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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不從良 516 恩果千年記
蕭珺玦和榮昭出來,后面跟隨著傾城和松北,這是榮昭要求的,創(chuàng)造機(jī)會嘛。
他們之間隔了一段距離,王爺王妃說悄悄話,還是不要離那么近才好。
傾城和松北并肩,兩個人都不說話,氣氛有點(diǎn)尷尬。
傾城抿著嘴角,搓著手指,幾次想開口打破沉默都張不開嘴。
“你——”
“你——”
傾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沒想到兩個人異口同聲,但也一起咽下嘴里的話。
一時,又沉默起來。
松北臉上有些不自在的顏色,輕咳一聲,道:“你父親已經(jīng)平反,你也不是——”
他停了停,本想說,不再是官妓的身份,但又怕這么說,勾起傾城的傷心事,不尊重她。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問道。
傾城微笑道:“我現(xiàn)在只想服侍在王妃身邊,沒有其他打算。”
“那你沒想過嫁人嗎?”松北無心說道,他認(rèn)為,女孩到了這個年紀(jì)就應(yīng)該成親嫁人,很理所當(dāng)然。
傾城卻臉色有一下倉促的蒼白,一閃而過,她牽強(qiáng)的扯一扯嘴角,道:“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個身份,我這樣的人,就算再平反,也抹不掉過去的痕跡,一樣被人瞧不起。”她看一眼松北,“再說哪有好男人愿意娶我啊?還不如跟在王妃身邊,王妃很好,對我也好,能服侍她是我的幸運(yùn)。”
“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而且你才是受害者,若是誰將這一切的不幸推到你的身上,那個人才是真正讓人瞧不起。”松北擰著眉,一本正經(jīng),仿佛若是瞧不起傾城的人就在眼前,他都能沖上去揍人家一頓,“你是個好女孩,千萬不要過去別人的過錯當(dāng)成你自己的過錯,我相信,一定會有好男人真心喜歡你,愿意娶你。”
傾城怔一下的看著松北,眼眶中有靈活的泉霧縹緲,水潤潤的,兩只眼睛像是從泉水里拿出來一樣清亮。
她之前的幾年,見過各色各樣的男人,聽過各種各樣的花言巧語,還卻從未從一個男人嘴里聽過這樣的話。
松北對視著她,看著她的眼睛,一剎那仿佛有月光鉆進(jìn)他的心里,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是覺得特別漂亮。
發(fā)覺這樣對視的時間太長,傾城趕緊轉(zhuǎn)移目光,擦一擦即將掉下的淚,又摸了摸臉,直趕緊突然臉上發(fā)燙,熱的很。
他們對視的時候,榮昭回頭正看到,拉了拉蕭珺玦回頭看,“看,我就說他們兩個人有戲吧。怎么樣,我這牽紅線的本事不小吧。”
蕭珺玦回頭看一眼,捏一捏榮昭的下巴,道:“你都成紅娘了,整天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你也不嫌累。我告訴你啊,陸鶴齡說了,孕中多思是大忌。”
榮昭拂開他的手,“我這不叫操心,更不是多思。”
蕭珺玦挑一挑眉,榮昭道:“我這是做好事,給咱們的孩子積福哪,你想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撮合一對姻緣,等以后他們有很多孩子,我得造多少級浮屠啊?”
“撮合人家生孩子就是你救人的方法啊?”蕭珺玦忍俊不禁,這個方法還真是獨(dú)特。
榮昭揚(yáng)一揚(yáng)臉,“我這也算是創(chuàng)造生命嘛,應(yīng)該和救人差不多。好了,咱們快點(diǎn)走幾步,讓他們有更多的空間談?wù)勄椤!?p/>
蕭珺玦低低笑了笑,摟著榮昭繼續(xù)走,他怕夜涼她冷,將身上的外衣披到她的身上。
女人嘰嘰呱呱的說話聲,和男人低低的笑聲,再加上時不時的附和幾句,一對璧人,如此美好,仿佛是從話本里走出來的一般。
話本中那些男才女貌的故事,大抵就是如此。
在這個時候,難得有這樣歲月靜好的時候。大約兩炷香的時間,兩個人又往回走。
“好像是什么聲音,你聽。”清風(fēng)中,嗚咽著一絲若隱若無的聲音,凄凄然。
榮昭停下腳步,左右張望。
蕭珺玦細(xì)細(xì)一聽,往一顆樹的方向看去,沉聲道:“誰?”
榮昭望過去,就見一個小兵從樹后面鉆出來,見到是他們,生怯怯的。
他的眼睛通紅,像兔子的眼睛,一看就是剛哭過。
小兵忙上前行禮,還帶著哭后的聲調(diào),“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這小兵看上去不大,不到二十的樣子,瘦瘦的,也不高。
蕭珺玦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收回眼淚,起來吧。”
小兵站起來,順帶抹了一把淚。
榮昭打量著他,看他哭的好慘,道:“你怎么了?是想家了嗎?”
小兵搖搖頭,鼻子抽泣,可能是因?yàn)橹翱薜奶珒矗丝陶f不出來話,也可能是面對著楚王,才說不出。
榮昭不解,“有人欺負(fù)你?”
小兵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不是。”他抬頭看一眼蕭珺玦和榮昭,又垂下頭,“我就是到了這里,想念孤山寨的當(dāng)家們。”
蕭珺玦陡然目光一轉(zhuǎn),目光定在他身上,“你是孤山寨的?”
