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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臺法師 第五十一章 羅蘭,你還堅持夢想嗎?(下)
一轉(zhuǎn)眼,羅蘭就在碼頭干了快1個月了。
赫魯?shù)潞兔桌者M(jìn)了都靈城后,就像扔進(jìn)湯鍋里的雪團,徹底消失不見啦。到了這時,羅蘭已經(jīng)對這倆人完全不抱期望了。
但他仍在碼頭搬貨,這倒不是為了渺茫的希望,而是借著這個工作機會,更多的了解都靈城。
在碼頭工人閑聊拉家常的時候,羅蘭基本都在旁邊聽著。
這些工人都是大老粗,聊天的話題無非就兩個,一是女人,二是錢。說女人,就說哪個妓女漂亮,熱情、身段好,活好,沒啥新鮮話題。說起錢來,那就是各種各樣道聽途說、天南海北的消息都有。
羅蘭默默地將準(zhǔn)備這些記在心里。
空閑的時候,羅蘭則會在碼頭周圍轉(zhuǎn)一轉(zhuǎn),一個月下來,他對碼頭和周圍街巷的道路分布了然于心,對各個區(qū)域上的幫派組織也有了些了解。
通過這些,他一點一點地拼湊出都靈城的市井風(fēng)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這半個月,羅蘭算是做到了收支平衡,甚至還有點結(jié)余。
他在碼頭干第十天活的時候,胖大嬸蘿絲主動提出給羅蘭換住處,兄妹倆從客房換到了陰暗潮濕的柴房,雖然住處條件差了不少,但錢也省了,一天吃住只需要30比索。
羅蘭仗著身體年輕,碼頭干活十分賣力,每天的收入平均有70比索,近一個月時間,羅蘭竟省下了10枚銀馬克,存款漲到了39枚銀馬克。
這一天,羅蘭如往常一般起了個大早,習(xí)慣性地給仍在熟睡薇思掖好被角,然后舀了一碗散發(fā)著魚腥味的清水,就著清水吃了半根硬邦邦的面包棍子,而后就推門走出了水手之家。
門一推開,頓時一股濃濃的寒氣卷著一大蓬雪粒撲面而來,凍得羅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探頭一看,就見碼頭一片蒼茫,竟然下雪了。
“嘶~真冷啊。”
羅蘭搓了搓手,毅然沖出溫暖的旅店,進(jìn)入到了風(fēng)雪之中,因為他看見遠(yuǎn)處,一艘貨船正緩緩駛進(jìn)他工作的埠頭。
黑魚頭也剛剛趕到,見到羅蘭,笑著打招呼道:“小伙子,好早啊。這年頭,像你這么勤快的年輕人,可不多呀。”
羅蘭也笑:“要說勤快,你可比我還早呢。”
“我和你可不一樣。我家里可有五張嘴呢,少干一天,家里人就得餓肚子。”黑魚頭嘿嘿笑著,用力搓了搓冰冷的手,哈了暖氣,又問:“怎么樣,肩膀上的傷好透了吧?”
羅蘭摸了摸肩膀,只摸到一片粗糙的老繭,他咧著嘴笑:“好透了。長了一層厚厚的繭子。”
黑魚頭連連點頭:“長繭子好~長了繭子,搬重貨就不疼了。”
過了不一會兒,其他工人也都紛紛趕到,雖然才一個月,但大家都已經(jīng)和羅蘭混熟了,大家都有說有笑的。
這時,貨船靠岸,是一艘裝載大塊石料的船。
黑魚頭拿起繩索和扁擔(dān),大喊道:“好了,大家打起精神,開始干活了。”
又是一個忙碌的上午。
石料非常沉,體積也大,最大的一塊足有一米高,五六百公斤,結(jié)果就是,羅蘭等一干碼頭工人,一直忙碌到下午1點多,才堪堪將一船的石料卸完。
羅蘭甩了甩發(fā)酸的手臂,走到避風(fēng)處坐下,從衣兜里掏出半根棍子面包,用力咬一口硬邦邦的面包,同時吞上一口雪。等嘴巴里雪水融化,將面包泡軟一些后,才使勁嚼上幾下,這才將面包吞下肚子。
碼頭的風(fēng)雪越來越大,雪子被風(fēng)卷著,飄落在羅蘭的頭發(fā)、眉毛、肩膀上,幾乎將他染成一個雪人。
羅蘭抽了抽被凍得通紅的鼻子,眼望著蒼茫的江水,心中卻想著自己在思維實驗室中做的實驗。
“借鑒了光亮術(shù)的原理,全新的火焰之拳最快施法速度達(dá)到0.4秒,比以前快了0.1秒。消耗法力不變的前提下,法術(shù)亮度降低了好幾個等級,爆發(fā)威力卻提升了2倍不止......這真是一個巨大的進(jìn)步。”
