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仙師成長史 31 大道如青天

張小神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才剛亮。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那只燈泡已經(jīng)被李正收了起來，他此時依舊是坐在那個位置上。

手上端著的還是那一本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樣堅持著一晚上都在讀這一本書的。

讓張小神來，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李正見她已經(jīng)醒了，拿出了一只葫蘆給她。

“這里頭裝著清水，用這水洗漱吧。”

迷迷糊糊的哦了一聲，張小神接過了那葫蘆，又從自己的靈玉里頭拿出了了一只牙刷和臉巾，走到一旁洗漱去了。

等到打理完畢了，李正又給她身上扔了一個清凈術(shù)，去掉了一些樹葉啊灰塵啊什么的，頓時張小神又恢復(fù)了那副白凈可愛的模樣。

李正的眼睛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周圍就有著和熊貓一樣的常駐黑眼圈。

這會兒看著他一夜沒睡的看書，張小神覺得自己大概知道了原因。

李正當(dāng)然不知道她的這些小心思。

收拾好了書本，李正拾起了地上那兩塊布，卻并沒有施法，只是隨手抖了抖，便收了回去。

“走了。”

說完，李正便又領(lǐng)在前面，朝著目前還不清楚的目的地走了過去。

張小神趕緊跟上。

大概還是為了配合張小神的速度，李正走的并不快。

就這樣，走走停停的，張小神足足跟著李正走了四天的時間，才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了人煙。

此時已是快要傍晚了，她們早已離開了那片山林，走到了寬闊的大路上。

路上走不少的車轍印，動物蹄印，還有為數(shù)不多屬于人的腳印。

或許是只是順勢而為，李正也開始為張小神講解這些不同的足印之中包含的信息。

比如張小神也有些印象的根據(jù)足印的長短深淺來判斷大致的體格，還舉例了一些比較特殊的走路習(xí)慣又會留下怎樣的足跡。

張小神似懂非懂的點頭，李正這會兒或許是正在走路的原因，語速稍微有些快，講的東西她一下子也沒辦法全消化了。

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她現(xiàn)在被說的有些暈暈乎乎的，李正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節(jié)奏有些太快了。

他也就馬上放慢了自己講解的速度，時不時的向張小神問上一兩個問題，確保她理解了自己所講東西的含義，才會接著往下講。

等到張小神稀里糊涂的學(xué)了一些好像沒什么用的冷知識之后，她才覺得有些奇怪。

“師父，我們不是道士嗎，怎么還要學(xué)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李正聽了她的話，倒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不如說，不管張小神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一直都是這幅嚴(yán)肅的樣子過來的，也只有她上次問了他那個問題的時候，才罕見的露出過一次笑容。

這次，他沒有回答張小神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她一句：“小神，你知道我們是道士，做的事情自然是為了修道，那你知不知道，何為道？”

“道……”

張小神一愣，隨后慢悠悠的說了一句：“道可道，非常道。”

然后，就被李正敲了一下額頭。

“你是從哪里看到的這些話，你自己可知道意思？就算這話沒錯，卻不是我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張小神有些郁悶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按照小說里頭的展開，這個時候自己說這句話的效果不應(yīng)該是直接把李正震驚到在內(nèi)心狂呼‘此子竟恐怖如斯！’的么。

小說里果然都是騙人的。

然而，李正并沒有理會張小神的心情，只是接著開口為她講解道：“何謂道？自然是這天地大道，這世間的一切，都蘊含著自己的道。”

頓了頓，李正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然后才繼續(xù)說：“這大道就好比你盧師叔教給你的數(shù)術(shù)，一加一得二，你所學(xué)的任何一個知識，都可以說是這個‘一’。”

“而天道自然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一加一’，而是包含了浩瀚無窮因數(shù)的龐大數(shù)式。”

“只有掌握了這個數(shù)式的所有因數(shù)，我們才可以得出‘天道’的結(jié)果。”

“這個過程，即為修道。”

李正說的很慢，似乎是專門為了給張小神流出一份思考的空間。

而張小神也總算是不負(fù)期望的沒有聽懂。

看著自己徒弟一臉懵逼的樣子，李正難得的嘆了口氣。

隨后他又為張小神庖丁解牛一般的細(xì)致拆分講解了一遍。

這樣再不懂，她也白活這么些年了。

張小神有些震驚了。

李正這話的意思是這世間所有的知識，作為一名道士都得掌握？

這心也太大了吧。

術(shù)業(yè)有專攻，這是張小神從上輩子就牢記的一句話，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告訴她，所有的東西，她都得去學(xué)，還得精通。

張小神不由得有些頭皮發(fā)麻，一時間，似乎覺得現(xiàn)在躺在自己靈玉里頭的那本上清經(jīng)也不是那么的難記了。

也不知道學(xué)到死能不能學(xué)完師父口中說的‘大道’了。

張小神有些喪氣的想著。

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從她腦子里消散了。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了一輛牛車，正慢悠悠的往這邊晃蕩。

她看向李正，原本以為還要央求一番，沒想到李正卻主動攔下了那輛牛車。

這和張小神的預(yù)想有些不太一樣。

那趕車人此時正躺在車上，悠閑的晃蕩著二郎腿，似乎還在哼著什么小調(diào)。

走近了張小神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位年輕男子，身上很是壯實，光在外頭的兩臂上滿是健壯的肌肉，穿著還算整齊，粗布衣衫，光著腳穿著一雙草鞋，顯然是一位普通的老百姓，牛車?yán)锊]有什么其他的東西，這或許也是李正攔下牛車的原因。

李正的上前兩步，向著依然躺著的青年一拱手，朗聲道：“在下李正，乃是一名道士，帶著徒弟云游此地，還望借宿一宿(xiǔ)，不知……”

那青年似乎這才發(fā)現(xiàn)車前頭有人，一個激靈，竟然是直接從車上跳了起來。

待到看清了他們二人的裝束，那人這才放下了心一般，也學(xué)著李正蹩腳的拱了拱手。

倒是不由得又多看了張小神兩眼。

“竟是二位道長到此，灑家倒是怠慢了，”那男子聲音不算洪亮，但聽著也很是清爽，“既然二位道長云游至此，灑家自是歡迎的，且上了我這牛車罷。”

“如此，便多謝了。”

李正這樣應(yīng)著，拍了拍張小神的頭，就上了這輛牛車。

力道很輕。

說話間，那男子的眼睛是不曾離開過張小神的臉的，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上了牛車之后，便坐在了李正的另一側(cè)，再也看不到那人了，才稍微好了一些。

那男子大概這時候才轉(zhuǎn)過頭去，重新趕車。

“德兒～”

隨著那男子的口令，前頭拉車的老牛便又開始動了。

牛車緩緩的動著，不算多平穩(wěn)，但也比走路要輕松許多了。

坐在牛車上，他們又過了約莫一刻的功夫，才終于進(jìn)了那座小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