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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權(quán)臣的掌中嬌 第242章 蕭道衍就是個嘴欠的
隨從注意到他輕撫刀疤,想起什么,神情不由地黯然幾分:“當(dāng)年的事,主子果然一直記得。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主子可是后悔當(dāng)初渭水河畔的選擇了?”
“渭水河畔的選擇?”
沈議絕還沒說完,蕭弈的聲音涼幽幽地從背后響起。
他和隨從連忙轉(zhuǎn)身望去。
原本還在你儂我儂的蕭道衍和南寶衣,不知何處出現(xiàn)在游廊拐角的,臉上還都掛著似笑非笑的同款表情,瞧著怪瘆人的。
他不悅:“雍王何時學(xué)會了聽墻角?!”
南寶衣脆聲:“明明是沈?qū)④娤韧德犖覀冋f話的,卻好意思反咬一口,堂堂八尺男兒,也不嫌害臊!”
沈議絕向來敵不過南寶衣的伶牙利嘴。
他臉色陰冷薄唇緊抿,正要帶隨從離開,蕭弈對南寶衣道:“去拿些茶點過來。”
南寶衣知道,二哥哥這是有話要與沈議絕單獨說。
她朝那個隨從揚了揚眉:“與我一起去拿?”
蕭弈目送南寶衣帶著隨從離開。
他坐到美人靠上,慵懶翹起長腿,斜睨向沈議絕:“當(dāng)初渭水河畔,你率人圍剿皇兄,逼得他自刎而亡。沈?qū)④娙缃襁@是,后悔了?”
沈議絕垂著眉眼:“他是個很好的儲君,如果有機會繼承皇位,也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君王。”
蕭弈嗤笑,像是在嘲諷他的馬后炮。
沈議絕沒有動怒。
他抬起眼簾,打量美人靠上的皇子。
看似慵懶閑散又像極了小白臉,可他知道蕭道衍戰(zhàn)斗時的爆發(fā)力有多么強悍恐怖,他知道蕭道衍的謀略有多么出彩。
腦海中,悄然浮現(xiàn)出他在洛陽城經(jīng)歷的一切。
他親眼目睹了蕭道衍的運籌帷幄,也親眼目睹了掌控洛陽之后,蕭道衍是如何身先士卒治理洛陽水患的,是如何井然有序地安頓那些災(zāi)民的。
除了人品,蕭道衍的才華和本事,并不比皇太子蕭寧差。
在野心和謀略方面,甚至還隱隱壓了皇太子一頭。
他錯過了效忠皇太子的機會,如今,還要再錯過效忠蕭道衍的機會嗎?
于大是大非上而言,蕭家皇族沒有做錯過事,做錯事的是當(dāng)今皇后——他的親姑姑沈姜。
心底的兩股力量互相牽扯,仿佛要這一刻拼出個高下。
他的呼吸漸漸重了。
蕭弈仍舊斜睨著他,詫異挑眉:“沈?qū)④娺@副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便秘?本王認(rèn)識一位神醫(yī),姜歲寒你聽說過吧?不如改日請他瞧瞧,沈?qū)④妱e不好意思,這種事越拖越麻煩……”
沈議絕額角青筋亂跳。
他暴躁地盯向蕭弈,在心底暗暗問候了他全家。
虧他剛剛還覺得蕭道衍不錯,這廝其實就是個嘴欠的,跟南寶衣一樣討人嫌!
人品遠遠比不上皇太子!
他黑著臉,咬牙切齒:“多謝雍王關(guān)心。”
蕭弈微微一笑,將他的隱忍和糾結(jié)盡收眼底。
他故意道:“你我也算表兄弟,正所謂血濃于水,本王關(guān)心你,再正常不過。”
表兄弟……
沈議絕臉色更加難看。
誰跟他是表兄弟?
也不嫌磕磣!
心里這么吐槽著,神情卻到底正經(jīng)了幾分。
他摸了摸左眼下的刀疤,目視前方虛空,認(rèn)真道:“你可知道這刀疤的來歷?”
“洗耳恭聽。”
沈議絕:“我年少時,曾與長安城里的貴族子弟一起周游郡國。皇太子殿下,也在其中。”
蕭弈掐了朵潔白的茉莉花苞,放在鼻尖下輕嗅。
沈議絕:“在塞外,我們遇到了兇惡的馬賊。那時我們都還年少,沒見過世面,帶的護衛(wèi)也不夠。我們躲在寨子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裴家大郎已經(jīng)哭著開始寫遺書的時候,皇太子站了出來。
“他告訴我們,不要怕。
“他迅速在輿圖上做了布控,誰負責(zé)做陷阱,誰負責(zé)誘敵深入,誰負責(zé)埋伏,誰負責(zé)救援……
“很難想象,那么一個溫潤如玉的人,危急關(guān)頭竟然能如此鎮(zhèn)靜自若,如此當(dāng)機立斷行事果決。
“我和他一起沖鋒陷陣,被成百上千個馬賊圍困的時候,他不顧皇太子的尊貴身份,與普通士兵一樣廝殺,甚至還救了我一命。熱血當(dāng)頭,我將沈家和皇族的齷齪拋到腦后,我與他并肩而戰(zhàn)……”
沈議絕回憶著,神情柔和了幾分。
他抬手摸了摸傷疤:“這道疤,是我為他擋下馬賊襲擊時留下的。當(dāng)時傷得很深,我的血濺到了他的錦袍上,他卻不嫌臟,哪怕后來成功擊退馬賊,他也再沒洗過那件帶血的衣袍。他珍藏著那件衣袍,直到我們回到長安,他也依舊視若珍寶地穿在身上……他說,這是君臣之誼的象征,他舍不得洗去。”
沈議絕說著,眼眶紅了幾分。
這陰沉高冷的鐵血硬漢,終于流露出柔軟懦弱的一面:“是我辜負了皇太子。”
皇太子死后的無數(shù)個日夜,他都要夢回那一天。
寒冬的風(fēng)冰冷刺骨,渭水蒼蒼,東流不見。
白衣如玉的皇太子,窮途末路的皇太子,獨自站在渭水邊,朝長安方向行跪拜大禮。
他是朝廷征討檄文上的反賊。
可天下人都知道,皇太子蕭寧,禮賢下士,仁慈明德,是最好的儲君。
然而禮賢下士和仁慈明德,救不了他的性命。
于是渭水河畔,血液染紅了他的白衣,也染紅了蒼蒼渭水……
沈議絕眼睛更紅。
他抬手遮住雙眼,啞聲:“他死的時候,并不怨我。可是雍王,恰恰是這份不怨,才叫我難過。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我輾轉(zhuǎn)驚醒,汗流浹背,左眼下的刀疤像是火燒火燎般的疼痛,提醒著我曾經(jīng)犯下過怎樣的大錯……”
蕭弈沉默著。
半晌,他道:“彼時各為其主,皇兄不怨你,本王遵他遺愿,也不怨你。只是沈?qū)④娍蛇€記得,洛陽城外,本王問你的那個問題?”
沈議絕抬起眼。
——沈議絕,若我蕭家的江山社稷需要你來扛鼎,你是會幫沈皇后,還是會幫蕭氏皇族?
他當(dāng)然記得這個問題。
蕭弈斂去輕佻,眉目冷峻:“當(dāng)時的你沒有回答,現(xiàn)在,能否告訴本王,你的答案?”
血衣典故出自司馬衷和嵇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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