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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熜謱?shí)在太穩(wěn)健了 第四百七十章 穩(wěn)健如風(fēng),常伴壽身
“別攔著我!我要打死這混賬!”
六道輪回盤內(nèi),十道身影剛剛立穩(wěn),一抹虛淡的影子就撲了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被禁錮仙軀的太乙真人。
還好玉鼎真人和李長壽出手及時,前者手指輕點(diǎn),后者招來一縷太極圖道韻,將飛來的虛影直接定住。
“莫要調(diào)皮了。”
輕嘆聲自遠(yuǎn)處飄來,朦朧間似有纖手輕搖,握住了一只上下懸浮的草環(huán)。
眾仙耳中又聽得幾聲話語:
‘唉,我們太難了,好不容易有人進(jìn)來,打個招呼都要被關(guān)起來。’
‘嗯那個討人厭的悶鼎又來了,上次我們糾纏不清,可還沒分出上下呢。’
‘我要打死這個嘴臭的混賬!他才不長了!’
眾仙不由莞爾輕笑。
李長壽暗中觀察孔宣的反應(yīng),發(fā)現(xiàn)這位大佬在好奇地打量著六道輪回盤內(nèi)的情形,并無異常。
而缺席了上次大戰(zhàn)的黃龍真人,此刻也像是局外人,有些不太適應(yīng)此地的氛圍。
遠(yuǎn)處一抹白影,后土娘娘邁步而來,立于百丈之外的山坡頂端,對著眾仙輕輕頷首。
多寶道人一聲:“拜見后土娘娘!”
道門高手齊齊行禮,孔宣也拱手點(diǎn)頭,算作了問候。
“各位不必多禮,”后土溫聲說著,嗓音十分溫和,“今日各位前來,可是為血海深處大道震動之事?”
李長壽道:“娘娘可知此事具體?”
后土目中流露出幾分無奈,言道:“有圣人出手,趁我不備挪動輪回大道……此事怕已是難以阻止。”
趙公明沉聲道:“娘娘可知西方教具體之算計(jì)?”
后土道:“似是要再立輪回,鞏固自身氣運(yùn)。”
李長壽垂眸沉思,又問:“娘娘,七情失控最初是在何時?”
后土面露回憶之色,又道:“在此地呆的久了,已失卻了歲月流逝之感,應(yīng)當(dāng)已許久了。”
多寶皺眉反問:“長庚莫非懷疑,西方教早已對地府出手?”
“不錯,”李長壽在袖中取出了幾只留影球,緩緩前推,留影球同時照出道道流光。
三千世界,無盡神國。
凡人禱告,漫天功德。
在場之人都非尋常生靈,之前李長壽又說過其中內(nèi)情;
但此刻見到這些畫面,他們依然有些震動。
“呵,”孔宣輕笑了聲,“大教。”
后土眉頭緊蹙,注視著那些生靈叩拜的情形,卻問:“凡如此信眾,可事勞作耕種、采集狩獵?”
“嗯,”李長壽緩緩點(diǎn)頭,“但信眾皆以為,耕種所獲、采集所得為仙神賜下,那些于世間宣揚(yáng)此道者,以仙神使者自居,實(shí)為凡人,卻得供奉。
萬般種種所謂功德,凡人如牛羊草芥。”
后土又問:“人族上古便明‘天命不過人言’之理,為何而今還要信奉這些?”
“人族如今仙凡分離,煉氣士以清雅自居,視凡塵俗世為污濁橫流之地,無法與上古一概而談。”
李長壽輕嘆了聲,又道:
“人族人皇難現(xiàn),且就是人皇氣運(yùn)凝好了,也不過是在南贍部洲,無法影響到零零散散的三千世界。
道門,便是這般被西方教鉆了空子。”
一旁諸位道門高手面露思索。
李長壽點(diǎn)到即止,并未多說什么,有些事并非神通廣大就可改變,需細(xì)細(xì)謀算、長久布局。
隨之,他將話題引回今日正題,定聲道:
“西方教雖未對道門發(fā)難,但若他今日得手,大劫之中以各處神國為根基,仙兵源源不斷、高手層出不窮,后患幾近無窮。
各位師兄、師姐,我為道門弟子,不想看道門衰弱。
老師此前曾招我去太清觀中修行三年,阻止西方此時大興,也是老師之意。
后土娘娘,晚輩冒昧再問詢一事。
若西方以其神國中積累的無數(shù)魂魄相脅,娘娘可會同意立第二輪回?”
