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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屋中文 >> 我在東京當(dāng)監(jiān)督  >>  目錄 >> 第一百七十章 歡迎回家,慎之介

第一百七十章 歡迎回家,慎之介

作者:愛吃魚的兔  分類:  | 青春日常 | 愛吃魚的兔 | 我在東京當(dāng)監(jiān)督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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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當(dāng)監(jiān)督 第一百七十章 歡迎回家,慎之介

八月二十七日,周三。

天氣陰沉,放眼望去,滿天盡是厚厚的,低矮的黑云層。

昨天夜里,岐阜下了一場小雨。

臨近天亮?xí)r,小雨才初停。

雨后的深山里,空氣格外清新,雖是陰雨天,但衛(wèi)宮的心情非常之好。

倘若說唯一感覺有點不妙的地方,就是全身實在太酸痛……

“前輩,這把傘還是拿上吧,萬一到了京都,那邊又下起雨怎么辦?”

在送別時,間桐櫻遞過來一把淺灰色的雨傘。

衛(wèi)宮昨晚看了天氣預(yù)報,至少在三天之內(nèi),京都附近應(yīng)該不會下雨,本想拒絕,但想到天氣上的事情,誰也能說的準(zhǔn)呢?于是便又接下了這把傘。

“小雨過后,天氣會越來越?jīng)觯l(wèi)宮,去了京都,記得加件衣服啊,平日里你最不注意的就是這些了?!?p/> 遠坂凜抬頭看了眼天色,好似想起什么,湛藍色的眼眸又放在衛(wèi)宮身上,出聲提醒道。

衛(wèi)宮笑著點了下頭:“昨天晚上下雨的時候,我就多準(zhǔn)備了一套外衣,應(yīng)付這幾天,綽綽有余?!?p/> “你自己心里有個底就好。”

在眾人的關(guān)切下,衛(wèi)宮和巴薩卡踏上了為期三天的京都之旅。

上午十點左右。

兩人終于到達了京都城內(nèi)。

衛(wèi)宮開著專門用來搭載巴薩卡的車,尋了一處可以臨時停車的落腳地,然后掏出了手機,準(zhǔn)備向平野先生詢問他的住處。

回到這座熟悉的城市,巴薩卡的表情明顯有了變化。

他不再去看那片天空外,獨屬于京都的方向,而是用著淡金色的眼眸一遍又一遍地確認(rèn)這些年來自己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

“嗯!”

京都城內(nèi)明媚的陽光傾灑在巴薩卡的身上,正撥出平野先生電話號碼的衛(wèi)宮看著這幕,露出了笑容。

“巴薩卡?!?p/> “嗯?”

“嘿沒什么?!?p/> 衛(wèi)宮微微一笑。

想必平野先生看到巴薩卡后,也肯定會非常高興吧。

那樣的話,沒準(zhǔn)病會好的更快一些。

正式因為抱著這樣的想法,和以及怕被平野先生阻止他和巴薩卡前往京都,所以這一次,衛(wèi)宮并沒有提前通知平野先生,也是悄悄的,等到了京都之后,才打電話過去。

十幾秒后,電話終于被接通。

“喂?是平野先生嗎?”

“嗯?!?p/> 聽到對面的回應(yīng),衛(wèi)宮忽然一愣。

并不是以前所熟悉的蒼老聲音,而是一名中年男性發(fā)出的沉悶回應(yīng)。

“您好,我要找的是平野慎之介,一名大約七十歲左右的老人…”

對方沉默良久,才低聲回道:“我是平野孝太郎,請問找我的父親有什么事?

衛(wèi)宮皺了皺眉頭,心里忽然感到一陣不安。

先不說平野先生的電話為什么會在他的兒子那里,就從對方的語氣,總能夠感到一股深深的疲倦。

衛(wèi)宮將身份和來意表明。

在聽到巴薩卡的名字后,平野孝太郎的情緒明顯有了新的變化,但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猶豫了片刻,就把醫(yī)院地址告訴了衛(wèi)宮,之后便很快掛斷了電話。

空氣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有些凝滯。

衛(wèi)宮打開車窗。

天邊是晴空萬里,城市的輪廓在璀璨的陽光清晰可見。

“嗯?”

