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雪云煙 (七千零四十二)顯假

“當然不是認為你當時顯得不夠高興了，我只是要聽你自己說說你當時表現出了什么樣子啊。”灰手人道。

“我已經說了。也沒出乎你意料，是不是？”褐手人問。

“是啊。”灰手人道，“但我要聽的就是這個。”

“反正也沒給你帶來新鮮感。你接著說下去吧。”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說這種話不需要新鮮感。你我都表現出了挺高興的樣子。我那時因為認為自己表現得不夠高興，還特意讓自己顯得更高興了些。”

“你也這樣啊？”褐手人問。

“你也一樣，是不是？”灰手人問。

“是啊。”褐手人道，“其實我也是有個過程的，越到后面顯得高興得越明顯。”

灰手人笑道：“我是看到那些人越來越顯得高興，逐漸感到自己的高興程度顯得不夠了。”

“我就是啊。”褐手人笑道。

“在我們跟著那幫人‘歡慶’的時候，用主給那個人施法了。此前用主跟我們說了，當我們看到那個人發生了用主所說的變化后，我們就不需要繼續盯著他了。我從人群中走出去，自然是要帶著高興的表情走出去的啊。”灰手人道。

“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如果表情突然就變了，走出人群時突然顯得不再那么高興的話，就容易顯假。”褐手人道。

“你也是擔心顯假繼續保持高興的樣子的啊？”灰手人道。

“自然是啊，不然的話，我哪里笑得出來！”褐手人笑道，“用主讓我們做事，我哪里有那心情笑啊。”

灰手人笑道：“誰能想到用主一見到我們，竟然就說我們‘得意忘形’了！”

褐手人笑道：“當時我還以為用主會夸我們做得好呢。”

“本來我們就做得符合他的要求了，他不夸是他的事。”灰手人笑道。

“你這是后話了。”褐手人道。

“當然是后話啊，那時候我哪里敢想這些？”灰手人笑道。

“我們表現得多像高興的樣子啊，真是完全融入人群了。”褐手人道，“那幫人顯得更高興了，我們的表情也顯得更高興了，就是同步變化啊。”

灰手人笑道：“就算是用主本人去了，也不一定能表現得有我們那次那么像。”

褐手人道：“就是啊，明明是用主要求我們的表情跟周圍人差不多的，周圍人就是顯得特高興啊，我們按要求做了，都盡力了，也沒壞用主的事，用主也已經給被我們盯的人施法了，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啊？”

灰手人笑道：“可能用主也的確沒什么不滿意的。”

“那還說我們‘得意忘形’，我們那狀態是為了達到用主的要求才呈現出來的啊。”褐手人道，“當時我聽到用主說‘得意忘形’的時候，簡直搞不懂。”

“本來就是令人搞不懂的行為，其實我們也沒那個必要去搞懂。懂它干什么呢？反正用主就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沒事也能找出事來的。”灰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