后土站在綠草如茵的山坡上,靜默不語。
孔宣在旁哼了聲:“若一時求仁,卻造就今后無數(shù)生靈為這般香火神國所控,因小失大罷了,又何必猶豫?”
玉鼎真人卻道:“但凡魂魄皆為生靈之印記,后土大德,自是不忍。”
金靈圣母目中流露出少許冷意,言道:“若各位不想做惡人,到時貧道來處置那些幽魂便是。”
“大劫當(dāng)頭,師妹莫要造殺孽,免得惹來業(yè)障纏身,為劫運(yùn)所趁。”
多寶道人如此道了句,繼續(xù)皺眉思考。
黃龍真人小聲問:“莫非……只有貧道一人,不知咱們具體要做什么嗎?”
李長壽啞然失笑,傳聲解釋了幾句。
西方教正暗中建造新的輪回體系,待輪回殿完工,他們必然會拿出此前數(shù)萬年,在香火神國積累的凡人魂魄。
現(xiàn)在最棘手的,是如果李長壽他們出手,毀了西方教新立的輪回殿,那無數(shù)魂魄該如何安置。
這些魂魄被西方教用香火功德和秘法護(hù)住,熬過了漫長歲月,本身或已十分脆弱,若不能及時輪回,短時間內(nèi)就會消散……
溫柔如后土,自不愿看這般慘劇發(fā)生。
而西方教想利用的,正是這一點(diǎn)。
在李長壽眼中,這場博弈最關(guān)鍵的點(diǎn),就在于后土娘娘的態(tài)度;
只要讓后土娘娘堅(jiān)定不移地站在他們身后,不承認(rèn)西方教的輪回殿,后面也就是斗法的事了。
剛解開禁錮狀態(tài)的太乙真人,在旁嘀咕:
“這事是西方教作孽,咱們糾結(jié)什么。”
后土娘娘戴著的草環(huán)輕輕顫動,太乙真人下意識后退半步,站去了玉鼎真人身后。
李長壽笑道:“娘娘,假如我能妥善安置這些魂魄,娘娘能否再無顧忌?”
“如何安置?”
“上策攻占血海,不給西方幽冥界立足之機(jī),但此事無異于直接與西方教全面開戰(zhàn),較難達(dá)成。
中策便是在對方放出這無數(shù)魂魄前及時出手,救下這些魂魄,而后盡快安排它們走六道輪回。
下策,盡力而為。”
一直宛若局外之人的云霄,不由被這‘盡力而為’四個字逗得一笑。
他也有無法周全之時。
趙公明道:“定海神珠可以一試。”
多寶道人在袖中一陣摸索,很快就拽出了一堆物件,麻袋、寶瓶、盆盂、寶珠等等等等,都可用以溫養(yǎng)魂魄、保存神魂……
“大家都拿些,到時候能撈就撈,盡力而為。”
后土娘娘柔聲道:“世上之事總歸難得圓滿,若能有上中策再好不過,但也不必強(qiáng)求苛責(zé)。
香火神國禁錮眾生,此為大害。
還請各位不只站在道門,也站在眾生一方看待此事。
可需我做什么?”