“抱歉,巴薩卡,讓你久等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平野先生吧。”

衛(wèi)宮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個請放心的微笑后,便再次啟動汽車,一路往醫(yī)院所在的方向而去。

坐在汽車后座的巴薩卡,目光一直注視著衛(wèi)宮的后背,再也沒去關(guān)心車窗外飛速而過的城市之景。

山內(nèi)明圣醫(yī)院。

這家在京都內(nèi)中型的私人醫(yī)院,今天迎來了兩名非常特殊的造訪者。

前臺的護士小姐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身高二米五,像是鐵塔一般的魁梧巨人,握著筆的小手都在微微顫抖。

她盡量露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性的笑容,迅速將目光從巨人身上移開,落到旁邊那名相貌出眾,看上去有些眼熟的青年身上。

“您好,有什么可以幫助你的嗎?”

“請問平野慎之介先生,在多少號房?”

“麻煩等一下,我先找找。”

護士小姐翻閱過往記錄,很快找到病房。

“三樓,302房?!?p/> 衛(wèi)宮丟下一句‘謝謝’后,在大廳眾人的關(guān)注下,緩步往三樓走去。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衛(wèi)宮都不太喜歡待在醫(yī)院里面,先不說里面充斥著那股消毒水,夾雜著其它藥物,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氣味。

就單說這邊所發(fā)生的悲歡離合,總是讓人安靜不下來,時不時擔(dān)心下一刻會發(fā)生著些什么。

記得小時候,看電視劇的時候,主治醫(yī)生的一句‘我們盡力了…’,無論是醫(yī)生自己,還是站在走廊上的親人都會感到異常難過,有些甚至?xí)窟罂蕖?p/> 是的,總體來說。

在衛(wèi)宮眼里,這是一個悲傷的地方。

他多么希望他所認(rèn)識的每一個他所喜歡,心心念念的人,都能一輩子平平安安,不會受病痛煩惱。

所以衛(wèi)宮才會在祇園祭的時候,貪心地向神明祈求著。

可惜的是,神明似乎沒有聽到他的祈禱。

“打擾了?!?p/> 走過白色的走廊,衛(wèi)宮敲響了平野先生的病房。

里面很快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門打開。

一名看著有些滄桑的中年男人露出了半個身子,充滿疲倦與頹廢的雙眼先看了一下衛(wèi)宮,然后就瞟了眼在衛(wèi)宮身后的巴薩卡。

衛(wèi)宮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中年男人卻搖了搖頭。

“父親剛睡著,所以有什么事情,等他醒來后再說吧。”

說著,中年男人便讓開了路。

衛(wèi)宮聽著熟悉的聲音,兩人也不用多做沒有任何意義的自我介紹。

所以在平野孝太郎的提醒下,衛(wèi)宮立即閉上了嘴,和巴薩卡邁著輕輕的腳步,走了病房內(nèi)部。

里面是一間干凈整潔的雙人病房,病床和病床之間還有一扇可以拉伸的藍色屏障。

越過靠門處空著的病床,三人走到里面。

窗戶旁,陽光灑在病床一角。

衛(wèi)宮和巴薩卡終于看見了那名躺在藍色白病床上的老人。

僅僅是一個月未見面,老人的氣色卻感覺比之前糟糕數(shù)倍以上。

此時。

在衛(wèi)宮稍稍有些出神的時間段里,巴薩卡靜步來到病床前,再也沒有了其它動作,只是靜靜待在那里,仿佛一尊石像,守護著老人。

衛(wèi)宮突然覺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這樣的相聚,對于平野先生和巴薩卡而言,還能有幾次?

