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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奪帥 第六十五章 以彼之道
此言一出,廣場上的議論聲立刻平息下來,所有弟子都抬起頭,看著最中央的五位殿主,以及唐朝一行人。
司徒雄越對那名粗豪大漢的出言不遜沒有絲毫意外,也不動怒,稍稍轉(zhuǎn)身看著那粗豪大漢,微笑道:“不知陳師弟有何高見?”
瑤光殿主,陳硯南。
陳硯南直視著司徒雄越,目光中似有譏諷:“司徒師兄,問劍問劍,這不還沒問嘛,為何要將兩劍送還?若是我蜀山弟子技不如人,不敵雍山高徒,到時(shí)候再說送劍也不遲啊。”
司徒雄越點(diǎn)點(diǎn)頭:“陳師弟所言有理,我相信在場的蜀山弟子都有這個(gè)疑問,可是掌門有令,我等又豈能違逆?”
陳硯南毫不在意,揮手道:“掌門之令,自然不可無視,只是事關(guān)重大,還請司徒師兄把掌門請出來,當(dāng)面商議即可。”
司徒雄越苦笑道:“陳師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掌門師叔的性子,我方才去了他老人家的住處,都被他埋怨了許久,我可不敢再去討罵了。”
聽到這句話,清瘦老者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深有同感,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陳硯南毫不退讓:“既然司徒師兄不敢去,那便由我去請掌門,總不能如此草率了事。”
清瘦老者皺了皺眉頭:“陳師弟,師父一心沉迷劍道,不愿被俗事纏身,這等小事,你我?guī)熜值苌塘恐鴣恚阌趾慰嗳ゴ驍_他老人家清修呢?”
陳硯南冷笑著說道:“在其位謀其政,既然身負(fù)掌門重任,就要以蜀山大局為重,不要只圖自己清凈,既然沉迷劍道,當(dāng)初為何要當(dāng)這個(gè)掌門?”
清瘦老者勃然變色:“陳硯南,你放肆!”
長孫留也皺起眉頭:“陳師弟,你唐突了。”
司徒雄越擺了擺手,說道:“既然陳師弟有異議,那就請你去請示掌門吧。”
陳硯南眼珠一轉(zhuǎn):“只請示掌門恐怕不夠,煩請哪位師兄去絕音空谷去請一位長老,不然有失公允。”
司徒雄越沉下臉:“師弟,你真是越來越胡鬧了,絕音空谷是什么地方,豈是你我這些小輩能夠踏足?”
陳硯南一挑眉:“有何不可?事關(guān)蜀山大業(yè),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司徒雄越看著陳硯南,隱隱感覺有一絲不對勁,雖然陳硯南平日里為人桀驁,但不至于如此放肆,他沉思片刻,說道:“那陳師弟認(rèn)為,該如何是好?”
陳硯南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師兄問了,那師弟便說了。不說其他,現(xiàn)在的春王、暮商二劍歸我蜀山所有,如何處置,每一位蜀山傳人都有表明自己態(tài)度的機(jī)會。陳某認(rèn)為,既然是問劍,那不止雍山可以向蜀山問劍,江湖中人都可以向蜀山問劍。”
司徒雄越有些疑惑,不知陳硯南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他沉聲道:“師弟有話直說便是,無須繞來繞去。”
陳硯南故作高深的笑了笑,高聲道:“大家有所不知,早在數(shù)月之前,也有人傳來拜帖,要問劍蜀山,賭注便是那春王、暮商二劍,那幾日師兄們都很忙,師弟便自作主張,答應(yīng)了下來,那位問劍蜀山的貴客,昨日便已到了蜀山,故而師弟認(rèn)為,還是公開比劍為好,不然的話,可能對一方來說,有些不公平,諸位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廣場上又是議論四起,這簡直比上一個(gè)消息還令人震驚。怎么雍山弟子還未問劍,又冒出一個(gè),莫非蜀山劍宗是軟柿子不成?
司徒雄越有些愕然,其他三位殿主也都對此事一無所知,不知這另一個(gè)問劍者,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長孫留神情嚴(yán)肅,問道:“陳師弟所說的問劍者是何人?為何此時(shí)尚不現(xiàn)身?”
陳硯南大笑起來,拍了拍手掌:“慕容公子,唐公子,請現(xiàn)身吧!”
唐朝心中了然,原來如此。
不多時(shí),從人群中走出來兩位風(fēng)度翩翩的年輕男人,一黑一白,都是一等一的俊俏,正是慕容龍城與唐歡。
陳硯南指著二人,說道:“這位是唐歡唐公子,唐門二房三公子。這位是慕容龍城公子,慕容四公子。”
慕容龍城與唐歡向著周圍的蜀山弟子拱手,又對著幾位殿主躬身行禮。
司徒雄越等四位殿主都有些驚訝,打量著慕容龍城和唐歡,清瘦老者率先開口:“唐門也要向我蜀山問劍嗎?”
