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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刀記 第67章 燭影搖
洪辰心中想:“那可別。我瞧你也沒比我們強(qiáng)哪里去,同樣走到哪都被人喊打喊殺。你還是個(gè)駝子,這身材易容換貌都沒法藏住。”嘴上只說:“我暫時(shí)沒這方面心思。”
鐘離見挑撥無效,立即換了個(gè)方針,說:“我若是能帶你到我撿到劍的地方呢?那里還有其他兵刃,有許多質(zhì)量不比那把蛇劍低。”
洪辰想:“那地方真有好多兵刃,你為什么只撿了一把劍?只怕是在誆我。”馬上又一尋思:“鐘駝子能得到蛇劍,說不定還真用搞到類似兵刃的來路。我見的兵刃里,除了羅輕寒那把凋碧樹,沒有一把比得上蛇劍。”越好的刀,越有可能是自己要尋找的刀,洪辰一時(shí)還微有些心動。
鐘離看到洪辰神色有變,心說利誘之計(jì)果然奏效,繼續(xù)說:“想知道那地方在哪兒嗎?”
洪辰說:“那是自然。”
鐘離一笑:“你給我解開一下繩子,讓我去外面屙個(gè)屎,撒個(gè)尿,等我回來就對你講。”
洪辰點(diǎn)頭:“行,不過我得看著你。”
“嘿嘿,駝子的屎特別臭,再熏著您。”鐘離說,“而且駝子還有一個(gè)毛病,就是屙屎時(shí)候得先放幾個(gè)臭屁,若有別人在一旁看著,駝子很難把屎屙出來,就會一直放屁。”
洪辰搖頭:“我不看著,你跑了怎么辦?”
鐘離說:“你瞧駝子這一身傷,走都夠嗆,哪里還能跑?而且你耳聰目敏,駝子不論是開門還是翻墻,哪里瞞得過?一逃就要被抓回來。”
“這倒也是。”
洪辰并不愿聞到屎尿屁的氣味,便給鐘離解開繩索,然后身子湊到窗邊,側(cè)耳去聽院中動靜。卻聽鐘離哼哧哼哧喘著氣,還有“噗”“噗”的聲音不斷傳來,暗道:“原來鐘駝子拉屎還真會放許多屁,幸虧我沒去看著。”
院中,鐘離尋了個(gè)空地,扎起個(gè)馬步架勢,卻沒真的脫褲子屙屎。從昨日開始,一天多水米未進(jìn),哪里屎尿來拉撒?卻見他雙眼緊閉,右臂耷拉著,左臂往前平推,額頭逐漸沁出許多豆大的汗珠,一縷白色煙霧緊接著從頭頂冒了出來,鼻子喘息的同時(shí),緊閉嘴的不時(shí)會裂開一條縫,往外吐出渾濁的白氣,“噗噗”聲便由此發(fā)出。
只過了一小會兒,鐘離那塌陷的右邊肩頭,有了一點(diǎn)隆起趨勢,右手食指忽然微微勾了一下。鐘離猛地睜開雙眼,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臉上卻盡是喜色,心中自語:“我體內(nèi)經(jīng)脈異于常人,許多地方始終無法打通,縱有絕世功法在身,也練不對路。但戴萬山一掌打碎我右肩,卻正好沖開了幾個(gè)關(guān)鍵節(jié)點(diǎn)。體內(nèi)寒力,應(yīng)是伐竹客那廝給我驅(qū)除的,雖仍有些殘余,卻也恰巧作為緩沖,讓新開經(jīng)脈不至于因內(nèi)力的驟然涌入而崩裂。這一次真是因禍得福,天賜機(jī)緣啊!”
這時(shí)房門打開,洪辰捂著鼻子出來問:“駝子,你還沒拉完么?”
鐘離起身,“唉”了一聲:“好像有些便秘,始終屙不出來。不過放了許多屁,腸子通暢了不少,舒服多啦。”
“你等一等,我也解個(gè)手。”
洪辰對著墻壁一解褲子,嘩嘩撒了一大泡尿。
鐘離在旁捂鼻皺眉,心里直罵:“你這臭小子,可是吃飽喝足,有尿可撒。綁了老子,連塊餅都不給吃也就罷了,喝都沒的喝。”
等二人回到屋里,鐘離先跟洪辰要水喝。洪辰說:“這兒沒水,忍一忍,等明天季茶給你拿些回來。”鐘離說:“這采茶人原來叫季茶,你又叫什么?”洪辰道:“我叫洪辰。”鐘離問:“看破紅塵的紅塵?”洪辰搖頭:“是洪流的洪,星辰的辰。你真名也不是鐘駝子罷。”
鐘離點(diǎn)頭道:“然也。我名鐘離,鐘是鐘鳴鼎食的鐘,離是斑駁陸離的離。”
洪辰說:“這名字似乎比我的好聽一點(diǎn),誰給你起的?”
