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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北行之尾 (2)

作者:Iwich  分類: 奇幻 | 史詩奇幻 | Iwich | 凱斯華與刃 | 更多標(biāo)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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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斯華與刃 第六十一章 北行之尾 (2)

“終于,結(jié)束了。”奧維奇望著晴空萬里的天空,摸著手指上快要融化的冰戒指,“這就是秘寶嗎……”他抬頭望向正朝他跑來的索夫與瓦爾雅。

“奧維奇?!蓖郀栄艙涞綂W維奇身上,緊緊擁抱不想分離。

奧維奇拍拍瓦爾雅的后背說:“沒問題,我回來了?!?p/> 陽光下的冰戒融化成水,滴落在地上,浸潤土地消失無蹤。

瓦爾雅松開奧維奇,“姆姆與齊柏林哪?”

奧維奇伸出手看著還有水痕的手背,“他們……應(yīng)該完成自己的使命了吧。”

是啊,奧維奇怎么都不會想到北境之行竟然是以這種結(jié)局收尾。

進(jìn)入洞口的奧維奇下意識地拔出背后的長劍,警戒著后進(jìn)來的齊柏林,雖然場景一度十分混亂,但奧維奇沒有陷入慌亂,而是穩(wěn)健地把目光鎖定在齊柏林身上。

“齊柏林,為什么要用冰封住入口?!?p/> 齊柏林第一次丟掉他的禮帽,“我不能再讓其他人阻止喚醒主人的計劃了。”

“你……”奧維奇十分不想承認(rèn),但看見齊柏林身后出現(xiàn)的冰錐,說出那句話,“齊柏林,我們是敵人吧。”

齊柏林雙臂交叉身后浮現(xiàn)出更多冰錐,“也許是吧,但我更想跟你當(dāng)朋友。在近半個月的時間中讓我收獲到了不曾擁有過的友情,也正是這股友情才屢次阻止我完成我的使命。可現(xiàn)在不同了,主人距離她的僅有幾步之遙,我必須要幫助主人奪回。你的存在很耀眼,耀眼到我和主人都辦法看清前面的路,只有除掉你,我們才能繼續(xù)走下去?!?p/> 冰錐如弩箭般朝奧維奇飛來,奧維奇翻滾避開攻擊,“齊柏林,難道我們沒有商量的余地嗎?我不想跟你刀劍相向,你也不想跟我們刀劍相向吧。如果你真的想要阻止我們,完全可以在今天的早餐中投毒,或是在剛才的道路上偷襲我們??赡隳囊粋€都沒有選擇,還是跟我們走到這里,讓我們看著你的主人轟開石壁,打開這條路?!?p/> “嘖。”齊柏林內(nèi)心動搖一下,冰錐的速度也略微變慢,“抱歉,奧維奇。我還是剛才那句話,我欣賞你,可你實在是太耀眼了。”他第一次露出傷心的表情,“你不會忘記姆姆吧,你也應(yīng)該感覺到什么了吧。”

奧維奇忽然僵住了,“她,她走了?”

“在你獲得第四塊石板之后,姆姆覺醒了,想起自己作為剪影的使命,但也直視了對你的感情。你還記得你是怎么召喚出的姆姆吧,那個簡單的詞如一粒種在她心中的種子,終于在一日日的灌溉下生根發(fā)芽。這株植物長了出來,卻永遠(yuǎn)都不會結(jié)果?!饼R柏林停下攻擊,“可她還是倔強(qiáng)地想要這株植物結(jié)果,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能送給果實的人早已名花有主。她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一蹶不振。她早就知道自己只是所謂的影子,并非實體,這份感情說不定都是主人所設(shè)計的,那么她就必須要去遵守自己作為剪影的責(zé)任,但她還是想守護(hù)自己的所愛之人??纯茨愀共康膫诎?,你不會真的以為是你的恢復(fù)力夠強(qiáng)吧?!?p/> 奧維奇掀開衣服,看見連疤痕都沒留下的腹部,“是她,是她幫我復(fù)原了?”

“當(dāng)然。她知道只要自己不消失,那么自己也永遠(yuǎn)都無法專心致志完成作為剪影的任務(wù)。她用盡所有魔力治愈好你受到的傷,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離去?!饼R柏林壓低嗓音,又開始揮動手臂,召喚出冰錐,“來吧,奧維奇。”

奧維奇看見齊柏林眼中充滿的決意,知道如果自己再用言語解決戰(zhàn)斗那就是在污蔑他。他不再多說什么,攥緊劍柄,繞腕轉(zhuǎn)動幾下,“齊柏林。讓我們開始最后的戰(zhàn)斗吧?!?p/> 圣潔之光從奧維奇的手掌溢出到劍柄,而后包裹整把長劍。數(shù)根冰錐在同一時刻朝奧維奇襲來,每根冰錐離開的瞬間,就有新的冰錐凝固而成。奧維奇用劍擊碎冰錐,左右閃避嘗試接近齊柏林,可沒注意到冰之碎片散落在他腳下。