“有這個神奇雕像在,冥想效果真是絕佳。不到1個月,我的法力上限就提升了超過200點,相當(dāng)于過去八個月的努力。這么下去,只要我一直堅持,等到我20歲的時候,法力上限估計就能超過2萬點了,足足是現(xiàn)在的十幾倍。真不知道那個時候,又是一副什么光景。”
想到振奮處,羅蘭用力咬了一大口面包,又大啃了一口雪,大口大口地咀嚼著雪水面包,竟絲毫不覺得食物粗糙。
“聽人說,城中開始了‘掃雪’行動,大肆抓捕城中的野法師。對法術(shù)的監(jiān)管,比過去嚴(yán)格了好幾倍,已經(jīng)有不少野法師被送上了絞刑架.......看來,我利用附魔術(shù)賺錢的想法,得緩一緩了,等這一陣風(fēng)頭過了再說。”
頂風(fēng)作案這種事,無異于拿命開玩笑。
羅蘭嚼著面包,另一只手的手指則下意識地在雪地上快速地寫著字,字體和玫瑰花之夜上已經(jīng)差相仿佛,如果仔細(xì)看的話,又能發(fā)現(xiàn)兩者有許多細(xì)微不同。玫瑰花之夜上的字,偏于柔媚、婉轉(zhuǎn),羅蘭寫的字,個個都透著剛強堅韌。
但不管如何,誰也不能否認(rèn),這字已經(jīng)有不淺的火候了。
“我這字已經(jīng)不差了。讀音的話,雖然還有一些殘余的口音,但并不嚴(yán)重。或許,我該去找個抄寫員、書記員之類的活,工作肯定比碼頭輕松不少,而且還能接觸到不少書籍。”
羅蘭心里盤算著,等自己的錢再攢多一些,抵御風(fēng)險的能力再一些,他就帶薇思離開碼頭,去找個更輕松的工作。
正沉思著,他忽然聽到黑魚頭的喊聲:“羅蘭,別發(fā)呆啦~活來啦~”
“哎~我來了!”
羅蘭應(yīng)了一聲,將剩余不多的面包全部塞進(jìn)嘴里,又伸手將雪地上的字跡全部抹干凈,而后就大步朝靠岸的貨船走去。
下午的時候,又是一陣狂干,羅蘭幾乎沒得到休息機會,不是他不想休息,實在是活太多,哪怕輪流干,也幾乎沒有空閑。
從下午1點開始,一直干到晚上9點多,幾乎什么都看不到了,才完全收工。
最后清點人數(shù),開始發(fā)錢的時候,黑魚頭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
“哎~老湯姆怎么不見了?老湯姆呢?他平時領(lǐng)錢不是最積極的嗎?”
眾人一通找,忽然,一個工人指著江水喊道:“看,那是什么?”
眾人望去,就見黑乎乎的江面上,一個模糊的白點上下漂浮不定。黑魚頭立即拿起繩子,連拋了好幾次,終于鉤到了白點,拉回來一看,正是老湯姆,卻已經(jīng)斷氣了。
“今天下雪,天黑、地滑,老湯姆怕是腳滑掉下去淹死的。”有人說道。
“應(yīng)該是,往年每當(dāng)這個時候,都要淹死好幾個人呢。”又有人道。
“哎~老湯姆家里還有個老婆呢,這下她日子難過了。”
“誰說不是呢,但又能怎么辦呢。”
“好了好了,散了吧,人都死了,也沒辦法。時間很晚了,都回家吧。老湯姆的尸體就扔在這,特里會給他處理后事的。”黑魚頭擺了擺手,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其他工友也是紛紛搖頭嘆氣,而后都掉頭走了,竟沒人想著去通知下老湯姆的妻子。
羅蘭看著地上被雪水泡成青白色的尸體,回想著白天的時候,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男人咬緊牙關(guān),挑著滿滿一擔(dān)石料,身體顫抖著下船的畫面,忽然覺得,碼頭工人的命,真是賤如草芥。
“唔~碼頭工人這活,不能再干了。我的字也練地差不多了,是時候找個風(fēng)險小點,收益高點的活了。”
心里這么打算著,羅蘭大步朝水手之家走去,時間很晚了,再不回去,薇思肯定要出來找他了。
剛走幾步,他身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羅蘭,這段日子很難熬吧?你還在堅持夢想嗎?”
羅蘭轉(zhuǎn)頭看去,在黑漆漆的碼頭上,看到一個幾乎融入黑夜的黑影,黑影穿著寬大的斗篷和兜帽,遮住了身體頭臉,但在兜帽下沿,顯露出一縷亮金色的頭發(fā)。
正是神秘女子艾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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