他回頭看向平野孝太郎。

平野孝太郎讀懂了衛(wèi)宮眼里的意思,先行一步往病房外走去。

來到樓梯處的轉(zhuǎn)角時。

這名氣質(zhì)頹廢的中年男子下意識從包里摸出一包煙,正準(zhǔn)備抽出其中一支的時候,手指忽然一頓,好似想起什么這是個什么地方一樣,又趕緊把煙收了回去。

“抱歉?!?p/> 平野孝太郎鞠躬道歉。

以前聽平野先生抱怨過很多次自家的兩個兒子,這樣不好,那樣不好的,但不過,到目前為止,衛(wèi)宮還真沒從平野孝太郎身上看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尤其是在孝上面,衛(wèi)宮感覺他無愧自己的名字。

平野孝太郎看著衛(wèi)宮的臉色變幻,笑了下,身體靠著護欄,輕聲說道:“是不是感覺和父親嘴里的我,有些不一樣?”

“……嗯?!?p/> 衛(wèi)宮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單調(diào)地應(yīng)一聲。

平野孝太郎看來也沒怎么在意,疲倦的臉龐上面勉強露出一個笑容:“父親他就是那樣倔的一個人,而且認(rèn)準(zhǔn)一件事,就很難再扭過來?!?p/> “我和弟弟,給他留下的壞印象,是從小到大,一件件小事累積起來的,加上在母親去世后,父親的性格一度變得非常糟糕,所以在你面前,時常抱怨我們也算正常?!?p/> 衛(wèi)宮沉默片刻,壓低著聲音問道:“平野先生的身體,怎么樣?”

平野孝太郎搖了搖頭,苦笑道:“醫(yī)生說,父親能走到今天這個時候,已經(jīng)完全是憑借他頑強的意志力了?!?p/> 衛(wèi)宮沒有回話,只是悄悄攥緊了拳頭。

平野孝太郎抬起頭,看著潔白的天花板,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父親一定說了很多,我和弟弟待巴薩卡怎樣不好的話,其實在最初見到巴薩卡那一年,我和弟弟也確實只把巴薩卡當(dāng)作一個惹人厭的外來人罷了?!?p/> “直到一個月前,巴薩卡跟著你離開了京都,在其后不久,父親本就已經(jīng)衰弱的身體,更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

“那個時候,我和弟弟在聽了醫(yī)生的話后,才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在母親去世的這幾年里,父親心里的支柱,從來不是我和我的弟弟,而是巴薩卡。”

“倘若沒有巴薩卡的話,早在回國那年,父親可能就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

“…對不起…作為后輩的我們,太沒用了…”

平野孝太郎低下頭,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他站直了身,再次向衛(wèi)宮鞠了一躬。

“非常感謝你,衛(wèi)宮監(jiān)督,你能在這么忙的時間里,還能帶巴薩卡回來一趟,真是太感謝了…”

回到病房前。

衛(wèi)宮讓平野孝太郎一人先走,自己則是一個人來到室外。

平野孝太郎的一番話,徹底讓衛(wèi)宮昨天的喜悅煙消云散,只剩下滿腔的悲苦不知該何處發(fā)泄。

想了會,又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坂本,我這邊可能要耽誤很長一段時間,什么時候回來,我也說不清楚,如果拍攝那邊已經(jīng)結(jié)束,我都還沒有回來的話,就讓劇組先暫時停止一下工作,帶薪休假,直到我回來為止?!?p/> 電話那頭的坂本聽著衛(wèi)宮不尋常的語氣,沒有多說什么,干脆利落地應(yīng)下。