要知道唐門與蜀山劍宗積怨頗深,尤其是那場錦官城之爭,兩者幾乎已經(jīng)是勢同水火,唐歡居然敢上蜀山,連唐朝也忍不住佩服此人的勇氣。
司徒雄越重復(fù)了一下:“唐門?”旋即抬起頭,看著唐歡,一字一句說道:“你想死嗎?”
此話一出,廣場上一片沉寂。
陳硯南一皺眉,剛要說話,清瘦老者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陳硯南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一襲白衣的唐歡面色有些不自然,強(qiáng)顏道:“司徒殿主何出此言?”
司徒雄越盯著他,沉聲道:“你身為唐門弟子,居然敢大搖大擺登上蜀山,是在挑釁我蜀山嗎?”
唐歡臉色蒼白,僅僅攥著手中折扇,有些后悔,自己不應(yīng)該冒險(xiǎn)上山。
慕容龍城皺起眉頭:“這便是蜀山的待客之道?”
長孫留面無表情:“客?你問問你身邊那位唐公子,我蜀山有多少弟子死在唐門手里?蜀山能容忍他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慕容龍城不以為意道:“過往種種,皆不可追。為何要耿耿于懷?蜀山與唐門,都是傳承久遠(yuǎn)的大宗派,些許糾葛,無傷大雅,何不趁此機(jī)會,握手言和,這對于雙方都是好事。”
人群中驟然響起一聲怒斥:“放屁!蜀山與唐門,血海深仇,怎么到了慕容公子嘴里便成了些許糾葛?公子可知,我的師父、師叔、師兄,皆是死于唐門之手,如此深仇大恨,怎能一笑了之?不抱此仇,誓不為人!”
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shí)響起一陣附和,習(xí)武之人本就中氣十足,人聲鼎沸,喧聲如雷!
慕容龍城被這么多憤怒的視線圍攻,也有些惴惴不安,他下意識的看了陳硯南一眼,陳硯南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除了一直盯著慕容龍城的唐朝,再無人注意到這個(gè)動作。
司徒雄越沉著臉揮了揮手,廣場上的喧嘩聲頓時(shí)平息了下去。
司徒雄越看著唐歡說道:“你畢竟是晚輩,我蜀山也不愿仗勢欺人,你下山去吧。但是,你下山之后再遇到我蜀山弟子,生死有命。”
慕容龍城上前一步,朗聲道:“稍等片刻,唐公子是我極力邀請上山,陪我問劍蜀山,此事是因我而起,還請諸位給我一個(gè)面子。”
潘師正毫不掩飾的爆笑出聲,這慕容龍城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瘋賣傻,連譚棉花都有些匪夷所思,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人有毛病啊!
司徒雄越看著慕容龍城,淡淡說道:“慕容家的面子,很值錢嗎?”
慕容龍城臉色很難看。
陳硯南終于開口了:“師兄,無論如何,既然是問劍蜀山,那就不要扯其他的,就事論事,比劍吧。”
司徒雄越沉思片刻,出乎意料的來了一句:“也好。”
陳硯南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司徒雄越一言不合就要趕人。
慕容龍城臉色陰晴不定,最終上前幾步,沉聲道:“姑蘇慕容,特來問劍蜀山,還請各位不吝賜教!”
司徒雄越環(huán)顧四周,正不知派誰出去應(yīng)戰(zhàn),結(jié)果慕容龍城再次高聲道:“聽聞漢陽殿劍法神妙,關(guān)勝更是個(gè)中翹楚,在下不才,愿意一戰(zhàn)!”
