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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漢長存 第五百章 演(下)
赫牧滿腹心事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一路行來看見匈奴士卒被紛紛動員,只覺得一陣頭疼。
這事難勸,當(dāng)全軍的意向和呼廚泉一致時,他絕不能站出來做異類,否則本就看他不順眼的呼廚泉極有可能一刀砍了他祭旗。
也很難有斡旋的余地,漢人的條件太過苛刻,若非怕死,赫牧也絕不會接受這一條件,他是真的認(rèn)為沒法和漢人打。
“該死,漢人也太過得寸進(jìn)尺了!”赫牧在大帳中恨恨的發(fā)著牢騷,他如今也只能發(fā)牢騷了,畢竟連他的麾下都被點(diǎn)燃了怒火,無法抑制。
他最親信的僚屬見他這般急躁,詫異的問道:“萬騎長,大單于的態(tài)度如何?外間士卒為何都在備戰(zhàn)?”
赫牧沒好氣的道:“漢人要我族人人為奴,呼廚泉不愿接受這一條件,準(zhǔn)備與漢人決一死戰(zhàn)!”
“什么?”僚屬大驚失色,慌道:“還要與漢人作戰(zhàn)?萬騎長,我……”
赫牧明白僚屬在擔(dān)心什么,漢人的大黃弩太可怕了,士卒沖鋒時還未必會死,裨將卻是很容易被盯上然后點(diǎn)殺掉。此前那場戰(zhàn)斗,他麾下最善戰(zhàn)的兩名裨將便是這樣死的,也因此他才會未等單于下令便急忙撤退。
僚屬自然擔(dān)心上了戰(zhàn)場會被大黃弩“點(diǎn)名”。赫牧臉上蒙了一層陰影,僚屬擔(dān)心,他又何嘗不擔(dān)心?那漢將太過可怕,生生在萬軍之中陣斬了卜力萬騎長,若再來一場,他怕自己也難逃厄運(yùn)。
“萬騎長,您也不想……”僚屬小心翼翼的瞅了瞅赫牧的臉色,輕聲開口,似是不敢挑明。但赫牧此時在自家營帳,卻沒那么多顧忌了,怒道:“誰想面對漢軍?他呼廚泉還有兩個萬騎隊(duì)在王庭,自然不怕,可我們手下的兒郎若是死完了,來年部族里還有勞力嗎?”
見赫牧發(fā)怒,僚屬反而松了口氣,他后退幾步掀開營帳看了看周圍,回身小聲道:“若萬騎長真的不想打,屬下倒是有些建議。”
“嗯?”赫牧微微挑眉,看向僚屬道:“你能有什么說法?”
“如今都是大單于一面之詞,漢人未必咬死了這一要求,不如……萬騎長也派人偷偷接觸漢人試試?或許能有轉(zhuǎn)機(jī)。”
赫牧眼睛微微一亮,低著頭在帳中緩緩踱步沉思,喃喃道:“是啊,都是呼廚泉自己說的,漢人可未必真的只有這一條件,難不成其他條件對他太過不利?有意思……”
“你去安排,找?guī)讉€機(jī)靈的人,晚上偷偷去漢營看看,問問漢人到底想要什么。”
“又來?”張遼毫無坐相的盤膝坐在主位,一臉不耐煩的道:“你們匈奴人是不是沒完了?魏王的條件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若不接受,死戰(zhàn)便是,老子正缺戰(zhàn)功。別總來擾人清夢。”
赫牧的使者連忙彎腰諂媚的道:“將軍……”
“老子就是一介校尉,當(dāng)不起將軍的稱呼。”
使者點(diǎn)頭哈腰:“遲早的事,遲早的事,沒區(qū)別。”
張遼一拍案幾,怒道:“有事說事!”
使者“砰”的一下跪倒在地,泣聲道:“將軍明鑒啊!我匈奴常年居于北疆,只喜歡與牛羊馬匹為伴,逐水草而居,圣朝讓我等入中原為奴,本不該有所怨言,但族人大多眷戀水土,實(shí)在不忍離開。圣朝之民亦素有鄉(xiāng)情,請將軍憐我族悲苦,勿要趕盡殺絕。二十萬匈奴人必永感大德。”
說完,便連連叩首,泣聲哀求。
“等等!”張遼伸手示意他停下,一臉納悶的道:“魏王不是給了兩種選擇嗎?受不了這個,換一個便是。”
“什么?”使者大驚失色,連忙問道:“請將軍示下,魏王給的第二個選擇是什么?”
“百年內(nèi)單于入京隨侍天子身側(cè),單于之子在繼位前亦隨侍天子,匈奴人當(dāng)如中土漢民一般服力役,以贖己罪,這些條件此前已與你族中的左骨都侯說過,為何還要來問?消遣本校尉不成?”
張遼似是怒急,站起身拔劍直指使者。
“將軍息怒啊!”使者連忙道:“是大單于說魏王要求我族盡數(shù)為奴,僅此條件,若是不從,全族化為齏粉。赫牧萬騎長深知圣朝以仁德為懷,斷無可能這般,才遣下臣前來求證,絕無消遣將軍之意。”
“呼廚泉膽敢擅改魏王之意?”張遼一劍斬在案幾上,怒道:“南匈奴果然盡是狼子野心之輩!”
“將軍誤會了!誤會了!這都是呼廚泉自己所為,與我等無關(guān)啊!赫牧萬騎長素來敬慕圣朝,請將軍明鑒!”
一直沉默的牽招開口道:“張校尉且息怒,從這位使者的言辭來看,許是呼廚泉舍不得自己的權(quán)力,才以虛言蒙蔽其他匈奴人,妄圖激起全體匈奴人的怒火來決一死戰(zhàn),如此看來,他們也是受害者啊。”
張遼一臉不屑:“激起怒火,也不過土雞瓦狗,誰敢攖本校尉之鋒?”
使者諂媚道:“將軍神勇,卜力萬騎長也是我族中有名的勇士,當(dāng)日卻被將軍輕易斬殺,足見將軍武藝天下無雙。”
牽招蹙眉道:“但魏王還是希望少造殺孽,南匈奴畢竟有二十萬人,戰(zhàn)亂一起,死傷無數(shù),魏王心傷啊。”
“但據(jù)他所說,匈奴人已經(jīng)被激起了怒火?此戰(zhàn)非是我等想戰(zhàn),是匈奴人冥頑不靈,魏王想必能夠理解。”
使者慌道:“將軍勿要如此,族人只是被單于蒙蔽,絕無妄念啊!下臣回營便將消息帶給萬騎長,赫牧萬騎長在族中亦有威望,絕不會讓單于一手遮天!”
張遼狐疑道:“爾等莫不是想拖延時間,搞什么陰謀詭計?”
“絕無此念!絕無此念!”使者就差指天賭咒發(fā)誓了,他手腳并用的比劃道:“單于此戰(zhàn)并沒有帶上自己的所有直屬部隊(duì),如今營中三個萬騎隊(duì)中只有一個是直屬于他,而且負(fù)責(zé)領(lǐng)兵的卜力萬騎長也死了,如今只要把真相帶回去,赫牧萬騎長與另一位萬騎長必然能控制住局面!”
張遼瞪著眼睛,死死盯著使者,直把他盯到汗毛直豎,才緩緩點(diǎn)頭道:“魏王不欲生靈涂炭,本校尉便給你們機(jī)會,三天時間繳械,接受條件,否則大軍齊攻,必讓爾等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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