衛(wèi)宮掛斷電話,長長吐出一口氣。

看了眼尚還晴朗的天空,轉(zhuǎn)身向醫(yī)院內(nèi)走去。

溫暖的病房內(nèi)。

衛(wèi)宮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撞見平野老人醒來的一幕。

窗外清涼的風(fēng)徐徐吹過,卷起結(jié)白色的窗簾。

陽光之下。

好似感覺到了什么一樣,老人剛睜開眼,就偏過頭,朝著巴薩卡望去,渾濁眼眸中首先露出的感情是欣喜,緊接著驚訝,隨后更是被不敢相信的目光完全占據(jù)。

平野先生微微顫抖著抬起手,向巴薩卡的方向伸去。

在一旁,已經(jīng)快有半個小時沒有動過的巴薩卡有了回應(yīng)。

他低下頭,望著躺在床上的平野先生,然后緩緩蹲下身,把自己的右手也伸了出去,輕輕握住了那只形同枯槁的左手。

“巴薩卡?”

“嗯。”

平野慎之介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記憶在被拉長的歲月里,有些事情總會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中被忽然響起。

和她初次見面時,是在初三時,平日里搭乘的那輛電車?yán)铩?p/>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便很快轉(zhuǎn)過頭,沒有說過一句話。

事后,平野慎之介不知道幾次向朋友抱怨,要是自己當(dāng)時能夠再主動一下就好了,至少要個聯(lián)系方式也好啊。

那一年,平野十五歲,中學(xué)即將畢業(yè)。

櫻花盛開的四月。

帶著獨屬于春季的芳香,平野考上了一所還算不錯的高中,開始全新的旅程。

在學(xué)校公示欄前。

平野一遍又一遍尋找著自己的班級。

就在這時,擁擠的人群前,忽然躥進來一個矮小的身影。

黑與白搭配的水手服,柔順的短發(fā)下是一張可愛熟悉的面容。

“嘿喲。”

嬌小的身影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眨了眨眼睛,又用著靈動的雙眼看了眼旁邊已經(jīng)陷入呆滯的平野后,便很快轉(zhuǎn)過頭去,開始認(rèn)真在公示欄上搜尋著自己的名字。

記憶很快被拉到那輛電車上。

平野拉著扶手,與坐在座位上的少女驚鴻一瞥。

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平野加快搜尋自己班級的速度,終于,他趕在少女之前,找到了自己以后一年所在的班級。

三班。

再看少女。

她似乎還在找…

有了,五班。

山川千紗。

“嗯,很好聽的名字?!?p/> 平野心里感慨了一句,但心里還是為自己和少女沒有分在一個班級感到有點小遺憾。

“喂,你這人,怎么一直盯著我?”

就在這是,少女的一聲清脆的呼喊讓平野從感慨中清醒。

無法說明少女的聲音到底有多好聽。

周圍學(xué)生也都看了過來。

平野漲紅了臉,有點手足無措。

慌亂之中,他說出平生覺得最為后悔的一句話。

“誰在看你啊,丑八怪!”

慌亂的人群之中,是少年強硬說出這句話后,一雙后悔的眼神,以及站在少年對面,少女憤怒的目光。

那一年。

平野慎之介,十五歲。

山川千紗,十五歲。

因為入學(xué)時的打鬧,才進校的平野和山川,成為了一對名人。

高中三年。

兩人雖然一直沒有同班的機會,但機緣巧合之下,兩人去到了同一個社團:吉他部。

“喲,平野,我聽說了,最近你和山川經(jīng)常去出町桝形商店街那家打糕店吧?”

回家的路上,好朋友從背后偷襲,鎖住了平野。

“可惡,我好羨慕啊!臭小子,為什么我入學(xué)時,怎么就沒和一名美少女鬧出點緋聞呢!啊!三年了,我一直以來都好羨慕你?。 ?p/> “痛痛痛,快松手!”

平野面色痛苦拍開了好友。

整頓一下后,平野瞪了一眼好友,才出聲道:“玉屋的老板原來是從我們學(xué)校畢業(yè)的前輩,以前也曾在吉他社待過一段時間,還在社里留了一首很好聽的音樂,嗯…就是存在資料袋里,只有一半樂譜的那首?!?p/> “我懂了,你和山川千紗去玉屋,是為了讓老板還原那首歌?”

