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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奪舍了魔皇 417.吃喝玩樂做昏君
牛,是異種,體型龐大如小山一般,渾身青色,目現(xiàn)紅光,四蹄冒火,踏空而行,拖著牛車在平原上飛馳。
只是這車架排場看起來,相較于其主人身份,顯得很是簡陋。
不過,成先生和老帥兩人見了牛車,當(dāng)即行禮。
“臣,參見陛下。”
四蹄冒火的青牛,停下腳步。
牛車為薄紗籠罩,里面人影重重,隱現(xiàn)紫光。
車中響起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磕松子堅果一類的東西。
伴隨這陣“咔嚓咔嚓”的聲音,有人說道:“免禮。”
“謝陛下。”成先生和老帥齊聲道。
前者活動一下自己酸痛的關(guān)節(jié),后者則反而前驅(qū)一步,向面前牛車以更隆重的大禮拜倒:“老臣有罪。”
車中有聲音響起,似有些含混,仿佛嘴里正嚼東西。
“功也有,過也有,功過不相抵,自己回去領(lǐng)罰吧。”
老帥聞言,恭聲道:“臣謝主隆恩。”
言罷起身,束手站在一旁,目送牛車重新起步,向西秦方向而去。
而這老帥自己,并沒有返回邊境那里重新指揮隊伍,而是老老實實,自己返回東周皇城。
成先生腋下夾著油紙傘,跟在牛車一旁,邊走邊說道:“不經(jīng)請示便即攻入西秦,并與天河為敵,這自然要予以懲戒,不過胡元帥確實是一心為公,不存私欲,只想為我大周開疆拓土的人,也是不想陛下您為難,他早做好擔(dān)責(zé)的準(zhǔn)備了。”
“不用著急忙慌為他求情,老胡的為人,我信得過。”牛車?yán)铩案锣浴币宦暎袷强拈_個果殼。
成先生便即稍微松一口氣。
先斬后奏這個口子,當(dāng)然不能輕易開。
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要分具體情況。
東周對老帥的內(nèi)部懲戒,免不了,權(quán)當(dāng)是給自家其他人提個醒。
但對于東周以外的人,牛車?yán)镞@位顯然沒打算理會。
東周皇朝和西秦皇朝之間的沖突從來沒少過,關(guān)系之緊張絲毫不遜色于古神教和南楚皇朝。
眼下西秦大片疆域并入自家,與東周而言,自然是敏銳把握機會的開疆拓土之功。
成先生請示道:“那臣去西征大軍那里……”
牛車?yán)铩斑青赀青辍甭曇舨唤^于耳,車中人嘴巴不停:“就到眼下為止好了。”
“是,陛下。”成先生心領(lǐng)神會。
他孤身返回周秦邊境交界處那片山嶺。
仍然安靜等候在這里的東周眾將聞聽旨意,都略松一口氣。
姓胡那位老帥的結(jié)果,包括老帥自己在內(nèi),大家都有心理準(zhǔn)備。
唯一有懸念的只是自家陛下出關(guān)后,對已經(jīng)占下的地盤會如何處置。
天河一脈傳承,這些天常有人來回奔走,試圖消弭周秦之間的硝煙。
眼下自家陛下旨意降下,針對西秦的進攻,將告一段落。
但自家憑本事打下的疆土,沒有再還回去的可能。
接下來就是整理消化的階段了,于東周而言,這一趟已經(jīng)獲利巨大。
成先生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之后,便即再動身追趕那架牛車。
牛車,一路向政陽城行去。
默認(rèn)東周將帥的戰(zhàn)果,是出于東周皇朝自家考量。
但政陽城那里,也要幫忙解圍,助老劍仙一臂之力。
“贏老他們,此刻想必該已見到云老了吧?”成先生追上牛車后,一屁股坐在車外前轅上,充當(dāng)趕車人。
一路來的路上,還沒到西秦地界,就已經(jīng)天河長老聞訊趕來,求見出關(guān)的女皇,但都被成先生擋駕。
對方無奈離去,想必自會跟老劍仙說明情況。
車中人鼻子里“嗯”了一聲。
成先生很無奈:“陛下,雖然我也相信以云老的胸懷氣度,不至于受人挑唆,但咱們一些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咔”的一聲響,車?yán)锶藪伷鹨幻缎尤剩淙胱约嚎谥校骸俺嗽评虾土攘葦?shù)人,天河的人越來越啰里吧嗦,懶得聽他們廢話。”
成先生便苦笑。
只要是人,便可能各有心思。
整體來講,天河之人行事大都正派。
但也古板固執(zhí)。
這百多年以來,天河一脈扶保東周。
老劍仙自己只是出于關(guān)愛故人之后,天河中的人也不以救世主自居。
但部分天河中人,或多或少形成一種監(jiān)督者的意識,對東周皇朝一些作為看不過眼,常有糾正之意。
“陛下,雖然天河中人很多建議不切實際,但不管怎么說,好歹也算另一種聲音,兼聽則明嘛。”成先生勸諫道。
“不要。”車?yán)锶瞬患偎妓鞯恼f道。
“當(dāng)明君太累了,當(dāng)個昏君比較適合我。”