盲目出腳的奧維奇踩中了一塊冰之碎片,霎時碎片化成水而后迅速凝固成冰,來粘住鞋底封住奧維奇行動。寒冷從鞋底傳到腳底,腳底板的知覺甚至都開始有些消散。齊柏林沒有露出優(yōu)勝的表情,小心地把冰錐一分為二,以更密集的方式朝奧維奇發(fā)動下一次攻擊。

“決力全開!”奧維奇身上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洞穴照的透亮。

疾馳而來的冰錐在這股光下崩潰瓦解,粘住奧維奇的冰也被光芒融化。

齊柏林沒有一絲反應(yīng),又繼續(xù)召喚出冰錐,“圣潔之光,這種超規(guī)模的爆發(fā)你又能使用幾次?”

奧維奇不在意他的話,控制光芒逐漸黯淡,踏步前沖。長劍瞄準(zhǔn)了齊柏林,也確實砍中了齊柏林,卻沒讓他受到實質(zhì)性的傷害。從肩膀劃到腹部的刀口下只有藍(lán)色的冰狀結(jié)晶,這不僅沒有限制他的行動,反而讓他以這道刀口作為蛻皮線,解下用于偽裝人類的那副皮囊。冰靈從人類皮膚中鉆出來,他渾身上下的組成都是如冰般的藍(lán)色結(jié)晶,沒有五官,也沒有特征,宛如一塊還未被雕塑的大理石。

“奧維奇,這就是我的真面貌?!彼挥脛涌谡f話,可還是能夠發(fā)出聲音,“你看見了我的真身,這副身體便是我偉大的主人賞賜給我的,我的出現(xiàn)便是為了她。接招吧,這將是賭上我生死的一擊!”

他背后飛出許多如飛蛾般大小的冰晶,冰晶沒有攻擊奧維奇,而是如鐵釘般撞進(jìn)四周的墻壁上,然后牢牢地固定在上面。每兩塊冰晶連接成肉眼可以看清的冰絲,根根冰絲上都在冒著寒氣。

“奧維奇,以免你死的不明不白,我就大發(fā)慈悲地告訴你?!彼抖赌遣荒芊Q作手的柱子,“這些冰絲上面附著這我的寒氣,一旦碰到冰絲?!彼麤]有繼續(xù)說下去,使用法術(shù)撿起一塊石頭,丟向冰絲。

石頭接觸到冰絲時,表面瞬間凍結(jié)成冰,而后無視慣性般掉到地上。

“嘶……”奧維奇倒吸一口涼氣,若是自己不小心碰到這些冰絲,那么自己就被冰絲束縛住??墒侨绻约哼x擇不動,那么齊柏林上方的冰錐也會強(qiáng)制讓自己動起來。

“奧維奇,遲疑了嗎?那么我就不客氣了?!?p/> 第一支冰錐朝奧維奇襲去,奧維奇站在原地避開襲來的冰錐,而后又揮劍抵擋冰錐。帶有圣潔之光的劍擊碎冰錐,可卻也碰到了冰絲,劍上的圣潔之光被寒冰凍住,消散無光,只留下如雪花般的霜附著在劍上。他再度運(yùn)用圣潔之光,可發(fā)現(xiàn)圣潔之光怎樣都無法覆蓋那在層冰霜之上。

隨著冰錐逐漸增多,奧維奇竟然一往無前地朝前沖去。他碰斷冰絲,身上立刻附著上一層肉眼可見的冰霜,還未等向前走幾步,便停了下來。冰徹底封住他的身體,只能讓他做到轉(zhuǎn)動手腕與張口說話。

