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燃山河 第九十九章:寓意豐富的圖

“謝居南這份禮有些大了啊！”有人乍舌。

先前那個陳侍郎和趙都尉，送上的上等翡翠玉和麒麟都沒有引起這么大的反應(yīng)。

在場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什么金銀首飾沒有見過？反倒是那些藏書名畫更受他們歡迎一些。

不論有沒有讀過書，肚子里有沒有墨水，放些文人玩弄的東西在家里，不自覺都會自己品味提高了許多。

而《百鳥朝鳳圖》更是受到這些達(dá)官貴人的追捧！

不知是誰創(chuàng)作了第一幅《百鳥朝鳳圖》，便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自認(rèn)為才情舉世的畫家都紛紛效仿。

《百鳥朝鳳圖》對作畫技術(shù)考察極為嚴(yán)格，那三百余只形態(tài)各異的鳥禽和各色各樣綻放的花朵暫且不說！

光是整幅畫的構(gòu)造，就需要特殊的寫意手法來描繪山石樹木，將畫面化繁為簡。強(qiáng)調(diào)各種寓意時，又要淡化場景，寥寥幾筆的效果，卻不經(jīng)意間渲染了整幅畫。

不僅與極力細(xì)化描繪的百鳥朝鳳主題形成了一繁一簡的松緊格局，也讓整體繪畫的格調(diào)更上層樓，氣韻再整幅畫上流動，互相輝映。

“這圖還有寓意。”此時一位看起來年紀(jì)頗大的賓客，細(xì)細(xì)揣摩著整幅畫，突然說道。

“仔細(xì)看，邊氏構(gòu)圖將鳳凰擺在了畫面正中偏右的位置！”有人驚呼道！

自古以來便有卑左尊右的習(xí)慣，這一發(fā)現(xiàn)讓眾人不禁更加思考起來。

見眾人沒有發(fā)聲了，剛才開口的那位老者才皺眉繼續(xù)道：“聽聞那位《百鳥朝鳳圖》的開拓者，生于一個亂世，創(chuàng)下這副圖應(yīng)該別有寓意！”

“我知道！”

一道聲音響起。

眾人尋聲望去，邊看到一名頭戴著貂帽，身穿銀色錦緞的年輕人站了起來。

感受到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了自己身上，謝居南走到《百鳥朝鳳圖》前來，一手背著，一手拉著寬大的衣袖，來回踱步，細(xì)細(xì)思忖。

“嘖嘖！真是好畫，若其它《百鳥朝鳳圖》不出世，這副當(dāng)為當(dāng)世第一！”

謝居南面露笑容，贊賞了一句。

賓客中有人見謝居南如此高調(diào)賣弄，又知道謝居南是京都人士，當(dāng)下沉不住氣了，既想拆謝居南的臺，又想博得親王涂墨平的好感。

“謝大學(xué)士在糊弄我們在座的不成？這圖是好畫，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今我們在討論更深的寓意，你卻只字不提，這是為何？”

不得不說，此人說話十分老練！既站在自己的立場抨擊謝居南，又將矛盾從自己擴(kuò)大到整個在座的賓客。

果不其然，那人一開口，賓客中便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著，有的知曉了謝居南的身份，更是帶著仇恨的眼光看了過去。

謝居南站在賓席中間，遭人議論，卻絲毫不卑，云淡風(fēng)輕看著眾人從容道：“古將龍比喻為天子，將鳳比喻為帝后。不過經(jīng)過逐漸演變后，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均象征著皇室。”

“因此《百鳥朝鳳圖》表現(xiàn)出君主圣名、河清海晏、天下歸附的大好氣象，亦表達(dá)了人們對太平盛世的無限期盼。”

“諸位請看！”謝居南伸手在圖上點(diǎn)了一處，“在畫面的正中偏右即是整幅畫的核心：鳳凰！”

“鳳凰居正位，群鳥圍繞著鳳凰，寓意著君王圣名，天下依附，百鳥朝鳳，國泰民安！”

“不過我認(rèn)為，天下歸心的這個條件，是身居正位的人是一個賢者才行，這樣才可以受百鳥朝鳳之禮！”

