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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大宋 第52章 準(zhǔn)備攻城
甘州州衙,幾個黨項將領(lǐng)圍著一堆火,悶頭而坐。面前擺著肉,擺著酒,氣氛沉悶。
骨勒存忠喝了一碗酒,道:“宋軍已經(jīng)到了甘州城下,看看就要攻城。我們城中兵馬不多,如何支撐得?。颗扇巳鲋菡堅?,又說是沒有兵馬派來。”
野馬元昌道:“太尉,宋軍分兩路攻來,哪里有援軍可派?聽說天都山那里,宋軍大軍三十萬,無邊無沿,周圍兵馬都調(diào)到那里去了。”
勒啰英嘆了口氣:“最可恨的,是治下民戶不聽點集,兵力短少了一半還多。結(jié)果就是想出城迎戰(zhàn)也不可能,沒有人背負(fù)糧草,大軍走不遠(yuǎn)。”
骨勒存忠道:“你還要想要出城迎戰(zhàn)?且不說我們兵力不及宋軍一半,就是兩陣相對,他們用的是槍炮,我們用的是刀槍,怎么打?不知道順化渡一戰(zhàn)么?六萬大軍,被宋軍三萬全殲!”
聽了這話,其余兩人就嘆氣。杜中宵三年前一戰(zhàn),把黨項打得膽寒,幾乎對宋朝事事順從。這幾年來,黨項傾全國之力,拼命造炮,也只能武裝靈州、興慶府等少數(shù)幾座城池。甘州這種地方,對于黨項來說是偏遠(yuǎn)之地,連炮的影子都沒見過。
喝了一會酒,野馬元昌道:“太尉,宋軍已經(jīng)到了城下,三兩日內(nèi)必然攻城。我們該怎么辦?”
骨勒存忠道:“還能夠怎么辦?組織軍兵,緊守城池就是了。今日已經(jīng)開始下雪,只盼著連下三天三夜大雪,讓宋軍知難而退?!?p/>
野馬元昌聽了,不由連連搖頭。地處西北的甘州,一年可沒有多少雨雪,全靠城外的黑水河,是典型的灌溉農(nóng)業(yè)。三天三夜大雪,野馬元昌活了五十年,還沒有見過。
與宋軍正面交戰(zhàn),黨項沒有勇氣,向來號稱驍將的骨勒存忠也不行。以前作戰(zhàn),將領(lǐng)勇猛,可以親沖敵陣。宋軍用的是槍炮,又不與自己短兵相接,勇猛有什么用?本事再高,一槍也就倒了。
韓琦和趙滋站在黑水岸邊,看著對面的甘州城,好長時間沉默不語。自己帶兵打到這里,天都山的狄青不知怎樣了。從九月開戰(zhàn)已經(jīng)近兩個月過去,聽說還沒出天都山,讓韓琦疑惑。他帥大軍三十萬,對面并沒有強(qiáng)敵,應(yīng)該迅速掃蕩天都山,直向靈州去才是。
原本的打算,是狄青帶大軍攻靈州的時候,韓琦帶兵掃蕩河西,從黃河西邊逼興慶府?,F(xiàn)在狄青遲遲不出天都山,讓韓琦覺得有些難辦。如果自己取了涼州,狄青還沒有攻占鳴沙,大軍出天都山,后面的事情就讓人無所適從。
趙滋到了黑水河上,在冰面上跺了跺,回來道:“太尉,河上冰結(jié)得極是結(jié)實,炮車可以過去。三日之后,布置妥當(dāng),便就開始攻城!”
韓琦看著甘州高大的城墻,沉聲道:“古人云,攻城要圍三闕一,留其生路。不如略等兩天,等到騎兵全部都到,我們留出東去的城門,再攻不遲。黨項人出城,剛好騎兵追殺。”
趙滋道:“也好。只是這附近二十里的人家,都被黨項人捉進(jìn)城里,沒有補(bǔ)給。多等幾日,就要徒耗后方運來的糧食。”
韓琦聽了笑道:“將軍,你看甘州城墻,甚是高大,豈是那么容易攻取的?多等兩日,未必城破就要晚兩日。甘州距涼州有五百里之遙,黨項人只要出城,必然不能逃脫?!?p/>
到了第二日,勒啰英急急到了帥府,對骨勒存忠道:“太尉,宋軍大隊已經(jīng)到了,正在外面設(shè)炮!”