李長壽拱手道:“娘娘只需不認(rèn)第二輪回,其他事交給我們。”
“嗯,”后土輕輕頷首,抬手摘下頭上草環(huán),向前推送。
這草環(huán)緩緩旋轉(zhuǎn),飄向李長壽,化作手鐲大小,套在了李長壽手腕上。
后土道:“善用。”
“娘娘放心,”李長壽拱手做了個道揖,表現(xiàn)得無波無瀾;
轉(zhuǎn)過身來,又對各位高手做了個道揖。
包括孔宣在內(nèi),九位高手齊齊還禮。
金靈圣母道:“莫要開口嘮叨!
你擅算計(jì),我等都心服,直接安排就是。”
“那我斗膽,”李長壽右手自袖中取出一尊琉璃寶塔。
趙公明笑道:“這塔看著眼熟。”
孔宣也是微微一笑,想起了那一夜……的組團(tuán)吹燈。
“各位師兄師姐與孔宣道友暫時委屈一下,進(jìn)入寶塔中等候。
且容我詳細(xì)打探一番,待收集夠了訊息,擬定后續(xù)詳細(xì)計(jì)劃,再找準(zhǔn)機(jī)會,驟起發(fā)難,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眾仙接連稱善,皆以為穩(wěn)。
多寶等仙依次飛入琉璃寶塔,云霄和孔宣排在最后。
云霄仙子有些不放心地問:“不如我與你一同在外。”
“不用,”李長壽正色道,“放心,若說成事,我只有大概五成把握。
但若說保命,我此次把握也勉強(qiáng)有九成八。”
“嗯,”云霄輕輕頷首,目中始終帶著幾分擔(dān)心,又叮囑幾句讓他不要逞強(qiáng)。
李長壽自是含笑答應(yīng)。
孔宣倒是沒再多說什么,便單獨(dú)進(jìn)了琉璃寶塔中的一層,未與旁人摻和。
隨之,李長壽在后土娘娘那有些好奇的目光中,席地而坐,開始忙碌了起來。
修為再高,也不能對自己的神通盲目自信。
一山更比一山高,障眼法、變形術(shù)再精湛,也瞞不過比自己修為更高者的‘神眼’。
李長壽用太極圖的道韻遮住自身,短暫恢復(fù)了真實(shí)的形貌,而后拿出眉筆、脂粉,開始細(xì)細(xì)描畫。
他當(dāng)年為何鉆研丹青?
一是為了給紙道人‘定妝’,二是為了給本體變裝。
今日剛好用上這般大法!
不過片刻,就已在‘物理層面’換了張臉,與陸壓道人的真實(shí)面容,有七八分相似。
隨后,李長壽在袖中取出兩枚玉瓶,從瓶中倒出,自己在北洲大戰(zhàn)當(dāng)日衣袍上提煉出的金烏之血,將這些血跡化作氣息,纏繞在渾身各處。
緊接著,他又在這些氣息之外,摻雜了一縷縷太陽真炎。
——太陽真炎不只是金烏的本命神通,也可在太陽星的星核中采集到,原本兜率宮中就有存儲,備煉丹之用。
再……
取出斬仙飛刀的紫白大葫蘆背在身后,換上了一身褐色的道袍,又施展變化之法,化作一名佝僂的老道。
如此,底部的四層偽裝就算告一段落。
李長壽轉(zhuǎn)過身,收起太極圖道韻,對此時有點(diǎn)呆愣的后土娘娘拱拱手,笑道:
“娘娘,可否將我無聲無息送去酆都城外?最好是直接穿過酆都城大陣。”
“嗯,”后土答應(yīng)一聲,禁不住問,“你這……”
“一點(diǎn)必要的偽裝之法,”李長壽笑道,“這陸壓道人已死在我手中,但金烏一族精擅火焰神通,又是神鳥飛禽,若我被人發(fā)現(xiàn),便以鳳族涅槃之法詐他們一詐。”
“原來如此。”
不知為何,后土娘娘的話語聲中,都染上了少許的不確定。
琉璃寶塔內(nèi),目睹此情此景的各位道門高手與孔宣,也是表情各異。
獨(dú)處一層的孔宣嘴角輕輕抽搐,忍了又忍,還是笑了出來。
而同處一層的道門高手,禁不住各自發(fā)表了一丟丟,關(guān)于李長壽行事風(fēng)格的看法……
多寶道人笑道:“與長庚為敵,當(dāng)真是件大麻煩。”
金靈圣母道:“這樣未免太……不知該如何形容。”
“長庚行事周全、小心謹(jǐn)慎,我輩楷模!”趙公明自是盛贊不已。
太乙真人雙手揣在袖中,聳聳肩:“貧道覺得你們可能誤會了,他八成就是單純怕死。”
云霄目光掃來,眉頭輕皺……
太乙真人不知自己怎么,雙腿一軟,順勢就盤坐了下來,嘴上不由自主地加了句:
“不過,在大是大非上,長庚從來不含糊!”
