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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虎子 第704章:歲末
————以下正文————
在收到消息的當(dāng)晚,東王朱武邀請張翟到他屋內(nèi)喝酒。
在喝酒期間,朱武對向張翟提起了這件事:“……據(jù)臨朐城內(nèi)眼線送來的消息,前幾日那位陳太師到了臨淄,將臨近泰山的諸郡縣官通通召至臨淄……”
臨朐縣,距離朱武這一方最近,在近幾個月內(nèi),朱武按照張翟的建議,通過各種方式滲透進(jìn)了臨朐縣,雖說鑒于太師軍將領(lǐng)陳玠尚駐軍在該城一帶的關(guān)系,朱武也不敢貿(mào)然出擊擄掠臨朐縣的官員,但派點眼線進(jìn)去,監(jiān)視陳玠一部的動靜,這還是沒問題的。
沒想到,那陳玠一部暫時沒別的動靜,臨淄那邊卻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很快就影響到了臨朐縣,甚至是臨近泰山的所有郡縣。
“我已聽說了。”
張翟聞言點了點頭,平靜地問朱武道:“天王邀張某喝酒,為的就是這件事吧?”
朱武輕笑一聲,不置與否,在為張翟舀了一勺熱酒后,自顧自說道:“掠而不占,這固然是一條高明的計策,但它亦有破綻……”
“唔。”
張翟微微點了點頭。
別看朱武還未說完,但他已經(jīng)猜到了朱武所謂的破綻,確切地說,這破綻正是陳太師那邊用實際行動告訴他的——你不是想借‘掠而不占’避免與官軍正面交鋒么?我增強(qiáng)各縣的守備,叫你‘掠無可掠’,坐等你糧盡自潰!
張翟絕非庸才,他在收到消息之后,就立刻察覺到了陳太師的意圖,但他卻沒什么破解之法。
畢竟本質(zhì)上,他泰山義師是不敢與官兵正面交鋒的,這點在無形之中,就讓泰山義師失去了許多選擇,變得束手束腳。
“軍師對此有何計策?”對面?zhèn)鱽砹酥煳涞脑儐柭暋?p/>
聽聞此言,張翟微微吐了口氣,一臉沉默地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說實話,這一時半會的,他還真沒什么好主意。
見此,朱武眼眸一絲深意,似有深意地說道:“目前的局勢,略不利于我方,但倒也并非燃眉之急,只要我泰山義師能想辦法得到糧食,長久而穩(wěn)定地得到糧食……”
張翟驚訝地抬頭看向朱武,他感覺朱武話中有話。
他笑著說道:“天王所言極是。……確實,只要我泰山義師擁有足夠的糧食,縱使山東的郡縣一個個增強(qiáng)了守備兵力,亦不見得能奈何我等,可是……義師并沒有太過充裕的糧食,不是么?”
說實話,鑒于近幾個月泰山義師對山東各縣的襲擊與搶掠,他們的糧食暫時還是足夠的,勉強(qiáng)可以吃用到明年的二、三月,可問題是,二、三月之后該怎么辦呢?
介時,山東諸縣應(yīng)該差不多都拉起了二、三千人的縣軍,到時候他泰山義師再想下山去襲擊城池,顯然就不會那么容易了——更糟糕的是,先前他們在內(nèi)應(yīng)方面做出的努力,如今也在陳太師那一番舉措下化為了泡影。
“我以為軍師會有辦法……”
朱武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張翟道:“軍師何不聯(lián)系看看你背后的人呢?”
“什么?”
張翟故作不知地說道:“張某背后的人?我不明白。”
“呵。”
朱武笑了笑,再次用酒勺替張翟舀了一勺酒,口中笑著說道:“看來軍師信不過朱某啊……”
“天王這是哪里話?”張翟開口想要辯解,卻被朱武抬斷。
只見朱武似笑非笑地對張翟說道:“軍師……不,張兄,從去年到今年,朱某與張兄相識也快一年光景了……張兄還記得你我首次見面之時么?”
