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大救星 第109章 祭天

天子出行，派頭果然非同凡響。

騎兵開道衣甲炫目，旌旗更是鮮明嚴整。一陣騎兵一色衣甲同一色旗幟，連馬匹的毛色都是完全統(tǒng)一的。更夸張的是，連馬匹邁的步幅都是整齊劃一的。

走在天子儀仗隊最前列的，就是左金吾衛(wèi)的騎兵“引駕佽飛”。兩部兵陣兩種旗幟，一色白澤一色朱雀。

率領(lǐng)白澤一部騎兵的，正是去往洛水便橋迎接王爍的郝廷玉。他披甲執(zhí)銳一騎當(dāng)先走在所有部隊的最前列，還真是頗有“京師第一猛將”的卓然風(fēng)采。

“二公子快看，郝廷玉。”王子顏在王爍身后，小聲道：“現(xiàn)在跟在他身后，張打白澤旗的引駕佽飛一共有六十六騎。據(jù)說這些儀仗兵不光是京城最好看的，還是最京城最能打的。好像都是，從我們邊關(guān)軍鎮(zhèn)千里挑一選來的精銳越騎！”

王爍不由得眼睛一亮，郝廷玉是左金吾衛(wèi)左郎將，他和另一名右郎將，剛好就是我這個中郎將的左膀右臂。手下能有這樣的精銳兵馬，不錯！

王子顏繼續(xù)喋喋不休，“他們所乘的儀仗馬匹更加金貴，據(jù)說每天都要接受非常嚴格的訓(xùn)練，所食的馬料等同于五品官的俸祿待遇。但若稍有不馴出了差錯，這匹馬立刻就被貶出儀仗隊伍，扔到別的馬廄里自生自滅……就像如今的京城官場一樣。”

“廢話就不要講了。”王爍道，“郝廷玉手下有多少人手？”

“兩百人，號稱白澤越騎團。”王子顏答得很肯定，顯然對京城的這點事情還真是挺熟，他道，“但是他每次帶出來充當(dāng)引駕佽飛的儀仗騎兵，嚴格規(guī)定都是六十六騎。跟在他身后的朱雀越騎團也是兩百人，儀仗選用六十人。走在所有儀仗隊伍最后面的，則是右金吾衛(wèi)的辟邪、玄武越騎團，各有六十騎。這就叫作，前趨后殿。”

王爍點了點頭，王子顏的話雖然多了點，但他還真是知道不少東西，沒白把他帶來。

“咦……那個朱雀越騎團的右郎將？”王子顏低聲驚訝道，“怎么是段子璋？”

王爍不解，“有什么不對嗎？”

“他以前是中郎將呀！”王子顏驚訝道，“上次獻俘的慶功宴上，段子璋和家父對飲了好幾杯，當(dāng)時我就在旁邊……他這是，被降職了么？”

王爍眨了眨眼睛，段子璋降職一級，他空出來的位置讓給了我？……呵，我還沒有正式上任呢，同僚矛盾就已經(jīng)浮出水面了！

皇帝的寶駕走到了祭臺附近停下，王爍和他身邊的功臣戰(zhàn)將和文武大臣們，全都拜倒下來，山呼萬歲。

“眾卿平身！”

“謝陛下！”

一片整齊的嚯嚯之聲，所有人站了起來。

李隆基走到了功臣隊伍的前面來，“眾卿為國征戰(zhàn)勞苦功高，朕，由衷欣慰。”

“謝陛下！”

“王爍。”

“臣在！”

李隆基面帶微笑，“抬起頭來，往朕身后看一看。”

“是。”王爍依言照做，往李隆基身后看了一眼，當(dāng)下有些愕然！

李隆基的身后緊緊跟著一隊，鮮衣亮甲儀容俊美的青年侍衛(wèi)，其中居然有王準一個。還有一個……看起來非常眼熟！

之所以眼熟，大抵是因為他和老王長得挺相。和自己現(xiàn)在的這副尊容，也有那么幾分相似！

——莫非是大哥王震？

“你們兄弟二人，還沒有晤面吧？”李隆基道，“少時慶功宴時，須得多飲幾杯。”