成先生幾乎有翻白眼的沖動:“陛下您實在過謙了,昏君離您還是很遠的。
當(dāng)然,如果您能更勤政一些,那就更好了。”
“吃喝玩樂比較適合我。”女皇慢條斯理磕開一枚松子,細細品嘗松仁的滋味。
成先生的白眼終于翻了出來:“恕我直言,陛下您三次挪移國庫填充內(nèi)庫全是為了吃吃喝喝,真要以昏君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同樣挺沒志向的……”
話未說完,后腦勺上被車?yán)锶映鰜淼乃勺託ぴ业健?p/>
成先生深深嘆一口氣。
“陛下,您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未免太孩子氣。”
中年車夫滿臉郁悶的看著前方那頭巨大的青牛。
因為討厭青牛觀,打小時候起就放棄龍輦坐牛車,不騎龍改騎牛,這種小孩子斗氣般的舉動,也就自家這位陛下能干得出來。
哪怕在登基為皇,跟青牛觀觀主平起平坐后,這習(xí)慣也一直沒改。
結(jié)果導(dǎo)致自己眼下給她充當(dāng)御者,也只能趕牛車……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么進步,那就是用來驅(qū)車的青牛,從普通凡種不斷升級到奇珍異種。
“當(dāng)個寶寶挺好的。”車中人又咔嚓咔嚓磕起干果。
成先生便再次滿臉無奈。
他欲要開口說什么,忽然閉上嘴,臉上神情重新變得平和穩(wěn)重,轉(zhuǎn)頭朝遠方眺望。
“陛下,像是青牛觀和南楚的人。”成先生說道。
“不是像,根本就是。”車?yán)锶寺唤?jīng)心說道:“動作快一點,咱們還要去政陽城。”
“是,陛下。”成先生腋下夾著油紙傘,跳下牛車,在風(fēng)雨中飄然遠去。
前方,西秦山川間,正爆發(fā)一場大戰(zhàn)。
半邊天空紫氣浩蕩,陰陽魚交匯而成的巨大太極圖,仿佛取代天空中的太陽。
另外半邊天空中,則是熊熊純金火海,金燦燦一片,不見邊際。
有金龍光影,在其中起起伏伏。
紫氣一方,是一個老道士。
此次西秦之戰(zhàn),青牛觀觀主一直不曾現(xiàn)身,青牛觀便是眼下這位道門有數(shù)耆宿主持大局。
而另外一邊的金光火海里,則是一個須發(fā)都仿佛化為金色的老者,身著皇族華貴服飾,氣勢非凡。
作為比當(dāng)今楚皇還要年長兩輩兒的宇陽王,亦是南楚有數(shù)的頂尖高手,平日里大多數(shù)時候潛修,唯有眼下這般大的戰(zhàn)事,才出山為南楚而戰(zhàn)。
雙方各展太清經(jīng)與輝煌譜所長,在西秦大地上斗得天翻地覆,卻都是為了占據(jù)這片疆域。
他們?yōu)橹行牡膽?zhàn)場,旁人皆不敢靠近。
而在戰(zhàn)場外圍,則有更多青牛觀真?zhèn)骱湍铣呤郑归_大戰(zhàn)。
不過,從中心到外圍,所有人忽然都放緩了動作。
戒備對面敵人的同時,大家都警惕的看向遠方。
陰云突然遍布天空,并且不斷向他們這邊移動。
隨著陰云靠近,連綿細雨落下,洗刷天地。
金光烈焰,火勢低落。
蒼茫紫氣,消散退避。
天地間完全被陰雨所覆蓋。
一個腋下夾著油紙傘的身影,出現(xiàn)在老道士和南楚宇陽王之間。
雙方出招的壓力,全部落在他一人身上,但又很快消弭于無形。
成先生彎腰捶了捶自己酸痛的關(guān)節(jié)。
“二位老當(dāng)益壯,成某這生銹的胳膊腿,實在有些承受不了啊。”
話這么說,中年男子神態(tài)輕松。
與之相對,則是他的兩個對手,表情都比先前凝重。
“雨師,成叔至……”兩人異口同聲,臉色都仿佛比天上雨云更加陰沉。
成叔至和善的笑笑:“本朝陛下出關(guān),為平息此間兵戈戰(zhàn)禍而來,還請二位罷手散去吧。”
老道士深吸一口氣:“女皇陛下,已到此地?不知貧道可否覲見?”
成叔至搖搖頭:“還請道長見諒,陛下此刻不見客,故囑我來見二位,請二位退出西秦。”
老道士看著成叔至:“那你東周是不是也把占了的西秦之地吐出來?”
“這就不勞道長你操心了。”成叔至言道。
南楚宇陽王冷笑一聲:“你們東周臉皮是厚啊。”
成叔至活動一下酸痛的脖頸:“不敢當(dāng),不過二位若是始終不退的話,還要你們一身皮囊的皮夠厚才好。”
說話間,所有南楚武者和青牛觀武者,都感覺這從天而降的雨猛然變了。
每一滴雨水,都仿佛變成洞貫天地的利刃!
一滴雨水落下,就直接打穿他們的護體氣勁。
雨勢并未變大。
但細雨連綿,整片天地,都仿佛被打成一片篩子,千瘡百孔不足以形容其凄涼。
在場大半數(shù)人,瞬間仿佛被暴雨狂風(fēng)刮倒的禾苗,成片成片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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