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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劫之靈珠 第435章 祁酒命危(1)
這天階之境的靈魂威壓,還不是初入天階之境的魂者,而是大魂師九重天的圓滿之境,所散發(fā)出來的靈魂威壓。
也便是說,洛歌在跨入天階之境之后,一步便來到了天階低層境界的大圓滿。
洛歌緩緩睜開眼睛,眼睛里盛滿了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明亮清冷。
她吐出一口濁氣,收斂起那連羌棣都要驚駭?shù)撵`魂威壓,忽而感覺到一絲異樣,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臉頰。
意識(shí)到面具似乎要壞了,便轉(zhuǎn)身摘了面具用火焰重新鍛造一番,將之放入靈虛界溫養(yǎng)著,而后祭出斗笠戴了上去,適才轉(zhuǎn)身,目光炯炯地看著羌棣。
“爝西,多謝。”洛歌抱拳作揖,垂眸淺淺一笑。
羌棣猛地一愣。
方才……洛歌叫他的字,而非他的名。
也便是說,從這一刻開始,洛歌是真正地將他當(dāng)成了朋友罷。
“小美人兒,你我之間,無需言謝的。謝多了,就太過生分了。”羌棣咧嘴一笑。
洛歌微微頷首。
羌棣笑著,收起弒神槍,緩緩斂眉正色起來:“接下來,小美人兒便該去尋姬云墨和羌白了罷。”
“嗯?!甭甯柙俣阮h首,眼中爆出了一道驚人的寒芒。
她先前沒有動(dòng)手是因?yàn)樾逓椴蛔悖芰Σ粔?。如今她已然跨入了天階之境,便再也不用畏懼了。
膽敢動(dòng)她的阿酒,這一次,她定要叫他付出代價(jià)!
五月中旬四日。
莽荒大陸,東秦王朝。
一處深山老林中的院落內(nèi)。
姬云墨已經(jīng)進(jìn)入到了煉制絕情劍的最后階段,將取血的事情全部交給了羌白。自己則是在屋中設(shè)下了結(jié)界,誰也靠近不了。
這一日,羌白照例隨意劃開祁酒的手腕,看到他手上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不由嘖嘖一聲。
取了一滴精血收起來,羌白轉(zhuǎn)身便要離開的時(shí)候,忽而頓住腳步。
他回頭看了看這個(gè)紫衣公子哥兒,輕笑道:“少主,留著一口氣,便可回去了?!?p/>
這是最后一次取血,這一次之后,他們便再也用不到祁酒了。
雖然單御權(quán)說過,如果碰到洛歌和祁酒,便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墒瞧罹普娴穆涞搅怂麄兊氖种校及讌s并不急著想除去祁酒了。
因?yàn)槠罹票唤佣B三取了將近一個(gè)半月的精血,本便折損了諸多陽壽。若是放虎歸山,縱然他修為再高,也沒那本事多活上幾年了。
瞧他這樣子,還不如看著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成枯骨哩。
羌白想著,便冷哼一聲轉(zhuǎn)頭離了開去。
他一點(diǎn)都不會(huì)承認(rèn),自己動(dòng)了一點(diǎn)惻隱之心。
他只是看不慣祁酒高高在上,那優(yōu)雅萬千的翩翩公子哥姿態(tài)罷了。
陽光透過大開的庭院折射進(jìn)來,溫柔地?fù)涞搅俗弦鹿痈鐑旱哪橆a上。他的臉頰已經(jīng)慘白到了極致,甚至隱隱有一分的青灰色藏匿其中,完全看不出一絲正常的紅潤。
紫衣公子哥兒胡子拉碴,半睜半閉的眼睛里沒有一分生氣。死沉沉的,灰暗無比,仿若沒有光芒的天空一般。
他的三千青絲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甚至還可以看到有白絲隱于其中——它們沒有了紫金玉冠的束縛,隨隨意意,亂亂糟糟地垂散四方。
祁酒仍舊溫潤如玉,卻再?zèng)]有了一分的生機(jī)。
此時(shí)此刻的她,仿若一個(gè)瀕臨遲暮,半只腳將要跨入棺材的老人家。
羌白走出去的時(shí)候,還不曾去尋姬云墨,便忽而感受到一陣熟悉的氣息。
他轉(zhuǎn)頭,卻有一只手直接過來扼住他的脖頸,將他提上了半空。
猝不及防中,羌白下意識(shí)伸手想要扒開這只冰冷到?jīng)]有溫度的手,連手里的瓷瓶掉了都不知道。
那瓷瓶滾了一圈,緩緩在一只鞋子前停住。
那鞋履的主人蹲下身子,伸出素白纖細(xì)的手,將瓷瓶撿了起來。
“阿酒的精血呢。”一道低沉空靈的聲音驀然飄來,聽的羌白瞳孔驟然一縮。
他瞇了瞇眼,看清扼住自己脖頸的人,乃是一名紅衣公子哥兒——公子哥容貌俊美妖孽,和他有著一模一樣的邪肆,可不便是羌棣么?
那么,他后面那個(gè)說話的——
便是洛歌了。
“他在哪里?”洛歌將瓷瓶收起來,抬起眸子,淡漠冰冷的目光透過輕紗,淺淺望向羌白。
“放開?!鼻及讻]有回答,而是冷冷地看著羌棣。
“他在哪里?”洛歌低眸看著手,手中有一縷靈力悄然凝結(jié)。
羌棣扼住羌白的手,力道又加大了一些。
“好本事啊王弟,竟然和姬云墨勾結(jié)在一起了?!鼻奸创剑蝗瓛噙^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腹部。
他湊近羌白耳畔,邪肆的笑容勾勒在唇畔,“若你活得膩了,老子來送你一程?!?p/>
羌白的身子微微一抖。
雖然羌棣隱匿了氣息,但他還是感受到了。
這一股,屬于天階之境的靈魂威壓。
也包括那臭丫頭。
她,幾時(shí)也到天階之境了?!
洛歌沒有再看羌白和羌棣,而是輕輕嗅動(dòng)鼻翼,而后以緩慢的步伐朝著羌白出來的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當(dāng)伸手撫上門框的時(shí)候,這個(gè)墨衣少女的腳步微微頓住了。
因?yàn)樗谋且黹g,涌進(jìn)了越發(fā)濃郁的血腥之氣。
還有……
屬于死亡的味道。
她的眼睫微微一顫,而后抬眸順著血腥之氣蔓延過來的地方看了過去。
那里有一道木架,木架上有一紫衣公子被鎖鏈牢牢束縛著——鎖鏈從琵琶骨生出來,帶著血漬遍布全身。
他的滿頭青絲,如今已是白發(fā)叢生,變得銀白相間了。
那一雙半睜半閉的眼睛,早已沒有了昔時(shí)的生氣——灰灰暗暗的,仿佛連聚焦都不能做到。
公子哥本該俊美絕倫的,卻胡子拉碴,滿身狼狽。
洛歌想過無數(shù)和祁酒再度重逢的畫面。
但她唯獨(dú)沒有想到,她心心念念的公子哥哥,竟然被折磨成了這般的模樣。
他沒有了風(fēng)華的姿態(tài),他沒有了溫潤的氣質(zhì),他就像是一個(gè)瀕臨死亡的凡人——他身上的一切氣息,都似乎被羌白和姬云墨磨干凈了。
洛歌眼波平靜地走過去,緩緩伸手撫上面前公子哥兒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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