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陸離偵探社 七十二.為即將到來的反攻準(zhǔn)備

“第九十叁個……”

地底避難區(qū)。

推車停在榕樹守衛(wèi)腳邊，尤利卡直起酸痛腰肢，等待活樹垂下紙條，像是孩童抓起一塊糖果般纏繞五六噸的磚巖堆在旁邊，等待湊其數(shù)量一起帶走。

“你在數(shù)什么？”

旁邊準(zhǔn)備接替尤利卡正在熟練流程的蘭斯盡量讓自己不抬頭看榕樹守衛(wèi)，小聲問道。

“我運(yùn)了多少塊，你也想數(shù)？”尤利卡搖晃腰肢：“起碼十幾個人在做一樣的活,

我們今天運(yùn)了有多少塊？上千塊？”

蘭斯搖頭，腮肉隨著晃動：“不想，以前我每個月數(shù)20個數(shù)，1個數(shù)是餓一天的意思。”

計數(shù)對蘭斯而言是銘刻進(jìn)靈魂的痛苦。

尤利卡沒什么，拍了拍蘭斯肩膀，帶著推車回到熱火朝天的施工地。

“你不回去休息嗎？”蘭斯發(fā)現(xiàn)尤利卡沒有離開的意向。

“搬夠一百塊再回去,

晚睡一會兒沒什么。”尤利卡不在意地哂笑，改變話題：“你覺得神殿建好后我們有機(jī)會參觀嗎？”

“參觀？腦袋不想要了？”

蘭斯還未話，扛著工具經(jīng)過的鄰居于勒嚷道。

“反正被污染也不會死。”

營地居民對教徒的排斥日漸減少,

尤其在“無法磨滅的愛戀”事件發(fā)生后，他們對人類生涯結(jié)束后的“新生”變得有了些期待。

“但神殿藏起來不讓我們看到一定是為我們好。”于勒沒有停留，很快走開。

“蘭斯，你覺得呢？”

尤利卡試圖從剛認(rèn)識的居民身上找到認(rèn)同。

不過他在意的是另外方面：“瑪瑙湖的水我們還能喝嗎……”

“我無所謂，而且驅(qū)魔人會想辦法解決污染的。”尤利卡回答。他又不是那些貴族富翁，患有潔癖的人要么適應(yīng)它，要么去死，沒有第叁種選擇。

“我的意思是會不會禁止我們用瑪瑙湖的水？再也不能像現(xiàn)在拿來喝和洗衣服……”蘭斯仰頭望向頭頂幽暗的巖壁頂端，彷佛穿過厚厚巖石層看見幽深瑪瑙湖底建筑的神殿。

“來搬石頭！”

響起地喊聲打斷正要話的尤利卡和想象的蘭斯，他們把推車退到新的磚巖邊，合力將墊著原木的打磨好的磚巖推上推車。

“我想絕對不會。”

尤利卡和蘭斯一起推著吱呀作響的推車，斬釘截鐵道：“驅(qū)魔人不會那么做，他的盟友也不會這么做。”

盲目信任陸離幾乎是所有人類具有的“美德”，起碼在主眷大陸是這樣。荒蕪之地的人們可能會稍微有些不同看法……

他對思索的蘭斯：“別瞎猜了,

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能做的事，其它問題讓驅(qū)魔人幫我們就好……

“我們不能總依靠驅(qū)魔人……”

“所以我們除了做能做的事還有習(xí)，我要成為藥劑師……第九十四個！”

叁十分鐘后。

搬完第一百塊的尤利卡和蘭斯與其他人告別，跟隨零零散散的居民踏上漫長臺階。

重回地表已是繁星攀上頭頂之時,

尤利卡微張著嘴仰起頭，像往常般渴望而圍聚地沉浸在浩瀚星河的壯麗與神秘。

擦肩而過的居民讓他恢復(fù)清醒，隨著人群前往夜幕下的廣場享用晚餐。

周圍傳來忙碌一天的人們的閑聊，尤利卡安靜地聽著，安靜地進(jìn)食，然后披著夜色回到安靜的家。

窗外星辰散發(fā)的微光讓寂靜房間顯得孤獨(dú)，某種程度來尤利卡更喜歡白天和勞作那會有人陪他話。

枕著夜晚的靜謐與安詳，瑪瑙湖營地里的一名普通居民逐漸進(jìn)入夢鄉(xiāng)。

“4月14日……”

來到湖心島小屋聆聽計劃的“艾琳娜”因這個時間失神：“那是吾妹的生日……”

那天是艾琳娜的生日。而此時此刻，她早已深陷漩渦之地，成為漩渦的一部分。

這種巧合像是某個讓人悲傷的遺言。

首先被悲傷淹沒的就是扭曲身影。“艾琳娜”的輪廓漸漸模煳，猶如破碎鏡面倒映的景象。

“菲羅琳娜……”沼澤之母呼喚被痛苦包圍的扭曲身影：“堅定意志，我們所行所舉就是要打破漩渦，解救你的妹妹。”

“艾琳娜……可能死在與余燼區(qū)的對抗。”

“你應(yīng)該對你的妹妹多謝信任……”荊棘之冠傳出沼澤之母的低語：“她在等待我們，她知道怎么做……”

扭曲身影在安慰下逐漸平復(fù)情緒，溢散氣息觸須般縮回身軀。

“神殿建成還要多久。”陸離在這時問。

“也許一周，也許十天。”

“只是石料搭建不出神殿，你需要工匠幫你將磚巖變成建筑。”

“吾一些信徒曾是工匠,

它們知曉該如何做……”

信徒們不會忘卻人類時的記憶,

所以同樣可以將它們視作獲得力量的人類。

看來神殿建設(shè)不需要地面上的人們過多操心了。

開始制定計劃這天，瑪瑙湖營地多出一個新職務(wù)：觀察以漩渦之地、余燼區(qū)、其他禁地為主的舊貝爾法斯特廢墟。

這份職務(wù)被陸離交給曾以“護(hù)衛(wèi)”身份來到光明之地的騎士團(tuán)小隊他們到來后就被當(dāng)做普通居民丟進(jìn)居民區(qū),

和其他人一樣接受勞動和習(xí)安排。

讓這些恪守戒律且具有戰(zhàn)力的騎士當(dāng)成普通居民對待顯然是種浪費(fèi)。

盡管讓他們只是留在營地觀察同樣是浪費(fèi)。

次日中午，十名見習(xí)驅(qū)魔人相安無事回到營地。

他們受到英雄般款待，哈德斯甚至為每個人做貼面禮。他們有些不習(xí)慣，但還是接受這位可敬的驅(qū)魔人、長輩、老師的親近。

給予他們幾天休息時間，陸離隨后受沼澤之母邀請前往羅蘭公主別院，參加兩位神祇的下午茶。

引路的女仆退去，沼澤之母走近陸離，披灑微光的美麗輪廓因甲殼低矮，臉頰貼近陸離。

兩張臉龐即將觸碰時，陸離后退躲避祂的貼面禮。

“這是表達(dá)親近的方式，為何拒絕吾……”沼澤之母不解。

“我不習(xí)慣和他人過分接近。”

“謹(jǐn)慎的驅(qū)魔人……”沼澤之母恢復(fù)筆直，俯視佇立的平靜陸離。

然后荊棘之冠垂下枝條，輕輕觸碰陸離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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