此言一出,全場又響起了喧嘩聲,漢陽殿關(guān)勝,那可是練劍多年的高手,盡得司徒雄越真?zhèn)鳎瑒菪蹨啠嫒荒?dāng),在蜀山弟子中威信很高。這慕容龍城怎么會給自己挑這么一個(gè)難啃的骨頭。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疑問:“關(guān)勝師兄呢?今天一天都沒有見過他。”
司徒雄越臉色如常,淡淡道:“關(guān)勝有事,下山去了。慕容公子另選一人。”
慕容龍城懵了,怔怔道:“不可能,我昨夜還見過他……”話剛出口,便覺得不妥,及時(shí)住口。
司徒雄越慢悠悠道:“不想慕容公子上山不足一日,便對我蜀山弟子如此熟稔,果然有緣。”
慕容龍城心底盤算一下,開口道:“那不然就請陳殿主指派一人與我比劍吧。”
陳硯南點(diǎn)點(diǎn)頭,剛要開口,司徒雄越卻搶先說道:“既然要與漢陽殿比劍,為何要問瑤光殿主?在漢陽殿,我還是做得了主的。元朔,你去與慕容公子討教。記著,點(diǎn)到為止。”
不容慕容龍城拒絕,人群中走出一個(gè)身材瘦削,面容呆板的青年,動作僵硬,仿佛肢體關(guān)節(jié)都生銹了一般,十分怪異。
他走到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慕容龍城身上,微微躬身,持劍在在手。聲音低沉生澀:“漢陽殿元朔。請賜教。”
慕容龍城面色數(shù)變,最后抽出佩劍,大聲道:“這場如果贏了,春王、暮商二劍,就屬于姑蘇慕容了。”
司徒雄越抬手壓下場上驟然沸騰的喧嘩聲,挑眉道:“一場贏一劍。不準(zhǔn)討價(jià)還價(jià)。”
慕容龍城表面上有些失望,心底卻是松了一口氣,若是司徒雄越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下來,這劍也不用比了。
元朔直愣愣的看著慕容龍城,似乎在等他出劍。慕容龍城吃不準(zhǔn)對手的深淺,自然不敢貿(mào)然動手,兩人就那么相對而立,互相對視。
估計(jì)蜀山眾人都知道元朔的性子,也不出聲催促,但是一個(gè)勁的慫恿慕容龍城。“慕容家的小崽子,上啊,等什么呢?”
“你是來問劍的,還是看風(fēng)景的?”
“再不打,就算你輸了!”
慕容龍城神情自若,對著場間的奚落挑釁充耳不聞,也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一直站立不動的元朔,猛的睜開眼睛,手中長劍一轉(zhuǎn),身形一閃,朝著慕容龍城刺了過去!
好快的劍!
這是唐朝的第一反應(yīng)!
寒光閃過,劍鋒離慕容龍城的眉心不足一尺!
慕容龍城將手中長劍豎起,擋在身前。
叮的一聲清響,慕容龍城手中長劍重重的拍在了自己腦門之上!
這個(gè)叫元朔的木訥少年,不僅有一手快劍,劍勢也是沉穩(wěn)大氣!
慕容龍城順勢一個(gè)后翻,躲開了這一劍,只是不等他腳跟著地,第二劍便接踵而來,快若奔雷!
慕容龍城已經(jīng)失了先機(jī),元朔的劍更是越來越快,慕容龍城只有輾轉(zhuǎn)騰挪的份,手中長劍似乎也成了累贅。
似乎是體力不支,慕容龍城左肩輕輕擦了一下元朔劍尖,立刻血如泉涌。
元朔依舊面無表情,踏出一步,就要遞出最后一劍!
慕容龍城瞇起眼睛,手中長劍一擰,帶起一道劍光,速度之快,居然勝過元朔一絲,停在了對方的咽喉處!
元朔眨了眨眼,點(diǎn)點(diǎn)頭:“我輸了。”收劍轉(zhuǎn)身便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慕容龍城不理會肩上的傷勢,松了口氣,長劍橫于身前,淡淡道:“下一個(gè)!”
場上鴉雀無聲。
不是因?yàn)轶@訝,而是因?yàn)閼嵟?p/>
蜀山劍宗,何時(shí)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黃口孺子,也敢口出狂言?
司徒雄越看著山門方向,一拂袖,劍陣瞬間停滯,不足一息時(shí)間,又恢復(fù)如初。
就在劍陣停滯之時(shí),一抹流光自劍陣飛來,速度之快,超乎想象。最終落在慕容龍城身側(cè),光芒散盡,是一柄長劍,劍鞘古樸,上面盡是云章鳳篆龍紋,更像是道家之物。
司徒雄越一揮袖,淡淡說道:“說話算話,愿賭服輸。春王劍,歸姑蘇慕容了。”
唐朝面無表情,眼神晦暗不明。
四位殿主畢竟是得道高人,沒有什么過激反應(yīng)。
那些弟子可忍不了了,紛紛要求出戰(zhàn),奪回春王劍。
就在此時(shí),一個(gè)輕輕淺淺的溫和嗓音響起:“司徒師伯,讓清微來吧!”
眾人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shí)陳硯南背后多了一個(gè)白衣劍客,眉毛狹長如劍鋒,斜飛入鬢,一雙眼睛極為澄澈清亮,仿佛里面盛了一片寥落星河。
瑤光殿,顧清微。
潘師正皺著眉頭,江湖上不都傳言顧清微氣勢凌人,鋒芒畢露嗎?怎么如此沉靜內(nèi)斂?
司徒雄越看著顧清微,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你小子來的正好,就你了!”
陳硯南面色微變,想要伸手去拉一下得意弟子的衣袖,可是顧清微身影飄搖如仙人,落在了空地上,看著慕容龍城,慢悠悠的說了一句話,神色極為認(rèn)真。
“如果你死了的話,慕容家族回來找我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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