“是啊,所以現(xiàn)在你還羨慕不?”

“當(dāng)然羨慕啊!你這混蛋!”

好友用著‘你這家伙身在福中不知?!难凵裢揭埃骸盀槭裁瓷酱ú徽覄e人,就找你,這種事情,你不好好想下原因?”

“行啦,都快畢業(yè)了,做點什么吧,雖然我聽說你要和山川上同一所大學(xué),但高中不比大學(xué),你現(xiàn)在不抓緊機會,以后可能就沒機會了。”

好友在分岔路口,拍了拍平野的肩膀,轉(zhuǎn)身離去。

留下的平野沉默少許,抬頭望著染著金黃色的云層,默然無語。

畢業(yè)前夕。

十八歲的平野拿著一把吉他,在某個周末的黃昏,拿著吉他在社團里等待著某一人。

早上八點整。

一道嬌小靚麗的身影踏入房間。

微風(fēng)卷起,吹過窗簾,將樓前滿樹飄零的櫻花帶入屋里。

花瓣飄散之際。

少年輕輕彈唱著《戀之歌》。

這一年,平野十八歲,山川十八歲。

從電車上的驚鴻一瞥,經(jīng)歷三年的時間,兩人終于走到了起來。

“慎之介,你還記得嗎?”

“嗯?”

“五年前,去往下京的電車上,有個傻乎乎的中學(xué)生,拉著扶手,眼神躲躲閃閃的。”

“你都記得?”

“有傻瓜被本少女的美貌所誘惑,這種事情,我當(dāng)然記得啦。”

“可把你美得,當(dāng)年是我…”

“嗯?”

“最喜歡你了!”

京都那年,細雪紛飛。

山川千紗在風(fēng)雪之中,緊緊抱緊心上人的腰,小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

平野慎之介微微一笑,輕輕幫她揮開發(fā)絲上的頭發(fā)細雪。

“嗯,我也最喜歡你了。”

那一年,兩人二十歲。

“既然結(jié)婚了,以后就該收點心了,慎之介。”

“我明白。”

“這種日子,我就不說太多了,恭喜恭喜。”

“謝謝?!?p/> 熱鬧的宴席。

穿上潔白婚紗的山川千紗走到平野慎之介面前,展顏一笑。

在前方,久久等待的平野慎之介,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牢牢記住了這驚艷時光的一眼。

這一年,他們二十五歲。

“孩子以后,要給他們?nèi)∈裁疵???p/> 一家名叫山內(nèi)圣明的私人醫(yī)院,潔白的病床里,山川千紗輕輕撫摸著自己漸漸鼓起來的肚皮,像是在撫摸著里面那即將誕生的兩個小生命。

“大點的,就叫孝太郎,小點的,就叫孝二郎,如何?”

坐在病床前,平野拉著山川千紗的小手,溫柔笑道。

“哼,這名字太傻氣了一點吧?”

“傻人更有福氣一點,我原來不就是因為太傻,最后才會被你看上的嗎?”

“越來越會說話了呢,慎之介?!?p/> “嘿嘿,誰讓你是我老婆?!?p/> 二十八歲的那年,平野家多了兩個小生命,吸引了全家人的目標(biāo)。

“千紗,我決定以后不做演員了?”

“為什么?現(xiàn)在你的演藝事業(yè)不是才剛有點盼頭嗎?”

“沒有為什么,演員這條路太難了,前些天,有朋友讓我去轉(zhuǎn)型,做幕后之類的工作,他們給出的錢,比演員高很多。”

“為什么?慎之介?”

平野慎之介望著時光在山川千紗眼角刻下的皺紋,輕聲說道:“千紗,我們已經(jīng)不再年輕了,我很清楚目前該做些什么。我的才能是有限的,我感覺我已經(jīng)來到一個瓶頂?shù)臅r期,目前來說,我找不到突破這個瓶頂?shù)姆椒ā遥⒆觽円惶煲惶斓亻L大,我簽訂的公司,那點薪酬,完全不足以讓他們擁有一個好的未來…所以…”

“嗯?”