“至于為什么那位先人最后攜《百鳥朝鳳圖》歸隱山林，我想應(yīng)該是當(dāng)世沒有人能夠還百姓一個安定天下，遂寒心遁去。”

謝居南一席話，讓在座賓客猶如醍醐灌頂，就連涂墨平眼中，也帶著異樣的光彩。

賓客中的老者摸了摸胡子，有些回味道：“古之文人，通常會在亂世中，寒心隱世，這點(diǎn)但無可非議。”

“看來際州顧少江想投靠親王，隨著親王消滅四方盜寇吧？”

更有膽大者，直接站了出來：“在下金沙統(tǒng)領(lǐng)，愿做親王馬前卒，祝親王重振綱紀(jì)！”

隨著第一個人開口，不斷有人半跪在地上，表明自己的忠心。

“諸位，出兵一事不急，需謀劃周全。諸位的心意，本王已經(jīng)清楚了。”

涂墨平揮手制止更多的人跪下去，看向楊慕問道：“顧元帥可還有話讓你帶給我？”

楊慕這才從包袱中拿出一封書信：“有的，元帥說，他想對親王說的句句肺腑之言，都在這信上！”

“呈來！”

涂墨平接過書信，卻沒有召集看，而是壓在了宴桌上。

那些紛紛伸頭盼望的賓客，倒是有些失望了。

“將這圖掛在親王房間里。”朔燕開口，那兩個侍女又小心翼翼將畫收攏，朝著親王府內(nèi)院走去。

若是不認(rèn)識朔燕的人，可能會驚訝什么人敢插親王的嘴？

不過常年在西瑾的人卻是知道朔燕的。朔燕來到西瑾隱姓埋名，知道他真實(shí)身份的人不多，可即便如此，眾人都知道在西瑾，朔燕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連親王涂墨平也以禮相待。

隨著最后一顆巨大的壽桃被兩個仆人抬進(jìn)場，涂墨平才開口回答道：“諸位，用宴！”

“親王請慢，我還有壽禮沒呈呢！”謝居南伸手高喊一聲。

涂墨平本來都已經(jīng)拿起了筷子，又放了下去：“謝大學(xué)士為本王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

“定是堪比《百鳥朝鳳圖》的珍寶！”謝居南自信的笑了笑，隨即雙手拍出聲響，門外就有謝居南的隨從端著著一個東西走了進(jìn)來。

看著謝居南所說的壽禮被紅布遮擋，在場的賓客左右偏頭，想要透過紅布瞄出一點(diǎn)。

“什么東西？”有人奇怪道。

“竟然敢說堪比《百鳥朝鳳圖》？”有人不解。

有人四處打量了一下那個東西，“雖被紅布蓋著，不過形體卻不大，莫非是一些玉石器物？那未免也太俗氣了吧！”

“真是這樣，又怎能與《百鳥朝鳳圖》相比？”

“說不定來砸場子，羞辱親王的？”有人知道謝居南的身份后，帶著仇視的眼神看著謝居南冷聲道。

“難道是其它幾幅《百鳥朝鳳圖》中的一幅？如此一來，堪比先前那幅，到說得過去了。”賓客中的老者摸了摸長胡思索道。

《百鳥朝鳳圖》不止一副，而是有幾幅，淪為不同時代不同人物所創(chuàng)，不過卻沒有優(yōu)劣之分，均被后世納入珍品行列之內(nèi)。

謝居南笑了笑，對周圍的議論聲裝作沒聽見，伸手接過自己準(zhǔn)備的壽禮。

謝居南摸了摸額頭：“先有《百鳥朝鳳圖》壓陣，讓眾賓客的賀禮失色！還好我準(zhǔn)備的東西能夠堪比，不然就讓謝某汗顏！”

涂墨平平靜如水的眸子望著謝居南：“直說無妨，不用賣關(guān)子了。”

謝居南緩緩抓向紅布：“既然《百鳥朝鳳圖》這樣的墨寶，被大家稱贊，那么我這山水景，想必也能平分秋色吧？”

只見謝居南猛然扯掉紅布：“我這‘源山分流’之山水景，諸位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