“是我姐姐。”
“原來你還有個(gè)姐姐?她人在哪里?若是知道你做采花賊,該不開心的。”
“我姐姐也早就死了。”
洪辰一怔,無意間又提了別人的傷心事,便訕訕不再問。兩個(gè)人各橫躺在床的一邊,無言睡去。
等到日出之時(shí),季茶伸著懶腰從屋里走出,見外面二人都還在睡,先弄醒洪辰,問:“這駝子昨天有沒有和你講什么?”洪辰說:“沒什么,就嘮叨了些平常話。又去院里屙屎拉尿了一次。”
季茶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鐘離,見其身上繩索捆綁方式雖然變了,但依然十分結(jié)實(shí),安心幾分,對洪辰道:“這駝子詭計(jì)多端,話里行間都透露著狡猾,你一定得小心提防。我這去弄點(diǎn)吃的喝的回來,你一定把他看好。”洪辰連聲道是。
季茶走出屋,一躍出了院墻。這一去,直到快中午時(shí)才回來,手里提著一個(gè)大簍子,放屋里一打開,只見是一罐燉雞塊,一罐燉五花,六個(gè)大白饅頭和幾樣混在一個(gè)盤子里的素炒綠葉菜。
等候多時(shí)的洪辰與鐘離見了都神色一振。季茶等自己和洪辰都吃了個(gè)飽,才把剩下的湯湯水水和半個(gè)饅頭給了鐘離。鐘離被洪辰解開繩子,甩了甩左手,說:“這點(diǎn)吃的,不夠駝子吃飽啊。”
季茶細(xì)眉一挑:“你個(gè)貪心不足的駝子,有口干凈吃的給你就不錯(cuò)了,還挑三揀四地嫌棄?你若想吃飽也行,我去隔壁家挑一大桶泔水給你。”
鐘離不再說話,捏起半個(gè)饅頭,蘸了肉湯,三兩口吃完,然后用手抓著瓦罐的邊,先后把雞湯和肉湯都喝了個(gè)干凈,再用手抓了殘余的幾根綠葉菜囫圇吞下,挨個(gè)把五個(gè)手指上沾的油全都嗦走,還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唇。
季茶問:“還想吃么?”
鐘離說:“當(dāng)然想。”
“說了,還想要吃的,就去吃泔水。”季茶想了想,又說,“不行,你泔水都沒得吃,只配吃大糞。”
鐘離悻悻不言。
等到晚上,季茶見外面已經(jīng)黑漆漆一片,對洪辰說:“跟我去將軍府,這次一定要把飲雪刀和駝子的蛇劍都給弄出來。”洪辰一指鐘離:“這駝子怎么辦?”季茶說:“這繩子外面是三條小繩綁結(jié)起來的,里面是牛筋,這駝子傷勢還重,根本掙不開。”
二人出了屋,把門窗都從外面閂住,才跳墻離開小院。季茶抓著洪辰肩膀,趁著夜色,一路飛掠到將軍府的院墻外。二人停在墻根下,季茶輕聲說:“今晚上咱們也不用到處亂找了,直接把戴萬山給抓住,刀架在他脖子上,不信他不說。抓不住他,抓他老婆,女兒也都行。”
洪辰說:“萬一他說那刀和劍都已經(jīng)不在他家了呢?”
“那就讓他說在哪里,再帶咱們?nèi)フ遥也坏骄蛣e怪你伐竹客手中屠刀無情。”
季茶說完,又一抓洪辰手臂,“唰啦”飛過了高墻。這時(shí)將軍府還有不少院子有燈亮著,季茶猜戴萬山這會兒有可能在書房處理政務(wù),便與洪辰悄悄從黑暗中往書房方向走。
到了書房所在的院子,季茶隔窗看見一個(gè)人在燭光下翻閱東西,只道那人必是戴萬山,帶著洪辰直接踹門踢開房間,大聲喊道:“戴萬山,你想活命,就把飲雪刀和駝子的劍都交出……怎么是戴夫人?”
卻見坐在書案后的人根本不是五大三粗的戴萬山,而是身材嬌小的戴夫人,只是燭光不甚明亮,映在窗子上的輪廓不甚清楚,季茶又有先入為主的想法,才沒認(rèn)出。但不是戴萬山也無妨,季茶一步上前,左手探爪,爪尖抵著戴夫人喉嚨:“你知道飲雪刀和駝子的劍的下落嗎?我們只求兵器,不害性命。但你若不配合……哼哼,命就別想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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