“無論你選擇什么,我都支持你。”

平野看著山川千紗溫柔了歲月的笑容,壓抑著的痛苦向洪水一般奔涌而出,潤濕了眼眶。

山川千紗輕輕抱著平野,語氣柔和。

“沒關(guān)系,這里還有我呢。”

“嗯。”

“歡迎回家,慎之介?!?p/> “嗯!”

四十一歲的那年,平野慎之介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宣布結(jié)束演藝生涯,轉(zhuǎn)型幕后,為新生代繼續(xù)出力。

“慎之介,我們都快老了呢?!?p/> “是啊,千紗。”

“慎之介,我多希望能陪你走到最后?!?p/> “千紗……”

“……嗯?”

“即時是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p/> “千紗,說好了一起走到最后,你為什么要獨自離我而去?!?p/> 六十五歲的那年。

在一個寒冷的冬夜。

山川千紗去世。

平野慎之介在醫(yī)院,幾度因為太過悲痛而昏迷。

九月一日,天氣轉(zhuǎn)涼。

平野慎之介的病情迅速惡化。

在三十一號的下午,平野先生便被強制戴上了呼吸器,可即便這樣,老人的生機依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落下去。

在這期間,平野家的兩兄弟來回照顧著病重的父親。

巴薩卡一直待在醫(yī)院不肯離去,累了,就待在病床一角休息。

而衛(wèi)宮,則是除了特定時間外出,一直都陪著巴薩卡。

“情況怎么樣?”

望著從主治醫(yī)生處回來的平野孝太郎,衛(wèi)宮立刻輕聲詢問道。

巴薩卡似乎也聽懂了什么一樣,將目光投向從門口走進的平野孝太郎。

病床上的平野先生仍在睡著。

平野孝太郎苦澀地?fù)u了搖頭。

九月三日。

平野先生的病情完全惡化,平日里大半部分時間都在昏迷著,只有極少數(shù)時間還在清醒著。

“那……那……”

“什么?”

下午兩點左右,平野先生好不容易清醒過來。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卻怎么也使不上力,渾濁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頭邊的柜臺。

衛(wèi)宮注意到,平野先生是在看柜臺上的一張照片,于是趕緊起身,將那張照片拿到平野先生身旁。

抱著照片的平野先生安靜了下來。

沒過一分鐘,他便再次睡去。

那張年代有些久遠的照片,衛(wèi)宮看過很多次,是前些日子,孝太郎從家里取出來的,上面那名面相可愛,看起來還在讀高中一樣的女生,據(jù)說是平野先生的妻子。

九月四日,深夜十一點四十分。

平野先生抱著那張照片,與世間做了最后一次告別。

在臨走之前。

平野先生有過短暫的清醒。

時間不多,只夠平野先生呼喚起四個人的名字。

“孝…太…郎…”

“誒,我在。”

快要哭來的平野孝太郎跪坐在病床前,默默擦干眼淚后,再一次抬起頭,猛地點了點頭。

“孝…二…郎…”

“我在,父親?!?p/> “巴…薩…卡…”

平野先生伸出左手,一直待在病床前的巴薩卡蹲下身,伸出右手再次輕輕握住那只左手。

這樣。

平野先生嘴角在緩緩露出一絲微笑。

他凝視著潔白色的天花板,最后輕輕喚了一聲。

那是一個人的名字。

她叫…

“山川千紗。”

從九月五日的凌晨開始,一場大雨突然來襲。

雨點之大,砸在外面的石板上,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

一個高大的身影闖出醫(yī)院大門,在大雨傾盆之中,一遍又一遍地發(fā)著嘶吼聲,即便是雨聲也不能掩蓋住他的嘶吼。

沒過多久。

另一道人影緊隨其后,走出醫(yī)院大門。

撐起傘,快步來到高大似鐵塔的身影旁邊,然后停下。

“巴薩卡…”