“奧維奇,我還以為你會選擇更聰明的方式來接近我,可你竟然選擇了一個最無腦的方式朝我跑來。”齊柏林因為沒有五官,沒人知道他究竟是以什么表情說出這句話。

奧維奇看著肩膀上的冰霜,輕輕地吹了一下,“多美麗的雪花,沒想到這些雪花能夠包裹住我的四肢,凍結(jié)我的身體。我已經(jīng)感受到手腳發(fā)麻,體溫在流逝,只要再過十幾分鐘我的身體便會停止工作,徹底死亡了吧?!?p/> “看來你還很懂啊?!饼R柏林的平靜的語氣中夾雜一絲悲傷,“你若是能糊涂一些,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結(jié)束你的性命?,F(xiàn)在就算我把你放在這里不管你,你最終也會走向死亡?!?p/> “是啊,齊柏林?!眾W維奇轉(zhuǎn)動眼珠看向禮帽,“齊柏林,你的禮帽掉了。雖然是你自己丟掉的,我希望在我死之前看見的齊柏林是戴著禮帽的齊柏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一直都在戴著那頂帽子,在我心里它代表我們友誼的開始?!?p/> “奧維奇……”齊柏林沒有眼睛,但也轉(zhuǎn)向那頂禮帽,“好吧,我就滿足你最后這個愿望?!?p/> 齊柏林走到禮帽旁,雖然發(fā)覺禮帽的距離被凍住奧維奇不過三四步,但他還是掉以輕心地走了過去。就在齊柏林要撿起禮帽的剎那,一把帶有圣潔之光的劍刺入他的腰部,而后將他一分為二。

冰靈沒有體液,從截斷的身體中什么都沒噴出來。

奧維奇轉(zhuǎn)動手臂,確定衣服上的冰霜逐漸消失,把劍收回到鞘中,想要拿出莉姆贈與他的魔藥。可只剩下半截身體的齊柏林看透了他的想法,雙臂支撐地面倔強(qiáng)地遠(yuǎn)離奧維奇。

“別憐憫我了,奧維奇。我就是因為剛才一時的憐憫才會失敗,不過這應(yīng)該就是命運(yùn)吧。”

冰晶因為主人的死亡而開始瓦解崩壞,變成更細(xì)小的雪花在空中漂浮著。

齊柏林抬起頭說:“勝利就應(yīng)該是屬于你的,這是命運(yùn),也是必然?!彼路鹂赐噶艘磺校拔覜]有辦法對你痛下殺手,當(dāng)時你讓我撿起帽子時,我就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輸了。輸給一個名為友情的無形之物,它不僅讓我放棄殺害你的思想,還讓我放棄我主人的命令。真是神奇,我一個人明明游蕩了幾百年之久,可現(xiàn)在卻被短暫的十五天所擊敗。”他轉(zhuǎn)向奧維奇,“奧維奇,你還是真是神奇哪。能讓我和姆姆這樣上心……”

冰靈的身體正在如初春的冰塊般融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終于決定露出被隱藏的五官。在他被雪女創(chuàng)造出來時,雪女為了讓他能夠獨(dú)立思考,能夠陪她生活就為他造出了人類所具有的一切。可他除了雪女外不會相信任何人,因此便徹底隱藏了自己的喜怒哀樂,隱藏了五官,就算雪女被封印后,也是假借人類的模樣在世界中生存。

“齊柏林,你……”

“啊啊,讓主人以外的人看到自己真正的容貌,說實話還有些害羞哪……”藍(lán)色的晶塵開始從手指尖朝手臂崩壞,“別打斷我,奧維奇。接下來的事情你一定要豎起耳朵好好聽清。姆姆雖然消散了,可她作為主人的剪影,也是她的一部分,她就不會消失。所以能夠阻止主人的人只有你,只有你進(jìn)入了主人的世界,才能阻止她復(fù)活。很可笑吧,在那場戰(zhàn)斗中主人早就被宣告死亡了,可卻被封印,她不想這樣死去便在臨死之前抽出自己的一部分靈魂,丟進(jìn)一個石板中。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有人找到石板,然后送她回到中?!憋w散的晶塵逐漸逼近他的肩膀,聲音也越發(fā)虛弱,“奧維奇,你相信命運(yùn)嗎?”

“你……”奧維奇瞪大眼睛看著面露微笑的齊柏林。

“我是不相信命運(yùn)的冰靈?!彼諗啃θ?,“咳……你過來一下,我已是將死之人,不會在對你干什么了。我只希望能夠收下……”

奧維奇沒有遲疑,徑直走到只剩下一個頭的齊柏林前。

“……收下,我最后的力量吧……”

崩壞終究蔓延到齊柏林的口部,而后侵蝕掉整個頭部。在齊柏林倒地的位置,留下一塊如手掌般大小的冰晶,那便是齊柏林最后的力量。

奧維奇拾起冰晶,空氣中的冰霧瞬間消失,寒冷也不復(fù)存在。冰晶開始在他手中融化,一股微涼的液體滲透他的皮膚,與血液摻雜在一起,隨著心臟跳動傳遍奧維奇渾身上下。奧維奇切身感受到一股強(qiáng)大力量正在被他所掌控,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使用它的時候。

明明是洞穴卻從深處傳來一陣涼爽的風(fēng),風(fēng)撩起奧維奇的前發(fā),讓他不由得轉(zhuǎn)向前方。

前方的地面與穴壁正在被白雪所侵蝕。

奧維奇知道這便是那個雪女的世界,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長吸一口氣,鼓舞自己,踏上那片白色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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