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東 第116章:給你爸一起喝花酒

林小晗還是被小葉小花給逼著來伺候劉廣漢的老娘了。

劉母眼睛依然纏著紗布，她坐在炕頭，林小晗端著碗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給她喂飯。

“閨女啊，你們真是太好了，天天這么耐心地伺候俺，等俺眼睛好了，天天給你們燒鍋?zhàn)鲲垺！眲⒛父屑さ卣f。

“我們？我跟這些馬子可不是一伙的。”林小晗道。

“你不是馬子？”

“我是被馬子給抓上山來的。”

“聽你說話是個(gè)好人家的姑娘啊，馬子抓你干什么？哦俺知道了，你爺或者你爺爺什么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林小晗有些不悅：“大娘，您不能因?yàn)轳R子給您吃喝，您就向著他們說話，這天底下誰不知道，馬子才是壞人呢。”

“馬子哪里壞了？他們不光給俺自己吃喝，俺們這方圓十幾里的莊戶人家，他們都照應(yīng)著，誰家要是沒錢看病、出殯還有娶媳婦嫁閨女什么的，他們都給俺們。他們還給俺們這些莊修橋、修路。那些當(dāng)官的當(dāng)兵的只知道從俺們莊戶人身上刮油，馬子可比他們好多了。”

“真的假的啊？”林小晗有些不可思議。

“不信你去俺們那些莊上打聽打聽。別的地方馬子是好是壞俺不知道，反正俺知道咱這大掌柜的他們都是好人。”

“好人怎么還干馬子？”

“這世道誰說的清呢？咱這大掌柜的，人家里原來可是有萬貫家財(cái)?shù)摹！?p/> “他放著好好日子不過干嗎要當(dāng)馬子？”

“這不是沒辦法了……都是叫那幫官兵的給逼的，他們害死了大掌柜的他爹和他家好幾口人，大掌柜的沒了活路，這才上山干了馬子。”

林小晗驚愕，半天說不出話來。

“閨女，閨女？閨女你走了啊？”

“我在呢大娘。”林小晗用筷子用碗里夾起菜送到劉母嘴邊。

風(fēng)月樓雅間里，林玉中、孫野挨邊坐著，張榮培、李麟、辮子劉、貍子坐在一旁，一人身旁靠著一個(gè)窯姐兒。

桌上擺滿了碗碟酒菜。

幾人臉上都喝的紅滋滋的，一起舉杯，各自一飲而盡。

窯姐兒忙著一個(gè)個(gè)斟上酒。

林玉中醉眼乜斜，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握著孫野一只手：“大掌柜的，你是大掌柜的……我這個(gè)督軍也算個(gè)大掌柜的。”

“對(duì)對(duì)對(duì)……咱都是大掌柜的！”濃濃醉意的孫野道。

“大掌柜的，既然咱是公平談判，你說你老讓我去你那，老哥這面子上過不去呀！”

“林督軍，那咱該怎么談？”

“你上嶧縣來，我好酒好肉伺候著！”

“那不行——我好歹也是個(gè)大掌柜的，老是往這跑，我面子上也過不去呀！”

“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也不去抱犢崮，你也不要來嶧縣……”

“你意思咱不談了？”

“不談?wù)π校蹅冊(cè)诒籴暮蛶F縣之間選個(gè)中間地帶，我們?nèi)ツ钦劇?p/> “這主意不錯(cuò)！你說咱再哪談？”

“抱犢崮和嶧縣之間有個(gè)北莊，正好那是我的一營(yíng)駐地，不如就定在北莊吧。”李麟道。

“大掌柜的意下如何？”林玉中道。

孫野醉眼乜斜：“李團(tuán)長(zhǎng)這如意算盤撥拉的挺好啊！”

“大掌柜的此話怎講？”

“北莊可有你一個(gè)營(yíng)在那守著。又沒我一個(gè)弟兄。”

辮子劉嚷嚷道：“那俺們也得派三百弟兄去那。”

林玉中一拍桌子：“行，就這么定了！”