被人叫住名字的鐵塔巨人這次沒有回應(yīng),他跪坐在雨中,瘋狂敲擊著地上的石板。

雨水混著血水,流到衛(wèi)宮的腳下。

衛(wèi)宮收起淺灰色的傘,放在一旁,任憑冰冷的雨水澆灌全身。

醫(yī)院門口,一群人在呼喊著什么。

衛(wèi)宮早已聽不清。

他只是撫摸著巴薩卡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一句話。

“還有我在?!?p/> “千紗。”

“嗯?怎么了,慎之介?”

平野慎之介穿著高中時期的校服,在一座開滿櫻花的樹前,停了下腳步。

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唯有一株櫻花樹,和樹下的少女,以及少女腳下的木吉他。

山川千紗就站在不遠處櫻花散落的樹下,也穿著高中時期的校服,柔順的短發(fā)披散在兩肩,姣好的面容朝著平野慎之介露出一個淺淺的好看笑容。

一如從前。

平野慎之介回過頭,好像看見了什么一樣。

他對著山川千紗苦笑道:“稍微有些擔(dān)心某個孩子?”

山川千紗歪著頭,困惑道:“是孝太郎,還是孝二郎?”

平野慎之介走到山川千紗身旁,搖了搖頭:“都不是,他們兩個,雖然不爭氣,但我還算放心,不會有什么意外發(fā)生?!?p/> “那是誰?”

山川千紗的表情更加困惑了起來。

“是我?guī)啄昵笆震B(yǎng)的一個孩子啦,很聽話,但人卻比還傻十幾倍,所以我很擔(dān)心自己走后,他該怎么辦?”

平野慎之介用手輕輕觸碰著櫻花樹干,面露憂色。

山川千紗微微一笑。

“慎之介,忘記了嗎?你不是已經(jīng)把那孩子交給另一個人了嗎?”

“啊?!?p/> 平野慎之介一震,許久才苦笑道:“又忘記了,我還真是健忘呢,不過,現(xiàn)在我總算安心下來了?!?p/> “嘿,健忘可不是一個好毛病啊,慎之介。”

山川千紗鼓著嘴,片刻后,她背著手,貼近平野慎之介,低聲問道:“慎之介,還記得我們正式見面的那一次嗎?”

“嗯?是電車上的那一次嗎?”

“不對不對,那一次,怎么能算正式見面。”

“額……難道是入學(xué)的那一次?!?p/> “嗯嗯?!?p/> 平野慎之介清晰記得自己當(dāng)時做過的錯事。

山川千紗故作惱怒道:“喂,你這人,怎么一直盯著我?”

好像一切都回來了。

平野慎之介片刻失神。

那時的自己,心里想說什么來著?

嗯……

對了!

我想起了。

“因為你很漂亮,而且我們好像在哪里見過吧?”

“呆子!”

“嘿?!?p/> “嗯?”

“我想聽歌?!?p/> “什么歌?”

“《戀之歌》!”

面對著少女的請求,平野慎之介這一次無法拒絕。

他拾起木吉他,開始輕輕彈唱著輕快悠遠的歌曲。

雖然是很傻的想法

我要讓你一生幸福

我喜歡你,喜歡到無法自拔

但是,那種話我說不出口

至少,這首歌只為你而唱

這首歌只想唱給你聽

一邊唱著,少年的眼角就逐漸濕潤了起來。

往事一幕幕被重新翻起。

時光境遷,終于等到了再次彈唱這首歌的時候。

這一瞬間,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山川千紗靜靜聽著這一場只屬于自己的演唱。

櫻花樹下的兩人,回到了從前。

弦音久久才散。

平野慎之介放下吉他,緩緩站起身,看著眼前的少女。

“讓你久等了,千紗,我回來了?!?p/> “嗯。”

山川千紗溫柔一笑,敞開雙手。

“歡迎回家,慎之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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