堅持就可,不能動搖!”
石敢點點了頭。
沿途走來,有的教室里傳來先生們的講課聲,有的教室里傳來學員們朗讀聲。姬康一個一個教室走過,一個教室一個教室聆聽著。
在鄒衍先生講課的一個教室里,鄒衍先生正在給啟蒙的小學員們講解著,學院編寫的教材:“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馀成歲,律呂調(diào)陽?!?p/>
教室里傳來了,鄒衍先生的話語聲:“學員們,天地運轉(zhuǎn),自有規(guī)律。我們不但在學院里學習各種知識,還要知道我們這個偉大華夏民族的由來?!?p/>
“上古以來,盤古開天,女媧造人,才有這天地之分,才有我華夏一族誕生。你們在踏上學院的第一步,就要有遠大的理想和抱負?!?p/>
“在這個世界上,我華夏一族秉持上天之意,為天地所鐘秀。到現(xiàn)在,不管是東夷、西戎,還是南蠻、北狄都必須秉持我華夏之禮節(jié),學我華夏之語言文字,著我華夏之冠服,服我華夏之律令?!?p/>
在另一個教室外,姬康和石敢又停下了腳步,靜靜地聽著魯仲連先生給學員們的講課:“學員們,我們在學院學習,首要懂禮,其次要學會做人。但如何做人呢?我就這個問題,問過你們的大學長,他的回答讓我記憶深刻,他用春夏秋冬四季來做比喻?!?p/>
“他說:對待自己的百姓和民眾要“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要象春天般的溫暖,夏天般的火熱心情來對待民眾和百姓;對待自己的敵人要如秋風落葉一般,比嚴冬還要酷寒。老夫認為此言有理呀!……”
隨著夜晚的臨近,襄平學院內(nèi)幾乎所有的教室,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仍在學習。一盞一盞用玻璃燈罩,所做的新式油燈,依次點起。整個襄平學院,都被籠罩在了燈火之中。
一盞一盞的油燈,仿若天上一閃一閃的繁星。
姬康貪婪地、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舍不得離開。不知怎么,姬康的內(nèi)心始終有一股感動。他堅信,這些在襄平學院學習的學員,他們是一顆顆火種,他們現(xiàn)在正在發(fā)芽、長葉、開花、結(jié)果。待他們?yōu)⒙湓谶@片中原大地之后,終將會燃燒起這片大地。
就如前世那位偉人,在華夏最黑暗的年代所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倍俏粋ト撕退膽?zhàn)友們,通過幾十年的努力和奮斗,終于實踐了這句話,那就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星星之火,終究燎原。
(第二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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