“自然。”張翟微微點頭。
“朱某也記憶猶新。”朱武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那時,張兄已助大天王在濟(jì)陰奪取了成陽等幾個縣,讓朱某好生羨慕……當(dāng)時朱某有意與貴方合謀奪取范縣、壽張,本來嘛,鑒于貴方當(dāng)時兵勢更強(qiáng)盛,待攻破范縣、壽張后,哪怕六四分成、甚至七三分成,朱某也可以接受,沒想到,大天王當(dāng)時卻仗義地承諾我一半、他一半……”他看了一眼張翟,笑著說道:“后來我才知道,是張兄勸說了大天王。”
張翟的眼眸中浮現(xiàn)幾絲異色,一閃而逝。
沒錯,當(dāng)時的情況正如朱武所言,而他之所以勸說周岱相助朱武,則實際上是為了幫助朱武盡快增強(qiáng)實力,從而變相地令東平郡亦陷入混亂,看看能否替當(dāng)時被陳太師攻打的江東義師分擔(dān)壓力——至于因此跟朱武結(jié)交,反而是意外的收獲。
“交個朋友嘛。”他笑著一語揭過。
“啊。”朱武點點頭笑道:“那日之后,我便知道張兄是可以結(jié)交的,當(dāng)然,大天王也是,但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張兄不愛財帛、不愛女人,在大天王身邊一直以來不爭名亦不奪權(quán),心甘情愿為大天王,如今為我泰山義師出謀劃策,張兄究竟想要什么?”
張翟微微一笑道:“張某唯一的心愿,便是推翻暴晉……”
這件事他擺明了說也無妨,畢竟他當(dāng)初對朱武、王鵬等人的自我介紹便是舊義師的余黨——當(dāng)然,他并沒有透露真正的身份,而是假冒了江夏義師渠帥陳勖的名義,謊稱是后者麾下的曲將。
“推翻暴晉么?”
朱武默念一句,旋即笑著說道:“張兄背后的那位,亦志在推翻暴晉么?”
張翟皺了皺眉:“天王……”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朱武笑著打斷了:“張兄且莫要急著辯解,當(dāng)初大天王曾在眾人面前暗示,告訴我等還有一支潛在的強(qiáng)援,那時朱某就想到了張兄……”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說道:“在我泰山義師中,就連新加入的呂僚亦懂得為自己謀取權(quán)力與地位,然而張兄卻從始至終不爭不奪,仿佛僅憑大天王的信賴便心滿意足……明明我泰山義師能走到今日,大多都是仰仗張兄的建議……”
聽聞此言,張翟正要開口說話,卻見朱武搶先說道:“張兄知道你給朱某什么感覺什么?朱某總覺得,張兄雖人在此處,可心卻不在……”
張翟微微一愣,旋即皺起了眉頭。
而就在這時,就見朱武目視著張翟又問道:“我泰山義師,或只是用來吸引晉國朝廷注意的棋子,是么?”
張翟深深看了一眼朱武,旋即笑著說道:“朱兄為何會這么想?當(dāng)然不……”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朱武正異常嚴(yán)肅地盯著他看。
見此,張翟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旋即收起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是或不是,泰山義師,終歸是泰山義師……”
“看來是了……”
朱武了然地點了點頭,臉上重新恢復(fù)了笑容,看著張翟笑道:“多謝張兄如實相告……”
居然被朱武詐出了一些秘密,張翟稍稍有些不安,舔舔嘴唇低聲道:“請朱兄……”
仿佛是猜到了張翟的想法,朱武笑著說道:“張兄放心,今日的談話,朱某發(fā)誓不會泄漏于第三人,朱某只是好奇……”
他看向張翟,興致勃勃地低聲問道:“不知張兄真正追隨的究竟是何人?想來此人定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不知張兄能否為我引薦一下,讓我見見此人?”
