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寵我 第1038章 乃是小產(chǎn)了

“蘇小酒……”

男人聲音發(fā)顫。

懷里的人兒軟綿綿的，眼皮無力輕闔，落在面頰上的睫毛陰影襯得她小臉蒼白清瘦，就連唇瓣都毫無血色。

她已經(jīng)無法回應(yīng)他的輕喚。

男人暴怒，“宣太醫(yī)！”

穿過寢殿的秋風(fēng)透著蕭瑟涼意，殿中輕紗搖曳，珠簾之聲清脆伶仃。

以伍靈脂為首的太醫(yī)們聚集在內(nèi)殿替蘇酒問診看脈，蕭廷琛立在窗畔，面無表情地翻看手中宣紙。

宣紙上一手簪花小楷秀雅而有風(fēng)骨，正是蘇小酒剛剛書寫的。

大約早些天就開始寫了，足足十幾封長信，全是寫給長大后的蘇燃。

叮囑他勤奮用功，叮囑他四時添衣，叮囑他敬重世間人世間事……

那么溫柔的語調(diào)，那么殷切的低語，仿佛要把余生的話都交代完。

就像是……

交代后事一般！

蕭廷琛攥緊宣紙，“蘇酒……”

桃花眼腥紅可怖，他猛然轉(zhuǎn)身踏進內(nèi)殿，目光帶著威脅之意掃過一眾太醫(yī)，“如何？”

太醫(yī)們抖了抖身軀，急忙望向伍靈脂。

伍靈脂如今已經(jīng)升任太醫(yī)院院判，揮手示意他們都退出去，又屏退了其他伺候的宮人，才朝蕭廷琛鄭重拱手，“皇上放心，蘇姑娘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

蕭廷琛稍稍松了口氣，在龍榻邊坐了，仔細替蘇酒掖了掖錦被，“只是什么？”

“只是蘇姑娘身嬌體弱，幼時曾受過寒毒，雖然調(diào)養(yǎng)得不錯，但后來顛沛流離殫精竭慮，再加上在南疆時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所以體質(zhì)偏寒。剛剛崩血之癥，乃是……”伍靈脂眉尖輕蹙，遲疑片刻，才緩緩道，“乃是小產(chǎn)了。”

蕭廷琛放在緞被上的手驟然握緊！

他目光鋒利如刀，直直盯著伍靈脂，“你說什么？！”

伍靈脂閉了閉眼，“蘇姑娘小產(chǎn)了。”

蕭廷琛緩緩轉(zhuǎn)向蘇酒，眼眸里滿是不敢置信。

粗糙的大掌顫巍巍落在少女的腹部，他雙眼逐漸充血發(fā)紅，完全沒料到她肚子里曾孕育過他們的孩子！

他很想要的，他一直都很想要一個孩子……

可是……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伍靈脂拱了拱手，“皇上節(jié)哀。”

蕭廷琛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艱澀道：“小產(chǎn)，對女子可有影響？”

“會對身體造成影響。”伍靈脂望了一眼龍榻上那個虛弱的少女，“蘇姑娘的身體本就不好，無論是有孕還是小產(chǎn)，都再也經(jīng)不起了。”

“朕知道了。”蕭廷琛微微俯身，指尖帶著憐惜流連過少女的眉眼，“去弄一碗絕子湯給朕。”

伍靈脂以為自己聽錯了，呆愣愣地問道：“什么？”

“絕子湯。”

絕子湯是一種專門讓男人飲用的藥湯，雖然不會影響他們跟女子同房，但會讓他們的女人再也無法懷上孩子。

伍靈脂見識過內(nèi)宅婦人為了替自己兒子穩(wěn)固地位，心狠手辣給夫君下藥，不叫別的女人再懷上夫君的骨肉，卻從沒見過竟然有男人主動喂自己喝那種藥的！

蕭廷琛，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他懷著震驚復(fù)雜的心情退了出去。

內(nèi)殿里只剩蕭廷琛和蘇酒兩人，他輕柔地捋開少女額間碎發(fā)，清越的嗓音充滿溫柔，“既然你不能再懷身孕，那干脆叫朕絕了子孫好了……朕說過，江山是你兒子的，君無戲言。蘇酒，你總得記朕這一回好。”

他俯首，深情地在少女唇上落了一吻。

蘇酒醒來，已是日暮。

她睡夢中被蕭廷琛喂了好些補血養(yǎng)氣的珍稀湯藥，因此精神飽滿，就連雙頰都染著些許紅潤。

“小姐醒了？”白露驚喜地挑了珠簾進來，“主子說您要是精神還不錯的話，讓奴婢們伺候梳洗更衣，也去宮宴上瞧瞧。大雍第一次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中秋宮宴，前朝文武百官和他們的家眷都到齊了，很熱鬧呢！”

蘇酒軟聲：“他人呢？”

“一下午沒見蹤影，大約在御書房處理國事。”白露卷起一層層明黃羅帳，“奴婢叫人進來服侍小姐洗漱更衣？自打謝侯爺走后，小姐總是心緒低落，確實該好好熱鬧熱鬧。”

蘇酒點點頭。

十二名宮女捧著瓷盂、銀盆、毛巾、香胰等物進來，恭敬地伺候蘇酒洗漱。

她用熱毛巾蘸著玫瑰露敷了片刻臉，突然好奇道：“說起來，我今兒好好的怎么暈過去了？莫非又……咯血了？”

白露原本正憐惜地注視她，聽見問話，眼底迅速掠過慌亂。

然而她很快遮掩好，垂著眼簾笑道：“只是貧血而已，伍太醫(yī)來看過了，說是沒什么大礙，多休息休息就好。如果真的重病，主子這會兒也定然守在龍榻邊，您說是不是？所以您放寬心。”

蘇酒微微頷首，“這一年來我雖然病弱，但精氣神還是有的，不至于撐不下去。”

她忽然親昵地握住白露的手，笑得眉眼彎彎，“我啊，還想看著你和霜降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出嫁呢！”

“小姐你真是……哎呀！”白露似是害羞，轉(zhuǎn)身飛快地跑出寢殿。

卻站在殿外，突然捂住嘴泣不成聲。

她無法忘記清晨時那件帶血的宮裙。

更無法忘記，小姐躺在龍榻上蒼白清瘦的模樣。

小姐她才十九歲的年紀……

上蒼對待小姐，未免太苛刻了！

殿中，蘇酒端坐在紫檀木雕龍鳳梳妝臺前，任由宮女們?yōu)樗釆y打扮。

暮光昏惑，她抬手摸了摸臉蛋，鏡中人容色陌生，仍還戴著那張人皮面具。

她輕輕嘆息，終是放下了手。

最后一縷夕光順著明黃瓦檐滑落，遠遠有熱鬧的絲竹聲傳來。

白露領(lǐng)著宮女們手提琉璃宮燈，沿著抄手游廊朝承錦大殿而去。

蘇酒穿一襲胭脂紅宮裙，被她們簇擁在中間。

轉(zhuǎn)過拱橋，卻看見那年輕的天子在夜風(fēng)中負手而立，正俯瞰參差錯落的巍峨宮殿。

他腰間佩戴著明黃宮絳，龍型佩玉威嚴而霸道，袍裾上的金龍紋在風(fēng)中獵獵翻飛，宛如活過來一般攝人。

她張了張口，“蕭廷琛”三個字終究沒喚出口，只低低道：“皇上……”

今天有點累，少寫一章調(diào)整狀態(tài)，么么啾，希望大家體諒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