骨勒存忠聽了此話,猛地從位子上站起來,道:“帶我去看!此次守城,最怕的就是宋軍火炮,只是不知道有多犀利。去年我到興慶府,見過本朝鑄的炮,極是沉重不堪,聽說要好搬運,必是小炮,那威力就小得多,并不如何厲害。只是說宋軍不同,到底如何,沒有親眼見過?!?p/>
兩人出了帥府,到了城樓,向城外望去。就見宋軍沿著冰面渡過黑水,在城南城北擺開陣勢,極是龐大。軍陣之中,有不少馬匹拖著炮車,在布置炮位。
宋軍的炮兵陣地離城不遠(yuǎn),城樓上可以看清楚火炮。與黨項火炮相比,宋軍的火炮明顯輕巧,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既然宋軍把炮布置在那里,想來可以打到城墻。
勒啰英道:“兵書有云,作戰(zhàn)當(dāng)擊其半渡。太尉,是不是趁宋軍布置未穩(wěn),派兵出城交戰(zhàn)?”
骨勒存忠看著城外的宋軍陣容整齊,都拿著裝了刺刀的火槍,嚴(yán)陣以待。搖了搖頭:“你聽說過順化渡一戰(zhàn)么?白馬監(jiān)軍司沖擊列好陣的宋軍,把精銳全部葬送,沒有一點點作用。你看城外宋軍,炮兵都是在步兵的保護(hù)之中,派兵出城有什么用?命令軍兵,嚴(yán)陣以待,不要出城!”
勒啰英道:“不能出城騷擾,只好等宋軍布好陣勢,用火炮攻城。這種仗,怎么打?”
骨勒存忠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鬼知道這種仗怎么打。宋軍用火器,實際上對上冷兵器軍隊,只要自己不犯錯,野戰(zhàn)基本不會吃虧。韓琦三萬軍隊,剛好是一路人馬,又是趙滋老兵,跟狄青那連的情況完全不同。趙滋軍中一應(yīng)俱全,韓琦沒做變更,本就不是黨項河西兵馬能對付的。只要穩(wěn)扎穩(wěn)打,黨項確實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站在這里被動挨打。
宋軍一切都有條不紊,顯然是訓(xùn)練過的。炮位設(shè)置,自有炮兵計算,依照主帥吩咐,對著幾處重要點地段。此時黑河結(jié)冰,甘州城外一片坦途,一切都按部就班。
骨勒存忠看了許久,道:“宋軍是南北對攻,城西是黑水不說,城東也留了出來,這是圍三闕一?!?p/>
勒啰英道:“宋軍的騎兵甚是厲害,只要出城,必然難逃其毒手。明知如此,留東城門何用!”
骨勒存忠嘆了口氣:“將軍,有的事情,你明明知道不能做,卻又不得不去做。只要宋軍攻城攻得足夠猛,我們就算明明知道出城不好,也只能出城?!?p/>
從星星峽到這里,韓琦一個多月已經(jīng)前進(jìn)了一千多里,與黨項戰(zhàn)過幾次,骨勒存忠豈能不知道宋軍騎兵厲害?可那又能怎么樣呢?城守不住的時候,還是要帶兵出城逃跑,哪怕明知跑不了。
作戰(zhàn)就是這樣,并不總是陰謀詭計。大多數(shù)時候,真正兩兵相對的時候,就看誰能拼到最后。黨項守城無炮,城墻只怕是待不住。守不住城墻,怎么能守住甘州城呢?
骨勒存忠作為守將,已經(jīng)知道自己必然失敗,只是不知道能守多長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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