“這個……”
張翟苦笑道:“恕張某暫時無法安排……倘若朱兄有意的話,我可以將朱兄的意思代為……”
說到這里,他抬手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正色道:“關(guān)于此事的談話,恕張某只能說到這里,請朱某莫怪。……待日后時機(jī)合適,張某可以為朱兄做個引薦人,我也不妨告訴朱兄,那確實是一位……有雄才偉略的梟雄。”
聽到張翟的評價,朱武一臉驚訝,旋即,他端起手中的酒碗:“朱某,拭目以待。……請!”
“請!”
張翟亦舉起了酒碗。
隨后,二人又喝了足足一個時辰,一直喝到亥時前后,張翟這才告辭離開。
別看張翟喝地醉醺醺,可當(dāng)他走出朱武的屋子,被十二月夜里的寒風(fēng)一吹,他立刻便清醒了。
待回到自己住處后,他反復(fù)回憶今晚與朱武的談話,直到確認(rèn)自己并未透露什么切實的秘密,他這才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
不過即便如此,他仍然迫于形勢,泄漏了他‘背后有人’的一個秘密。
這讓他有些忐忑。
當(dāng)然他也沒辦法,畢竟朱武當(dāng)時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白了——倘若你拿我當(dāng)兄弟,你就透露實情,否則你我便從此形同陌路。
在張翟看來,他泰山義師的諸位天王中值得拉攏的,如今也就只有東天王朱武、北天王王鵬以及新加入的呂天王呂僚三人,他當(dāng)然不希望斷了朱武這邊的交情。
……無妨,朱武素來精明,人也仗義,既然他承諾不會泄漏便不會違背承諾,稍微讓他知道一些也不要緊。或許,我還可以趁此機(jī)會將他拉攏過來……
一邊寬慰著自己,張翟一邊思忖著后續(xù)。
在他看來,拉攏朱武確實是個不壞的選擇——別看他如今借大天王周岱的名義成為了泰山義師的軍師,但實際上,他其實并不能左右泰山義師的每一件事,尤其是讓他無法得到周岱的支持時。
或有人會納悶,周岱最信任的張翟么,為何會不支持后者呢?
不可否認(rèn),周岱確實是信賴張翟,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也會支持張翟的建議,可這架不住周岱是個膽小懦弱的家伙,一旦遇到讓他受到風(fēng)險的事,周岱就會猶豫了。
到時候,同樣保守、懦弱的丁滿、陶繡再一說,周岱估計多半就退縮了。
這個時候,張翟就需要相對較為激進(jìn)的人替他說說話,比如王鵬、比如朱武。
可不是他杞人憂天,他琢磨著,過不了幾日,恐怕就要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但愿石續(xù)盡快,否則……
張翟憂心忡忡地想道。
他口中的石續(xù),今日被他派出去了,派往潁川郡找某位周都尉問計去了。
沒辦法,在經(jīng)過了整整半日的苦思冥想后,他立刻就意識到他不是這塊料,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遂將身邊的親信石續(xù)派往了潁川,否則到了來年二、三月,倘若介時他們還是沒有想出破解之策,數(shù)以十萬的泰山義師恐怕就真的要四散崩離了。
鑒于如此嚴(yán)重的后果,張翟實在不敢掉以輕心。
此后數(shù)日,不出張翟意料,大天王周岱果然召諸天王到他的田井寨聚會。
此時正值十二月中旬,皚皚白雪覆蓋了整片泰山山海,使得山路愈發(fā)難以行走,倘若是換做其他時候,估計幾位天王就都要罵娘了,但這次情況特殊,幾位天王都應(yīng)邀前往——畢竟距離陳太師召集泰山周邊諸郡縣官于臨淄一事已過去了近十日,除了東王朱武以外,相信王鵬、呂僚等幾位天王也陸陸續(xù)續(xù)都得知了這件事,意識到官軍已開始更換策略對付他們,在這種情況下,縱使天氣再寒冷、山路再不好走,他們也必須前往天井寨聚一聚,共同商議對策。
十二月下旬至年關(guān),諸位天王陸陸續(xù)續(xù)抵達(dá)大天王周岱的天井寨,包括作為軍師的張翟。
待一干天王全部到齊之后,大天王周岱于寨內(nèi)的金義樓擺下宴席,宴請其余五位天王。
宴席期間,周岱果然提及了山東諸縣近日的變化:“……這幾日我得到消息,那位陳太師下令山東諸縣擴(kuò)增縣軍,增強(qiáng)守備軍實力,此事對我泰山義師利害巨大,不知諸位可有對策?”