“就這么定了，咱明天就談判！來來來林督軍，咱再干一杯！”

眾人碰杯。

辮子劉嘿嘿一笑：“那俺們就以林督軍的嘴為腚（定）！”

孫野和辮子劉、貍子回來時(shí)已是黃昏的天了。

他們?nèi)齻€(gè)你攙著我扶著你進(jìn)了兄弟堂。

巡寨路過的王聰兒見狀趕忙迎了上來。

“你們仨怎么喝成了這個(gè)樣子？”

“俺們跟林玉中一人喝了得有二斤酒，在風(fēng)月——”醉醺醺的辮子劉說到一半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風(fēng)月樓？”

“咳，不是不是，俺忘了，三掌柜的，你照顧下大掌柜的，俺喝的有點(diǎn)多，得回去睡覺！”

辮子劉在桌前放下孫野趕忙跑了出去。

“貍子，怎么回事你說。”

“我……我不知道啊姐，我也喝多了不記得了，我得走啦！”貍子說著也腳底打晃跑了。

孫野醉熏熏的趴在桌子上。

王聰兒捧起桌上的水壺，倒一碗水，放他面前。

孫野醉眼朦朧地?fù)]著手：“不喝了，不能再喝了。”

王聰兒一言不發(fā)，板著臉直勾勾盯著孫野。

“怎么了妞，爺我不喝你還生氣了。好好好，我喝！”孫野端起酒碗喝了水，頭一沉栽在桌子上。

王聰兒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彎腰抱起孫野扛在肩上走出了兄弟堂。

迎面周天成、藍(lán)田走了過來。

“少爺怎么了這是？”周天成道。

“這喝的都不省人事了，我弄我那讓他歇歇去。”

藍(lán)田道：“給我吧，去我那歇著去。”

“別了，倒騰來倒騰去他肚里那點(diǎn)東西得全吐出來，那就有他難受的了。還是去我那吧，你們一幫大老爺們毛手毛腳的。”

王聰兒扛著孫野進(jìn)了屋，小心翼翼放在炕上。

林小晗正坐在自己炕頭泡腳。

“誰呀這是？”

“我們大掌柜的。”

林小晗起身走到孫野跟前：“他怎么喝那么多酒？”

“跟你爸一起喝的，八成是他灌的！”

“我爸？”

王聰兒把孫野在炕上放好：“你在這看著，別讓他從炕上滾下來了。我去弄點(diǎn)熱水。”

“嗯！”

不一會(huì)兒，王聰兒端來一盆熱水放在炕前。。

她用身子撐起醉眼朦朧的孫野，把他的雙腳搭在炕下。

“你給他脫鞋洗腳。”

林小晗乖乖地蹲身脫下給孫野脫鞋。

孫野緊閉著眼醉意濃濃：“別脫我……別脫我衣服……”

“他怎么了？”

“還不是叫你爸帶壞的，去窯子里喝酒，還有好事嗎？”

林小晗不語。

“你爸也真是的，閨女都那么大了還干這事兒。”

林小晗有點(diǎn)尷尬地笑笑，低頭輕輕地給孫野洗著腳。

孫野倒在王聰兒的懷里喃喃地道：“別脫……不許脫……”

“這都喝成啥樣了你看。他要是變成傻子了，我非剝了你爸不可。”

“你對(duì)他干嗎那么好？”林小晗道。

“那一幫大老爺們整天毛手毛腳不知冷暖的，我不對(duì)他好他不得玩完兒了。”

“你那么多弟兄都不關(guān)心，干嗎只關(guān)心他一個(gè)？”

“那么多弟兄我要都關(guān)心能顧得來嗎？他是我們大掌柜的，還是我的小師弟，我當(dāng)然得先顧著他了。”

林小晗：“不是吧，我看你對(duì)你親弟弟都沒那么好……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啊？”

王聰兒有點(diǎn)尷尬：“管得著嗎你？洗你的腳吧！”

林小晗用手巾擦干了孫野的腳，王聰兒把他放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