當(dāng)年李漢和邵彪死后,蕭珺玦收編了孤山寨余下的兄弟,他答應(yīng)過李漢,要收留他們。
所以帶回來之后,就整合到了正規(guī)軍中。如今想想,已經(jīng)有五年了。
小兵點(diǎn)頭,“只要一想這里離孤山寨不遠(yuǎn),我就特別想念二當(dāng)家和三當(dāng)家。我是那幫兄弟中年齡最小的,二當(dāng)家三當(dāng)家都把我當(dāng)?shù)艿芸础R撬麄儸F(xiàn)在活著多好啊,能跟著王爺一起打仗,也不負(fù)他們英雄一生。”
當(dāng)年他們?yōu)榱吮荛_平荊關(guān),走的孤山寨,不想?yún)s碰到孤山寨一干有情有義的人,特別是李漢和邵彪,為了幫他們渡關(guān),雙雙慘死在劍門關(guān)。
蕭珺玦想起來,無聲的嘆息一聲。
他上前,拍拍小兵的肩,“不要哭了,雖然他們沒有跟著本王打仗,但你不也代表他們嗎?不但是你,留下來的孤山寨兄弟都代表了他們。等過了平荊關(guān),咱們就去廣倉縣給你幾個當(dāng)家的報仇,這不是你們一直的愿望嗎?”
小兵茫然的望向蕭珺玦,“能嗎?”他用手胡亂將眼中的淚刮干凈,“二當(dāng)家和三當(dāng)家一直都想給大當(dāng)家的報仇,不但是他們,孤山寨所有的兄弟,死的或是還活著的,都等著哪。”
榮昭轉(zhuǎn)頭看向蕭珺玦,蕭珺玦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小兵,道:“能。”
他欠李漢邵彪,欠孤山寨的兄弟這份情,必須還。
小兵癟著嘴,淚眼似流水洗面,往地上一跪,拱手道:“謝王爺,您若是替我們報了仇,我們兄弟為您粉身碎骨,都無怨無悔。”
回去的時候,榮昭一直看著蕭珺玦,蕭珺玦被她這時不時瞥來的疑惑眼神看得笑出聲,“怎么了?一直看著我,難道我臉上長出花來了?”
“你真的打算等攻破平荊關(guān),還要管平倉縣的事?”
并不是說榮昭不記得這份恩情,但這個時候去處理平倉縣一個小縣多年的以前的事,怕是有些不妥。倒不如等以后,大權(quán)在握,一個小小的縣,還不是怎樣都行。
蕭珺玦扶著她進(jìn)了帳,“欠人的恩情要還,而且我這個時候還,和以后再還意義不一樣。”
榮昭想一想,道:“你是也想做給別人看?”
看他得人恩果千年記,是一把收服人的好手段。
榮昭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
蕭珺玦淡淡一笑,拉著她的手,“你覺得你相公就是這么不堪,只工于心計?若是這樣,和蕭瑀珩又有什么區(qū)別?”
榮昭心思略松,抿嘴一笑,靠到他肩上,“其實(shí)并沒有錯啊,為權(quán)者,便是如此。”
歷朝歷代的當(dāng)政者,哪個不是心機(jī)深沉,若是沒有手段,沒有心計,又怎么在那個位置上坐的安穩(wěn)。
“是,耍弄權(quán)術(shù)是為政者為權(quán)者最基本的東西,我也不能否認(rèn),我不會用這些,但我會努力平衡,保持自己的本心。”
榮昭抬頭望向他,她的眼睛亮晶晶,像夜空中的星辰般閃爍,“那你會對我這樣嗎?以后。”
這個時候她的心里卻有一絲絲的害怕,蕭珺玦離皇城越近,離那個位置越近,她的害怕就加一分。
她仍然記得上一世蕭瑾瑜打壓她母家,誣陷護(hù)國公府,還有皇帝舅舅,深愛婉妃娘娘,卻依舊為了平衡后宮朝廷,讓她住進(jìn)冷宮。
有的時候,這些或許并不是出于他們的本心,而是因?yàn)樾蝿菟取?p/>
她不知道,不確定,在以后,未來,蕭珺玦會不會面對著未知的形勢所迫哪。
她的慌張,她的不確定,蕭珺玦再清楚不過,他緊緊摟住榮昭,定然道:“昭昭,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夫君,我的本心就是你。”
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滴到蕭珺玦的肩頭,一瞬間就沒入他的衣服里,洇成一個小小的原點(diǎn)。
“傻瓜,這有什么好哭的?”蕭珺玦笑笑,擦著她臉頰的淚痕,“真是不能惹孕婦不開心,一句話說的不對就哭。”
他逗著她開心,“那要怎么懲罰我哪?不然罰我給你捶一晚上的腿?不然,我給你磕一晚上的瓜子,磕好了,你就一把一把的吃瓜子仁。”
榮昭破涕為笑,摟住他的腰,“我才不要懲罰你哪,懲罰你是小,我心疼是大。”
蕭珺玦用鼻子在她的鼻子上蹭了蹭,“那就多謝娘子心疼了。”
兩個人擁抱了很久,久的仿佛天荒地老,蕭珺玦親吻著榮昭的額頭,“昭昭,我不確定以后我會不會變,但我確定,對你我永遠(yuǎn)都不會變,海枯石爛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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