他環(huán)視一眼屋內(nèi),看到諸位天王并軍師張翟六人神色各異。
其中,北王王鵬表現(xiàn)地一臉無所謂,臉上猶掛著戲謔的笑容;而東王朱武以及張翟則面無表情;至于丁滿、陶繡二人,不出張翟意料露出了憂慮之色。
剩下的呂天王呂僚,態(tài)度仿佛介于眾人之間,雖神色凝重卻依舊顯得十分鎮(zhèn)定,不愧是前江東義師的大將,見過大風(fēng)大浪。
在一陣短暫的寂靜過后,陶繡率先開了口,一嘴的抱怨:“我之前就說了,莫要挑釁五虎,莫要挑釁五虎,……陳門五虎那是善與之輩么?咱們老老實實搶點錢糧也就罷了,為何去劫官,還專門派人向章靖索要什么贖金,這不是挑釁么?”
話音剛落,就聽王鵬嗤笑一聲,帶著幾分嘲弄說道:“陳門五虎怎么了?……五虎就不可一世?今年‘五虎’不就死了一個韓晫么?那位陳太師前段時間還在臨淄給他義子辦了白事……嘖嘖,也不曉得是不是他義子兵敗而亡,老家伙也不好意思風(fēng)光大辦。”
頓了頓,他摸著下巴處的胡須笑道:“話說,弄死那韓晫的叫什么來著,好似是叫趙……”
“趙伯虎!”
呂天王呂僚帶著幾分笑意接口道,神色與有榮焉。
這也難怪,畢竟趙寅、趙伯虎,乃他江東義師前渠帥趙璋的侄子,軍師公羊先生的弟子,之前在江東義師中就有不低的威望,人稱伯虎公子。
現(xiàn)如今,在趙璋、趙瑜兄弟兵敗身亡,在江東義師覆亡的情況下,趙伯虎毅然接過江東義師的旗幟,重組義師,且初戰(zhàn)就擊敗了前往征討的晉軍,殺死了韓晫這位陳門五虎之一的晉將,為趙璋、趙瑜兄弟乃至幾十萬江東義師士卒報了仇,這是何等的激勵人心!
記得這個消息最初傳到呂僚耳中時,呂天王心下大喜,當(dāng)日就在他的山寨內(nèi)擺了祭案,祭奠趙璋、趙瑜兩位渠帥。
若不是那位伯虎公子此刻遠(yuǎn)在江東,呂僚早帶著麾下弟兄前往投奔去了。
說到底,投奔泰山義師終歸是為了更好生存的權(quán)宜之計,呂僚真正的歸屬,依舊是江東義師。
順便一提,在得知那喜訊的當(dāng)日,他就已派心腹去江東聯(lián)絡(luò)那位伯虎公子了。
看著王鵬與呂僚相視哈哈大笑,陶繡氣急道:“縱使韓晫死了,還有周虎呢!……王鵬,你這般輕視五虎,當(dāng)日得知那周虎率軍襲濟(jì)北,何以不戰(zhàn)而逃?”
被陶繡懟了一句,王鵬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確實,他上回在那周虎面前,的確是不戰(zhàn)而逃,只因為那周虎在山陽郡的大勝唬住了他——他至今都無法想象,擁有四、五萬山陽賊的劉辟,居然一戰(zhàn)就被那周虎麾下的晉軍擊潰,甚至連劉辟本人也被周虎麾下的部將擊殺。
驚駭于當(dāng)日那周虎所率晉軍的鋒芒,王鵬這才聽取了周岱、張翟等人的勸說,選擇了不戰(zhàn)而逃,帶著手下逃入了泰山。
此時,丁滿見王鵬不說話了,亦一臉憂心忡忡地勸說道:“正如陶天王所言,縱使少了個韓晫,但還有周虎呢,五虎仍是五虎……鵬天王千萬不可輕敵。”
聽到這話,張翟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一言不發(fā)。
然而,似乎那王鵬仍有些不服氣,冷哼道:“當(dāng)日是不知那周虎虛實,近段時間觀那章靖,五虎也不過如此……那章靖,還不是無可奈何?”
