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中舉之后 第275章 蛻變

楊承文重獲自由是在十幾天以后了，恰好是王曲回京之日。

被軟禁宮中的楊承文，如今仿佛變了一個人。

王曲回宮時撞見他，瞧見他臉上一片淡然，似乎往日的舊恨已然煙消云散。

如側(cè)妃跟在他身后，臉色悻悻的，似乎有些躲閃著旁人的目光。

如側(cè)妃與楊承文被貶為庶民一事早已傳遍朝野。

如今他們母子二人落難，便是往日巴著他們的外家張家，也是一副躲著走生怕沾惹上麻煩的態(tài)度。

“真是可恨！”如側(cè)妃一陣懊惱。

但這會兒娘家怕被她帶來禍患，不認她甚至還躲著她，母子二人最后的依靠如土墻瓦解。

“這可怎么辦？”如側(cè)妃焦急不已。

“若是留在這里，王曲要對付我們太容易了。要不然我們離開京城吧！”

楊承文抬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離開京城？你想死在半路上？”

他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以楊承曲的心性，是絕對不會容忍我安全離開的。”

如側(cè)妃心急如焚：“那怎么辦？”

楊承文目露思索：“我在想，父皇為什么會放了我們？”

天子戴綠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若是換作其他皇帝，興許抄了如側(cè)妃的娘家都有可能。

“興許是你父皇顧念舊情……！”如側(cè)妃不太確定的說道。

“哼！”楊承文嗤笑一聲，眼中閃過嘲意：“若他真的顧念舊情，先前便不會那樣對待我們。”

“他一定是另有圖謀！”

楊承文的話，令如側(cè)妃目露思索之色。

“難道是他？”

遲疑不過片刻，如側(cè)妃將自己的舊情人梅史齡說與兒子聽。

“難怪！”楊承文冷笑。

如側(cè)妃不明所以，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離開京城！”楊承文淡淡說道。

如側(cè)妃急切道：“可你不是說王曲會半路截殺……”

“父皇既然放了我們，一定是和梅史齡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楊承文打斷母親的叨叨廢話，冷聲道：“他不會讓我們死的。”

“若是王曲執(zhí)意要殺呢？”如側(cè)妃惴惴不安道：“王曲是你父皇唯一的兒子，他一旦除掉了你，皇上就算是動怒，也不會對唯一的兒子下毒手。”

“唯一的兒子……”楊承文一愣，旋即想起自己并未與母親提起樓箜以及莘妲夫人的事情。

他懶得在這時候說那些話。

“王曲不是父皇唯一的兒子，他比我更清楚父皇的冷酷，所以絕不會愚蠢到犯下忌諱。”

“若真是這樣，倒也還好！”如側(cè)妃長出一口氣。

楊承文瞪著她，“好什么好，他不動手，我怎么將他拉入泥潭。”

其他人如何他管不著，但楊承曲也好王曲也罷，這兩人他絕不會放過。

“文兒……”如側(cè)妃有些聽不懂兒子的話，卻還是溫言勸導(dǎo)：“我們別再很他斗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皇子了，我們斗不過他的。”

楊承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冷看了母親一眼，他轉(zhuǎn)身離開。

如側(cè)妃只得跟上去。

“父皇！”

回了宮，王曲本想第一時間去勤政殿向信王請安匯報。

扮成婢女和他一同入宮的佘幽攔住了他。

“如側(cè)妃不潔之事被揭發(fā)，楊承文的真實身份敗露被貶為庶民……你應(yīng)該知道，他要動手了。”

“他要動手除掉梅氏一族？”王曲問道。

佘幽輕輕搖頭：“他要除掉的不一定是梅氏，還有比梅氏對他威脅更重的王謝兩家。他恰好需要一把鋒利的劍。”

“你是說他會借我的手，除掉心腹大患。“王曲若有所思。

佘幽嘆道：“我以為你早已看清，他借著雍王的手除掉先帝，又借著邊關(guān)各方勢力的脈絡(luò)聯(lián)動將局勢攪混……”

“現(xiàn)在梅氏受挫，樓家?guī)缀跞姼矝]，而烏蒙也是元氣大傷引發(fā)了內(nèi)亂。”

最大的受益者，自然就是登基時日尚短的信王。

“我以為他不是那種人。”王曲嘆息。

佘幽輕笑：“你對我也要有所隱瞞嗎？”

“好吧！”王曲無奈道，“我從一開始就提防著他。”

“可是他似乎有所察覺！”

佘幽不免皺眉，“是我輕敵的緣故。”

她重生之后急于提升實力，修煉暗勁，沒有第一時間去聯(lián)絡(luò)信王的臥底。

反倒是在信王接觸永安縣之時，將何處的勢力情況打探清楚。

信王應(yīng)該在那時就有所懷疑了。

如果蘇如是和樓箜等人據(jù)實說出自己的存在，信王一定認為那些事與王曲有關(guān)。

“你早做準備吧！”她無奈的提醒道。

王曲來到勤政殿的時候，信王在批閱奏折。

“你終于回來了。”聽到動靜，信王抬起了頭，看見王曲時，他眼中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佘幽沒有來，王曲看不透信王的心思，只得加倍小心。

“父皇！”他拱手，向信王含笑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你現(xiàn)在可是大功臣，快自己找個椅子坐下！”信王戲謔道。

“功臣？”王曲抬起頭，疑惑的望著信王。

他摸不清信王所謂的功臣指的是什么事。

是他守住了沒有經(jīng)受攻打的潼武，還是他誘騙梅氏之人在回京半道上等死，還是他找到了梅妃之子？

信王眼中閃過一絲晦澀難懂的情緒，轉(zhuǎn)而，他起身信步走下來，拍了拍王曲的肩膀，哈哈大笑：“你可是大周的功臣。”

王曲正待回答，便聽見殿外傳來腳步聲。

內(nèi)侍進來稟報：“大皇子到了。”

王曲：“……”

這個大皇子指的應(yīng)該是樓箜。

也就是說，信王在他滯留荷花村那段時間，已經(jīng)迅速地認可了樓箜的身份。

這本來也是他停留在荷花村的原因。

若是與樓箜同時回到京城，長子的身份出現(xiàn)變動，他的處境會相當(dāng)?shù)膶擂巍?p/> 仿佛察覺到了他身軀一僵，信王在王曲的后背上拍了拍。

力道不小。

是警告嗎？

王曲眼中一笑，“皇兄！”

他向前一步，對著剛剛進入勤政殿的樓箜拱手。

王曲的寢殿里，佘幽在擺弄茶具。

王曲相信她，卻沒有做到完全相信。她亦是如此。

所以才會放任樓箜等人回京。

唯有這樣，王曲才能刻骨體會到她前世之時的處境。

他們才能真正統(tǒng)一戰(zhàn)線。

信王愧疚于高氏，也愧疚于梅妃，但相對來說，他喜歡的是梅妃，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完成梅妃的心愿。

所以信王所希望的太子人選，只會是樓箜。

既能完成梅妃復(fù)國的心愿，又能使大周皇室延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