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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興唐 七八、攻城
清晨,朝陽初升。
十二臺投石機和二十六臺弩炮車已經(jīng)架設在了鎮(zhèn)州城外東南四百步之外。
這一排的攻城器械,顯得十分壯觀。
攻城先攻心,李岌在軍中挑選了數(shù)十名大嗓門的軍卒,在手里舉著個鐵皮大喇叭,在攻城前先對著城頭上喊話,企圖動搖守城軍卒的軍心。
不過,張延朗的部下大多為梁國降卒,看樣子晉陽軍所喊的山西話很難打動城頭上防守的河南人。
“開始吧,這些人已經(jīng)留著沒什么用處了!”騎在棗騮馬上的李岌冷冷說了一聲。
轟!轟轟!
巨大的石塊劃過了天空,、飛越百十丈的距離后重重地砸在那巍峨的城墻上。
城墻在劇烈地顫動著,崩碎的磚石和泥塊在四處飛濺著。一些石塊劃過了墻頭,落入城內(nèi),砸塌了靠近城墻處的一些民房,造成了令人慘不忍睹的傷亡景象。
城墻上,守備的鎮(zhèn)軍軍卒在想躲避,又被軍官和督戰(zhàn)隊驅(qū)上了城頭。
守城的軍卒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會過攻城器械的威力了,晉陽軍推出的各種攻城器械讓自己人看著新奇,卻讓城頭上的守軍感到無限的恐懼。投石機、弩炮、床子弩,晉軍似乎根本就沒有想登城,而是在試驗各種遠程攻城武器的殺傷能力。
沒有人能夠知道,鎮(zhèn)州這座孤城能否在晉陽軍開始發(fā)起凌厲攻城后再堅持下來。
與此同時,晉陽軍的大營中,攻城器械的建造仍在一刻不停地進行著。
如此的試驗,進行了足足三天的時間。
“為什么還不下令攻城,某看城頭上的鎮(zhèn)軍已經(jīng)少了近一半?!”元行欽十分不解地看著李岌問道。
“著什么急,等城頭上沒人時,不是更為容易嗎?”李岌淡淡地回答說,“現(xiàn)在守軍士氣保持得還行,要把他們抵抗的勇氣徹底打消干凈!我只是很奇怪那張延朗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會讓這些人給他賣命?”
“那有什么,底下督戰(zhàn)隊盯著,后退就是個死!”元行欽不屑地說道。
“那也不容易啊,也算是個人才,可惜了!”李岌嘆息了一聲,“張氏及從者一個不留,這次不殺一儆百,以后這種事還會層出不窮!”
“那造那么多攻城器械作什么?就不怕浪費?”
“嘿嘿,還要攻一座堅城啊,萬一王晏球不出來,就只能硬砸了。”李岌苦笑了一聲說道,這次定要對方毀滅在自己的手里。
戰(zhàn)爭,沒有什么心慈手軟的余地。
傍晚時分,天空中的晚霞似乎都隱隱浸出鮮血的顏色來。被各種攻城器械連續(xù)攻擊了三天后的鎮(zhèn)州城內(nèi),更是已經(jīng)被鮮血淹沒了。城垣殘破,城內(nèi)更是被砸爛了上千間房屋,死傷已經(jīng)有數(shù)千人之多。
到現(xiàn)在,晉陽軍居然還沒有開始攻城。
這種光挨打又無法還手的狀態(tài)是最讓人感到絕望的!
另外就是,每天晚上,晉陽軍便不時對城頭發(fā)起突襲,攻城武器齊發(fā),等守軍被驚醒全部沖上城頭后,便又退了回去。這攪得整夜都不讓人睡個安穩(wěn)覺,也是夠讓人崩潰的。
看樣子北軍并不愿意在鎮(zhèn)州城下?lián)p失太多的兵力,晉陽軍的駑砲、巨箭、投石朝著城上城下如冰雹似的招呼過來,這樣高烈度的戰(zhàn)斗整整持續(xù)了三天,直到夜晚戰(zhàn)事才會稍停,城上守城的士兵這才能稍稍緩過勁來。
至于城內(nèi),是無數(shù)的尸身和殘埂斷壁,負傷者在地下哀嚎、呻吟,血泊之中,是令人不忍卒睹的慘烈場面。
“應該差不多了,今晚開始攻城,從北城開始!”李岌在天黑前,站在一處搭建起來的高臺上,望著城內(nèi)的景象輕聲說了一句。
“陛下的手段實在是高明,故意將北城的攻勢減弱,好讓守軍放松警惕,卻沒想到我們會把突破口選在了最遠的地方。”老狐貍白承福順口就拍了一頓馬屁。
“好,某家這就去準備!”元行欽說著就準備走下塔樓。
“你不準去,人員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由你的親軍都將王賞帶隊!”李岌卻是攔在他面前,大聲說道。
開什么玩笑,你這樣的大將要是死了,老子這不白折騰了?!
攻城戰(zhàn)其實死亡率相當?shù)酶撸m然這幾天已經(jīng)把守軍的士氣打擊得不輕,誰知道會有多少人選擇拼死抵抗?!
張延朗依然決定頑抗到底!
等晉陽軍的攻勢稍停,張延朗便親自領(lǐng)著城下等候的軍卒上城來與人換崗、清點傷兵。
城頭和城內(nèi)傷亡的慘狀也讓他感到膽寒,可是,開弓沒有f回頭箭,這不抵抗,終歸也是死路一條啊!
李岌是不會放過他們這些叛軍的,尤其是他還跟著安重誨一起殺了確王李存紀!
拂曉時的一彎殘月掛在了西方的半空,還真是讓人感到無比的凄涼啊!
深夜了,晉陽軍在城外所豎起的投石機又發(fā)動了起來,繼續(xù)發(fā)動例行的騷擾性進攻。
早起巡察的張延朗站在南城門樓上,看著抬著云梯,稀疏的攻城隊伍感到有些可笑。
北軍還真是有些不屈不撓啊,已經(jīng)連續(xù)三個晚上,認為某家還會讓當么?
在鋪天蓋地的箭雨、投石中,有的人架起云梯,在呼喊聲中試圖登城。
城墻上方的守軍并沒有疏忽,每一次都針對晉陽軍的襲擊都做出了及時的反應。不過,不再叫醒輪休的人員上城而已。
以前,大家可沒見識過如此眾多和五花八門的攻城器械。
“……但我們要守住,我想活下去,如果城頭失守,誰也別想活……”下了城頭,張延朗召集自己的親信們,給繼續(xù)打氣道。
可是,北城的喊殺聲怎么突然大了起來?
……
黎明之前,鎮(zhèn)州北城。
四架樓車被緩緩推近城墻,箭樓上的晉軍弓弩手們在全力壓制著城頭防守的鎮(zhèn)軍,箭如雨下。本就只留守巡守人員的城頭防守兵力更顯稀少起來。
最早的數(shù)架云梯已經(jīng)搭上了城墻。
晉軍的投石機這次所投擲出的是被點燃的草球,這種干草球混合了油脂和火藥,落在城內(nèi)后,立刻熊熊燃燒了起來,形成了一道燃燒的火墻。這個時代的靠近城墻下多為貧困人家,民居又多茅草屋,瞬時又有許多房屋被點燃,為又引起了更大的混亂。
“擂鼓攻城!!”騎在馬上在高處觀戰(zhàn)的李岌大聲命令道。
咚!咚!咚!……
驚天動地的戰(zhàn)鼓聲開始急促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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