……你可知是誰在給我泰山義師出謀劃策,使你能讓那章靖無可奈何?
張翟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王鵬。
他覺得這王鵬,最近似乎是有點膨脹了。
“說得好!”
同樣不知究竟的呂僚、呂天王,出于對陳門五虎的憎恨加入到了王鵬那邊,與丁滿、陶繡二人爭論。
看著這亂糟糟的局面,周岱實在忍不住了,連連說道:“諸位兄弟,諸位兄弟,今日我等相聚在此,是為商議對策……”
他連說了幾句,總算是壓下了幾人的爭論。
趁著這幾人好不容易停止?fàn)幊常B忙問張翟道:“軍師有何對策?”
張翟哪有什么對策?
若他能想到對策,也不需要將親信石續(xù)秘密派往潁川郡去向某位周都尉問計了。
當(dāng)然,即便暫時想不到,但張翟顯然也明白他泰山義師為何如此被動的原因——無非就是帶兵的將領(lǐng)與所率的軍卒皆不如晉軍那邊嘛。
將領(lǐng)這方面差距太大,就算是他泰山義師中最能打的王鵬、朱武、呂僚三人,也不足以與薛敖、章靖、王謖對抗,更別說這三位五虎身邊還有幾位太師軍、河北軍出身的將領(lǐng)。
但軍卒這方面,張翟認(rèn)為是可以拉近差距的——就算比不過太師軍與太原騎兵,最起碼可以拿河北軍當(dāng)目標(biāo)嘛,河北軍又不是什么強(qiáng)軍。
想到這里,張翟抱拳說道:“大天王無須擔(dān)憂,那陳太師的意圖,無非就是要山東各縣增強(qiáng)各自的守備軍力,令我義師再難以攻陷縣城,從而斷絕我義師奪取糧食的途徑,基于此事,我認(rèn)為我義師亦當(dāng)加緊操練弟兄,趁著近幾個月山東諸縣還在籌備的機(jī)會,增強(qiáng)我義師的實力……倘若有朝一日我義師不再畏懼與官兵正面交鋒,那位陳太師的封鎖,自然就會失去作用。”
他這番話,其實說了跟沒說一樣。
操練泰山義師的士卒?使之具備與晉軍相等的實力?
開玩笑呢?
縱使泰山義師的士卒在經(jīng)過訓(xùn)練后擁有了可以與河北軍一較高下的水準(zhǔn),但軍備怎么解決?就讓幾萬泰山義師的士卒穿著單衣,提著木棍、草叉去跟全副武裝的晉軍廝殺?
這要是都有機(jī)會取勝,恐怕薛敖、章靖、王謖三人就要以死謝罪了。
根本就沒可能的事!
事實上張翟自己也清楚,可問題是他不這么說,還能說什么呢?
難道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他其實沒主意?
他敢這么說,估計周岱、丁滿、陶繡三人立馬就要思考退路了——甚至嘗試向晉軍投降。
考慮到泰山義師的威脅性,張翟相信陳太師與薛敖、章靖幾人都會愿意接受周岱等人的投降——只不過免去區(qū)區(qū)幾人的死刑,就能令動輒幾萬、近十萬的泰山義師崩離自潰,對方怎會拒絕?
鑒于此,張翟必須表現(xiàn)地信心十足的樣子,最起碼得穩(wěn)住周岱那幾人。
至于私下嘛,他只是暗暗祈禱石續(xù)盡快從潁川郡往返。
而與此同時,身在潁川的趙虞仍不知山東這邊發(fā)生了什么變故,當(dāng)前他最在意的事,便是年后與李奉、李勤兄弟二人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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