玉鼎真人含笑點(diǎn)頭,截教多寶、趙公明偷偷對視,各自笑瞇了眼。
又聽塔外傳來了,李長壽偽裝后的蒼老嗓音:
“娘娘稍等,我先施化形術(shù)。”
各位高手齊齊向外探查,眼睜睜看著李長壽化作一修羅族女童,銀發(fā)、赤瞳,在血海中再常見不過。
這女童緊跟著再加了層變化,化作一只拇指大小的蜥蜴,又變作透明狀,氣息全隱。
眾仙、后土禁不住齊齊抬手扶額。
小蜥蜴扭頭爬了幾步,迅速鉆入了前方的七彩光圈中,唰的一聲消失不見……
而此時,李長壽心底,塔爺一邊樂呵,一邊笑罵:
“小徒弟你干啥呢?
老爺把圖老大都給你頂頭上了,就是讓你去放手干一架!你倒好,又是喊人,又是喬裝打扮,這也太損咱們太清的威名了。
你就直接去血海深處,我跟圖老大一起出手,就算是那特么七寶妙樹來了又咋地。”
真·強(qiáng)乾坤尺應(yīng)道:“就是就是!”
一縷難分陰陽的嗓音,在李長壽心底問道:
“為何要請這般多道門弟子?”
李長壽心底笑了兩聲,反問一句:
“若守在那第二輪回殿處的是西方圣人,有各位相護(hù)、有老師庇護(hù),我或許能夠全身而退,但此事豈非再無轉(zhuǎn)機(jī)?”
塔爺不以為然:“圣人暗自撥弄大道還說得過去,親自出手做個守衛(wèi)?”
“這卻是誰都說不準(zhǔn)的,”太極圖對此,倒是意外的認(rèn)可。
塔爺嘿嘿一笑:“圖老大說是就是,老爺最欣賞小徒弟的一點(diǎn),不就是他辦事穩(wěn)當(dāng)嗎?
不過,單憑這些圣人弟子,也不是圣人的對手啊。”
李長壽笑了笑,變作的小蜥蜴在虛空之中飛速爬動,沒于血海深處。
有些事沒法跟旁人解釋,他自己明白就是了。
此時他所有布置,請來的各位高手,都不過是為了在突然遭遇到圣人偷襲時,可以確保拖延瞬息,讓己方圣人老爺趕來此地。
有太極圖、玄黃塔、乾坤尺;
配合孔宣的五色神光、趙大爺?shù)亩êI裰椤⒃葡鱿勺拥幕煸鸲贰⒔痨`圣母的龍虎如意、多寶道人的‘王之寶庫’,玉鼎真人的鼎、太乙真人的嘴……
自己遭遇圣人時的保命把握,怎么推算都在九成八。
瞧了眼手腕上的草環(huán),感受著其內(nèi)靜靜流淌的七情之力,后土娘娘也給了自己一份保命的實(shí)力。
李長壽其實(shí)還多穩(wěn)了一手。
他故意請黃龍真人前來,絕不是因黃龍真人是個老實(shí)龍,純粹是……
這位可是暗藏的福星!
原本的封神大劫中,黃龍被抓了那么多次,被吊在商軍轅門、被人拿著小辮子抽了那么多次,不都沒死?
壽之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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