“喏。”王爍拱手應(yīng)諾，心想還真是王震……他不是五品秘書丞么？一介文官，怎么披甲執(zhí)銳跟在了皇帝身后充當(dāng)護衛(wèi)？還有王準不也是衛(wèi)尉少卿么，典型的文官？

“安思順，跟朕來。”

“喏。”

皇帝帶著安思順走了，王震經(jīng)過王爍身邊時沖他微然一笑，眼神柔和笑容親切，倒讓王爍心里略松了一口氣……看起來，王震倒是不難相處！

待皇帝這一行人走得稍遠，王爍回頭問王子顏，“我兄長怎么做了宮廷侍衛(wèi)？”

“三郎衛(wèi)，二公子不知道么？”王子顏小聲道，“這是北魏時期特有的一類武官，主要職責(zé)是宿衛(wèi)禁中充當(dāng)皇帝的貼身護衛(wèi)，因此又叫‘內(nèi)三郎’。原本我朝沒有沿用三郎衛(wèi)，但是當(dāng)今圣人重新將它啟用，只在宗室名門或是功臣子弟當(dāng)中，挑選年輕俊美又有一技之長者充當(dāng)。”

“如今的三郎衛(wèi)不再是專門的宿衛(wèi)護從，一般都有其他的官職在身。他們侍奉于圣人，隨叫隨到。像今日這樣圣人出行之時，他們才會披堅執(zhí)銳兼當(dāng)伴駕。”

“隨叫隨到？兼當(dāng)伴駕？”王爍有點不太明白，“那三郎衛(wèi)究竟是干什么的？”

“就是陪圣人玩的！”王子顏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就好比七郎王準，他最是善長斗雞！……這可是圣人的至愛，王準因此極受圣人青睞！”

斗雞？……王爍有點無語，心想看來王準囂張的底氣，不僅僅來源于家族。討得了皇帝的歡心，恐怕才是他最大的資本！

“那我兄長呢，他怎么也做了三郎衛(wèi)？”

“那我就不知道了！”

少時過后，祭祀正式開始了。

皇帝李隆基身著一身莊重輝煌的龍袍袞冕，親登祭臺主持祭典。

方圓數(shù)十里，盡是旌旗招展，兵甲閃耀。

隆隆的巨鼓與喧天的號角奏響過后，祭臺前燃起了巨大的火堆。一群巫祭在火堆旁開始奏樂，表演一段充當(dāng)上古風(fēng)格，充滿神秘儀式感的原始舞蹈。陪祭眾臣與數(shù)以萬計的將士包括外圍圍觀的百姓，全都跪拜了下來。

這叫“燔柴祭天”。這個“天”就是指天帝，昊天。

李隆基站在高高的祭臺之上，自稱為“天子”，開始親自為昊天祭酒。太常卿開始頌?zāi)钜黄盥』H自書寫的，祭祀昊天的祭文。

隨后就是亞獻安思順祭酒，大柴火堆邊則是換作了華麗又飄逸的游仙樂舞，頗有一番盛世雍榮、仙風(fēng)道骨的意味。

一名道人走上了祭臺，念頌另一篇祭文。

王爍離祭臺不遠，清楚的聽到那道人自稱“李泌”。

王爍不由得心中一動，偷偷仰頭瞟了一眼祭臺上，看到一名白衣如雪手執(zhí)拂塵的年輕道士，正在念頌祭文。

王爍不禁民，難道他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那個，白衣山人李泌？……如果是的話，這個人絕對值得結(jié)交一番。

大唐至張九齡之后，還稱得上有“王佐之才”的良相，大概也就只有這個李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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